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怕撑死他们!
心中略一琢磨,杨少峰才躬身道:“古有王境泽者,字真香,号铁骨铮铮,自幼好任侠,手持一锹,有万夫不挡之勇。其父忧之,恐境泽为侠所累以至羁縻,故使境泽困顿、乏食、无衣,又遣使召与公子高同入深山,令其于贫家度日。
公子高嗤境泽,以其为鄙,而境泽亦恼公子高之不争,于老农劝食之际,尝以手指天,曰:吾王境泽,便是受饥而死!,复以手对地,曰:即死于野兮!或下临不测之渊!亦不食尔等粗鄙之物!
未几,泽顾左右,笑曰:甚香!
数月之后,泽之大道已成,悟得甚香定律:人总是会推翻自己先前的决定。
如今皇爷爷讥笑孙儿与义兄的说法,却又将极西之地都许了二叔三叔,孙儿倒是想起了铁骨铮铮王境泽。”
朱瞻基忍的很痛苦——往常追问甚香定律总是得不到回答,如今却从杨少峰这里听到,而且还是杨少峰拿来刺激皇爷爷的……
同样听说过甚香定律的朱高炽三兄弟也都死死的低下头,唯有来回颤抖的肩膀能证明这兄弟三个现在忍得多辛苦。
脸色黑得能拧出水的朱老四也不坐在椅子上了,起身走到杨少峰的身旁之后一巴掌接一巴掌的抽向杨少峰的脖子:“甚香是吧!?铁骨铮铮是吧!?胆子肥了,敢嘲讽朕了是吧!?”
连揍带骂的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朱老四才气咻咻的指着门口,骂道:“滚!都给朕一起滚出去!好好反思反思!”
……
等到杨少峰和朱瞻基还有朱高炽三兄弟都滚了出去,陪着朱老四一起来了即墨的纪纲才躬着身子低声道:“陛下?”
朱老四冷哼一声道:“怎么,你也想说甚香么?”
纪纲的身子躬得更低了,答道:“陛下息怒,臣万万不敢有这般想法。臣想说的是,极西之地的一些事情。”
朱老四这才气哼哼的道:“极西之地又怎么了?”
纪纲道:“十三年冬十月,中官李达和吏部员外郎陈诚等使西域而还,西域诸国哈烈、撒马尔罕、火州土鲁番、失腊、思俺都淮等凡所历十七国之山川、风俗、物产等情报皆都完备记录在册。
另外,郑和郑公公屡次出海,已从极西之地收集带回来许多情报,尽管不如西域各国的情况详细,却也可供陛下和朝堂诸公,乃至于汉王殿下、赵王殿下一同参详。”
朱老四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嗯了一声道:“安排人印制几份,发给户部、吏部、兵部、军府,暂时不要给汉王和赵王,先晾一晾他们。
如今大明也是多事之秋,他们这些混账东西不好好的出力,朕又怎么会让他们跑到极西之地去潇洒?”
第二百六十四章 想怼人的永乐皇帝
朱老四所谓的多事之秋,并不是无的放矢。
大明确实很大,无论从领土面积还是丁口数量上来说,都是当世最强最大的那个,没有之一。
然而也正是因为大明的面积太大,丁口数量太多,所以出现的问题也就太多。
就像温总曾经说过的那句话一样,再大的为困难除以十三亿都不是困难,再小的事乘以十三亿都是大事!
大明没有十三亿的人口数量,但是落后的交通和通信手段,还有低下的生产力,基本上就注定了大明对六千来万丁口的问题都应付得很吃力。
更别说大明还摊上了一个特别能折腾的皇帝,和一个更能折腾的六首状元。
很多乱七八糟的问题表面上看起来都是杨少峰带着朱瞻基在胡闹瞎折腾,但是真正的深究起来,却是朱老四也参与了进去。
比如土地的问题。
杨少峰觉得土地兼并是历朝历代坚持不了几百年的根结问题之一,所以一直琢磨着该怎么解决土地的问题,而朱老四在翻阅了朱瞻基递上来的奏疏又查阅了历朝历代的文献之后,同样打算向着土地的问题下手。
被人当枪使,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基本上就是说的杨少峰和朱瞻基。
杨少峰和朱瞻基冲锋在前,朱老四打黑枪在后。
效果很明显,最起码即墨已经不用太过于操心了,未来百十年甚至两百年内都不用再担心会出现土地兼并的情况。
如果往好了想,大明其他的地方是不是可以像即墨一样,通过发展其他的方面来减轻对于土地的依赖,同时通过立法的手段来解决兼并过快过重的问题?
哪怕是有边市城这个例子摆在前面也是一样。
朱老四不是没有去过边市城,甚至为了更加深入的了解边市城,朱老四还带着夏原吉等朝堂大佬们一起去过。
但是边市城的情况实在是太过于特殊,对于大明的一千多个州县来说,并不具备太大的参考价值。
毕竟,不是每个州县都有边市城那种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也没有边市城那么多的牛羊和矿产。
相比边市城,即墨的情况明显具备了更多的参考价值——尽管朱瞻基和杨少峰都不认为即墨的情况可以给其他的州做为参考,但是朱老四却从中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即墨再怎么靠海,再怎么有海鲜和咸鸭蛋,终究还是有大量可耕种的土地,百姓对于土地的依赖终究要大于海洋。
这也就意味着,对于大明其他的州县来说,哪怕是没有海洋和咸鸭蛋之类的玩意,也可以通过其他的方法来解决百姓对于土地的过度依赖和索取。
另外一方面,光凭着杨少峰和朱瞻基的奏疏再加上锦衣卫的情报,朱老四能够对即墨现在的情况有一个大概的了解和印象,可是再详细的奏疏和情报,也比不过实地考察来得更为直观。
所以朱老四跑到即墨来了。
并且一连好几天的时间都没干别的,就是拉着杨少峰和朱瞻基陪着自己在即墨城和外面的村庄之间闲逛。
至于三个真爱之余的意外,基本上已经被朱老四抛在了脑后——那三个意外完全就是惹人生厌的混账,还不如大狗子和二狗子呢。
起码大狗子和二狗子还知道讨好卖乖,那三个意外除了惹自己生气之外,基本上也没有什么用了……
……
“所以,这个混子说的是对的,要想富,先修路。
有了即墨的例子在前面,其他地方不太好说,但是即墨周边的百姓却是知道这里面的好处的,接受起来也就更容易一些。
同样的,当即墨周边开始了修路并且能够让百姓得到实际好处的效果显现出来之后,其他地方的百姓接受起来,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面对杨少峰和朱瞻基所谓的即墨模式并没有太大参考价值的事情,朱老四却给出了不同的看法:“其他地方确实没有边市城的牛羊,也没有即墨的海鲜和咸鸭蛋,但是修路本身就能加快财货的流通,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而整个大明全部加起来,又有多少路要修?百姓能够得到工钱,除去买粮食之外还能剩下一些,这不是实打实的好处?
至于你们担心的粮食问题,交趾,缅甸,还有海外,哪里不产粮?不是说有许多地方土地肥沃到扔把种子就能结出粮食么?运粮也就是了,算不得什么。”
这几天被朱老四好好修理过的杨少峰忍不住低声道:“运粮的成本还没算呢。”
朱老四回头瞪了杨少峰一眼,说道:“宝船是干什么的?宝船运送一次粮食,胜过人力运输十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