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承恩赶忙做出一副恍然的表情,答道:“王上英明!”
李祹哼了一声道:“既然要做人情,就要把人情给做足,若是做不足,倒还不如不做,省得不知不觉就得罪了人。”
“王上所言极是!”
金承恩巴结道:“幸好臣下每次都是将礼物多备了几份,从东宫、汉王府、赵王府到皇太孙府和杨家庄子都有,否则的话,倒是会得罪了人哩。”
第三百零九章 拿朝鲜国王当刀使
所谓秩比亲王,其实就和同进士的意思差不多——你并不是真正的亲王,但是给你亲王的待遇。
就像李祹,身为朝鲜国主,在大明的身份就是相当于亲王,待遇比其他的藩属国国主们要高一级。
所以李祹可以像朱高炽和朱瞻基一样穿四爪蟒袍。
至于五爪龙袍和五爪龙纹的器具,那玩意儿是朱老四专用的,剩下的无论谁敢用,唯一的下场就是被埋到土里去,朝鲜国王也不例外。
当然,像大长今这种弱智的影视剧里面出现棒子国王穿五爪龙袍的情况,那就只能说脑子是个好东西,而棒子们没有。
幸好李祹是个有脑子的棒子。
不知道具体多少年但是号称百年的老参,鸽子蛋大小的东珠,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好东西都准备了许多,从朱老四到朱瞻基再到杨少峰,基本上都送到位了。
杨少峰都觉得不好意思了:“这些礼物也太贵重了,实在是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
“朋友有通财之宜,些许不值钱的小玩意儿罢了。”
李祹话风一转,又对朱瞻基和杨少峰道:“实不相瞒,小王此次前来,还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殿下和杨翰林。”
杨少峰疑道:“什么事情?若是可以,杨某一定尽力而为。”
李祹斟酌着说道:“便是那猛哥帖木儿的事情。
前些日子不知怎么回事儿,猛哥帖木儿忽然率领部众迁回到了阿木河,遣使去问,他却说是奉了天朝皇帝陛下的旨意迁徙至阿木河。
我道他是真有旨意,便也同意了,却不想他根本就不能好生约束部众,以至于斡朵里部之人与我朝鲜百姓冲突日增,连修路的工期都受到了影响。
小王实在也是不胜其烦,便想着能不能让大明将之调离?”
杨少峰和朱瞻基对视了一眼,疑道:“女真迁徙之事确实是有,不过是往婆猪江迁徙,并不是阿木河。”
朱瞻基也疑神疑鬼的道:“皇爷爷确实有过旨意,要求从建州左卫到猪婆江一带的卫所不得阻拦女真部迁徙,并没有提起过阿木河啊。大王确定那猛哥帖木儿真是这么说的?可曾亲眼见过诏书?”
李祹猛的一拍大腿,叫道:“我却是被那贼厮给骗了!”
说完之后,李祹的脸上又接着说道:“事涉皇帝陛下的旨意,我朝鲜君臣上下又岂敢怀疑真伪?谁曾想那贼厮竟敢假传圣意!”
朱瞻基阴沉着脸道:“可曾跟皇爷爷说过了?”
李祹摇了摇头,脸上笑的比哭还难看:“还没有,小王心想着先说通了皇太孙殿下,然后再去求陛下恩典,故而还未曾说过。”
杨少峰啧啧叹了两声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历朝历代敢矫诏行事的,又有哪个能落得过好下场了?
这猛哥帖木儿不仅矫诏行事,还敢来京城陛见,当真是好胆色!够种!”
朱瞻基却摇了摇头道:“可有实证?若无真凭实据,那猛哥帖木儿定然是咬定了大王口说无凭,否则的话又岂敢来京城陛见?”
李祹一愣,答道:“确实没有实证,便是他说迁往阿木河乃是奉大明天子诏书,也是在他大帐之中,除朝鲜使臣外,并无他证。”
朱瞻基嗯了一声,点头道:“这就难怪了。此事没有人证,更没有物证,自然怎么说就怎么是,他说未曾矫诏,自然也就未曾矫诏。”
李祹站起身来,向着朱瞻基行了个揖礼,拜道:“还请殿下为小王做主!”
朱瞻基起身扶着李祹坐下,暗中对杨少峰使了个眼色,皱眉道:“正所谓空口无凭,纵然猛哥帖木儿确实矫诏行事,可是大王手中并无实证,到时候辩到君前,只怕那厮又要反咬一口了?”
杨少峰轻轻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笑着道:“空口无凭么,确实是空口无凭,但是要说这事儿么,却也不是没有法子。”
刚刚坐下的李祹又一次站起身来,向着杨少峰行了一礼:“还请杨兄弟教我!”
杨少峰赶忙起身扶着李祹坐下,笑着道:“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软。我既然收了大王的礼物,那自然要替大王谋划一番了。”
唰的一声展开折扇摇了摇,杨少峰又接着说道:“大王既然已经知道那猛哥帖木儿乃是矫诏行事,那便直接赶他离开也就是了,若他不依,大王便可让他拿出诏书。”
李祹摇头道:“不妥。小王刚才也想过这一点,只是担心那厮会引兵做乱,到时候这厮又一走了之,受苦的岂不是朝鲜百姓?”
杨少峰道:“既然不妥,那便再换个法子。大王且安心等候几日,待大朝会时便可直接弹劾于他,弹劾完了再向皇爷爷求个恩典,事情也就解决了。”
李祹依旧皱眉:“这贼厮既敢违背圣意,擅自迁往阿木河后又敢矫诏行事,就算他现在答应了,回头若他依旧赖在阿木河,却又该如何是好?”
这回轮到杨少峰皱眉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大王可有什么想法么?”
李祹期期艾艾的试探道:“不如由济州卫出手将之驱逐出境?我朝鲜愿意承担所有军费,只求能让这贼厮赶紧离开。”
朱瞻基点了点头,说道:“若实在没法子,也只能如此行事了。”
杨少峰却呵的笑了一声道:“这算什么法子?调动济州卫要经过军府和兵部,万一这贼厮得了消息,再生出甚么乱子,到时候受苦的不还是朝鲜百姓?”
朱瞻基怒道:“那你倒是想个靠谱的法子出来!”
杨少峰轻轻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笑的堪比诸葛之亮:“法子倒也不是没有,只不过这法子太过毒辣,就看大王能不能狠得下心来?”
李祹咬牙道:“还请杨兄弟教我!”
杨少峰嘿嘿笑了一声道:“你说一条狗跑来跑去的,连自己的主人是谁都搞不清楚,这条狗的下场会怎么样?”
李祹一愣,答道:“自然会被打死吃肉!”
杨少峰道:“正是如此。既然猛哥帖木儿受了朝鲜枢密使的册封,就不该再担任大明的建州左卫都指挥佥事,所以殿下可以在大朝会时弹劾那贼厮,求皇爷爷褫夺了他的官职。”
“这怎么行?”
李祹霍然起身,急道:“如此一来,斡朵里部必然生乱,只怕到时候遭殃的不止朝鲜百姓,大明百姓岂不是也要遭灾?”
杨少峰摆了摆手,示意李祹坐下之后才开口道:“如果斡朵里部不会生乱呢?或者说,大王难道就不想赚些银子,早点儿把银行的贷款给还清?”
神色迟疑不定的李祹琢磨了半晌也没有想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儿,忍不住问道:“赚银子自然是想,只是猛哥帖木儿的事情都还没有解决,小王已是心乱如麻,还提什么赚不赚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