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题就摆在儿子们的面前,一同摆在他们跟前的还有一张参战部队的明细表,选择去/跟随哪一支部队,再或者说是选择一个什么样的岗位,全凭他们自行决断。
陆谦也没要他们立刻给出答案,这是大事啊。大手一挥叫儿子们下去想!
都不需要动脑子,他都能想得出来,这些个儿子下去之后,一个个肯定会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把自己手里的本钱全都用上。
因为只要脑子不瘸,他们就该明白这次‘考验’的重要意义。
一群人从宣德阁里出来,那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在这个时候,他们的老娘却就是他们最大最可靠的靠山。
陆谦则再让人宣来岳飞。
对于皇子参军这事儿,岳飞也觉得亚历山大。可他却很清楚陆皇帝的为人,这事儿是不可能改变的。
“儿子大了,这心思也就多了。可这中原的龙椅只有一把,选谁不选谁,朕是实没个准数。这次就是一次考验。”
“为君王者不可不知兵,为我大齐君王者,更是要如此。”不求精通战术武艺,至少战略要在水准。
“朕知道这次是难为你了。”要在战场上给一群皇子当保姆,还是一波打算显露身手本领的皇子,那是个能叫人少活十年的任务。
“陛下……”岳飞脸上露出郝色。想说甚个来,可嘴巴涨了张,却真的没词儿。
“这个给你。”
陆谦看着年近四旬的岳飞,这正是一个军事将领的黄金时期。历史上的岳飞这个时候已经步入巅峰,正在向死亡迈步,但现在的岳飞,那却才是大鹏初展翅。
陆谦始终坚信——征讨天方才是岳飞一生荣耀的真正开始。
“陛下,陛下……”岳飞的呼吸好不急促,“此物臣万不敢持,还请陛下收回。”
那是“如朕亲临”,那是“尚方宝剑”啊。
“拿着吧,抽空给那几个小子透个风。朕这几个儿子里有的是胆大妄为的。”真要硬起脖子,岳飞纵然是大军主帅,又能把一个皇子,或是拿几个皇子怎么样呢?
康麻子时候,裕亲王福全都要给自己的大侄子背黑锅呢。
何况是现在的岳飞呢?
真要用硬手段把几个皇子都给压制下了,他还能好吗?舆论能喷死他。可要是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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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章 准备
ps:抱歉,这章发晚了。
冬季里的齐鲁,寒风刺骨,万物凋零。夜间温度下降到十度以下很平常,白日里最高气温也极少有超过零度以上的。
从北方,从大海上吹来的冷风,打在脸上就如是刀子在割。
然而,哪怕是在这样的寒冷下,市井百姓依然得顶着刺骨的寒意和冷风,出来工作。
夏季的一场大灾害让这些年里小日子过的很是舒服的齐鲁百姓猛然惊醒,家有余粮真的很重要。
《淮南子·主术训》有言:夫天地之大计,三年耕而余一年之食,率九年而有三年之畜,十八年而有六年之积,二十七年而有九年之储;虽涔旱灾害之殃,民莫困穷流亡也。
齐鲁之地的生民们的好日子过的是整个天下时日最长久的,一年的颗粒无收并不能让他们倾家荡产。更不要说这还换来了朝廷的救济赈济。
但损失对一般的百姓家庭而言且也是很肉疼的。就像你有十万存款,结果大街上撞了人,赔出去了一两万,那心里能呕死人,也能心疼死人。
如此的后果就是在旱灾过后,齐鲁的百姓,乃至是整个中原的百姓,全都积极地投入到了‘赚钱’状态之中。仿佛不尽快把家中的积蓄恢复到原来水准,他们就有些不得安宁一样。
这在某种程度上给陆齐减轻了不少财政压力,因为劳动力市场涌入了无数百姓,各地陆续修建的水利工程,劳动力工薪水准很是降低了一截。
如是现在时候,哪怕寒风如刀。数以万计的人影却依旧在辛勤的劳动着。
赵延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来到的济南。先是在李家一处别院停歇一晚,第二日换上新装,在李家家丁的带引下,带着福王陆鄂的亲笔书信,还有一份去到阁部大佬家登门也不见寒酸的厚礼,来到了张家拜访。
这个所谓的张家,便是张宪是也。
当年他父亲顽固不化,陆谦却因为只有自己明白的缘故,放了他一马。
张家的籍贯就在益都,张宪不愿为陆谦效力,又岂愿意待在益都,与之在同一片天地里呼吸?感情上都是别扭。如是便迁挪到了济南。由他母舅的照抚,张宪也不是白给的,虽然不混迹陆齐官场,几年时间里却也挣下了一份产业。
后更是凭着一份好武艺,带人走高丽入东瀛,手下一杆铁枪,从无遇到过对手。如是,却也在齐鲁民间闯下了偌大的名头。
只是可惜,陆齐朝的天下,真的是无有江湖大豪的生存空间了。就算是张宪他们,也要正正经经的成立镖局,每次‘战后’的人员变动,武器更迭,都要向济南官府细细备报。
在强大的陆齐皇朝面前,民间的微末力量不值一提,所以,张宪现如今的社会地位,也可以说是不值一提。
这种‘江湖人物’对于正统的社会上流阶层而言,本就是上不得台面的所在。不是天翻地覆的时候,就不可能有他们的出人头地之日。
看当日的宋江、晁盖,一个是影响力覆盖大半个山东的大窝主,一个大名鼎鼎的盐枭豪强。可面对一个小小知县,面对朱仝、雷横这样的马步都头,都要放软了身子来。就是最好的证明啊。
赵延趁兴而来,败兴而归。
张宪喘着粗气,把大枪教给徒弟,自己回到座椅上坐下来,闭上眼睛假寐起来。他连陆谦的饭且不去吃,恁地要去吃陆皇帝儿子的饭?哪怕那位福王身体里留着一半的赵家鲜血。可这又如何呢?
他父亲对赵家是忠心耿耿,可他张宪不是啊。
二十多年了。他父亲死的时候,距离现在已经二十多年了。当时陆谦还没称帝,当时的中原也远没有现在的八面威风,当时天下的百姓更没有现在的安乐与富足。
纵然与陆谦有着间接的杀父之仇,张宪却也不能否认陆谦与大艺术家之间的差距,那质的差别,是天上的白云与地下的黑泥的差别。
“大郎!”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是他舅舅。一个年近七旬的老人。
老人没说什么话,作为这二十多年中与张宪感情最深,也最了解他的人,他是不会为了自家富贵而怂恿张宪投去福王帐下的。
从始至终,老人都没说半个劝说的话。作为一个与张宪感情深厚的亲人,他的作为显然没半点可褒贬的。事实上真正来劝说张宪的是他身边的朋友,以及他别的亲人。
比如他的亲家,二十多年了,张宪显然已经成亲,生儿育女。孩子长大了也自然要成亲,繁衍后人。
“亲家公,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福王,天潢贵胄也。亲自来函……”吧啦吧啦的一大堆,但半点没有牵动张宪的心。
五天后,一只飞鸽落到了金陵城内的福王府。
陆鄂看了后,甚是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