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宁说：“魏斌报告时，是两点三十二分，而嫌疑人离开的时间，是两点三十分。也就是说，这个情况不是泄密造成的，你确定是两点三十分？”
后面的话，是曹宁问警察队长。
“确定，他离开时，有几个人看到了。他们都说是在两点半离开的。”
曹宁没有再问。
这中间，是按照曹宁的意思来的。
小村子里的人，对于时间的概念，很少落到几分几秒。他们大概地分为，一刻，半小时，一小时。
如果洪涛离开的时间是两点三十三分，那么，他们就会认作是两点半钟。这样一来，就成了两点三十分，减掉了三分钟。
这三分钟，就会将情况向另外的猜测引去。
而曹宁的手表，本来就有些慢，每天慢十几秒。这有七八天，曹宁没有去对手表，所以手表便慢了两分钟。
魏斌看曹宁的表确定时间，本身就错过了两分钟。
这两分钟，解决了很多的事。
一是，曹宁给韩雪打电话的时间是两点三十一分。那么，有人去查的话，也只查到，两点三十一分有电话打出。那是在魏斌进来前打出去的，不存在通风报信。
二是，本来打完韩雪的电话，再打井上五郎，这有半分钟的时间，如此一来，便接上了。变成了，曹宁打给井上的电话是两点三十三分钟，就是魏斌汇报完后，曹宁马上就向井上五郎打电话了。
有着这个时间差造成的岔口，让曹宁避开了嫌疑。
曹宁问：“知道他坐的是谁的黄包车吗？”
这个问题，曹宁不问的话，也会去调查的。
曹宁了解洪涛，他有一套反追踪的办法。不会让人轻易地找到自已。所以，曹宁才问。
“知道！这里的黄包车夫，基本上都是本村与邻村的人。所以，大家都熟悉。那个拉嫌疑人走的黄包车夫，是本村的二牛。”警察队长说。
井上五郎命令：“马上找到二牛。”
一个小时后，二牛被带到了井上五郎的面前。
“你就是二牛？”曹宁看着一个黄包车夫问。
“是！恶处长好！”
这个二牛可能是骂惯了曹宁，一开口，竟然说出了恶来。
曹宁一脚踢了过去：“恶什么？”
“曹处长，我有一个朋友，是湖北人，所以我们叫他鄂鱼，刚才见到你一激动，我说错了。”
曹宁盯着二牛：“为什么看到我激动？”
“算命的说，我这段时间会遇到贵人，贵人会我一笔钱，所以，一见到你，我就高兴了。你是贵人啊！”
曹宁知道这个家伙在胡扯，但是！他不能再去打人骂人了。
“说，你今天拉的人的情况。”
“曹处长，我今天拉了好多的人。我怎么记得？”二牛一看就是一个老油条。
“从巾河村村口拉了几个出去？”曹宁只能点出来。
“巾河村出去的？我记得，只有一个人。”
“将这个人的相貌说说。说对了，皇军有赏的。”
二牛努力的去记，终于断断续续的将洪涛的相貌大概说了出来。有些差距，但大体还象。
“他在哪里下的车？”曹宁突然问。
二牛顺口答道：“南京路。茂盛商店门口。我看到他进了茂盛商店。”
曹宁看了井上五郎。
井上五郎挥挥手，这个二牛知道的也就这多，让他滚蛋。
曹宁对警察队长说：“赏他一点钱，让他滚。”
二牛拿着钱，拖着黄包车，飞快地跑走了。
“走，去茂盛商店。”
井上五郎上了车，带着一大帮人离开了巾河村。
第395章 扑空
在茂盛商店，什么消息也没有得到。
茂盛商店，是上海最大的一家商店，每天的客人很多，人挤人，谁会去注意一个客人？
所以，线索到了这里就断了。
至今，井上五郎都不知道，是那个洪涛发现暴露了才逃走的，还是他正常外出购物？
不管是那一样，洪涛是不会再回到巾河村了。
几百人去巾河村抓人，闹出了这大的动静，洪涛要是还回来，那他就是一个二百五。
累了一下午，下班后，曹宁拒绝了张国立请喝酒的邀请，开车回家了。
他没有去韩雪那里。这个时候自已的身边，肯定有尾巴。
果然，曹宁发现了一辆车，一直咬着自已不放。
想要跟着，那你就跟呗！
曹宁路过川菜馆，喊下来老板。
“给我点几个菜，打包带回去。”曹宁说。
“想吃什么？我亲自下厨做。”老板问。
“泡椒凤爪，雷椒松花皮蛋，酸辣红油绿豆凉粉，再来一个口水鸡。”
曹宁递给老板一张钱，那钱，故意折起的。
老板记下了菜谱，进入了川菜馆。
他一进去，马上有一个人撞了他一下，将他手上拿的钱撞飞了。
“对不起！”
那个人帮忙捡起地上的钱，打开来，甩了甩，又看了看，上面没有什么字。
但是，那人还是不放心，在走近老板的时候，他便换了那张钱，拿出自己口袋的钱顶了上去。
这一切，都被曹宁看到了。
然而，曹宁在他们撞人，换钱的当口，将一个空烟盒丢在车旁不远处的一个拾荒的人的脚下。
那个拾荒者头也不抬，将那个空烟盒捡起来，继续向前走。
跟踪的人有两个人，一个人去了酒楼，一个人在车上。
从他们的车上，看不到曹宁丢东西的情景，所以，这一幕没有人看到。
那个拾荒者，就是洪涛。
本来韩雪不让洪涛出来，但洪涛不放心，便来到了曹宁每天都要点菜的川菜馆，他在这里来碰曹宁。
曹宁来后，洪涛便看到了跟踪的车子。
于是，他便给曹宁留了暗号。
曹宁一看，便知道洪涛在这里，最后确认了那个拾荒者是洪涛。于是，曹宁在方向盘上做了手势。
拾荒者看到了，便回了手势。确定无误了。
于是，曹宁便利用老板，将一个跟踪者引开了。
这个人坐在副驾驶位上，可以看到这边的情况。
当他离开后，司机位上的人，就看不到拾荒者的情况。
也就是这样，曹宁将在办公室中写好的密信丢了出去。
原本，他是想放到信箱去的，给韩雪转洪涛。
现在，洪涛直接来了！那就省了一个环节。
老板将菜盒子提了过来，打开车门将菜放进车内。
曹宁摆摆手，不收老板找零的钱：“算小费吧。”
说完，曹宁便开车回家了。
回家后，曹宁开了红酒，一边吃着一边喝着。
而外面的两个人则是肚子饿了。
“这样，估计目标不会离开。你先去吃饭，吃了后，来换我，我要将这钱送回去检测一下。”
半个小时后，一个人开着车离开了。
当这个人回到宪兵司令部时，井上五郎在等着他。
“怎么样？”井上五郎问。
“没有异常！中途他去了川菜馆，点了几个菜。”
“那你跟进去没？”井上问。
“他都没下车，就在车上喊来老板点了菜，付了钱。”
“钱？那钱有没有问题？”
看到井上着急的样子，这人拿出了一张钱：“我偷偷换了目标交给老板的钱。”
“马上送去检验。”
十五分钟后，检验结果出来了，那张钱上没有可疑的东西，更不会有密信。
井上五郎松了口气，去见吉川，向他汇报。
“机关长，情况就是这样。”
吉川也松了口气：“没问题就好！”
“机关长，你怎么怀疑曹宁呢？”井上五郎问。
“不是怀疑他，而是怀疑一切。”
见井上五郎不高兴，吉川说：“干我们这行的，就要有怀疑一切的心态。哪怕是你的亲人，该怀疑还得怀疑。怀疑了，查清了，不是更好吗？”
井上五郎坚持说：“曹宁与共党有那大的仇，他不可能是共党。”
吉川点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怀疑还是必要的。反正都是在暗中调查，不会给他带来坏影响的。”
“大佐，我感到这中间的情况有点不对劲。”
吉川点上一支雪茄：“哪里不对劲？”
“共党的特工负责人来上海干什么？组织暗杀？那也不需要他亲自出马。传递情报，那是小人物做的事。也没有外国的人来上海接头，他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