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首长,青松镇原先叫做青松屯,是在去年合并了三十里堡乡政府成立的。”
“哦?青松镇就是青松屯?呵呵,这倒没有想到,看来青松屯发展的还不错呀。你也姓曾,是不是青松屯的人?”
“报告首长,我们家世代祖居青松屯。”曾华山的脑子已经转了起来,你也姓曾。难道面前这位老人家也姓曾?老曾家世世代代可就出过一位大官呀?难道、、、难道面前这位老人家竟然是京城的那位曾老?
曾老笑着问道:“你爷爷是谁,说出来听听,也许我还认识呢。”
曾老直接跳过了询问曾华山的父亲,按照曾华山的年龄来看。恐怕他爷爷的年龄也不会很大,就算说出来自己也不一定认识。
曾华山说出了一个名字,曾老苦思了半天,终于还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放弃了。
郝建平挽着曾老的胳膊。笑着说道:“曾爷爷,反正现在距离青松镇已经不远了,咱们还是直接回去看看吧。”
曾老笑着点了点头。冲着曾华山说道:“谢谢你了小同志。”
看到曾老要上车,曾华山急忙开口询问道:“首长,请问您是不是、、、是不是首都的曾老?”
曾老笑着点了点头:“是我。”
“哎呦我滴妈呀。”曾华山跳起来蹿到了自己的车上,三把掉过头来,越野车打着滑的冲上了山坡。
曾老一行三辆车还没有到达青松镇,这个仅有三四万人口的小镇已经沸腾了,数千人一边清扫着马路上的积雪,一边手忙脚乱的组织着秧歌队把锣鼓家伙打了起来,大多数人还没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锣鼓声吸引着从家里跑了出来,而曾老返乡的消息已经迅速的扩散开了,连正在青松镇蹲点的一位井元县副县长都被惊动了,带领着镇政府两套班子的干部们脚步匆匆的赶到了马路上,带领着身后匆忙召集起来的高跷队秧歌队舞狮队向来路上迎了过来。
副县长倒是还算清醒,他一边率队前行,一边掏出电话把曾老回乡省亲的消息汇报给了井元县的县委书记,井元县的两套班子也抛下了手头的所有工作迅速集结了起来,结队向青松镇涌来。
曾老可是整个井元县的荣耀,他们在介绍井元县的时候都会多加上一句:井元县是曾老的故里。此时曾老亲自回乡省亲了,这些县领导们岂会放过这个一近天颜的机会?
咚咚锵、咚咚锵、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锵、、、、、、当曾老的三辆小车露出踪影的时候,锣鼓家伙点终于也找好了节奏,红绸彩带挥舞了起来,镇政府办公室主任也匆匆忙忙的赶到,招呼着两个年轻干事把墨迹未干的大红条幅挑了起来:热烈欢迎革命老前辈曾老荣归故里。
在夹道欢迎的人群前,郝建平搀扶着曾老从车里走了出来,曾老满面笑容的向人群挥着手,步伐依旧稳健。
井元县的那位副县长急忙率领着镇领导们小跑着迎了上来,离着老远就弯着腰把自己的双手伸了出来:“欢迎曾老回乡,我是井元县的副县长刘光栓、、、、、、”
“曾爷爷好,我是青松镇的党委书记曾权,我是曾震五的孙子。”青松镇的镇党委书记更是不甘人后,先把自己的祖辈抬了出来,以示自己的与众不同。
曾老笑着依次跟人们握着手,脑子里有些倒不清关系了。
曾权笑着提醒道:“曾爷爷,我爷爷年轻的时候人们都跟他喊大鼻涕。”
曾老哈哈的笑了起来,任由曾权握着他的手摇晃着:“我想起来,大鼻涕,你们家是住在老松树底下。”
曾权一脸兴奋的点头哈腰说道:“对对对,我们家就住在老松树底下。”
老松树?我可不记得屯子里还有老松树,大炼钢铁那些年听说连山上的草都拔光了,那时候还没有我呢。
“老歪在哪儿、、、老歪在哪儿、、、”
两个年轻后生搀扶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大娘奋力挤开人群走了进来。
听到喊声,曾老愣住了,他松开一个镇干部的手望向了那位老大娘。
老歪,几十年都没有听到过这个称呼了。
曾老快步的迎向了那位老大娘,脑子里飞快的搜索着这位老大娘,可是却和他记忆中的人怎么也对不上号。
“我是老歪。”曾老的手拉住了老大娘枯瘦如同干柴一般的手,感觉不到一点温暖。
“老歪、老歪、、、我是你四姐呀。”老大娘枯瘦的手抚到了曾老削瘦的脸庞上,已经没有了几分光泽的眼眶中滚出了浑浊的泪水。
“四姐?你是二叔家的四姐?你是小唤?”曾老的神情明显也激动了起来。
“我是小唤呀,老歪、老歪,家里人还都以为你死了呢,后来听到有人说你在京城里做了大官,你怎么就不回来看看四姐呀。”老大娘的手掌在曾老的肩膀上拍打了起来,声泪俱下。
曾老紧紧地抱住了老大娘,眼中的泪水也滚滚落下:“四姐~”
乍听到曾老这个小名的时候,郝建平还有一些想笑的感觉,而此刻,他的眼泪也同样跟着滚落了下来。
难舍的乡情呀。
眼前这感人泪下的一幕让无数人的眼中充满了泪水,火热得烫屁股的大秧歌也缓慢的停了下来,只有远处看不到这里情形的人们还在用自己的热情欢迎着曾老的回乡。
“是郝总~曾老身边的人是郝总~!”终于有人认出了曾老身边的郝建平,呼喊声又起。
郝建平此时可不想夺曾老的风头,在这里,在这时,他只是一个陪同人员,是曾老的子侄晚辈,可是他却不能拒绝那些向他伸过来的热情的手,第一个就是当先的那位刘副县长,其握手时的亲热度丝毫不亚于刚才跟曾老握手的时候。
哎,只是可怜了堂堂的首都军区司令员曾安邦同志,就算有人向他伸出手,那也是在挤不到曾老和郝建平身边的人才伸过来的,现在他肩膀上的两颗将星跟常毅等人享受到了同样的待遇,因为伸向常毅的手丝毫不比他面前少一只。
第四百八十四章风雨满楼(十七)
乡民们的热情是预料中的事情,曾老只是没有想到竟然还能在家乡见到他的四姐,因此也让曾老又多出了一大干的亲戚来,倒是也让曾老老怀大畅,不过那个老歪和小唤的称呼实在是有点雷人,在激动过后自然不会再有人挂在嘴上,不过所有人恐怕都已经记下了曾老原来还有这么一个有个性的小名。
曾老一脉单薄,四姐的父亲,他的那位二叔也并不是他的嫡亲二叔,曾老的父亲也是一脉单传,这位二叔也是出了三服的二叔,只是当年人丁稀少,大家都走得比较亲近而已。
在四姐家留过午饭之后,县里的那些头头脑脑们也都赶到了,因为县领导的指示,从县城通往青松镇公路上的积雪也被组织人手清扫干净了,这也说明在某种特定情况下人们的激情和潜力是无限的。
家乡的父母官不见一下总是不好,曾老应对起这些官员们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简单的听了一下他们对井元县的汇报,还好井元县的领导们没有提出什么需要曾老解决的事情,联谊的成份比较高一些。
谁不想跟曾老联谊?
一下午的忙碌,在座谈会之后曾老又在井元县领导们的陪同下巡视了他已经不敢认的青松屯,现在的青松镇。
曾老感慨,除了那座青松岭还没有什么变化之外,眼前的青松屯他已经完全不认识了,害得井元县那帮领导们暗自揣摩了半天,不知道是否应该把青松镇还还原成青松屯。
把青松镇还还原成青松屯恐怕还有些难度,百信集团在青松镇兴建了一个果品加工基地,充分开发了青松屯以及周边区域的山果资源,成为了青松镇区域中的支柱产业,如果把青松镇还原成青松屯,那岂不是要把这里身边的郝建平给得罪了?
得罪了郝建平是什么结果没有几个人能说得清楚。但是他们知道那绝不会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情。
在参加过井元县领导班子伟曾老举办的欢迎晚宴之后,曾老直言此行只为探乡,不希望受到打扰。
井元县的那些父母官们岂会不明白这里是什么意思,能够跟这里同席吃一顿饭就已经足够让他们炫耀一辈子的了,还敢有什么过多的乞求,把曾老惹得不耐烦了反而不美,于是在晚宴后接踵告辞而去,对于这里的行踪只需要密切关注就要好了,估计没有曾老的召唤,这些官员们连早请安都不敢了。
石市省委常委院一号楼里。黄书记也接到了曾老来到大河省的消息,也知道了陪同在曾老身边的人是郝建平,黄书记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曾老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刻到大河省来,而且提前连一个通知都没有。
黄书记可绝不相信这里只是单纯的为了回乡省亲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