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步军与骑兵碰撞时候常有的一幕,历经潮水的冲刷,步军或许会损失不小,但被潮水一冲就彻底摧垮的只会是沙堡,而不是坚硬的礁石。
三个营头都损失不大,不仅仅是当前的那一块。三个营合在一起,具体的损失也就三二百人。
耶律余睹头也不回的就引着契丹骑兵向着北方奔去,没有绕过一个大圈调转方向,没有向着来路飞快奔驰。甚至连品字形阵列侧后的牛马牲畜群都顾不得扫荡。
现在还有什么想不明白?梁山军能处置如此,显然就是在诱敌,是在引诱他们出击啊。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中计!
但此时此刻原路返回绝对是最笨最蠢的选择,疾快的向北,撕破这个圈套,这才是明智的决策。
耶律余睹只在心中庆幸,自己出击的够早,而不是等到梁山军在西侧的时候再出动。那样的后果更糟糕,因为南京城西侧有着太多的山地丘陵地势。可供步兵阻击了。
第522章 死亡之路
南京城北面辽阔的大地上,此刻从空中鸟瞰,就可发现,一处火光熊熊之地的后侧,两部步兵阵列已经严阵以待——刘唐、秦明。
而在三处步兵阵列之间的就是耶律余睹带领的契丹骑兵了。
后者正在全速疾驰,方向很明确,就是西北。
那里有座城池叫昌平,而距离昌平不远就是居庸关。过了居庸关再向北,就是传统意义上的塞外了。
耶律余睹不想死,也不想把手中的几千骑兵全都葬送。现下他唯一的生路就是向昌平。因为东北的顺州,现在一点都不安全。
刘唐、秦明的步阵半点作用都没有,堤坝只在洪流经过的时刻才有作用,如何洪水泛滥四溢,堤坝也只是一堵大墙而已。
他们并不会移动不是?
当然,步阵也不是半点移动速度都没有的,可是他们的速度比之骑兵来,那就是蜗牛和兔子。索性刘唐秦明二人的任务也不是阻挡契丹骑兵,而只是把契丹骑兵逼入某预定轨道。而后姚政带领的一千梁山铁骑就会如一辆火车样儿,轰隆隆的怼过来,给契丹人一惨痛教训。
耶律余睹若是忍不住要报复,那么,他们热烈欢迎。刘唐、秦明的任务就是接应姚政,甚至还有李应。而只要时间一耽搁,花荣就可以带领梁山军的主力骑兵来给他们致命一击。
而耶律余睹若是继续忍了,姚政部就会在接下的时间里,如跗骨之蛆一样吊着他们不放。从北京城到昌平,足足有七十余里,到居庸关则有百十里。这个时间足够花荣追击的。
虽然居庸关是南京城的屏障之一,但这却并不意味着这里有多少兵马在守卫。花荣带领骑兵主力只要能在关内追上耶律余睹,那就可以来一场红果果的骑兵大对决。
南京城的东北部,六千骑兵在狂飙突进中,人配双马,一面面绯红的战旗迎风飘扬。这是梁山军的骑兵,都不用再去观看,就能分别得出彼此的身份。
远方的天空上冒起了大片的黑烟,这是李应在发出信号。花荣眼睛里满满的精光,不想在保州城下大破辽军之后,他竟然还能有眼下的良机再破契丹铁骑,这真是叫人妒忌啊。
别的不说,老将呼延灼的眼睛里,火辣到极致的目光就足以说明一切。
万马奔腾,声震云霄。马蹄飞溅中升腾的尘烟,遮天撩日。
黑压压的骑兵群一路疾奔,就直冲着烟柱升腾处冲去。时间一点点过去,火辣的太阳晒得绿叶儿低头。
隐藏在一片村落背后的姚政受到了探马急报。
“报――”一骑飞马疾速来到姚政跟前,“禀将军,正南方位发现辽军骑兵,间距十五里。”
也就是说,他们所要等候的目标来到了。
“告诉全军,整兵备战——”
姚政眼睛里也闪着精光,可这不是为别的,只为许贯忠的能耐。对这辽国的地理也知之甚详,更料准了契丹人知晓不妙后,不会掉头奔回南京城,而是会一路向西北奔去。叫刘唐秦明布置在彼处,叫自己引兵停留在此处,那辽军就果然被逼的自己送死来了。
望着手下一带马头飞驰而去的身影,姚政心中对许贯忠好不敬佩。
十五里的道路,对于打马飞奔的契丹骑兵并不遥远,他们可也是人配双马。两刻钟都还不到,奔雷一样的马蹄声就传进了姚政的耳中。
耶律余睹一头扎进了沟里头,可他此刻还没意识到不对。从南京城北去昌平就只那一条大路,而田野之地早有播种,时至四月,那儿可不是良途。但这并不意味着就没有其他道路可供大队的旗骑兵通到昌平。扣除那些并不适合大批的马军行进的小道,如此道路也有不少。梁山军教其直奔大道上来,如此就叫刘唐、秦明二军切断了其一、其二,又隔绝了四五六,他自然就选择其三。
如此,耶律余睹想不到自己会被伏击,他也看不到左前方不到一里开外的村庄后头,会有一千排列整齐的梁山铁骑。
一千骑兵分成了十队,不留半点后手,全军出击!
“杀啊!”
“杀啊!”
呼杀声瞬间响彻四野。
“怎么回事?”一心逃命的耶律余睹大惊,他这一路向西北逃窜都成为执念了。结果,自己在毫无征兆时候猛听到汉人的喊杀声,还有奔雷一样的马蹄声,如何不叫耶律余睹大惊失色?
但是,时间已不允许他好好思量研究一番了。阳光下,奔雷一样疾驰的敌人正在冲来,他们的位置十分有利,如同一支支利刃,插向契丹骑兵毫无防备的侧翼。
如此短的距离,契丹骑兵不可能大部队转向,也不能分流出多少骑兵去抵挡,他们注定要受到一记重拳。这就是骑兵,当侧翼暴漏的时候,他们比步兵更是脆弱。
“敌袭!”
“敌袭――”
“快,快掉头迎敌――”
四千多契丹骑兵在长途奔驰中已经拉成了一条长蛇。如何能瞬间便向?他们顶多化成一支支分散的小股马队,这般才好调转头来。就像传说中的千脚蛇一样。
然而千脚虫分而为虫,合则为蛇。这小股的马军又如何敌得过梁山军?
骑兵的战斗力是与他们的速度休戚相关的。没有足够的加速空间,骑兵就是演练场上的木偶草靶,不堪一击。
而一里且不到的距离,对于马儿需要多久时间?
后世的英国纯血马是赛马场上的佼佼者,虽然它们十分的难伺候,又耐久垃圾,但他们短途冲刺的速度是最快的。一千米只需五十三秒多,一千六百米也不到九十四秒。
眼下的梁山军战马当然比不得纯血马那种耗时几百年时间培养出的‘战场废物’,但它们即使比纯血马满上一倍,如此短的距离也只需要一分钟。
而一分钟对于高速奔跑中的骑兵群又能做什么?
够他们把马速降下来,而后调转方向,那还能加速冲刺吗?
一道道白影疾速冲过,然后整个契丹大军就仿佛被腰斩了十段一样,瞬间就整个大乱。
两军在接触的那一刹那,契丹军临时掉头拦截来的骑兵线便被撞的四分五裂,如是玻璃被铁锤敲击打破了一样。
潮水般涌出的梁山骑兵纵横而过,拦腰对契丹骑兵狠狠一击,钢刀挥舞而下,大批的契丹骑兵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