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旋风一样不会。看那原著上,梁山泊经常摆酒席,人家又闹过几次?而由头多是那宋黑子叫嚷着招安。
如是,这一顿酒宴,直到夕阳西沉。
然后男男女女就各自歇息一会更衣去了。
齐王府不很大,但左右也建了两排偏殿,实则就是大一些的厢房。前后都有,错开一些,男女都能有个更衣的地方。但是歇息就不能了。
晚宴就没有了。陆谦再是兴致高昂,今日再是晴朗,夜里会星月皎洁,也是不行了。
他岂止是多喝了几杯,路都走不太稳。
如是由着潘金莲伺候着他回去。
方金芝要站好最后一班岗,且还怀着身孕,扈三娘也一样怀着身子。琼英则年纪尚小,陆谦直言短期内不会动他。合适伺候陆谦的,只有潘金莲与程婉儿。
而对比出身底,且没有娘家做后盾,还只剩下了个闺女的潘金莲,那程婉儿更被方金芝警惕。自然的,把口一张就差遣了潘金莲去了。对于程婉儿略有色变的那张脸视若不见。
而这就是正室的权利。自己在不适合的时候,也要安排人伺候着呢。
潘金莲瞧着吕方扶陆谦进入后殿,人醉了后是不会以为自己吃醉了的。陆谦家就在外间的软榻上坐着,大马金刀的不去洗浴,说道:“好看,今日的装束好看。”顿了一下,接着又说:“嗯,今日也辛苦你了。”
听得潘金莲只是好笑,那俩眼都成阴阳鱼了,还一本正经的说话。何况这是把她当方金芝么?她辛苦什么?夫人虽然也出面招呼人,但主持人是方金芝,那位才叫辛苦。还是个倔强的,肚子里都怀着孩子,也不肯歇歇。
今日宴饮只是在后头歇息了两次,也就是年轻,仗着自己底子好。
“没辛苦,挺好的,就是头饰太重了而已。大王喝了几杯酒不舒服?先喝点解酒茶。”潘金莲亲自端着碗伺候。这喝醉了的男人,性子跟小孩没啥区别,唯一的差异就是他们的力气。潘金莲也是有经验的人。陆谦如现下这般伶仃大醉的次数不多,但也不是没有。好一通周折才叫陆谦休息。
自己也赶紧去歇息着,看看闺女也比看这个醉鬼要强。而外的夜色,才没心情去看呢。
但今夜的夜色确实不错。明星灿烂,如千点明珠,洒在深蓝色的夜幕上。
微风吹送,直叫人觉得凉爽。府内多有盛开鲜花,此刻香气飘来,教夜色也增添了一份彩色。
徐州城外,一人立在船上,眺望着灯火通明好似千万繁星的城池,自觉的惊奇。这般热闹的宵夜在淮南可不多见。
悠悠的琴声隔空传来。这琴声悠扬动人。片刻之后,还有翠笛声相和。
天上满是星点,配合了半勾新月。清光落在运河水面上,凛凛生光。一阵风儿吹来,船舱内有侍从拿着斗篷过来,为他披上。
萧嘉穗也不阻止,此番他进益都,那是被调入兵部,须在此前还要觐见面上,可不能染病。
第539章 新到的知州相公
颍州是京畿路最东南的突出部,其北部是亳州,东部临近寿州,南部是光州,都已经在梁山军之掌控。可谓是三面临敌,地理上又如天险可依持,恁地便就是一块死地。
更该死的是,彼处境内还有颍河等多条地域性河流经过,水运颇是方便。然则,这在和平时期是地方地理优势,落到战争年代,这就是老寿星喝砒霜,唯恐死的不够快。
颍州北部就是陈州,后世豫剧中颇有名的老包下陈州,就是彼处。而打陈州向北就是东京了。
可以说,京畿道危如累卵;颍州便是危在旦夕,命悬一线。
蔡京把赵鼎发配于此,显然便是叫他去送死的。
只是赵鼎并不惧怕,颍州算不得什么富庶要地,仗着有几条河流过境,又都是平整土地,出产还算可以,且人口颇多。甚至最近时日的日子却比从前见好,原因也简单,颍州被梁山军三面包裹,这是劣势也是优势。众所周知,陆谦治下有颇多的利民之器物,如盐糖,如铁器,如近期里价格大降的皮货。那无论是走私,亦或是偷运,多有打颍州经过的,靠着分润盐路和商路,全州上下亦跟着活络了起来。
到底只是一个军州,顶门大户又多已逃之夭夭,剩下的士绅豪强放在本地还当得起一号人物,在梁山军面前却是如虾米一样渺小。也多是乖觉人,有自知之明,对面里传来一声令,可奈是比本地官府更有效用。尤其是他们靠上了财货分润之后,更是服从,岂敢有一丝毫的违背?
那张悫做了西京副留守后,实则就是掌权之人,那肃王赵枢就是一木台泥塑。他第一道命令就是运给盐钞。所谓的盐钞就是赵宋官府发给盐商的食盐运销许可凭证。商人凭盐钞购盐运销,分为长引和短引。长引销外路,短引销本路。严格批缴手续和缴销期限,长引1年,短引1季。限定运销数量和价格。
然而随着河东与淮南、河北的沦陷,大宋朝连丢产盐之地。荆湖、关西,盐价暴增。
他们却又知晓齐鲁食盐廉价,那多有私盐贩运境内,却也只做视而不见。不然,地方上缺盐,麻烦更大也。
但私盐就是私盐,终不能明目张胆的贩卖的。
张悫现下引发盐钞就是把暗地里的私盐摆到了明面上,索要价格又不甚多,只一个京畿路里,地方豪强士绅就在很短的时间内向西京留守司贡献了三二十万贯钱财。
可见这京畿路的油水还是很足的。
张悫来了一开门红。这手段使的漂亮!
但紧跟着就有一恶讯传了来,却是皇帝有令,今年夏秋税赋上调两成,加增平难饷。
颍州自然也在其内,可以说赵鼎刚刚继位,便碰到了这般一难题。一路前来都脸色阴沉的很。朝廷要南迁江陵,又要加增平难饷,直恁狠心,遮莫是不将中原百姓视为朝廷子民也。
就如那贪官要历任时候,狠狠地搜刮一通。
兀自不将百姓视人,且不是忘记了一句老话:君视臣如草芥,臣视君如寇仇。转而研制,君视民如草芥,民视君如寇仇。
当朝廷的政令传到颍州,各处官衙的文吏和差役们心中就是一揪。这等遭人骂的差遣,放在平日里也就罢了,夏税秋税时出几条人命也不稀奇。但眼下当口,谁敢去逼人索命?
莫不怕上了梁山军的黑名单么?
不两日对面更是传来了梁山军的确切指示,叫大小人等齐齐松了口气。许是要受罪于赵官家,却能卖好给梁山军。前者只是眼下,后者却是长远的将来。忍受一时苦难,换得将来安乐,这买卖做得。何况把地方上敲骨吸髓的压榨,将人照死里得罪,闹出人命来又岂是只百姓受难?现下得了指示,安心也。
接着,颍州上下便权利迎接信任知州到来,没人指望这位新知州能做些什么,大势已成,不可挽回。这位赵相公非是神仙,才能如意。
而早在赵鼎抵到颍州前,其来历背景便也就被颍州上下人等知晓。少年丧父,由母亲抚养成人,年少时候便以才智品行闻名乡野。崇宁五年登进士第,时年二十有二。累官河南洛阳令。待到朝廷西迁,被明升暗降擢拔监察御史,得给事中、权直学士院兼侍讲吴敏赏识,又与现任的西京副留守张悫友善。
颍州的积年老吏看了赵鼎之历程,便就知道这种人不好对付。
背景深厚,本身又见刚硬,最是叫人头疼。
虽说这颍州局势已经危在旦夕,可只要城头上一日飘着大宋旗号,他们绑在一起就也不是赵鼎的对手。更休说,这人南下时候还带来了一支军队。纵然仅三四百人,则尤叫衙门中人亚历山大。
这宋时的官儿,虽比之明清时候的腐儒们还要强一些,然衙门里的事情,令出于上,却从来都是小吏和差役来办。兀谁见了堂官插手庶务的?堂官们也不会去插手。尤其是履新之人,人生地不熟,情况也不了解,仍需去看觑一二,胡乱发话则个,耽误了‘正事’,错儿可不止是要打在小吏衙役的屁股上,本人也是要吃排头的。
结果这位新知州一来,就把大家都吓住了,这位相公的年纪倒不大,面相更是年青,看似都还不足三十岁。身材并无魁梧,一股子文人雅气扑面而来,然整日都佩剑不离身。
那可不是文人士大夫做样子的假玩意儿,那是真正能砍人的利剑,更有人看过这位相公在内宅练拳习剑。除了则个,这位相公随身带来两位幕僚,几个长随与下人。幕僚一看就知是个中老手,想来也是,这位毕竟是做过洛阳令的人,入仕十余年了,岂会不知道前后任交接时的猫腻?而随从仆人则是各个习武,膀大腰圆的。小校场中有一次比较,那武艺都是不错。班头中无人能比的。
“……你许是不知晓的,咱们这位太守得西京张留守看重的,洛阳城中不知道积攒下多少人情和人脉……”
“只就咱们命乖,日子难熬也。”赵鼎虽然还没全部交接事物,性格上的倔强已经显露。且又是做老了官的人,对内里的腌臜都是精熟,一来就查账,这手段可绝户的很。
“你们说,这赵相公若是想征平难饷可怎生是好?倒是听闻陈州的不少人,可是发了横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