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陆谦率精兵猛将进入沧州的时候,南京道的辽国贵人也纷纷有了反应。事情前后经过这般长久的发酵,已经在辽国南京道上层人物中传遍。
不出人所料,辽国贵人反应强烈。契丹虽然出了一个堪比赵佶的混蛋皇帝,可显然那上层贵胄之中的热血男儿还没死光。
梁山军如此作为,在诸多契丹贵人眼中,便是红果果的挑衅。
在泥沽寨这种敏感地带修建一处演武场,这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陆谦组建谍报司,对辽国进行过探查,现如今辽军名将中很有几个叫他觉得眼熟的。
比如兀颜光,比如琼妖纳延,比如阿里奇。
依照陆谦对水浒的了解,叫他张口来说辽国方面的大将,他恐怕一个都说不出。可看到名字后却多少会有眼熟。
这三位就是如此。而且好笑的是,此刻这三人无一在南京道,须都在前线。
除了这些辽将,那辽国当中叫陆谦还挂在心上的就当是耶律大石与萧干了。前者建立了西辽,是称霸中亚的一带雄主,后者是他当初看的某本历史穿越文中的辽国配角之一,让陆谦记忆深刻,至今不能忘怀。
结果萧干是何人,至今未曾探到。倒是耶律大石的人生轨迹甚是明了,乃辽国宗室,阿保机的八世孙,亦是辽国立国二百年中唯一一位契丹进士。通晓契丹、汉文字,擅长骑射,于天庆五年(1115年)中进士,提升为翰林应奉,不久升任承旨,再升任泰州刺史,转祥州刺史。那官儿升的也就如坐了火箭般,无法用言语描述。
耶律大石虽然贵为州官,然南京道达官云集,显然他还没在辽国彻底崭露头角。眼下这一局,完全可以无视于他。
至于剩下的辽国军将们,陆谦是想去重视,但他也没有详尽的主料可做了解啊。反正自家强兵猛将一堆,单挑群殴,就没有比不过的道理。
演武场很热闹。从正式开启的第一日起,那边流血不断。而陈观还适时的在其内推出了博戏。这简直为热闹的演武场更浇了一瓢热油,让其中气氛从热闹直接进化到了热辣滚烫。千万别小瞧了宋时人的博戏热情。
“上千贯?”当陆谦从陈观口中听到这个收益的时候,都为之震惊。这才几日的功夫啊。
“这般时日虽短,然上那演武场者,皆是赌气之人。而这贸易区内又多是富贵者,上千贯收益不在话下。”
柴进在一旁做笑,宋江虽然也是在笑,但心里面则有一丝苦涩。自己既然想到了演武场,还想到了泰山脚下的天下第一擂,恁地就忘了博戏。现下只能看着陈观出尽风头!
第422章 叫人惊喜
“小将呼延庆,见过大王。”
呼延庆大步走到,头顶气柱浓白虽淡,却绝无一丝儿红色。与呼延灼一同上前,步伐坚定,面色镇定,无丝毫露怯,让陆谦看了暗自点头。
古人言,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这句话指的便是一个人的胆气。
须知道,无论古今,秦舞阳那种人都数不胜数。
陆谦已不再是昔日梁山泊里的土匪山大王,他手掌齐鲁淮南之地,坐拥十数州郡,为一方霸主也,决定着千万人今后之命运。
没谁会用一颗平常心来看今日的陆谦,呼延庆表现如此镇定,叫陆谦喜欢。
“二位将军快起身。”陆谦声音透着爽朗,对呼延灼、呼延庆道:“呼延将军一路辛苦。能说服小将军来为本王效力,实乃大喜事也。恰今日军中众多兄弟们在场,午宴当要一醉方休才是!”
双鞭将面上露出感激色,自是晓得陆谦在为他搭台。“大王这般说了,呼延灼岂能推辞。午时必与诸位将军喝个痛快。”
堂上的小旋风、宋江、吴用、卢俊义等等,闻言一通好笑。
呼延庆脸上也显出欢喜,梁山军这联络感情的方式与我大怂是迥然不同,但更合男儿的胃口。
“小将军也要多喝几杯。”呼延庆现年似才二十六七,陆谦呼他一声小也是应该。
侍从搬来两个锦墩,呼延灼、呼延庆坐定。
陆谦开口说:“首次听闻呼延小将军名号,乃是数月前闽地钱粮入沧州时候。待知晓其情后,小将军之能叫本王叹为观止。上百艘粮船,数千里海路,狂风暴雨,抵达沧州时候失船仅止两艘,哈哈,神乎其神也。”
“本王自晓得河东名将呼延赞威名,老将军声威赫赫,乃赵宋开国名将。便自以为呼延家皆弓马子弟,不想却还有小将军这般驭凤识水之人。”
今日在座之人多是梁山军重将,然他们对呼延庆的‘丰功伟绩’却无几个知晓,了解更多的是近期的河间府平乱。呼延庆之能也就普通罢了。不想这厮在海上还有这般高能耐,顿时对之是刮目相看。
呼延灼、呼延庆叔侄脸上都闪过光彩,陆谦这般言语可谓是正搔着呼延庆的痒处,无疑为呼延庆脸上贴了一层金。后者头顶气柱的白色程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升了一截。
“小将军初来乍到,呼延将军就职武略院,于大政亦是不详。还不知道我梁山军现下正有一大难题,要得小将军之助。”
呼延庆面上闪过激动,陆谦如此高捧,实是他先前意想不到的。“大王厚爱,小将受宠若惊。呼延庆愿为大王鞍前马后。”
“我等叔侄既蒙大王收录,理当效力。”呼延灼亦道。
这般表态,以及叔侄二人头顶气柱的变化,叫陆谦很是欢喜。伸手指向小李广,“二位将军且看这位兄弟,姓花名荣,人送绰号小李广。前不久与前后军都督豹子头林冲哥哥、立地太岁阮家二哥同引水陆军三万余,兵伐高丽,破其国都开京,威压海东。”
“现今那海东之国奉我大齐为上,年纳岁币二十万。”陆谦放出了一个深水炸弹,叫呼延家叔侄位置目瞪口呆。这消息虽说能大大鼓舞齐鲁士气,但陆谦还是忍耐了下,没有发布。因为不久后他要娶正室,如此时候放出去,才好双喜临门。
“岁币一事还在明年,我大齐当务之急,是尽力将江华岛上的二百万粮食,输入内陆。”这个数额让呼延家叔侄再次惊掉了下巴,而其他人身上则全体洋溢着幸福。
“小将军当知晓现今河北乱局,且辽国更缺粮食。以粮换马,此机千载难逢也。”陆谦简单的说了几个数字,叫陈观、柴进、宋江三人脸上多有光彩来。“而战马之事困我中原百年也,赵宋与北虏西贼争锋,多吃彼辈马军苦头。近来某便想择一水草俱佳之地,以作养马处也。”这与前话似乎有些不搭调,可实则两边有很大的联系。
去岁梁山军出没东京城下,席卷了赵宋的天驷监,陆谦可打包带回了不少懂马之人,那可是整个大宋朝马饲方面的最精华者,更不要说他手中还有那紫髯伯皇甫端这个政体兽医编外系统的集大成之人。
此人是东昌府人士,陆谦早前曾派人去请,但人不从。待到陆谦攻取东昌时候,皇甫端更早迁移到他处。还是没羽箭张清出头才请此人前来效力。却是二人乃是至交好友,皇甫端的去处,张清纵然不知晓也能猜测个七八。那叫人试探两次,果然索得此人。
皇甫端在水浒中不显山露水,在本书中一样不起眼。纵然他的能力端的不俗,被引入梁山军后展露手段,轻易便折服了旧有的那些兽医。可说到底他也是一兽医,便是神医安道全的名头现今也大不如从前时候。当年他“开膛破肚”,是何等的惊天地泣鬼神啊。但现如今的梁山军何等显赫,光芒早就把他遮掩了去,就更休说皇甫端了。
“齐鲁虽大,却实难寻到这等佳地。却是海东的耽罗岛。彼处虽是海岛,地处汪洋之中,然其上水草丰茂、气候适宜,以我之见,恐是一处养马的上佳之地。”
“彼岛上之民,据高丽官宦言,亦养有一种矮马,高难及三尺,即汉唐之果下马也。”
到济州岛养马,似乎是后世的历史穿越小说中贯见到的一个情节。然不可否认,彼处真的很适合养马。温暖湿润的海洋性气候将广阔的高山草甸和遍布全岛的小山丘滋润得土肥草茂,使得济州岛的放牧环境得天独厚。即使到了后世,棒子手中的济州岛依旧有着多达八万公顷的牧场,饲养着两万多匹棒子特产矮马。
是以,这就产生出了一个难题。如何将足够多的马,安全的送到济州岛上。这可不是辽东到登州,后者一日就可抵到,前者却要七八日,甚至更长。
可就陆谦所知道,闽南之地的宋时海商,造就有万料大船,内中可养牲畜。此时的福建乃是中国海贸最为繁盛之地,本处所处海船亦据全国之冠。——福建沿海四个州军皆产海船,其质量、产量都为东南之首。
其所产“木兰舟”,乃是最大之远洋之舰,从大宋驶往木兰皮国——即非洲西部的穆拉比特王国。舟如巨室,帆若垂天之云,柂长数丈,一舟数百人,中积一年粮,豢豕酿酒其中。
宋时海船远航至后世的中东、非之地,陆谦便不信没人眼馋那里的好马,没想过带回中土的。
这等事,许呼延庆亦有经验。
大堂右手处,悬挂的便有一副巨大的海图。呼延庆看了眼便笑道:“这个简单。海路运马虽是不易,可只需有港口能停靠,备足清水,用以清理马圈,则纵使千里海路奔波,亦折不了几匹。”
“高丽既已奉我国为上,想来瓮津、碧澜亭,皆可为我所用。”瓮津紧挨着江华湾,但与礼成江处的碧澜亭相比,还是向北了些。“其与山东直驶瓮津,顺风顺水,三两日便可抵达。日常亦不过四日航程。到碧澜亭须要多添上一两日。如此时日,足够船载清水之用。”
海路远航运载马匹的死亡率高,说到底便是饮用水不干净,马圈肮脏,细菌滋生。战马可是一种很娇贵的动物。但现在只是三五日时间,自然不在话下。于高丽港口补充了足够清水之后,沿着高丽海岸一路向耽罗岛驶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