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项目上也与军费一样,超出了预计。
若是只对比上半年的财政收入,陆皇帝能愁死。但他现在却完全可以把那个数字无视了。
不说佐渡岛的金银开采,也不说人力商行的收益有多高,只说一银行体系,这可是挂着国家招牌的吸金兽。不说那存款贷款事宜,就是一个金银与钱钞,那收益之高就是个叫陆谦能浪上天的数字。
特意说明,银行兑换一两银子的纸钞,那赚取的可不单单是一两银子。
有这一两银子做储备金,银行就能印出两银子的纸钞来。
过去的时间里,不是没人拿着纸钞去银行兑换金银,只要交了续费,那是要多少有多少。
那些个商人们现下是越来越信任纸钞。毕竟他们若是要进行大数额的交易,对比拉着铜子和金银去和人家细细盘算,远没有直接清点钱钞来的方便快捷,也安全不是?
故而在向内阁咨询了国存的钱粮后,财大气粗的陆皇帝大一挥,做出了一个叫大艺术家,乃至让天祚帝和阿骨打听闻后都打了个寒颤的决定。
扩军,他要再次扩军!
那御前司亲军要从万步骑扩充为五万人,增添两万陆军,内里定下了十个营的火枪兵。
同时,前军都督府在选锋军、健锐军之余,再立踏白军,以前军都督府右副都督花荣为将。
将花荣从燕京前线调回,以呼延灼伐锦州有功,扶正总管之位。史恭从右变左,他空出的位置则有耶律马五充任。而耶律马五空出的位置,就有岳飞来接任。就像陆皇帝把栾君实、王贵送到了杨志麾下,他也把岳飞、徐庆、姚政送去了燕京。
杨志在出兵夺取了燕山以南地区后,就让宣赞带领骑兵,继续向西专心征讨河套北部原西夏黑山福威军司一带的党项残部。也就是李察哥带领的北逃党项。进展那也是顺利的很。
尤其是燕云降服,那大多数的契丹遗族虽然本本分分的选择当顺民,可总是有些人愿意靠刀子吃饭。这些人看不上天祚帝,后者的名声就如大艺术家一样,早就坏掉了。
若是说那厮从上京、京逃来南京,这还情有可原。但是在南京之战刚开启,他就又马不停蹄的逃去西京大同府,之后更是向西逃入了夹山。一个胆怯的帽子就牢牢的戴在了天祚帝的头上,这般来,他还凭甚得到契丹平民的拥护呢?
平民可不是贵族,汉化很深的契丹贵族,还是有一批是天祚帝的死忠的。可平民就算了。这些契丹人就是那纯粹的草原游牧民族心理,抛弃一个胆怯的首领,他们做的轻松自如,不带半点烟火。
那些要靠刀子此番的契丹人,第一选择自然不是正黄旗,那正黄旗待遇是很好,可没人权啊,真的没人权。一样是靠刀子此番,怎么看齐军都比正黄旗强!但齐军也不可能将所有愿意吃卖命饭的契丹人都给收入军,无奈之下的契丹人就只能去投正黄旗。让宣赞一时间是兵强马壮!也更是打的李察哥焦头烂额左支右绌。
陆齐的大肆扩军,消息已经传出就让大江南北的健儿高呼万岁。
陆齐大军待遇优厚,军人地位崇高,尤其是军功章制度被实施开来。那些挂着一等、二等军功章退伍的老兵们,真是直面当官儿的也不怯啊。
而与大规模招兵一同展开的还有一个火炮普及计划。他计划在各行省都建立起一支精锐守备军,作为省守备司的直属力量。至于怎么算才能是守备军的精锐力量,那就要看火炮了。
如今陆齐治下的各行省,守备军兵力大体已经有了固定。那最多的如关、冀北的守备军,兵力皆能高达四五万人。而最少的如原、淮南、江南等行省,那兵力也只是一两万人。
早期似一州守备军都能高达十个营,乃至更多的事情,是再也不会重现了。如早期的齐鲁,一省守备军直超过了万去。但现在便是兵马最多的省份,兵力也不可能多过五万。
且关、冀北这般多的守备军,在边患彻底得到解决之后,也会大幅度消减下来。
这不是单纯的从财政角度出发,而更是一种政治需要。
这般情况下,那各行省守备司直属的精锐军力,就不能太多了。五千人是个限制,少的千人即可。
至于炮兵营,却是规定各营火炮数量不少于二十门。且是以五斤炮为主,辅以少部分八斤炮。
后者已经被定型。145倍径,因为陆齐现下的八斤要比西方的十二磅小,但已经是齐军最接近十二磅的一款火炮了。若再做九斤炮,那的确很十二磅,可十斤炮还有必要做吗?只能一步跳到十二斤炮去,但后者的整体重量太重了。考虑一下此刻国的交通便易,那十二斤炮注定就只能是舰载炮。
也所以,八斤炮的倍径在陆皇帝眼就必须无限靠近14,那精铁炮身加上炮车,也就是炮身、炮架加上车轮和拖车,以及附带的弹药箱,总共千九百斤。
十斤炮的总重量自然更大,都无限接近5000斤,可想而知十二斤炮的体量又是多大了。
在他的计划里,各行省守备司握着的火炮营,火炮数量就要不少于二十门。以五斤炮为主,辅以少部分八斤炮。这样一股力量,就是放到明清时候,也不能小觑吧?
所以,陆皇帝的家底虽然不薄,但他端的会花钱。
第七百四十四章 祭起屠刀
七月末的岭南温暖依旧,然柳州与贵州之间的矛盾却是愈发的尖锐了。面对耿南仲的收权,苗傅、刘正彦在略微的犹豫后都选择了俯首听命,这对他们而言未尝不是个聪明的选择。
当齐军打进来的时候,是作一个手握重兵的大将轻松,还是来当一个闲赋在家的高官来的自在?如此选择不言而喻。
但这也叫徐徽言肩膀上的压力陡然一重。因为他失去了全部的队友,单独面对着小朝廷发来的召其入朝的旨意,心头就犹如压了块大石头一般。
不过徐徽言也是有决断的人,既然早就上了陆皇帝的船,人家的指示已经递来了,那就照着做就是。
到了八月里,“好消息”就开始陆续传到陆皇帝耳朵里。
就在舰队护航一事水到渠成,熟知陆皇帝秉性的益都文武,面对民间已经掀起的声浪,和中外近百名海商的联名上疏,一边默不作声,一边在心中感叹:真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陆皇帝在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前,总是会寻一个白手套。不过推动的人只是一个小小的归化海商,却也是让一干大佬们吃惊。
而这个时候,南宋小朝廷的矛盾终于爆发了。
徐徽言手下大将呼延通领兵三千出柳州,进抵象州,而后等到一场大暴雨结束,便率军直入浔州。
浔州一度被追击的齐军夺占过,然与徐徽言几次似真实假的厮杀后,齐军退出了浔州,徐徽言屯兵象柳二州,这里便让给了小朝廷。
只是南宋兵力也弱,在渡过了邕州厮杀这一道坎儿后,才让老帅种师道前去坐镇。可是后者实已经油尽灯枯,到了浔州刚着手组建守军,便病倒了,那稍后的浔州便局势大乱。
种师道卧床不起,政令不出浔州州城。再之后小朝廷的土司之策,让混乱的浔州局势更乱。土司的人马都掌控县城了。
呼延通趁着雨歇时候发兵,选择速战速决,引兵一路直入浔州州城。这般做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从侧面威胁贵州。这不是对南宋小朝廷的直接威胁,但却是一个信号弹。
呼延通用了两天,才一路从象州赶到桂平,浔州仅有的三个县之一。西面的桂平,中间位置的州城,还有东北方向的平南。桂平县城和象州、柳州那些没有经历过战火和战乱的城市完全不像,经过兵灾人祸后的桂平县城本就已经受创惨重,更不要说随着种师道的倒下,随着土司权利被南宋小朝廷认可,桂平县城已然被被一群山里头走出来的洞蛮人给掌控。
这就是耿南仲做的祸了。这厮册封各地生番熟番头人为土司,如此的卖好岂能无有附加?他最大的目的除了拉拢广南西路的番人之外,就是趁机收拢土兵,增强南宋小朝廷的实力。眼下的桂平县就是这一放纵政策的受害者。
桂平在被土司兵马‘掌控’了城池后,已是人烟寥寥,差不多半座城市都是空城了。
土司所属大概有五六百人驻扎在这里,有两个因由。一是为了大宋朝效力;另一个呢,则是为了稍微的骑在汉人士绅头上作威作福一下。
后者对于土司们的吸引力还是很大的。汉人中的平头百姓倒是不难欺负,难得是城内的士绅大户,与当地官府沆瀣一气,这可是土司们往日里都要敬让三分的人。可现在他们摇身一变也是官了,看着那些士绅们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看着他们唯唯诺诺的模样,那心中是一个酸爽。
呼延通大军一至,风卷残云,不用怎么费力便破城而入,将五六百洞蛮屠戮一空。
前去柳州宣旨的不是别人,正是张浚。这人虽然跟着耿南仲历经过团练兵南安惨败一事,可到底是缺少历练,没怎参与过厮杀战事,可呼延通不一样,他是跟着徐徽言在两浙路与方腊军拼杀过的人。那两年时间里,杀的是尸山血海,遍地狼藉。
故而,对于杀人他是绝对不会有半点手软的,且张浚还有着些其他的顾忌,那些都是土司兵啊,劝了呼延通几句,可呼延通这回也有自己的道理。他老大都要跟贵州小朝廷翻脸了,与土司也屡屡交恶,他还有必要顾忌那般些么?
手下军将都深以为然,这些人对南宋小朝廷是一百个瞧不上眼。一些人甚至觉得老大若是跟贵州闹翻了,径直去投陆齐,也不失为一条好去处。于是,呼延通一声令下,所部兵马就在浔州地界彻底的放开手脚,大开杀戒了。
实际上,任何一个人的脑子聪明一些就会明白,徐徽言这个时候派了呼延通过来“剿匪”,事先又没有向贵州有任何的请示,完全就是徐徽言自己决定的事儿,这本身就已经在表示着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