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一壮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家的事情澳洲人这么清楚。转念一想肯定是符不二说出去的。
“二壮去他媳妇娘家了。”
“嗯,”王瑞相盯着他看了好一会。“你爹呢?”
“他,他病了――”
“又病了?他还真是会生病,而且病得总是时候。”王瑞相笑着说,忽然压低了声音对他说,“你说是吧?”
“是――是――”符一壮猝不及防。
“你家有地没报,”王瑞相啐了一口痰在地上,“你和你爹一定是觉得那地方我们找不到,对不对?”
“不敢,不敢。”符一壮吓得语无伦次起来,身子不由自主的发抖。
“我这就告诉你,”王瑞相的目光也从其他人身上扫过,“没什么事情能瞒过我们的眼睛!”说着他把目光又回到符一壮发抖的身子上,“回去告诉你爹:用不着用刑拷问你们,三天后你家还有多少地我们就一清二楚了。到时候你们家可就得付双倍了。”
符一壮想招认出来,可是想到自己的要是说得话,爹是绝对不会相信自己的说辞,到时候又是自己的不是――他怕他爹犹如老鼠见猫。明知这事情后果严重,还是不敢违拗符有三的决定。
“首长,家里不是小的能做主的。”符一壮方寸大乱,简直是在哀求了,“你老见谅!见谅!”
“你小子真没用!”王瑞相对他大起鄙夷之心,“三十多的一条汉子了,自家的事情一点担当也没有!”
符一壮心中生闷气:这家里我敢有担当么?符有三把一切都抓得死死的,他虽然是长子,在家里也不过象个长工头一样被支使而已。这话当然没法说,只好低头不语,来个打死不开口。
第二百八十一节 铁鸟和千里眼
第二百八十一节 铁鸟和千里眼
“好吧,既然如此,三天之后自然见分晓。”王瑞相还不知道符有三的家的隐田在哪里,不过他胸有成竹。“你走吧。”
“谢首长。”符一壮狼狈的领着人走了。
“至于你们几户,揭发有功。”王瑞相大大咧咧的说道,“给你们重新申报的机会。”
“谢谢首长!”、“首长英明!”、“首长的大恩大德……”
“好了,废话少说。”王瑞相说,“不过事情没这么简单就完了。”说着他宣布了惩罚的方案。
所有有隐瞒土地行为的庄户每户要负担一户外来移民户的安置工作费用,包括他们盖房、开荒和连续三年的口粮。
跪在下面的人一个个面如死灰,一点得到豁免的高兴劲也没有。
这个负担是相当沉重的,加上税赋的,这几户大庄户人家在三年内积攒不起任何财富来。只够过活而已。但是惩罚不严厉不足以产生威慑,王瑞相还觉得这个惩罚轻了一点。
“怎么样?觉得负担太大了?”王瑞相说,“那就算了把……”
“不,不,首长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跪在前面的一个老头子见机的快,两害相较取其轻,损失再惨重也不过是熬三年罢了,土地丢了可就亏大了!
“感恩是没有的,一个个怕是恨得要死吧。”王瑞相朝他面前吐了口痰,把老头子吓得一哆嗦,连否认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散会之后,全村陷入截然不同的两种气氛之中,一般的人家把隐瞒田地的大户们的狼狈相当作饭后的谈资,很有些幸灾乐祸的高兴劲。那些被惩罚的庄户的都陷入到恐惧中了。王瑞相今天的表现让他们非常害怕。这些人家不敢点灯,在黑暗里小声的商量着。
符有三家在符有三发出几声怒吼和符一壮被揍得满地乱跑时候发出的哀号之后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符家没人敢招惹这个家里的魔头,但是这个魔头此刻除了乱发脾气之后也没有任何的办法。他坚信澳洲人找不到他的地,但是澳洲人显然坚信他藏起了田地,所以就算找不到肯定也会狠狠的收拾自家以儆效尤。这个恐怖的前景让符有三坐立不安。
符一壮壮着胆子说还是老实申报比较好,眼下马上去进去讨饶,不外乎也就是负担一户外来户三年口粮。结果被揍得脑袋上起了若干包。符有三不肯吃这个亏,他总觉得澳洲人是来路不明的人物,不是正经的官府。
他儿子几次试图指出,过去土匪也不是正经的官府,一样勒索钱粮……当然这些大实话又给他带来了若干棍子。只好不言语了。
“土匪要点钱粮,总不至于要咱们的地!”符有三的眼珠子都红了,“这伙秃发贼!哼,我看他们怎么找到!”他在堂屋里乱转,“去报官!”
地下站着的符一壮和符三壮顿时张大了嘴巴,报官?这老头子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谁不知道澳洲人现在就是临高的官府,吴太爷看见他们也是客客气气的。去报官岂不是屁股痒了讨板子打。
“谁说去县衙里报官了!”符有三恶狠狠道,“去府衙报官,这伙土匪!三壮,你收拾收拾,领二两银子和十天的干粮,明日就走,到府衙击鼓告状!”
这兄弟两人长期被他爹压迫,早就给吓破了胆子,虽然知道他爹又在想当然了乱打主意,但是也不敢当面驳回。俩人悄悄的下来了。
符三壮抱怨道:“大哥,这事情怎么办?真去琼州府?”
“带二两银子去报官,你当当官的都是活菩萨呢。”符一壮知道他爹的为人就是好当家不好办事,大事小事都得他做主,但是办事都要别人去,至于见官――哪怕是见个小吏都不敢。家里的人事情要是办得不如他的意,还要发脾气打人。
“再说官兵这要来进剿,我们家出粮出饷就够倾家荡产了!”符三壮也觉得他爹老糊涂的愈发厉害了。这种事情躲得来不及,哪里还有贴上去的。
符一壮点头:“咱们家和官家一点交情也没有,爹怎么会想到要报官,真是老糊涂了!”
“可是爹关照了。”符三壮可没胆子公然反抗。
“你先找个地方躲一躲,过几天再回来说办完了就好。”符一壮比较有办法,“反正他也没胆子去府衙问。”
第二天王瑞相从帐篷里把“无人机”推了出来。这台“宝贝”被妥帖的装载一个特质的用集装箱改制的专用箱内,享受的是“特一级设备”的待遇。
王瑞相和蒋宏军两个小心翼翼的启开封条,把这大家伙抬了出来。
飞机除了容易损折的部位之外,全部在百仞城内就组装好了,固定在专门制作的架子上。现在只需要加上机翼就可以起飞了。因为这里地势还算平坦,加上有免费劳动力可以用来平整跑道,王瑞相决定不使用不大成熟的弹射起飞,而是让它自己滑跑
工作队的土著们只是听说过澳洲人有会飞的“铁鸟”,还没见过真家伙,看到这个蓝白相间的东西被抬出来的时候,都涌了过去。
这东西太漂亮了!航模飞机流线型的外形和光滑明亮的外表让看到的人无一不产生这样的印象,不过这东西真得能飞起来?
能飞的东西,大家的印象里有风筝和孔明灯,但都是又轻又薄的材料做得。这么一个看上去就很沉重的庞然大物居然能飞起来,大伙觉得呐喊――不过想到澳洲人能让铁做得大船都漂在水上,让这个飞起来大约也不是难事。
这架“铁鸟”腾空而起的场面让营地里也起了一阵的轰动――多数土著人员还真没见过这东西,许多人不由自主的跟着飞机跑,边跑边喊叫着,一个个激动万分。
王瑞相带着设备爬上塔楼。在上面操纵。他的装备除了飞机遥控器之外还有监视器和其他许多设备。航模飞机上安装了摄像头和照相机。摄像头上拍摄到的画面实时传送到王瑞相面前的小型监视器里。从空中俯瞰地面,原本在地面无法观察到的很多细节都能看得非常清楚。所以王瑞相对使用航模飞机清丈田亩才会有这么大的信心。
王瑞相以营地为中心,设计了一条之字形的飞行线路。除了实时摄像之后,飞机上的数码相机每隔十秒定时拍照一次,用来事后的分析来发现在实时监测中没有发现的情况。
航模飞机起落了二个航次王瑞相就在美洋村南面五公里外的丘陵山坳里发现了未登记的田地,还有一处不在地图上的房屋聚落。从拍摄到画面上看,这处房屋有二十多间,主体建筑是砖瓦结构,是一个很完备的农庄。
“还真隐蔽。”王瑞相仔细的研究了拍下来的录像和照片。这处庄子的位置选择的十分巧妙,只有一处出入口,道路在地面上几乎是看不到的。如果不是空中侦查,还真难以发现。
“飞机就是好使。”蒋宏军赞叹道。他负责这架无人机的机务维护。这个“独生子”现在还没有替代品,穿越者得尽量延长它的使用寿命。
“搞测绘、土地调查是小菜一碟。等打仗的时候才见真功夫。”王瑞相念念不忘军事作用,“可惜怎么说也是架航模,就算能装炸弹也是爆竹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