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徐老和曾安邦已经提前一步到这里了,几老身份超然,这一次是非公开的会晤,商谈的却是事关国家对外政策的大事,这些人的决定在很大程度上就已经代表了国家的意愿。
分别见过礼之后。几个人围着沙发坐了下来。蒋长群亲手为大家送上了茶,正要离开,陶德清招了招手说道:“长群也坐下来听听吧。”
“是”,蒋长群应了一声。搬了一把椅子陪坐在了一旁,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圈子,而且还有内圈和外圈之分,陶德清也不例外。在外人的眼中,也许自己也属于陶德清内圈中的一员,可是他自己却非常清楚,他只是游离于陶德清的外圈和内圈之间,而从陶德清今天叫他坐下来也听一听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真正走进了陶德清的内圈,当然,也要看今天坐在一起的这些人要讨论的是什么问题,如果只是范范之言的话,那么说明他们还没有完全接纳自己进入他们的圈子。
蒋长群只是奇怪,郝建平年纪轻轻的,到底是凭什么走进这个圈子里来的。
这些人里只有郝建平一个是小字辈,而且身份也是最为特殊,其余的几位随便哪一位走到外面去也是跺跺脚四城乱颤的主儿,一位现任的国~家~主~席、一位国防部长、一位中~共~中~央~办~公~厅主任,三老更是功勋卓著,是国家硕果仅存的几位开国元勋,声望之隆比陶德清还要高了一头,可以说这一屋子的人已经代表了现在中国主流的声音。
都坐定之后,陶德清冲着郝建平笑眯眯的开口说道:“怎么了,你小子到南海跑了一圈是不是坐不住了,火烧火燎的就跑了回来,说说吧,你是怎么想的?”
郝建平想了想之后,望着陶德清反问道:“主席,您是怎么想的?”
陶德清呵呵的笑了起来:“我怎么想的你还不明白么?”
郝建平咧了咧嘴:“不太明白,还是说明白了比较好。”
不是我不明白,有一些话还是需要你说出口的,这件事儿可不是根据揣测就能够决定到底该怎么做的事儿,大家最好还是明来明去的比较好。
陶德清望着何老笑着说道:“早说了这个资本家没有那么好糊弄,您看看,这小子现在逼着我要圣旨来了。”
也就是这一屋子人陶德清才会说出‘圣旨’这样的字眼来,在外人面前他可没有这样随意就会把这一类的词语宣之于口的。
郝建平撇了撇嘴,小声的嘀咕道:“您那圣旨只对国内的事儿好使,对别的国家可就没有那么灵光了。”
几个人愣了一下,忍不住哈哈的笑了起来。
何老收住了笑声,望着郝建平说道:“国家成立金沙市,意图明明白白的在那儿摆着。对于南海所属海域,我们有着不可置疑的主权。”
蒋长群心中一跳,今天讨论的事情竟然是这么大的事情,怪不得把几位老爷子都给惊动了呢。
郝建平撇了撇嘴,冲着何老说道:“用嘴说?一点实际行动也没有,摆明了就是忽悠人的。”
“臭小子~”何老瞪着眼睛骂了起来。
郝建平冲着须发彭立的何老咧了咧嘴:“得,我跟您没话说,语言不通。徐爷爷,您对这件事儿是怎么看的?”
何老强压下自己要伸出手拍这小子一巴掌的冲动,吹胡子瞪眼的把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徐老就是徐胜利的爷爷,三老同属一个派系,以前的时候徐老与曾老之间还有一些龌龊,倪鸿勋与曾启明之争也跟二老之间的不和多少有些关系,不过随着渐渐的水落石出,大家也就把私底下下绊子的小脚收了回来,毕竟大家还是同属一个派系,为了集体利益,在大方向上还是要保持绝对一致的。
听到郝建平直接问到了自己的头上,徐老沉吟了一会儿,寿眉一挑,眼中厉芒迸射,开口说道:“打。”
郝建平一阵气闷,这老爷子已经快百岁高龄了,脾气还是这么火爆,如果能打的话您几位干嘛不早打?那咱也省得坐在这儿浪费口舌了。
曾老看了徐老一眼,沉吟着说道:“如果能谈的话这几十年早就已经谈好了,打一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问题是打谁,怎么打。”
得,这老爷子的火气也不小,不过倒是难得,他终于在某这件事儿上跟徐老一个鼻孔出气了。
三老都表达了自己的意见,何老说的是套话,徐老旗帜鲜明的亮名了自己的观点,曾老的意思也差不多,只是要挑选一下柿子。
郝建平望向了曾安邦:“曾伯伯,您是什么意见?”
您是国防部长,这些事儿可都是您分内的事儿,您也应该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吧?
曾安邦紧紧地皱着眉头,关于南海问题他已经考虑了不是一年两年的时间了,各种方案都反复推敲过无数次,可是却没有任何一个方案能够达到尽善尽美的地步,牵一发而动全身,先要寻找到一条万全之策实在是难上加难。
曾安邦犹豫了一下说道:“如果真的想要完全收回主权,必定不可避免发生流血冲突,我认为仅凭武力威慑恐怕达不到我们的愿望,我赞成分步骤走,先易后难,可以把文莱作为我们的突破点。”
第六百五十二章一个故事
郝建平笑呵呵的看着曾安邦,新说您倒是真会挑柿子,一找就找了一个最软的。
文莱跟中国比起来还真是一个弹丸之国,文莱整个国家的国土面积也只有五千多平方公里,人口不过才三四十万,人口数量连中国国内人口密集地区的一个县都稍有不如,其战斗力恐怕连中国军队的一个集团冲锋都抵挡不了。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小国竟然也占领了南沙群岛岛链西南端的南通礁,并宣称对南沙海域约三千平方公里海域拥有主权。不过文莱是对我南沙部分岛屿提出主权要求而唯一没有派兵驻守的国家,但是文莱对于掠夺南沙群岛的资源却是不遗余力,目前文莱在南沙群岛海域已经开发了九个油田,五个气田,年产原油七百多万吨,天然气大约九十多亿立方,而且,文莱还正在不断的扩充着开采规模。
大量的石油产品使文莱成为世界上最富裕的几个国家之一,石油产业占了国民经济总收入的百分之五十以上,人均gdp达到了三万多美元,比中国的人均gdp整整多出了六倍,是一个富得流油的国家,可是,文莱的富裕是建立在掠夺南沙群岛石油资源的基础之上,如果没有这个产业支柱支撑着文莱,文莱将一文不值。
如果从军事方面考虑,首选文莱作为解决南沙群岛争端的切入点确实是最容易解决的一个,可是、、、何老皱着眉轻轻的摇了摇头:“不妥,文莱是东盟国家之一,英国和新加坡分别在文莱驻有军队,而且文莱与英米新马四国签署了防御协定,并且与我国一直保持了一个良好的外交关系,对文莱的争端问题,我看还是以和平方式解决比较好一点。”
郝建平微微一笑:“如果等到南沙群岛的资源被开采殆尽的时候,也许我们期待的和平也就会降临了。”
“臭小子~”何老又瞪着眼睛骂了起来。这个臭小子今天是哪根筋搭错了,没事儿总是跟我唱反调。
郝建平头皮发麻,咧着嘴嘿嘿一笑。老爷子,说让您吩咐任克敏缠着我来着,这么大的事儿干嘛要把我拉进来呀。
曾老笑着打圆场:“何老顾虑的是,文莱本身并不强大,不过他们的外交手段还是可圈可点的。与英米马新四国签署了防御协定,请英新两国在国内驻军,无疑是让他们自己受到庇护。如果对文莱采用强硬手段,必定会引起东盟国家的强力反弹,英米也许也会介入,这件事儿确实需要从长计议。不过建平说得也有道理。如果等到那些资源被开采殆尽的时候,我们收回南沙群岛主权的意义已经被严重贬值了。”
郝建平笑了笑说道:“曾爷爷,好像在南海与我们有领土争端的国家都是东盟成员国吧?如果这样说的话,哪一个国家也动不了,咱们干脆维持现状好了,咱们该争的争,他们该占的占。”
“臭小子。说的什么话。”这一次连曾老都被惹翻了。
郝建平一笑说道:“政治我不懂,小的时候在村里住,见过村里的邻居因为一块产权不明的地争得头破血流,村里也调解不了,到最后还是用拳头说话,房子盖起来了,两家人从此也老死不相往来,可是这并改变不了拳头大的那一家占有了那块土地。而且后来还利用那块土地建起了工厂,成为了村里有名的富裕户,除了那一家以外,村里的哪一家不是上赶着跟那家富裕户交朋友?那些家里有亲属在那个富裕户的工厂里上班的家庭,还要处处看着富裕户的脸色行事,因为他们能够从富裕户的工厂里获得他们的利润,富裕户也因为自己实力壮大了。跟个方面的关系都相处的非常融洽。而这个地皮之争,现在已经演变成了全村的人众口一词贬排跟富裕户抢地皮的那一家,其实,那块地皮到底应该属于谁的早就已经没有人会去深究了。”
郝建平随口杜撰出来的一个故事甚至有的地方连逻辑性都没有整理清楚。可是却让几位大佬们明白了他想要说什么,屋子里的气氛沉闷了起来。
如果把南海争端问题上升到战争的角度,也许引发的将会是再一次的世界大战,东南亚各国恐怕都会被席卷进来,世界舆论也不会站在挑起事端的中国一方,而中国同样不敢拿着改革开放这么多年来的成果去赌这一场战争的胜负。
郝建平刚才所讲的那个故事太侧重于战争之后的收获了,至于战争的过程,他只是一带而过而已。他同样清楚,如果当年那个富裕户的拳头也许不如另一家的大,事情的发展则会是一个完全不同的结果,也许另一家占领了那块地之后什么事业也没有做起来,也许获得的成就更远甚于他口中的那位富裕户,地是死的,人是活的,也许那位富裕户在拳头上输给邻居,可是他的经营头脑一样使他走上另一条更加辉煌的康庄大道,世事难料,结果谁知道呢?
不过郝建平也说出了一个事实,如果你用强硬手段占领了那块地,又可以让相关的人可以从你身上分得利益,那么,就不会有人谴责你当初的行为。
“你的意思还是打?”曾老沉思良久,望着郝建平开口问道。
郝建平摇了摇头说道:“打只是终极手段,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才会使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手段。”
“臭小子,你有什么馊主意干脆就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少绕来绕去的兜圈子。”何老忍不住又瞪起了眼睛,从郝建平的话里他已经听出来这个臭小子必定是已经有了一些思路。
郝建平望向了陶德清,一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的陶德清轻轻点了点头,他也想听听郝建平这小子到底有什么主意。
郝建平轻轻点了点头,看了一圈正在盯着他的几位大佬,望着陶德清说道:“主席,我个人认为这件事情无论采取什么手段去解决,恐怕都不会达到一个各方都满意的结果。而解决的手段也无外乎就是那么几种,武力威慑、经济侵略、分化瓦解、远交近攻,迫不得已的时候也可以采取战争方式,但是在采取战争方式的时候绝对要压制住其他人的共鸣,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要有理而发,让其他各国明知道我们想做什么,但是却又有口难言、、、、、、”
郝建平滔滔不绝的一番话把几位大佬说得晕头转向,连陶德清都摸不清郝建平这个小脑袋瓜里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了,他话是说了不少,可是一点具体的东西都没有,任谁听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如何处理这件已经困扰了国家几十年的事情。
等到郝建平终于收住口端起茶杯的时候,陶德清望着郝建平开口说道:“说点具体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