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万里尽汉歌 第622节

稍后摩尼教大军逼近西津镇,徐徽言稍作抵挡,就撤入沙县。方貌引兵来夺城,却被李珙两个在城中坚守,摩尼教攻打竟日,损折上千军马,无有寸进,又被徐徽言引精兵从别门杀出,焚毁云梯盾车无数。

如此倒是叫闽军振兴了一下士气,可大势难回,区区小胜,又有何为?

方貌虽然受挫了一阵,可那点伤亡比之摩尼教的‘五十万’大军来只是九牛一毛。当方腊军大兵压境的时候,休说沙县,就是尤溪的苗傅军都只有抱头鼠窜的份儿。

赵桓一路从闽地奔到了广南。进到梅州后方松了一口气,感觉着在头顶上飘着的魂儿悠悠荡荡的又落回了身体里。太吓人。

他本在福州城里静等战报呢,闽江口忽的被摩尼教水师夺取,很快齐军也登陆了。听到消息他是拔腿就跑,先到南剑州,后奔到广南,进入梅州城后方松了一口气。

却转眼又接到了报丧的战报,刘仲武病逝了,随后闽军大败的消息也传了来。

……

四月末的益都城更是繁荣了。因为广州的番商都已经有进到齐鲁了。对比向北的登州港,自从商业上言,他们是更喜欢胶州港。但拦不住益都才是齐国的心脏啊。

是以,现下的益都城中,一个个满带异国风情的番商,也在城中商业贸易区域,频繁出没。

他们向齐国输入的商品一如早前的与赵宋贸易,输入品主要是珠宝和香料。

玳瑁、珊瑚、犀角、象牙、宝石等等,以及檀香、茴香、丁香、降真香、胡椒、肉豆蔻等。

更恰逢今岁陆谦广开恩科,那从二月里,就陆陆续续有各地文武士子汇入益都。以至于城内的客舍房租都平地里上扬了三成。那城外的寺庙道观,更不知道被多少人投宿寄居。

是的。陆谦此次行恩科,可不只是文,更是有武。

所以,这益都城内涌入的士子人数是远远多于以往的。也是的天禄阁的人流之多远胜往昔。

须知道这无论是从文从武,那皆需要识文断字。若是大字不识几个的,想要从武,且是进了军队更是有前途。

而天禄阁内便存有历朝历代的诸多兵书,甚至还有武略院编撰的《战例详述》。内中不凡一些战例是那《百战精解》上的选材。

后者据悉是武略院的正式教材,根本不在外流通。

是以,诸多武举士子就纷纷盯上了《《战例详述》》。那些有心人,通过这些战例,就已然可对齐军的组织和作战了解个五六分了。

一辆青幔马车从天禄阁前慢慢压过。车内坐着陆谦与刘法。这眼看着赵桓的日子是日渐窘迫,而益都城内的皇城司力量又刚被重创过,刘法出来透透气也无有不可。陆谦也来相陪,可见他对刘法的重视。

“果真是有几分太平气象。”转回到住处,刘法提着酒肉来见种师中。说到起益都城内的繁荣景象,直叫他有种梦回汴京之感。

稍后再与他说起武举事宜。相比起赵宋之武举,陆齐的武举规则似更加合理。

宋代规定武举不能只有武力,还要考问军事策略,比如孙吴兵法(孙子、吴起)等。

那武举第一等,步射1石弓,10发3中;马上能射7斗弓,并掌握5种马上格斗武艺;《孙吴兵法》10道题答出7道的,“时务边防策”5题“文理优长”,法律题10道答出7道,就可以出任低级武官。

第二等步射8斗弓,10发2中,马上能射6斗弓,有3项马上武艺,答出一半兵法题目和法律题目,可以见习低级武官。

第三等,步射6斗弓,10发1中,只有两项马上武艺,兵法、法律只能答3题的,记录在案。

这真叫人笑掉大牙,兀不知是在选文官还是选武将。事实上,赵宋武科举出身的人大多不愿当军官。只因重文抑武的风气下,很多人应武举试只是为谋一当官出身而已,考取后并不愿从军。

而陆谦定下的武举,却是初场试武艺,内容包括马步箭及枪、刀、剑、戟、拳搏、击刺等法;二场试营阵、军纪、火药、守城等项;三场各就其兵法、天文、地理所熟悉者言之。最后附以时务边防策。

“故而大齐武举必能出将种也。”刘法很满意。看着一脸发青的种师中,心里直做坏笑。

水浒卷 第六百五十一章 陆谦日常

种师中可没有他兄长的本事,人种师道虽是因祖上功勋得以补三班奉职【这是武职】,但通过锁厅换试,得以文官入仕途。毕竟老种是早年拜师关中张载的人,比始终在武官位置上打混的小种是强多了。

种师中长于军中,长期戍守西北边疆,于文采诗书上,是无有甚个值得称道的。

但他现下的日子却比他兄长种师道要舒服的多。后者此时此刻,已经恨不得喷出一口血,好一命呜呼了去。兀省的被眼前的耿南仲辣眼睛。

广南东路,南雄州衙。

“耿相莫非不知兵不在多而在精?”年近七旬的老种须发怒张,厉声喝问。

广南团练集中于此地者足有两三万众,然尽皆是一群乌合之众。带兵之人多文人儒士,此辈之人去主动厮杀,非去找死,再无二途。

这般与种师道看来,团练军只管安心防御就是,何以要跨出易守难攻的梅岭古道去进攻那大庾岭以北的南安军呢?难道拿下了那儿就能让当下局面转危为安么?

更休说大兵出击,战事胜负难料,耿南仲是趁了谁的势头,火气这么盛?以为胜券在握?

“种枢密休要涨敌人的威风灭自己的锐气。那南安军处的北逆仅止两千人马,且泰半为湘南土兵,何足为到?我南雄现有广南健锐五万有余,灭之易如反掌也。”张浚先叫道。

耿南仲曾为提点广南东路刑狱,于广南东路多有故旧,此番聚集于此的两三万团练军,不少便是他那些故旧拉起的。自从人数看,可谓实力强劲。一个个文人名士也最好吹嘘,翻看过些兵书,就只以为文武双全也。

内中不乏有拿陈庆之、韦睿自比的人。那被后世太祖都深深推崇的陈庆之,别看以7000之众,从铚县北至洛阳,前后作战47次,克城32座,破北军数十万,所向无前。但人是不会射箭、不会骑马的。

而韦睿呢?那更是有范儿爆了。军伍之中也穿戴像个儒生,即使是临阵交锋,也经常穿宽松的官服乘车而行,手执竹如意来指挥进退。这简直是宋儒所梦被以求之景,装逼装到了极致。

只是人韦睿、陈庆之都是真牛逼,而现如今的宋儒,在战阵之上却更多是傻逼。

且那耿南仲也是团练之策的最初定策者。那齐军在湘南屠戮团练兵数千众,消息传来,广南为之大震。各地本来蜂起如潮涌的团练,猛然为之一遏。这是耿南仲万分不能容忍的。

他必须尽快做出反击。那连州、韶州的正面,都有齐军汇聚,他也不敢轻易招惹,那就只能柿子捡软的捏,挑中了南安军。

种师道心中猛地有种前唐时候哥舒翰在潼关城下“恸哭出关”的感觉了。

可这一切与种师中无关,甚至于齐军的大方针都无有丝毫阻碍。即使广南团练能顺利夺取了南安军,全歼两千守军,与天下大势也了然无补。

就如那紫禁城内,文华殿内,陆谦正在听人汇报,处理公务。

“启奏陛下,今春船舶司税项,已经统计和核实下来,计关税一百七十万贯,及收香料五万三千二百四十九斤,珍珠十七斛,玛瑙十斛,象牙百六十六根,犀角五十斤,珊瑚二百一十四株。”薛绍根本不拿着折子念,内里的一些数字他早就烂熟于心。

齐国的海关税收是财货通用的,而普遍说来,商人们都是愿意交钱而不愿拿货物去顶的。必然也有那偷税漏税的,但这种黑货交易时候便不能走明面上的官契,卖家就最好祈祷碰上的都是守信之人吧。

陆谦听了这话,笑着:“不错,短短一季便有愈二百万贯财货,船舶司大有可为。”这一百七十万贯税金却不是都来自海外的番商,很多是南北互通有无的国内海路贸易。但这又如何?只要交钱就是。且如此数额还只是一季!

“国库尚且有多少钱粮?”陆谦再去问蒋敬。

后者答道:“国库存粮且有三百七十万石。”这是中央直属的粮仓,不算地方州府粮库。不是很多,却已经够用。再过一月,夏粮便也就到了收获时候了。

“棉布一百一十五万匹;麻布七十万匹;丝绢三十万匹;棉絮三千三百石,茶一千五百石。”这当然没有把所有的分类说完。

“在录钱财计有一千九百三十万贯。其中铜钱一千五百五十万贯。金银三百八十万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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