“所以我现在要抓紧一切机会尝试中医药疗法。”刘三冲洗完伤口,也不覆盖缝合,就敞开着,“血清总有一天要用完的,到时候就全倚仗草药学了。”
接着董薇薇又在他的指导下对病人进行针灸,遏制痉挛反应。
深夜,药终于抓了回来。刘三亲自把药碾成细末,过筛,混合后用热酒喂病人服下去,接着又把药散敷在伤口上。
“这是根据一个传统成方叫玉真散的改良的。”刘三把方子交给董薇薇,“你可以研究研究,破伤风是这里经常会遇到的一个疾病。掌握了这些就容易应付了。”
这样每天服药、敷药,刘三又关照给他定时补充盐水,这样过了几天,病情已经大为好转,痉挛和僵直的现象消失。刘三大受鼓舞――过去他只知道破伤风也可以采用中药治疗法,但是从来没见过实例,眼前这个病例让他信心倍增。起码威胁到穿越集团未来健康的一种疾病得到了对应的治疗方法。他赶紧把整个治疗过程都整理了一遍,包括脉案、方子、用药和使用过的各种治疗方法和措施。这样以后就可以作为一个标准的医案范本去教给未来的大夫们了。
眼见这孩子身子一日日好起来,因为是自己救下的一条命,刘三对他的情份大不一样。。经常去病房看看他,说说话。刘三为了便于在县内活动采药治病,学了点临高话,所以交流起来还不算困难。
聊天之下,知道这孩子姓符――刘三知道在临高“符”是大姓,不论贫富贵贱,有很多人姓。至于名字则干脆没有,连狗剩、石头之类的名字也没有,排行老四,叫符四男。
符四男虽然号称排行老四,其实在家里就是老二。今年十一或者十二岁。前面的三个哥哥中已经有二个在十五岁以前死掉了。他现在还活着的兄弟姐妹有三个。符四男的家境和这里的多数人一样,穷得叮当响,住的是竹篾墙、茅草顶的屋子,吃得半年是红薯芋头――还常常吃不饱。总得来说就是一标准的万恶的旧社会农民的标本。
刘三和他说了几天话之后,发觉这孩子对园艺很有造诣――他家种菜的园子地就是他负责收拾的,而且有一种这里人很少有的愿意与人交流的性格,以刘三的经验:本时空的老百姓普遍都是闷葫芦,基本上要么一问一答,要么干脆翻着眼睛不说话。
有这么个善于表达和交流的孩子,让刘三觉得心情大好。想到执委会提出的要大家“带学徒”的号召,而且他善于园艺种植,对自己的种药会大有帮助。刘三就问:
“识字吗?”
“不识。”符四男摇摇头。
“想认字吗?”
“没钱学……”
“嗯,你跟我学徒好不好?以后也当大夫。”
第一百一十五节 第一次有关中医的争论
第一百一十五节 第一次有关中医的争论
符四男听了,立刻翻身下床给刘三磕头。刘三赶紧拉他起来:
“不要磕头,我们不兴这个。”说完他说,“不过即是当我的徒弟,就得离家,你愿意吗?”
符四男当即表示愿意。刘三想起了邬徳编发的一个《与土著人的关系处理》的指导文件,里面说收徒之类涉及到人身的事情最好要办理文书,以免日后产生不必要的纠纷。
又修养了些日子,刘三看他的病已经痊愈了,就叫联络员把把符四男的爹妈都叫来,谈收他为徒的事情。这么一位有大本事的大夫愿意收自己的儿子当徒弟,对这个贫困的家庭来说当然再好不够,虽然失去了个半劳动力,但是少了一张嘴。双方便立了约,规定符四男自愿给百仞村的刘三当徒弟,为期七年。期间无论生死各凭天命。
立了文书,从大明的法律意义上来说符四男就是刘三的徒弟了,刘三想怎么对他就可以怎么对他,除了不能打死之外。
刘三收了徒弟,想到要给这徒弟“净化”一下,另外也得给他扫盲,免得连基本医书都看不懂。便无心再留在道禄村了,向董薇薇嘱咐了一番之后就带着徒弟回百仞了。
符四男抢着要背刘三的篓子。刘三笑道:“还是我自己背吧。”
“有事弟子服其劳。”符四男恭恭敬敬的说。
“哦,你不是不识字吗?开口还文绉绉的。”虽然这么说,刘三还是把筐子背到了自己身上。
“是村里的教书先生说的。”符四男认真得说,“过去徒弟经过学塾,教书先生要学生们干活,总说这句话。”
“看来你还挺爱念书的。”刘三觉得满意。不爱读书的话,培养他的计划就没戏了。看来他不但爱读书,记性也不错。
“是,师父。”符四男说。
刘三把符四男带到了百仞。这里的一切都让初涉此地的少年感到惊奇和迷惑。他毕竟是个连县城都没去过的孩子,他也听同村人说起过,县城之外现在有个东门市最繁华,不但繁华,还有许许多多人几辈子都没见过的新鲜玩意。到了东门市,眼睛只觉得来不及看。
“别看了,傻小子。”刘三拍了下他的脑袋,“以后有的你看。”
说着他把这孩子带到了百仞城外的一处用铁丝网围起来的一组建筑前――这里也是一处检疫营,为了适应最近愈来愈多的从本地人中招募来的人员。卫生部门在百仞城外也设立了一处检疫营。
这里的负责人是教育部的白雨,这个一米八十的大个子晃晃悠悠的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符四男倒吸了一口冷气。传说中澳洲人高大壮实真不是吹的。
“叫白老师!”刘三关照道。
符四男又要爬下磕头,白雨拉住了他:“我们是不许向人屈膝的!”
被这个大个子一提,瘦瘦小小的符四男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立马被提了起来。
“白老师。”他老老实实的叫了一声。
“白雨,这孩子就交给你了。”
“这孩子哪里来得?”白雨打量了一下,“看起来有点虚弱”
“十三村地区的。他得过病,好了没多久。”
“最近这地方送来的孩子挺多啊。”白雨翻了下登记本,“你这个孩子不在移送的计划里。”
“是我收的徒弟。就给他报个扫盲班,其他我自己教他。”
“你也收徒弟了?”白雨笑道,“人南海收的是女弟子,从小养萝莉。你选个男的徒弟做什么,养正太?”
“别开玩笑了。”刘三说,“有个徒弟也多个帮手啊。这孩子就交给你了。”
“好,我会好好的教他的。”白雨保证道,他对符四男说:“来吧,先给你洗洗干净。”
符四男在这里享受了全套的净化过程,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穿着制式蓝布学生装的秃头小子了。看起来他对自己的新形象颇为困惑。
“好啦。”刘三满意的看着这个浑身散发出植物皂角精华素气味的人,“你要在这里住几十天,要听这里的先生的话,好好念书。不然他会用鞭子抽你的屁股,打得你坐不下去。过些日子我就来接你。”
符四男说他已经做好了挨揍的准备了――当学徒哪个不是给师父、师母和师兄们打过来的。
白雨拉过一本本子:“他叫什么,几岁?”
“符四男。十一岁。”
“名字得改一下。”白雨直皱眉,“都是这号名字,谁闹得清!”
“就叫符悟本吧。”刘三说。
于是符四男就改叫符悟本了。他领到了一个装得满满的还钉着两根宽带子的结实布袋和一个绑着绳子的小竹牌,挂在脖子上――上面刻着名字和序列号。这样原本的临高人符四男就正式进入了穿越集团的体制内,成为符悟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