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曼谷看过一场松拉科的拳赛,松拉科这个家伙就是一个疯子,上次直接一个肘锤把对手的脑袋给锤爆了,那个家伙竟然还用手指沾了一指头脑浆送进嘴里。孔令浚跟他对上,我不太看好孔令浚。”
“孔令浚也不差。上一场比赛一个扫腿把那个黑家伙的脖子都扫断了,他腿上的功夫委实不差,听说他可以用腿踢动坦克。”
听着场馆里沸沸扬扬的议论声,郭宝祥呵呵笑着伸手指着拳台上方悬挂着的面向四个方向的超大屏幕说道:“郝老弟,那些打拳的不过就是人们发泄的一些工具而已,人们凑在这里看拳赛,主要还是为了赌博。喏,你看那上面播放的就是这两个拳手在以往比赛中的精彩片段,你可以根据自己的判断决定购买哪个拳手获胜、、、、、、”
原来如此,郝建平松了一口气呵呵干笑了两声,老家伙,你吓出我一身汗来。
看了一会儿大屏幕上放映的画面,郝建平对黑市拳也有了一些了解。以往在电视上看的那些国际什么什么级别的拳击比赛跟黑市拳比起来简直是弱爆了,什么规则在黑市拳上一概全无。无论你使用什么手段,只要能把对方打倒在地爬不起来你就是胜者,脚踢、膝撞、肘击、头撞,无所不用其极,至于那位前世界重量级拳王在比赛中咬对手耳朵的伎俩在黑市拳中只能算是小儿科,在刚才放映的画面中,那个泰国的拳手松拉科竟然把对手的喉咙咬了下来。对手惨嚎着跪在拳台上,而松拉科的嘴里还叼着血糊糊的一团血肉,对手一条长达十厘米的气管从他口中垂下来,场面血腥暴力到了极点。胆量小的人恐怕只是看到这个画面就已经想要落荒而逃了。
郝建平强忍住恶心冲着郭宝祥摇起了手:“郭将军请自便吧,我对赌博可没有什么兴趣。”
郭宝祥呵呵一笑也不勉强,对他来说给观看黑拳加上一点赌注不过是增加一下自己的代入感,至于钱不钱的他早就已经没有了感觉。
两名拳手此时已经上场了,看身材金三角拳手孔令浚要比泰国那个拳手松拉科要强壮得多,全身上下肌肉纠结,看上去就充满了爆发力。此时他正在拳台上不停的走来走去,看上去浑身有挥之不尽的精力,而他的对手那名泰国的拳手松拉科则是懒散的坐在拳台的一角,背靠着包裹着海绵的台柱,放松的伸展开四肢,两个助手正在他的身上涂抹什么油脂,顺手给他按摩着全身的肌肉,在气势上完全被孔令浚的气势给压住了,让原本一些准备买松拉科赢的赌徒也犹豫了起来,打黑拳除了比拼技巧和力量以外,气势也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如果在气势上一直被对手压着,那么这场拳赛赢的可能性就太小了。
孔令浚弹跳着做着热身,冲着松拉科挑衅的用大拇指抹了一下鼻子,缓缓伸出,指尖指向了地上,嚣张之极。
这个动作是模仿英年早逝的香港著名功夫巨星李小龙的动作,也是孔令浚的招牌动作。随着这个动作的做出,场上上千名观众欢呼海啸了起来,群情激舞之下孔令浚用力挥舞着手臂环绕着拳台巡行,昭示这里是他的领地,而松拉科对这个藐视性极强的动作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
那些赌徒们绝大多数都是金三角各路的毒枭掮客小毒贩小军阀土司族老之流的,对于孔令浚这个本土拳手的实力了解甚清,此时也把大把的钞票投到了孔令浚的身上,一时之间孔令浚人气爆棚,原先比较看好松拉科的一些人也把赌注转投到了孔令浚的身上。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常毅慢悠悠的开口说道:“这个孔令浚输定了,郝建平,你要是想赢点钱的话不妨买几百万松拉科玩玩。”
郭宝祥诧异的看了一眼常毅,他奇怪常毅对郝建平的称呼,至于常毅所说的谁输谁赢他根本就没有太在意,是什么样的保镖竟然敢对自己的雇主直呼其名,而且还听不出一点尊敬的味道来。
郭宝祥微微一笑望着常毅问道:“这位先生怎么称呼?孔令浚可是咱们金三角的拳王,死在他腿下的最少也有几十人了,你怎么认为孔令浚打不过那只泰国猴子?”
郭宝祥的本土意识还是很强的,虽然这些拳手在他的眼中一文不值,但是他还是希望金三角的拳手孔令浚能够把那只泰国猴子砸趴在拳台上。
常毅对着郭宝祥微微一笑,只用‘常毅’两个字回答了郭宝祥的第一个问题,对郭宝祥的第二个问题根本就不屑一顾。
这个孔令浚连在比赛之前节约体力的基本道理都不懂,怎么跟人家打?反观那个泰国拳手松拉科就很聪明,在赛前放松自己,还在身体的裸露部分涂抹上了润滑油,可以最大程度的减免掉对方给自己的伤害。而泰拳则是以狠辣敏捷著称,如果双方此场拳赛打成持久战的话,那个孔令浚必败无疑。
第六百零七章罂粟花(十)
常毅的态度令郭宝祥非常不爽,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自己说话。自己问了两个问题,说了那么多话,结果只换来这个小子的一个名字。
董念祖的右手已经摸在了枪柄上,只要郭宝祥稍稍有点暗示,他会毫不犹豫的拔出枪来当场击毙这个嚣张的家伙。
看着郭宝祥的脸色黑下来,郝建平呵呵一笑伸手拉住了郭宝祥的手,伸出另一只手指着拳台周围一圈荷枪实弹的士兵问道:“郭将军,拳手比赛怎么还安排士兵站岗?”
郭宝祥瞪着常毅哼了一声,转向郝建平时脸色已经和缓了许多,他没有必要自贬身份跟一个保镖过不去。
“郝老弟,那些打拳的疯子们就跟一群野兽一样,有的时候打得性起了就会失控,安排这些士兵就是看他们如果控制不住的时候马上击毙他们的。”郭宝祥虽然转移开了视线,可是口气中的不爽还是多少带了一些出来。
“击毙?”又是一个血粼粼的字眼。
郝建平不知道,在地下黑拳比赛中拳手失控是经常的事情,拳手之间的血腥已经把双方的戾气都给激发了出来,而那些赌输了的赌徒们更会把自己的怒火发泄到获胜的拳手身上,向拳手扔酒瓶那是轻的,有的人甚至会拔出枪来对着获胜拳手开枪。
金三角这个地方枪支已经泛滥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程度,抓两只老母鸡就可以换上一把五成新的ak47,差不多每家每户都有自卫的枪械。不过金皇城酒店是不允许人们携带枪械进来的,不过那只是对普通人而言,一些有势力的人自然不在此之列,这也是郭宝祥这个包厢安装一面防弹玻璃的原因之一,单向防弹玻璃也使外面的人根本就看不到这个包厢里的情形,而坐在包厢中的人却对外面的情况一目了然,这也是绝对权威的特权。
郭宝祥冲着董念祖挥了挥手:“给我买一百万美元孔令浚赢。”
郭宝祥这多少带了一点赌气的性质。他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常毅这个小子嘴角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他现在恨不得比赛马上开始,孔令浚大发神威一脚把那只泰国猴子的脑袋踢爆,这样最少他在心理上会舒服一点。
一声清脆的铜锣声,比赛正式开始了,那个说得口喷白沫的裁判员早就在锣声响起之前就掏出了拳台。他可不敢跟那些国际比赛上的裁判员一样站在两个拳手之间,死在这个拳台上的裁判已经不是一个两个了,打红了眼的拳手根本就不管你是不是裁判,一个巴掌拍过来可以把你的脖子打得拧上两圈。
这时孔令浚还在耀武扬威的宣示武力,两脚站在拳台一角的两根护绳上向着场外的赌徒们挥舞着手臂,把场外赌徒们的热情全都鼓动了起来。尖叫声响成了一片,有节奏的‘打死他’也连在了一起形成了节奏,只不过在郝建平的眼中这个家伙现在更像是一个演员,而不是一个拳手。
锣声刚刚响起,正慵懒的坐在拳台一角的松拉科突然如同一只猎豹一般猛蹿了出去,为他服务的两名助手急忙扯起护绳向拳台外逃窜,正在欢呼的人还来不及尖叫。松拉科已经蹿到了孔令浚的背后,孔令浚从面前赌徒的脸上恐怖的表情中意识到了不对,他还没有从护绳上跳下来,裆部一阵钻心的疼痛猛的传了过来,全身瞬间处于痉挛状态,可惜,还没等他从护绳上掉下来,整个人又凌空飞了起来。松拉科一个完美的大背摔直接把孔令浚扔在了拳台上,而且还是头部首先着地。
‘嘭’的一声巨响,孔令浚头脑一阵眩晕,下体的疼痛却被掩盖住了,他张着迷离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一个距离他面门越来越近的肘锤,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需要躲避。
整个拳馆里已经静得落针可闻,‘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人们也跟着心头一紧,还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软绵绵的孔令浚已经被松拉科抓着双脚抡了起来。‘咔嚓’一声砸在了他刚刚站立的那根台柱之上,松拉科松开了孔令浚的双脚,张开大嘴冲着空旷的天花板‘吼’的一声,两只手臂挥舞了起来。
软绵绵的孔令浚像没有骨头一般,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挂在护绳上,从口鼻之中流出的鲜血很快就在拳台的边缘汇聚成了一大摊,其中还混杂着一块块碎裂的内脏,任凭是谁,也知道现在的孔令浚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我艹,这么快?
开场的锣声似乎还在耳边环绕,而刚才不可一世的金三角拳王孔令浚现在却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整个过程最多也就是几十秒的时间,观战的赌徒们根本连反应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草他吗的,这个杂种偷袭。”
“狗日的,打死他。”
叫骂声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包括那些在松拉科身上压了赌注赢了大钱的赌徒们也加入到了谩骂的行列之中,反正骂人也不花钱,赢钱是一回事,过过嘴瘾又是另一回事,谁在乎呢,到这里来不就是找乐子的么?
常毅的嘴巴也张起来合不拢了,这特码的也忒快点了吧,自己料定了松拉科会赢,不过也以为会是一场持久战,可是谁知道这个孔令浚轻敌到了这种程度,锣声已经响了还站在护绳上摆造型呢,就特码的这个艹性,死了也是活该,这要是自己手底下的兵,不用他上战场自己就把他练死了,省得他出去给自己丢人现眼。不过话说回来,这支泰国猴子也不简单,出手狠辣,杀伐果断,看到这个时机毫不犹豫的就冲了上去,干净利落的解决了对手,不错。
“艹”,郭宝祥也爆出了粗口,他倒不是在乎刚刚输掉的这一百万美金,这点钱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屁,他在乎的是自己的面子。刚才郝建平那个的保镖刚说完泰国猴子会赢,自己还指望孔令浚给自己挣两分面子呢,可是谁想到这个家伙这么不给力,才几十秒就被人家给放倒了,这让郭司令的面子往哪儿放?
场中,那个刚刚跳下拳台的裁判又蹦了上来,翻看了一下孔令浚的眼皮,伸手抓住松拉科的一只手高高举起,大声的宣布道:“这场比赛来自泰国的死神松拉科获胜。”
无数矿泉水瓶飞上了拳台,中国的老挝的缅甸的英国的俄罗斯的国骂一起跟着飞了上去,郝建平甚至还听到了一句‘丢你吗老海’,看来金三角这个地方还真是人才汇聚呀。
松拉科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可不在乎人们骂什么,轻轻松松解决了对手,又有二十万美金入账,你们骂的再厉害也没人敢冲上来跟自己理论,锣声响了比赛就是开始了,死了就是活该,等到下一场比赛的时候你们照旧会来观看,该花钱的一身钱也不会少花。
裁判喋喋不休的炫起了松拉科的战绩:“现在死神松拉科已经取得了六十场全胜的战绩,迄今为止已经有三十二名拳手死于他的拳下,死神松拉科的下一场比赛将会在明天晚上进行,对阵他的是来自巴西的黑拳王阿西斯莫拉雷,阿西斯莫拉雷曾经在某特种部队服过役,参加过数次战争,不过他最出名的还是在黑拳中取得的成绩,他曾经、、、、、、”
第六百零八章罂粟花(十一)
“啪”,一声沉闷的枪声响起,那名正举着松拉科的手喋喋不休的裁判猛然觉得手中一沉,眼前血光迸现,几滴热乎乎的液体飞溅入他正张开的大嘴里,他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微甜,还有些腥,好熟悉的味道。
裁判猛的醒过味来,他如同被蛇咬了一般看向正拉着他向下坠的松拉科,却只见松拉科的额头上出现了一个婴儿拳头般大小的血洞,血洞中正潺潺向外喷涌着红白之物。裁判‘啊’的一声尖叫,使劲挣脱开松拉科的大手,连滚带爬的从护绳底部钻出了拳台,‘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他根本就来不及起身,四肢着地亡命的钻进了人群。
赌徒们也看清了拳台上的情形,只是一愣之下叫好声轰天而起,随处可见的鲜血刺激得那些赌徒们像野兽一般‘嗷嗷’直叫,至于人命,在他们的眼中根本就一文不值。
“吗的,是谁开的枪,把他给老子抓来。”
郭宝祥拍案而起,这里是他的地盘,在他的地盘里不守他制定的规矩那就是藐视他,更何况此时他身边还有郝建平这样一个尊贵的客人,如果他不发威岂不是会被人看扁了,认为他在孔埠这里的威信也不过如此。
董念祖奔跑出去,刚才他看见火光一闪,早就已经锁定了目标,此时带了一队士兵就向那个开枪的包厢冲去。
拳馆中看到是哪里开枪的人可不只是董念祖一个人,坐的角度正好的人已经站起身望向了二楼的另一个包厢,随着那些人的目光,几乎全场的人都把目光锁定了那个包厢。
此时从那个包厢中站起来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年轻人,举着手中一支口径的银白色沙漠之鹰向下面的赌徒们挥舞着,又引起了赌徒们的一阵尖叫声,结果过于混杂反倒听不清人们在喊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