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赵玉龙迟疑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小老弟，不是我不相信你，你能不能先给我透个底，你到底需要多少水，还有这个长时间合作是多长？”
老板娘也伸长了脖子看过来，眼神里露出几丝渴盼，说起来他们最近的生意也不太好做，虽然说他们这里的水好，可价格相比较来说就比别的厂家贵上了那么点儿钱，本来这也没什么，谁家不想喝点儿好水，就算贵点儿也无所谓的，可问题是卖水的中间商才不那么考虑，他们只买最便宜的，至于水质问题，用他们的话说，只要喝不死人都不是问题。
让赵玉龙和老板娘有些失望的是，方浩伟又摇了摇头“赵老板，程姐，信得过你们就先说说这价格是怎么算的，至于量和时间都不是问题，怎么样”
听着方浩伟说的，二人对视了一会儿，最终赵玉龙低沉着头说道“好吧，我厂里的水都是从山上直接引下来，之后再经过一系列加工，添加各种营养素，水质这一块儿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等等、赵老板，大家都是明白人，水怎么样咱们先不说，你就说说价格吧”方浩伟一听赵玉龙冠冕堂皇的说辞就皱了眉头。
刚才厂子的情况他大致看了一下，大抵所谓的水处理设备也就是厂院里那个大装水罐吧，至于水进了罐里之后又做了什么处理，他是不清楚的，可是他也知道那所谓的添加各种营养素云云纯属是狗屁不通的东西。
赵玉龙尴尬一笑，再次打量了方浩伟一会儿，心里还泛着嘀咕“这小子看起来年纪轻轻的，怎么像个老油条一样”同时嘴上说道“那好，既然小兄弟这么说了，咱老赵也不给你含糊，便宜的五毛钱一桶、好点儿的七毛钱一桶，你看这个价格怎么样”
“多，多少”？方浩伟突然一个哆嗦，惊异不定的问了一句。
“呃”赵玉龙一惊，心里琢磨着看方浩伟的表情，这个价格还是有点儿高啊，稍微一想，他又试探性的说道“是我说错了，是我说错了，小兄弟，你看这样吧，如果咱们真打着长期合作的想法，我给你便宜的四毛钱一桶，好点儿的六毛钱一桶，怎么样，这个价格我可不能再低了，再低的话我连工人工资都开不了啊”
说完他还故作可怜了一番，惹得方浩伟连连侧目，实质上方浩伟心里此时已经骂了出来“这坑爹的矿泉水、这坑爹的价格，老子我可是七八块钱一桶买来的啊”
这一会儿他想到了几年后工作之后，家里喝的矿泉水，那时候最便宜的都得六块钱一桶了。
第十二章 附加条件
努力的压下了心底里莫名蹿上来的愤怒，方浩伟平复了情绪说道“价格我没什么异议，那不知道付款是怎么个付法”
“付款”赵玉龙听到方浩伟询问这个，暗自一喜，看来这生意有门，张口就说到“付款的话我们一般是一次一结的，这主要是我们厂里需要每个月核发一次工人工资……”
“咳咳”老板娘又咳嗽了几声，赵玉龙听到后突然一愣，仿佛是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特殊情况特殊对待，至于小老弟这边怎么个结法，咱们还是要看具体情况的”
顿了一下，他又继续说道“我说小老弟，这该说的咱都说了，你看是不是该透个底，你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方浩伟颇有些好笑的看了老板娘一眼，此时他也看出来一点儿苗头，如果预想不错的话，这个苗头是对自己有利的，如此一想，他又再次沉默了下来。
赵玉龙一看这情况，顿时急了，老板娘也是着急，眼睛里那副急切的渴望，任是一个瞎子也能够感觉的出来。
“小兄弟，你看价格方面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当然，做生意本来就这么回事儿，讨价还价，你情我愿吗”老板娘头一次正式的开口询问道。
“哈哈，好，程姐说得好”方浩伟哈哈一笑“好一个讨价还价、你情我愿，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赵老板、程姐，我有个想法，你们可以考虑一下”
“咯噔”赵玉龙心莫名的跳动了一下，那一瞬间他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事情并没有他预想的那般美好，尽管如此，他还是平静的目视着方浩伟，看看他能说出什么来。
“说吧，什么想法，只要合理，咱们都可以谈的”老板娘点头说道，她也看出来一点儿不利的苗头，只是她就搞不明白了，怎么看这人也就是个毛头小子吧，竟然让她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行，既然赵老板和程姐都这么痛快了，那我就说了，我的想法是水的价格我不一定要最低的，比如说你刚才说的五毛的吧，我可以八毛钱甚至是一块钱要你的水，不过你要负责给我把水送到指定地点……”
听到这个，赵玉龙脸上浮现一抹狂喜“这个好啊，没问题，不就是送水吗？成”
不过他的狂喜也紧紧是一会儿的功夫，老板娘声色不动，悄然问了一句“小兄弟，老实说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条件，我程敏瑶少说也活了三十多年了，这矿泉水的买卖我和我家那口子也做了快十年了，无论碰到的哪个来买水的，一个个那可都是往死里压价的，至于你刚才所说的，我还真是大冬天游泳、头一次听说”
“程姐的顾忌我明白，谁都不是傻子不是，我既然敢把价格给你们提上来，条件自然也不会只是让你们送水这么简单的”方浩伟回应着“赵老板，钱我可以给你提上来，但是我另外要一千只饮水机，嗯！最简单的就行”
“这也没问题啊，不就是饮水机吗？做我们这个行业的谁没有两个合作客户啊，你放心，我就认识几个做这个买卖的，到时候一定给你找到最便宜的厂家就是了”赵玉龙说完，还啪啪的拍了几下自己的胸脯，一副信誓旦旦的摸样。
老板娘程敏瑶眼中尽是疑惑，看着方浩伟，她还是不认为对方紧紧是提了这么个简单的要求。
果然，不一会儿，方浩伟继续说道“当然我不紧紧是找个饮水机的生产厂家那么简单，我需要的是……”重重的一顿，气氛紧张的让赵玉龙和程敏瑶都觉得憋气的时候，才继续说道“我需要的是这一千只饮水机是你们免费附赠给我的，作为我和你们合作的福利”
“啪”
“这不可能，小老弟，我一心想着和你合作，没想到、没想到啊！你竟然打的是这么个注意，想和我老赵玩空手套白狼的手段，你不觉得太嫩了点儿吗？”赵玉龙一脸怒容的说着。
“就是，你当我们是什么，很好骗的傻子吗？小兔崽子，你哪家的娃娃，走，今天非得找你家大人说道说道”程敏瑶也是呲牙咧嘴，眼睛瞪得滚圆，双手十指箕张，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意思。
外边忙碌的工人好像也听到了屋里的声音不对，一个个围在了门口，甚至那被称为老刘的更是直接推开门，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句“哎呦，谈大买卖的啊”
……
对于这些，方浩伟都不甚在意，也没有紧张，仿若这些情况都在他意料之中一般，神情自若的坐在那里，屁股都没动一下，轻抬右手拿起身前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慢慢的吞咽下去，仿佛里边有这令他迷醉的味道，继而又说道“赵老板、程姐，先别急着否认，我人都在这里，难道你们还能怕我真骗了你们不成，如果真要是那样，我会这般蠢得把自己送羊入虎口吗？”
仔细想想，赵玉龙也回过味来，看看方浩伟那毫不慌张的摸样，心底里有点儿琢磨不定，再次回头看了老婆一眼，她也是举棋不定的看着自己，这才挥挥手，喝退了围在门口的工人，亲自过去关上门，道“说的也是，小兄弟，刚才老赵我说话有些重了，我家那口子也是乡下人，不会说话，有什么不适的地方你多担待点儿，这样吧，有什么话咱继续说，至于你刚才所说的这个……”
赵玉龙直接摇摇头，甚至都没有否定的话，这一会儿关于刚才的话题他都懒得多说一句了。
“赵老板，话别急着说的太死了，我相信，如果我说了我的条件，你肯定会答应的，一千只饮水机才多少钱，我要最便宜的好了吧，你既然有认识的兄弟厂家，那十块钱总能买一个吧，再不添上几块钱，十几块钱准够了，赵老板，我今天既然来了，那只定是什么情况都想到了”方浩伟信誓旦旦“你刚才也说了，最便宜的谁给我出厂价五毛，那我现在八毛钱从你这里拿水总行了吧，你还能赚三毛钱，赵老板，一桶水你能赚这个数啊，如果我一天五百桶，你算算你能够赚多少”
“五百桶？一天？真的假的”赵玉龙几步跑到方浩伟身前，浑身激动的抓着他的手问道。和他差不多，程敏瑶的情绪也有些失控，惊喜至极。
对于赵玉龙的热情，方浩伟多少有些不适应，挣扎了几下，最终没能挣脱赵玉龙的双手，遂无奈的说道“赵老板，咱们放手说话、放手说话好不好”
“好、好、好”赵玉龙连连应了几声，可双手依然没有放开的意思，看他这样，方浩伟实在是没辙了，只得说道“我也不确定能不能达到这个数，可能多、也可能少，你的明白？另外如果赵老板有空的话可以随我一块儿去看看我那里的情况，等你清楚了我的实力之后，咱们不妨再详谈其他的，但是有一点，一千只饮水机你必须无条件附赠给我”
“好、好……”赵玉龙连连应声，就想着答应下来的，这时程敏瑶反应过来，急忙上前，伸手拽了拽丈夫的衣服，阻止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接口说道“改天再说、改天再说”
第十三章 是她？
对于程敏瑶的举动，方浩伟倒没什么反感的感觉，从自身的角度来说，她做的并没有错，前边不论是出厂价格还是后边的附加条件，双方都已经谈妥，可这并不等于事情就已经完结，不论是方浩伟还是程敏瑶，或者赵玉龙三个人都明白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方浩伟所说情况是一个事实的前提之下，否则一切都是空想。
再后来双方就这个合作的初步意向达成，又商议了一些细节性的问题，方浩伟能想到的，赵玉龙和程敏瑶夫妇二人能够想到的都单独写在了一张纸上，而后双方共同就这里边的各个问题做出了结论，至此，这件事情才算是初步达成。最后又约定了一个时间，大意是赵玉龙夫妇去方浩伟的地盘考察一下具体情况，以便于更方便双方下一步的合作。
一切都忙完之后，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随着屋里钟摆的声音响起，方浩伟的肚子也不适时宜的‘咕咕’叫了两声，赵玉龙听到之后，笑了笑“小老弟，走，今天老哥高兴，我请客，尝尝咱们洪山县的特色，告诉你，这在全国都是一绝哪”
程敏瑶八成也是沉浸在合作达成后的丰厚收入之中，非常高兴，忙不迭点头肯定着丈夫所说的话。
至于方浩伟而言，如果有免费的午餐，他自然是不会在操心去花自己的钱，而且这种‘不作假’的举动还会给予赵玉龙夫妇一种安心的信号，何乐而不为。
正如赵玉龙所说的，洪山县的特色菜果真是不错，其实在前世方宏伟也没少吃了这洪山特色菜，记得那时候他就有一位玩的不错的同事，家就是洪山县的，每到休息的时候他可是没少去了他家蹭饭，就是为了品尝这地地道道的洪山菜。
就双方能够展开合作这个事情，赵玉龙显得特别高兴，中午非得拉着方浩伟喝了一瓶一斤二两装的白酒，到了分开的时候，方浩伟已经是满脸红晕，走路都有些蹒跚，为此，程敏瑶连连责怪丈夫，不过看丈夫也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她无奈的叹了口气，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应把方浩伟给塞了进去，而后更是从包里拿出五十块钱来塞给了出租车司机，大体说了个地址，这才放任出租车离去。
去往博城的半途中，方浩伟已经清醒了过来，打开车窗吹了一会儿凉风，人更清醒了一些，随口和司机天南海北的聊着，看他口若悬河，仿佛无所不知的样，倒是把司机给唬的一愣一愣的。
一直到出租车在海东工业职业学校门口停下之后，出租司机恍然“怪不得你懂得这么多，原来还是大学生啊，小兄弟，你真了不起”
“呃”方浩伟微微愣神半响，和司机挥手告别，并没有多辩解什么，如果真的要说这海东工业职业学校好的话，他也不能否认，毕竟他始终都是这里的学生不是。
路过宿舍区附近的一片小树林时，方浩伟侧身扭头拐进去，随便找了个有草的地方坐了一会儿，等着身上的酒味都消除之后，这才转身往宿舍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