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难道你不去，让我去？”
曹宁不再说了。
东山芳子丢给曹宁一叠钱：“调查情况，肯定得花钱，这一万块钱就是你的活动经费。三天内，给我准确的情报。”
说完，东山芳子便离开了。
曹宁将钱放在了暗格中藏好。
想不到今天竟是一个发财日，军统给了一万，日本人也给了一万。
对于东山芳子交给的任务，曹宁一点都不担心。这事，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
但是，该如何说，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得找洪涛商量商量。顺便，请洪涛好好吃一顿。
中午，曹宁联系了韩雪，让她通知了洪涛，在韩雪的第三处住屋见面。曹宁给了韩雪一千法币，让她去买一桌海鲜菜，打包到第三住屋，三个人庆祝一下。
“又吃到了高级海鲜菜。”洪涛吃的非常多。
曹宁知道，在延安，就是一号，都不能吃到这么好的菜。延安那地，海鲜进不去，等到运到那，海品都不鲜了。再则，中共过的是苦日子，饭能饱就不错了！哪有高级海鲜吃？
这也是曹宁要请吃饭的原因。洪涛可是最喜欢吃海鲜的。在临澧，曹宁随洪涛吃过饭，知道他的爱好。
“怎么花这多的钱吃饭？”吃时不问，吃后洪涛才说。
“今天发了两笔横财。”
曹宁将两笔财的情况说了。
韩雪说：“打土豪，分法币。你该贡献一点出来。”
曹宁很爽快地拿出一叠钱，给了洪涛三千，给了韩雪两千：“反正这钱是东山芳子让我去买消息的。现在我就向你们买消息了。”
韩雪笑着说：“你还要买消息？向你买消息差不多。”
吃完了饭，韩雪收拾垃圾，曹宁与洪涛坐着说话。
“东山芳子需要情报，你就如实地告诉她。”洪涛说。
“需要如实吗？”曹宁问。
“有必要！一是，这件事时间一长，中统军统内会传出来真实的情况，如果你说的不准，日本人会怎么想？二是，东山芳子此举，会不会试探你？如果是试探，你说了假话，她就一目了然了。”
洪涛说的有道理，曹宁答应下来。
“那方杰的要求呢？”曹宁又问。
洪涛想了想，说道：“军统那边，你就这样回答。就说，中统的人员张萍的表哥是延安派来保护中共代表团的成员的负责人，张萍见到表哥后，便跟踪表哥到了地下党的一个点，在那里，她听到了中共的保卫计划。并知道了，日本人要在新闻发布会现场制造暗杀事件。为此，张萍向徐恩汇报了，所以，才有了中统紧急包围新闻发布会现场的事。”
曹宁听了洪涛的话，心中动了一下。
张萍，这个对自已来说，不陌生的名字。她怎么参与到这中间来了？延安来的表哥？延安来的只有洪涛啊！
曹宁感到，这中间有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存在。
“那你杀日本一队队长的事怎么说？”
“就说张萍的表哥发现了日本人准备行动，便马上开枪杀了两人，提醒了中统。”
“那就是承认共产党人在现场，对日作战了。”
“对！中统不是说那是他们的功劳吗？我就要告诉军统，让军统将中共参与战斗的事讲出去，宣扬 共产党的抗日决心。”洪涛说。
“那好！我就知道该怎么说了。”
洪涛提醒道：“注意一件事，你的情报来源。说不家军统与日本人都会找你要情报来源，他们会去复验的。”
这个事情就有点难。不提供来源，他们不相信，并会怀疑。提供的话，自已哪去找源人？
就在曹宁担心的时候，洪涛交给了曹宁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个人名和地址。
“这是我们的同志吗？”曹宁问。
“不是！这是我在去新闻发布会上认识的一个人，枪声响前，他就在我的身边，他看到了我开枪。”
“那他会指认你的。”
“不怕，我已经化了装。”
曹宁放下心，又问了一个问题：“但是他不知道你是共产党啊？”
洪涛笑了：“我回去安排人，去那人耳朵吹吹风，让他相信我就是共产党。到时，他就会一口咬定是共产党杀的，并说共产党人在杀了日本人后，对人说：“我是共产党人，我们抗日”的话。”
“棋馆的事怎么向东山芳子说？”
“你就说，在军统灭掉棋馆前，有一个人进入了棋馆，成为了棋馆的会员。那个人是戴笠的人，受命潜入棋馆摸情况。最后，他确定了棋馆是日本人的据点，于是，棋馆被军统灭了。”
韩雪在门口看着外面，没有回头，也没有听洪涛与曹宁的谈话。
曹宁问最后一个问题：“小旅馆的老方与两个伙计，是不是我们的人？”
洪涛摇摇头：“那人撤出了小旅馆后，我便查过，但是，中方各组织没有这个人。这就说明，那个老方可能是日本人。他的任务就是掩护东条二人。”
第138章 交差
洪涛的这话有道理，曹宁也感到老方怪怪的。
“方杰要是问起呢？”
“你就说他们是日本人。”
过了一天后，曹宁才向方杰和东山芳子汇报了“调查”情况。
结果是，军统调查的情况与曹宁所说相同。为了这事，军统将那个目击证人带着监狱内走了一圈。这一吓，那个证人就不敢改口了，改口就会进监狱中吃减肥饭。
同时，军统动用在中统中的眼线，确认了张萍的表哥之事，知道了中统的行动成功，是张萍报的信。为此，中统给了张萍三万法币的奖励。
而那个小旅馆的老方，方杰也相信他是日特。因为军统中统所有的统，都没这个人存在，共党那边也没这人，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是日本人。
东山芳子的调查，就没有军统那样便捷，军统可以来强的，可以抓人打人，但是东山芳子却只能靠钱靠口。
但是，东山芳子也在三天后，调查清楚了事情。
据棋馆剩下来的人说，在棋馆被灭的前三天，冯坤曾带着一个人进棋馆，办了会员证。那个新人曾经上厕所时，与守卫发生过冲突。
东山芳子马上去找冯坤，但是，冯坤失踪了。
通过这件事，东山芳子确定，棋馆被灭，是军统发现了棋馆的异常，派人打入棋馆，并知道了棋馆是日本人的根据点，所以，军统以大兵压境，炮轰棋馆。
大本营收到了东山芳子的报告后，宣布此案到此为止。
但是，他们给东山芳子下了命令，让其找到高桥美子，继续执行大本营的计划。
接到命令后，东山芳子便在南京的报纸上刋登了一则寻人启事，讲的是，一个人丢失了一只小猫，小猫的名子叫豆沙包。
这中间有一个故事。
东山芳子与高桥美子是特务训练班的同学。两个人还是好朋友。有一次，她们在路边捡到了一只流浪猫，便带回了宿舍。
在给小猫取名字时，她们争了起来。
东山芳子看到小猫很甜的样子，便要取名豆沙包，但是高桥美子却不同意，她要给小猫取名花枝子。
特务训练班结束后，她们便分开了。
职业的要求，不允许她们相互联系，所以，大家都不知道各自在哪里。
这次高桥来南京，也不知道东山芳子在南京。
小猫，豆沙包！
这两个因素的启事，只要高桥美子看到，她就知道，这个启事是谁登的。
东山芳子猜的不错，就在启事刋登的那天早上，高桥美子来到了一个小摊上吃早餐。
说到吃，南京人在全国可是出了名的，什么蒸、炸、煎、煮、烤一应俱全。
这个早餐摊上供应的是小笼包。
小笼包，别称小笼馒头，在苏南、上海、浙江一带习惯叫做小笼馒头，四川叫做小笼包子，武汉叫做蒸包，一个蒸笼里有10个包子，10个包子为一笼，它源于北宋京城开封的灌汤包，南宋时在江南承传、发展和演变而成。
小笼包是常州、无锡、苏州、南京、上海、杭州、宁波、嘉兴等长江以南地区著名的江南传统小吃。
南京的小笼包以皮薄卤多、口味鲜甜而誉遍沪、宁、杭一带，是南京的传统名点。
高桥最喜欢吃小笼包，这几天，她都在这个摊子吃小笼包。
将小笼包包挟出，放到了香醋碟子里浸一下，再用筷挟起来，包朝外面侧一点，高桥美子咬开底部一边的皮子，先小心吸鲜美的卤水，再把开了口的包浸到醋里，让醋进入到包里边，然后把整个包放入嘴中。
这种美味的感觉让她忘记了特别行动队的全军覆没，忘记了身在南京的危险。
吃小笼包，高桥美子听人说过，如果你不先把丰溢的汁水吸掉，就一口咬下去，不是要烫了自己，就是将汁水射得一塌糊涂。所登，她做的象一个南京人。
在高桥美子吃小笼包的时候，旁边的两个人的说话，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两人是小口子。
“这个寻猫启事也太有意思了。”
“对呀！哪有人给自已的小猫取名叫豆沙包的。豆沙包是吃的东西好不好？”
“要是我取，就叫小笼包。”
两个人笑着离开了摊边的小桌椅。
豆沙包！
这三个字，一下子让高桥美子吸汤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再也不去吸汤了，直接咬吃起小笼包来。
吃完后，高桥美子付了钱离开，向着不远处靠在电线杆子上的一个报童走去。
“给我一张今天的报纸。”高桥美子递过去钱。
付钱拿报纸，高桥美子也没有马上看报纸，而是回到了自己藏身的地方。
那天，高桥美子应约去见六号，离开了棋馆。离开时，她委考棋馆的老板，暂时负责特别行动队的事务。
这种事，对特工来说很正常。应约的风险是很大的，不知道那边的情况，随时都会有去无回。
所以高桥才有委托之举。
到了指定的地点，高桥住进了酒店，等待晚上见人。
但是，就在她等待的时候，南京的西边火光冲天。
那地方正是棋馆所在。
高桥来不及等待，便坐车向着西边赶去。
路上堵车，等她到了棋馆那条街，已经进不去了。
军统封锁了几条进出的路，任何人都不准进出。
高桥美子只好与其他路人一样，看着那炮弹飞向棋馆。
她知道，棋馆完了，里面的人都活不下来。
特别行动队的队员，都有一种信念，宁死不降。
站了一个多小时，看到军统去搜查废墟，又看着军统撤走。高桥美子躲在黑暗中流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