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除外他还有难得的本事——知人善任。
看看那梁山泊英雄排座次,宋三郎在工作上能人尽其能,科学分工,相互搭配,这一点在陆皇帝眼中十分的难能可贵。
他一是能充分发挥各人的能力所长。智谋高深的,专门谋划;善于马战的,带领骑兵,善于步战的,率领步军,善于水战的,率领水军。善于侦查和收集情报的,专门刺探情报;善于文秘、医疗、制作、娱乐、内勤的,专门负责所掌事务;二在分工的同时,又注重合作,尤其是马步水三军在作战中协调行动,相互配合,充分发挥了各军种在战争中的优势,使各军将领在战争中都能建立功勋,满足心愿。而文秘、医疗、制作、娱乐、内勤等人员因为全军提供了充分的服务,保证了军事行动的有力进行,同样获得了大家的认同。所以在梁山没有一枝独秀,功盖诸人之人,卢俊义、关胜、林冲这样的能人,也盖不过他文武皆平庸的黑三郎的风头,最终有的只是越发红火的梁山泊,只有名头越大的公明哥哥。
事实上,陆皇帝并没有失策。宋江果然目光犀利,善于团结大多数人。安保司来密报,后者在短短俩三月时间里,就在燕京兵马中刻下了自己的印记,而非单纯的与燕京守备军诸将关系热络。甚至在当地大族和普通百姓当中,也得有仁义之名。
燕京留守司下属有一正两副三名兵马总管,燕京府又有正副两位兵马使。分别是花荣、呼延灼、史文恭和张觉、耶律马五。
五人中,小李广与宋江交情深远,呼延灼、史文恭更是在冀北多日,与之熟悉的很。剩下的张觉与耶律马五也是乖觉之辈,宋江与这五人混熟是半点不成问题的。但是要在军中留下个好名声,那就非是一般人做得到的了。
就是那故意的去与军兵亲近,那也首先要放下身板的去显露自己的平易近人和亲和。
而现在宋江不但在军中颇得人心,在燕京府本处的汉人世家、乃至百姓中都颇有仁义之名。这就是宋公明本身的手段手腕了。
他固然只是协理政务,然马植在陆齐多年,岂会不知道宋三郎的根脚?兼之他又是宋江的老下属。
那宋公明若真的要插手燕京府的政务,定会如意的。但人家就是不去插手,只是在燕京府赈济灾民时候露了几次面,而后组织军兵清扫积雪和在雪后修补受损的房屋。这一招就已赚到了不少人心。
同时他又对从军入伍的燕京本地大族世家子弟,在规则范围之内行了些方便,这便又结好了燕京府本地的大族世家。
总统的看,宋公明的这些手段很没新颖,可新不新不要紧,管用就好。更不要说,人宋公明手段施展的若行云流水,没有半点的生硬故作。这种本事,还真非一般人所能有的。
陆谦看了可不会觉得宋江是个潜在威胁,时过境迁,神州已然定鼎。人要跟着变化而变化,要学会用另一种目光来看待宋江。
就现下来说,宋公明的举措,一是为新朝收拢了燕京人心;二是密切了燕京府军民关系。于新朝言,都是大好事。
也给陆皇帝挣了脸面。
北边事情有了个妥善结果,陆皇帝便也着手南巡事宜了。随行的大小臣工,随扈的兵马侍从,还有沿途接驾的行宫,以及这么多人路上的供给供奉,这些可都需要提前定出个章程。
当然,陆皇帝本人不需要为杂事所烦心的。属于他要决策的事宜,那是三下五除二便清理干净的。
比如说后宫,那就带走一皇后,当然,那个小不点也要被一同带去江南。此次南巡,入江南安定人心本就是重中之重。皇后就是必须的。
留守大臣则以闻焕章为首,人宗泽老家在江南,陆皇帝脑子有坑了才会带着闻焕章,不带宗泽。
随扈兵马侍卫便定了五千名额,马军两千,步甲两千。沿途上,一路乘船顺运河而南下。
如是,只隔了十日不道,正逢二月初二好时候,陆皇帝的车驾由北门出城,向北进发【先去济水】。因事先有旨意,不许各部兴师动众地大肆铺排,所以,陆皇帝的座驾只是装饰华里的房车。周遭簇拥着数百精干侍卫迤逦而行。
稍后就是宗泽为首的一干臣工车架,接着再是宫廷侍从无数,里头就包括着一移动御厨和上百内侍。
再稍后才是后妃车架,以及宗泽等随扈官员的眷属车马。
周遭簇拥了无数军兵。
从益都到济水,陆皇帝若是骑马都不需一整日,可车驾足足走了三天,方才抵到。
说真的,这沿途路上远不如北地来辽阔。但对于方金芝这常年待在逼仄的紫禁城,平日看惯了栉比鳞次的房舍,曲径幽深的巷道的人来,可是心胸都为之一畅。虽然她也曾在益都周遭巡视过,但那繁荣的益都城,和明明知道就在益都那一亩三分地上打转的大前提,总不免给人一种闭塞紧压的感觉。
那终究是从一个小牢房进到了大牢房而已,心里是顶多是轻快一下。
眼下才是畅快。
且南巡于她还有另外的涵义。那给方金芝一种要回家的感觉。
待出了益都城,放眼一望,无尽田野,阡陌交通,只觉的天高地广。一阵风儿吹过,云动树摇,青麦伏波,真让人耳目一新!
不去说陆皇帝,方金芝先就在房车里坐不住了,兴致勃勃地跳出来,望着道路左右笑道,“好!春风爽人,可是比紫禁城松快多了!”
边上的王姑姑就也笑呵呵地说道:“自从那日北来,娘娘也数年不曾见江南风物了!便是奴婢想着也是欢喜的紧,看着外面的野地都瞧着亲切。再过几日,行船到了江南,二三月的江南那才真叫美呢!”
方金芝眼睛里也闪过光亮,那不仅是对江南故园的期颐,更是对如今自己身份的自矜。
陆皇帝为何要下江南,原因早就对她说了。她也更是清楚自己老爹注定要‘就藩海外’的命运,故而心中根本不担忧自己老爹会被自己的男人借机发作。
说真的,方金芝并不认为陆皇帝真的有必要下江南一番。至少她本身是如此看。现下江山未平,皇嗣又都未长成,陆皇帝本身也没个兄弟甚的,如此之情况,那真是像极了周世宗。自然,对陆皇帝本人言,也就更应该一动不如一静了。
可这话陆谦根本不听。自诩是马上皇帝的陆大王,去岁方才北征,今春又要南下,那说到底还是他人本就不安分。而且身怀bug,底气十足,不怕甚个头疼脑热的。
却从不去想,他刚刚决心要南巡的时候,都有多少人站出来劝阻。
方金芝心中想着那样,但她才不会去阻拦,这番伴君南下,她的地位直上升了三分。陆皇帝去江南,带着她出现在千万生民面前,她皇后的地位便牢固的不能再牢固了。
无论是从民间声望,还是从政治得失,对她而言,好处是极多。
水浒卷 第七百一十四章 新制度的诞生……
南越谅州。
一座海拔二三百米的小山上,被摧毁的越人山寨的火焰渐渐熄灭。略微休整后,百十名打着‘罗’字旗号的军队,带着一二百名黑瘦矮小的南越土著,从四面八方,向着无有抵抗之力的山寨围拢过去。从最初开始越人的反抗力度上看,这个山寨不过是个三四百人的小定居点。
罗字旗号,这就是钟相军了。后者受封罗国公。
眼前黑乎乎又是残破的山寨寨墙刚刚经过了一次震天雷的洗礼,火把照耀下,山寨靠近寨墙附近的竹楼几乎没有一座是完整的,部分倒塌的竹楼四周还洒落着依旧殷红的血迹,躺倒着一具具的尸体。
中原军队对于南越的‘统治’是极其残酷而高压的。
境内的世家大族,几乎都逃不开被清洗和被迁移的命运。前者的下场就不提了,后者若不愿走的话,便就只有罚没为奴这一条路。即便是那些主动投效的家族,也必须迁移。
而对于普通百姓,移风易俗之余,更是给以高压统治。但凡发现有人“通匪”,那就全家遭殃,还大肆鼓励底层百姓彼此监督举报,否则施行连坐制度,遭殃的便不是一家一户了。
那王安石推行‘保甲制度’是为了增强中原的武力与赵宋朝廷对百姓的统治力,连坐相保的检察作用与兵农结合的抽丁、训练的军事职能相统一,很具有理想化。可现下中原军队——三阮所部已经完全退出了第一线战斗,控制地盘也只限于红河沿线,其余土地则都实际掌控在方、王、钟三藩兵马之手。四方治下施行的则都是保甲制度,却是只剩下了统制民力,保证赋役,实行人口管理的职能。那兵农结合的抽丁训练的军事职能,就不需要再提及了。
南下的中原大军以一种摧毁一切的姿态,将“独立意识”存在了二百年之久的南越,进行了一场彻底清洗!
政治与文化的根绝。大批的世家大族不是被清洗,就是被强制迁移,这会直接造成南越文明的断层。虽然使用汉文汉化的南越文明与中原有着很多的相似,但那些‘文化人’脑后生反骨,只这一点便必须要从南越土地上清洗了去。
很残酷的法子,但是没办法。陆皇帝可不想三番五次的来一回平越战争。那些南越本土的世家大族,他们已经从国家独立中吸取了太多的好处,其对中原的敌视太过于根深蒂固,根本不是言辞能够说和的。正史中明成祖犯过的错误,陆皇帝可不会去重蹈覆辙。
就像三阮引兵攻破升龙城后,那城内来不及逃走的权贵,还有在随后的追击途中被俘获的权贵,全部给阮小七给砍了脑壳。
打这场战争之初,这就是一场中原对南越的“灭种亡国”之战。
当然,同样的中原大军的到来对南越的社会阶层也非是半点没有变动的,他们为南越的最底层奴隶带来了新生。要知道南越国总尚有大量奴隶存在,其中多半为“家内奴“,与中土魏晋时候的完全没有人生自由的奴婢也没什么区别。在死后被南越上谥号为仁宗的李乾德,对之也仅仅是定私奴刺墨(黥字)之禁,也就是说京城内外诸人家奴仆不得刺墨胸脚,犯者没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