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的妻子,我不能把她留下,请你们让我们一块离开,我可以把所有的钱和值钱的东西都交给你们!”
这些话,对方也不知道是听不懂,还是压根就不想听。那端枪的黑人直接把枪口顶到了杜晓远的胸口上,手也扣在扳机上,做出了要击发的姿势。先前接钱的那位黑人则绕到杜晓远的身后,一把抓住了周晓晓的手,想把她从杜晓远身边拉开。
“啊——”周晓晓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声呼救:“杜总,救我!救我啊!”
“你——”杜晓远扭头去看身后那黑人,面前的黑人把枪又往前顶了顶,戳得杜晓远胸口一阵剧痛。杜晓远回过头来,对着面前那黑人怒目而视,对方也同样向他递来一个凶恶的眼神。
“喵的,你们太欺负人了!”
杜晓远终于爆发了。他手往背后一摸,便抄出了一直掖在腰带上的那把长柄扳手。他握紧扳手,抡圆了照着面前那黑手的脑袋便砸了过去。
“啪!”
一声脆响,血光从那黑人的脑袋上飞溅开来,那黑人闷哼一声便栽倒了。那个正在拉扯周晓晓的黑人见此,嚎叫一声,便欲从背后拿枪。杜晓远哪会给他这个机会,抡着扳手又向他砸去。也不知道是杜晓远手上的扳手可怕,还是他脸上那狰狞的表情可怕,那黑人吓得怪叫连连,也顾不上拿枪了,拔腿便跑。
“往哪跑!”
杜晓远占了上风,哪肯罢休,他一哈腰,把先前被他砸倒的黑人手里的冲锋枪拎了起来,拉了一下枪栓,平端着便向那逃跑的黑人扫了一捘子。
“嗒嗒嗒!”
一阵枪声响起,逃跑的黑人咕咚一声就栽倒了。杜晓远几步冲上前去,见对方趴在地上直哼哼,身上却是一点伤痕也没有,合着是被枪声给吓破胆子了。
喵的,就这素质,还学人家当劫匪呢,杜晓远在心里鄙夷地骂了一声。刚才他敢于在对方用枪指着自己胸口的情况下拿扳手反击,是因为他无意中发现,那厮手里的枪压根就没有打开保险,甚至也没有一点要随时打开保险的意识。
杜晓远在学校的时候参加过军训,工作之后也曾和狐朋狗友们到公安的射击场去玩过枪,对于枪械多少是有些了解的。他知道怎么开枪,也知道一把没有打开保险的枪要完成击发需要多少时间,而这些时间足够他用扳手给对方开瓢了。
他不知道的事情是,这两位黑人劫匪的确是第一次干这行,在今天之前,他们俩还是两个守法公民,属于那种连杀鸡都不敢的乖乖宝贝。北非政局动荡,各地的野心家都闻风而起,本地有一位政客便带人劫了军方的武器库,把武器拿出来分发给平民,这两个黑人就是这样弄到了枪。
他们俩其实也没打算要当劫匪,只是带着枪出来显摆,无意中遇到了落单的杜晓远和周晓晓。见对方手里没有武器,又是一向被认为性格温和的东亚人,两个黑人便萌生了抢劫的念头。枪壮怂人胆,这句话是有道理的。他们万万不该的是在抢到了钱之后,还生出了色胆,如果他们不觑觎周晓晓的美色,而是放杜晓远和周晓晓离开,也就不会落到这个下场了。
“杜总,怎么样?”
周晓晓此时也已经跑过来了,看到那黑人趴在地方直哼哼,她扭头向杜晓远问道。
杜晓远皱起了眉头,低声地向周晓晓说道:“我没打中他,他是吓得摔倒了。”
“现在怎么办?”周晓晓问。
杜晓远说:“我们不能放他走,他万一还有同伙,我们放他走,他会带着同伙追上来的。”
“可是……”周晓晓犹豫一下,说:“要不,我们把他绑起来,等有人发现他,再把他松开,我们已经走远了,就不怕他们追了。”
杜晓远刚才也想过这个方案,但看了看那黑人孔武有力的身体,杜晓远便不敢上前了。万一自己上前绑他的时候,他突然反击,自己与周晓晓两个人加起来也不可能制住他,那么一切就都要反转了。
通原老家的公路边上那些大标语是怎么写的?拦路抢劫,当场击毙,没错,就是这样。想到此处,杜晓远把心一横,轻声地向周晓晓吩咐了一声:
“晓晓,转身,闭眼。”
周晓晓不明就里,依言转过身去,同时闭上了眼睛。
“嗒嗒嗒!”
一阵枪声骤然响起,周晓晓下意识地睁开眼,转回身来,不由吓得花容失色。只见刚才还在地上如筛糠般颤抖的那个黑人,此时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在他的身上,有十几个弹孔在汩汩地流着鲜血。
“你……”周晓晓只说出了一个字,就瘫软下去了。杜晓远眼明手快,一把把她搂进了怀里。
第七百八十九章 也不看你哥是干嘛的
“杜总,怎么回事?咦,小周,小周怎么啦?”
等在越野车边上的戴浩彬听到了树林那边传来的枪声,又怕又急,他对着对讲机拼命地呼叫杜晓远,却没有得到回答。好一会,就见杜晓远手里拎着两杆枪,背上还背着一人,从树林里狂奔出来。戴浩彬上前迎接,才发现杜晓远背的正是周晓晓。
“她没事,吓着了!”
杜晓远把周晓晓交给戴浩彬搀着,用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气喘吁吁地说。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会有那样的勇气和凶狠,能够对着一个大活人扣动枪机,把对方打成筛子。此外,背着瘫软的周晓晓一路跑回来,也远远超出了他的体力极限,或者换个说法,是唤醒了他潜在的体力极限。
“血,好多血!”
周晓晓倚在戴浩彬的胳膊上,余悸未消地喃喃念叨着。她抬头看了一眼杜晓远,突然又想起了刚才看到的画面,不由得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戴浩彬手足无措地向杜晓远问道,杜晓远这是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让人家姑娘看到他就恶心呢。
杜晓远摇摇头,说:“现在没工夫解释了,快上车吧。万一刚才那两个劫匪还有同伙,大家一起围上来,咱们就完蛋了。”
“劫匪!”戴浩彬一听,觉得自己的腿也有点不听使唤了。幸好,他还有一点自制力,于是赶紧半搀半拖地把周晓晓拉到了越野车上。杜晓远钻进驾驶室,启动油门,掉转车头便飞奔而走了。
开出去一两公里,杜晓远心里踏实了一些,这才向戴浩彬说起了刚才的情景。他隐瞒了自己发现对方的枪没有拉保险这个细节,只说自己见到周晓晓有危险,于是不顾安危,迎着对方的枪口与对方搏斗,终于把一个黑人的脑袋打开了瓢,又抢了他的枪干掉了另一个黑人。
“哇!耶!握草!”
戴浩彬的嘴里不住地发出各种异样的声音,以此来表达对杜晓远的敬意。他自忖绝对没有胆量在胸口顶着一杆冲锋枪的情况下还与对方搏斗,但又觉得面对同伴女孩的危险,不可能袖手旁观。真遇到这种情况,自己该如何应对呢?呃,算了,还是尽量别遇到这种情况吧。
“杜总,你刚才为什么要打死那个黑人啊?”
周晓晓此时也已经缓过来了,此时怯怯地对杜晓远说道。
她是亲眼目睹了杜晓远的英雄壮举的,一颗芳心早就粘在杜晓远身上了。
此前在工地上的时候,杜晓远曾经用火辣辣的目光审视过她,还故意在她面前与其他人说起自己是金牌王老五。那时候,周晓晓对杜晓远是不屑一顾的,一个比自己大出十几岁的老男人,长得虽然还有几分帅气,据说也还有点钱,但岁数就是硬伤,自己除非是鬼迷了心窍才会考虑这桩叔侄恋。
可到了这会,周晓晓的想法完全变了。她感觉到这样一个老男人或许正是自己所期待的,他的怀抱是那样温暖,他的后背是那样坚实,他的眼神是那样让人觉得安全。过去曾有一个闺蜜对她说过一个理念,如果有一个男人愿意为她而死,那么这个男人就是值得托付终身的。
刚才那会,人家把枪口都顶到杜晓远的胸口了,他还为了营救自己而与对方殊死搏斗,这算不算愿意为她而死呢?
这是我的英雄,我愿意对他以身相许,周晓晓在心里默默地说着。
现在唯一的心理障碍,就是不明白杜晓远最后为什么要开枪,难道他的基因里有一些暴戾的成分吗?
“晓晓,你没注意到那个黑人的个头比我要大得多吗?”杜晓远开始解释起来,“我原来也想着把他绑起来就行了,可是,咱们俩谁去绑他呢?他的个头比我大,万一我上去绑他的时候,他把我制住了,再抢回枪来,咱们俩可就都没命了。我个人的安危也就罢了,如果害得你被人伤了一根毫毛,我可是万死莫辞啊。”
“是吗?”周晓晓的脸一下子就热了,“原来……杜总是担心我啊……”
我没看见,我没看见,我没看见……戴浩彬赶紧把脸转向了窗外,懒得去看周晓晓那犯了花痴一般的表情。唉,工地上仅有的一棵好白菜,估计要被这个奸商拱了。可人家是实实在在拿命换来的艳遇,自己又有何话说呢。
越野车一路疾驰,追赶着远去的卡车车队。照杜晓远的估计,他们耽误了这么多时间,卡车应当已经开出二三十公里了,自己追上车队,怎么也得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可没曾想,刚开了不到一个小时,远处的前方便出现了卡车队的影子,而且那些车已经停了下来,车上的工人们也都下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