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兰,我是小姨啊,你和欢欢吵架了?欢欢这孩子惹你生气,小姨替她道歉,你别和妹妹计较……你让欢欢接电话,我现在就骂骂她!”
“哦,可她现在接不了电话呢。”
夏晓兰说完这句就挂电话,把刘芳搞得一头雾水。
为啥接不了电话,难道梁欢还在‘蓝凤凰’呢?说不好,这时间服装店还没关门,梁欢瞧见那么多漂亮衣服,走不动路也是正常。她嫂子李凤梅要是大方点呢,就该送两件衣服给她家欢欢穿,对夏晓兰那么好,都是外甥女,厚此薄彼很不好!
刘芳没和女儿说上话,再把电话拨过去,那边却说别打了,夏晓兰不接这个电话。
“看来欢欢真是说漏嘴,要不我们还是连夜去一趟?不把晓兰那丫头安抚好,她肯定还要继续闹。”
梁秉安也同意去省城。
正好单位的车今天他在开,把梁宇送到他父母家,载着刘芳就要走。
“你们大晚上去省城干啥,吃饭了没?”
梁秉安母亲追出来,问着儿子,看都没看儿媳妇一眼。刘芳憋着气,等晓兰嫁过去,整个梁家都要对她刮目相看,再忍忍,不用很久她在梁家的地位就不同。
刘芳被婆婆的态度刺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吐露了几分:
“妈,我让秉安载我去省城看下我外甥女,就是我娘家二姐的女儿,她和樊家说定了亲事,5月份就要结婚啦!”
梁母狐疑,这是吃错药了,这么多年绝口不提娘家人,梁家都以为娶了个孤女当儿媳妇。
当婆婆的能瞧得上刘芳吗?门不当户不对,嫁过来就忘了自己出身,梁母就觉得刘芳是个冷血的女人——这女人还自以为是不和乡下的娘家走动,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梁家势利眼。
最势利眼的人是刘芳,黑锅却要整个梁家来背!
梁母实在不喜这个儿媳,觉得刘芳一无是处。刘芳当年是大着肚皮进门的,梁秉安非要娶,梁家怕刘芳在外面瞎说影响梁秉安的工作,捏着鼻子认下刘芳。梁母是看不起刘芳,第一胎生了个女儿,梁欢长得玉雪可爱,会说话后小嘴巴好甜,梁家二老喜欢孙女,还能把孙女亲妈赶走吗?
又过几年,刘芳肚子争气,生了个儿子,挟孙子以令公婆,梁母最多只是忽略她,还真不敢为难刘芳。
不晓得刘芳为啥忽然吃错药般说起娘家人的事,梁母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刘芳外甥女结婚和梁家有啥关系。梁秉安父亲却抓住了重点:
“咱们河东县的樊家?嫁给樊家哪个?”
梁母恍然大悟,原来是娘家那边又有靠着嫁人改变农村人身份了,怪不得要拿出来说两句。
刘芳忍住得意,“爸,是嫁给樊镇川。”
樊镇川!
梁父的眼皮子抖了抖。
嫁给樊家其他人不算啥,嫁给樊镇川,那就是联姻啦。这意味着什么,梁父肯定不糊涂。
“秉安,你老婆说的是真?”
梁秉安觉得事情也十拿稳,和家里人透漏下无妨:“樊家是确定了,现在5月份办婚事,李阿姨和樊镇川都挺意阿芳的外甥女。”
梁秉安说的话可信度很高,梁母诧异望了儿媳妇一眼,农村丫头凭啥能嫁给樊镇川,必然是长得极为标志,樊镇川都不挑剔其他条件了……梁母不喜儿媳,也得站在公正的立场说一句良心话,刘芳长得好,梁欢才能好看。
梁欢表姐,自然是典型刘家人的长相了。
梁父不如老妻心思多,男人更在意的是正事。
刘芳的外甥女能嫁樊镇川,梁秉安的事业就有了转机。梁父没有喜形于色,说话声音却放缓几分,“大晚上去走亲戚,你俩空着手就去?我让你妈给装点东西,正好别人送了两罐蜂蜜,你们带着去吧。”
刘芳受宠若惊。
外甥女还没嫁樊镇川,她公公就变了态度。
等真正结了婚,她这些年就算苦尽甘来咯!
“谢谢爸!那我就拎着去了,改天再给您二老送点新蜂蜜来。”
“都是一家人,一点东西还计算的清楚。”
梁父让他们把蜂蜜装上,赶紧去省城。
梁秉安开着车子走了,梁母才回过神:
“老头子,你说真的假的?”
梁父背着手,心情不错:“秉安都确认了,那肯定是真的。”
……
刘芳美得冒大鼻涕泡儿,一路上她都在和梁秉安说这事儿。梁秉安心不在焉的敷衍两句,“一会儿你少说两句,让我和外甥女说。年轻姑娘不懂事,只看到我们瞒着她牵线,却不了解嫁到樊假的好处。”
这是联姻,又不是结仇。
能让夏晓兰心甘情愿嫁过去最好,那就你好我好大家好!
要是不情愿,还不是要嫁,哭哭滴滴的多影响心情?
刘芳说话是没梁秉安听,梁秉安说话很有水平,到底是个副局长,每天打交道的人不同。梁秉安开着车,两口子到商都直奔于奶奶家。
“就是住这里,我去叫门。”
刘芳提着两罐蜂蜜敲门,梁秉安也下了车。
门被从里面拉开,一盆潲水就那么泼过来。刘芳站在前面,被泼了一身,梁秉安躲得快,被波及的少。刘芳嘴巴张了张,潲水就流进她嘴里,那酸臭的味道,让她干呕了几声。
懦弱老实的刘芬提着装过潲水的桶:
“……不许在我家门口吐,走远一点!”
第274章 宰了梁欢好不?(1437票加更)
刘芳想尖叫!
她二姐是故意的,一听这话就是故意的!
刘芳干呕了几声,指着刘芬:“你发啥疯?”
梁秉安闻着潲水的酸臭味,心里也很火大。但他比刘芳有城府,最主要那桶潲水没咋泼他身上。要是梁秉安被当头盖脸的破了一桶潲水,这时候肯定没法再有风度。
“二姐,我们知道你心里有气,大家都是至亲,是一家人,这不是连夜来向你们解释吗?你看把阿芳泼了一身潲水,她平时最爱干净的,你先消消气,有话大家坐下来慢慢谈。”
刘芳打着哆嗦。
身体的臭,和心理上的难堪,让她真想冲上去把潲水桶扣在亲姐头上。
梁秉安的话提醒了她。
为了梁秉安的仕途,为了自己以后在婆家的地位,刘芳告诉自己要忍。
“二姐,你这也……”
“妈,让他们进来说。”
夏晓兰在屋里发话,刘芳和梁秉安才能进屋。
所有的电灯都打开着,夏晓兰还怕对方看不清,特意把院子里灯泡的瓦数换成了大的。所有灯都打开,不是瞎子都能看清。
刘芳和梁秉安就看见他们的宝贝女儿梁欢被绑在椅子上,浑身狼狈,嘴巴上还贴着黑胶布,嘴里努力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神惊惶,小脸灰扑扑,眼泪的印子就特别明显。
“欢欢!”
“简直是胡闹!”
两口子都特别生气。
被泼了一身潲水,还能说是刘芬和夏晓兰生气。
生气归生气,拿梁欢出气干嘛?
“快把梁欢放开……别怕,爸爸来给你解开。”
梁秉安要上前,却见夏晓兰从梁欢身后转到侧面。
“我劝你们两个乖乖在那里站着,我现在情绪很激动,说不定就会干出啥冲动的事。”
梁秉安咋会受夏晓兰言语威胁。
可夏晓兰手上拿着一把锋利的尖刀,刀尖就放在梁欢脖子处,隔着薄薄的衣服就是冰冷的刀锋,梁欢吓得又哭了,却不敢在椅子上继续扭动。
动了,那刀戳进她肉里咋办?
梁欢被夏晓兰关在黑乎乎的储物间一下午,好不容易夏晓兰放她出来,还没来得及高兴,她觉得腰上又痛又麻,人就失去意识。再醒来,她就被绑好了,她那个变态表姐在旁边磨刀,一边磨刀一边冲她笑。
梁欢以为夏晓兰准备杀了她,当场就吓得尿了裤子。
现在哪里敢动,刚才没杀她,是要留着等她爸妈到了才杀?
梁秉安也被吓住了,刘芳想尖叫,夏晓兰把刀往前送了送,“你要乱叫,我就捅死她!”
刘芳哇一声哭,哭了又捂住嘴,不敢哭的太大声。
女儿都快没命了,她哪里顾得上臭不臭。
“晓、晓兰,有话好好说,欢欢可是你亲表妹。二姐,二姐你说句话啊!”
刘芳可怜兮兮望着刘芬,小时候她做错事,说两句软话,刘芬都会原谅她。谁让她是家里最小的妹妹,父母去世早,大哥和二姐都答应要照顾好她。
刘芳想说,你就是这样照顾我的?你女儿是疯子,你也不好好管管!
刘芬一句话也没说,对妹妹的哀求无动于衷。
梁秉安按耐住焦急,试图安抚夏晓兰:“你有啥话,对姨父说,你妹妹胆子小,你要失手伤到她,你自己将来也后悔对不?”
夏晓兰嗤笑:
“咋的,你们的女儿就是人,这时候晓得心疼,那别人的女儿就是草,活该没人疼?”
“晓兰,你要说的是樊家的婚事,我和你小姨绝对是为了你好,你这丫头性格也太烈,听你表妹说了几句,话都没听全……”
“我听全了,河东县樊镇川嘛。那可是你们河东县的大人物,能攀上他,姨父你这冷板凳也能挪挪位置对吧?我觉得你们听不懂人话,也没搞清楚现在的形势。我不会嫁给樊镇川,怎么向樊家解释是你们的事,我这个疯起来亲不认,别说是表妹,就算是亲妹妹我也能下手!”
梁秉安脸色难看。
他是当着不受重视的副局长,但国家干部的身份走到乡下,哪个农民敢不尊敬他。
夏晓兰说他坐冷板凳,戳痛了梁秉安的自尊心。
“晓兰,你先把刀放下……”
刘芳真怕夏晓兰情绪激动,失手把梁欢捅死,到时候就算对夏晓兰喊打喊杀,那也不能挽回梁欢啊。
夏晓兰转动了下刀尖,“咋的,你们敢做不敢当了?背着我和樊家达成啥协议了,把我打包送给一个老男人,你们不要脸,我都羞于承认有你们这门亲戚!不是要推我下火坑吗?那我先捅死梁欢,再和你们算账!杀一个就够本,杀两个还赚到呢!”
刘芳的心都揪成一团。
不嫁?
这时候咋说不嫁?
夏晓兰要是不嫁,樊镇川第一个收拾的就是梁家啊。
想到樊镇川的手段,刘芳都胆寒。
梁秉安的心慢慢稳了:“说其他也没用,你现在都听不进去。那我就说点你想听的吧,樊镇川自己看上你,你不想嫁给他也没选择,你就算自杀,樊家都会抬你的尸体进门。”
樊家为啥在河东县说一不二,和樊家的霸道铁血脱不了干系。
樊镇川说话从来算数,他要在5月结婚,只怕要喝喜酒的人都收到通知。
新娘子说不嫁,樊镇川绑也要绑着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