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长笑的嘴都咧耳朵根了:“我就说你没脑子咧!这说明咱们团要做主力了!打台湾一定是第一个上!我跟团长去师部培训时,师后勤部人家教官说了,这40火箭筒不管是打坦克还是打碉堡,一打一个准,就跟敲鸡蛋似的!你们赶紧按培训时说的准备,再过半小时一定要把土堆子垒好,开始火箭筒训练。”
与此同时,华东军区的各主力部队都在如火如荼的做着全面换装训练,为收复沿海岛屿和台湾做着准备。
自从空一团的三个歼五战斗机大队进入上海,这片十里洋场的天空算是真正换了主人。歼五大队的作战训练每天都在进行,上次成功击落两架B-24的喜报已经被通传全军,陈毅司令员闻讯后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王海和董红军被通报嘉奖。空一团一大队这两架编号1001和1002的战斗机上,各刷了两个红色五角星,代表他们的战绩。
那架B-24上跳伞幸存的几名国民党飞行员和机组人员刚落地不久就被驻扎在附近的解放军部队搜山抓获带走了。被我搜山部队围住的这几个家伙还真老实,抛下随身携带的手枪,满口叠声的喊着“我们投降”。见他们态度如此之好,解放军也不为难他们,甚至没捆绑,就把他们带回了上海。
今天注定是歼五大考的日子,怎么回事呢?原来台湾空军指挥部为了把2.6大轰炸执行好,陆续零星的从舟山群岛派了三架拥有“飞行的婊子”“巴尔的摩妓女”“空中棺材”美誉的B-26轰炸机改装的侦察机过来搞轰炸前侦查,谁曾想就这么一天一架的消失了,连着三天这样,要知道这可是台湾部署在舟山群岛的仅有的三架侦察机啊!这可把台湾空军司令周至柔气了个半死,又不敢报告老蒋。想来想去,觉得有必要搞个大规模火力侦查,看看共党在上海到底布下了怎样的防空火力配置,要不然难道是共党把东北的那些老掉牙的战斗机拉了过来?周至柔越是吃不准,越是觉得有必要搞个彻底的火力侦察,为了稳妥起见,他命令舟山群岛上的空军部队在这天一大清早,用15架P-51分五个三机箭头小队一字排开窜入上海,后面尾随一架从台湾调来的B-26轰炸机改装的侦察机做地面防空火力记录,一旦摸清地面防空火力点,就可以先期轰炸该处把火力点端掉,或者在下次轰炸中干脆绕过去。
话说前三天每天一架的B-26是真够悲催的,才从舟山群岛上的机场起飞,就被我军专门负责低空搜索的HQ-04防空雷达车截获,雷达屏幕上看得清清楚楚,奶奶的就这么一架,稳妥起见,空一团还是派了两个歼五小队四机升空拦截。僧多粥少啊同志们,真的是僧多粥少啊!空一团众飞飞早就看着王海和董红军飞机上的小红星面红心跳了,望着自己的裸机,心里那是一万个羡慕妒忌恨啊,成天就想着一件事,能不能在自己今天升空训练的这一小时里来个台湾二货送上门。
这下可好,梦想实现了,可是这时地面总指挥蒋天然团长犯了愁了,派谁去呢?底下飞行员嗷嗷叫着个个都要飞,他当机立断,派了两个小队上去,一个还是王海董红军搭档,但是并不由他们主攻,而是掠阵,主攻由另一个小队的两机,飞行员瞿永和梁宇城担任。
空战结果完全是一边倒,这个主攻小队的主机飞行员瞿永还在远距离盯着,没轮到上去开火呢,梁宇城驾驶的僚机就灵活飞快的一串加力拉升冲上高空,进入俯冲点后一个侧翻压机,兔子般窜了上去,绕后拉近到300米处,用机炮把老旧的“巴尔的摩妓女”爆了菊,这梁宇城是个没有经验的主,前边一系列战术动作做的太爽,兴奋过度之下,连着四次的点射就把只能用九秒的航炮炮弹全打完了,300发大口径航炮的高爆燃烧炮弹一多半从机尾灌穿而入,把驾驶舱都轰穿了,整个B-26从中间被撕开,机体再也承受不住发动机的推力,装着螺旋桨的两翼发出渗人的咯吱吱响声向前并拢,在高空把飞机扯烂成两片,分别向下坠落而去。正副飞行员加一个机鼻中的领航员外加一个机尾观测员四个人不用说,全打碎了。
第六十九章 空一团全体起飞
这光景是够震撼的,远处王海和董红军也在无线电中叫好。但却气的在后方高空掠阵的小队主机飞行员瞿永脸色铁青,这尼玛不是坑爹的吗,我是主机还是你是主机!说好轮番上的,你好歹让我打一炮吧,这下可好,僚机刷星星,主机裸奔!有你丫这样的孽障僚机么!
要说这梁宇城也是实在人,前番在飞行员总结会上听王海和董红军说轰炸机比较皮厚,他就长了个心眼,在寝室里瞎琢磨着,换了他上,只要用瞄准器套住了就开火,除非目标出了瞄准具绝不收手。
可这是B-26,不是B-24,这丫是双发动机的轻型轰炸机,和四发动机大型的B-24比,血少皮薄。翼展、个头和长度都不过是B-24的一半甚至不到,实在经不起他这么辣手摧花。
要说这B-26的飞行员倒是看见对面来了两架银色飞机,可是发现的太晚或者说对方速度实在是太快了,高空高速喷着尾云,两翼钳形包抄过来就往他屁股后绕下俯冲,B-26正副驾驶见势不妙,根本没有做一刻停留的想法,开了加力摇头摆尾就想跑来着。可对手的速度实在是他们从未见过的,说时迟那时快就已经站在它后部高空了。B-26有啥灵活性可言,它倒是想躲避歼五的追尾,但是速度太慢,歼五判断好对手航路,轻松冲下来就是一阵机炮猛轰,打得B-26蛋黄子都出来了,整个一金花四溅啊。
接下来两天基本就是复制这个模式。
这么三天三架平均一天一架的打着,把空一团的胃口吊了起来。知道了B-26如此娇嫩的主飞们接下来没一个敢让僚机先上的,眼看着又有三架歼五刷上了红星,其他没开过荤的飞飞这两天睡觉都想着空战,琢磨着要是轮到自己上去,应该怎么打,是不是能表现的更出色。心里还有些惴惴不安,万一轮到自己反而失手,可是要成了空一团的内部笑料了。
这下可好,周至柔代表台湾空军司令部送了大礼来了。当雷达显示屏上出现这个编队飞行的阵型时,可把空一团上下兴奋坏了,机场警报嗷嗷叫的拉着,飞飞们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值班的一大队众飞行员发了疯似的从地面控制楼里飞行员作战等候室向自己的战机奔去。
这时的空军还没有一机配三个飞行员的人才富裕,一人一机,谁的飞机就是谁的,加上懂行的地勤也稀缺,大家把自己的座机都爱的跟眼珠子似的,成天除了训练就是擦飞机,或者坐在机舱里琢磨仪表,闭眼比划着模拟空战。今天空袭警报拉响前,二大队还在跑道边拿着木头飞机模型做模拟的编队飞行和模拟空战呢,12个飞飞一人手里一个粗陋的木头十字,走来走去练的不亦乐乎,听见警报的第一反应就是,今天该二大队值班多好。
随着喇叭里喊出空一团全员上机紧急起飞之后,二大队几乎十二个人一个动作,扔了手里的木头模型就往飞行员作战等候室跑去,冲进去就打开上面刷着各自编号的柜子,死命的往身上套高空代偿服,也就是俗称的压力服,套上之后连拉链都来不及拉就往机场上奔去。
由于连着三天打下飞机,华东军区航空司令部司令员聂凤智将军根本不敢离开机场半步了,第一天空战时他和空军领导班子在市里参加野司作战会议不在机场,团长蒋天然值班指挥。他事后听得是津津有味,兴奋不已,对自己不在现场观战可惜的不得了,后面两天他从早到晚守在机场办公,终于看了现场直播,今天一看又是这架势,正要说老蒋又送礼来了时,通讯员报上了雷达处给的数据,最少16架敌机!
聂司令倒吸了一口冷气,看了眼政委王集成和副司令员张藩,毅然开口命令参谋长兼一团团长蒋天然道:“我命令,空一团三个大队全体起飞。”
蒋天然大吼一身道:“是!”
聂司令又果断命令通讯处:“传我命令,迅速报告野司,十四日上午九时许,雷达发现敌机16架左右向我上海运动,我空军判断敌意图做大规模空袭,我部已命令空一团全体升空迎敌,请野司命令地面防空炮火一定要小心,万勿误伤我方战机。”
众指挥员都在塔台里报话机边站着,等着飞机起飞后机载短波电台的通信联系,大家心情比飞行员还着急,聂司令掏出口袋里的飞马牌香烟,一边分给大家一边道:“都别慌,怕他个鸟啊,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打一对,来16架更好,今天打穷他个败家子。”
说归说,今年三十六岁正当年的聂凤智将军还是一点不敢大意,他只是没有把心里的紧张表现出来而已,因为他知道,如果大家看到他这个司令紧张,心里一定会比他还紧张,那就影响地面指挥的效率了,他决不能犯这个错。
空一团三十六位飞行员们从塔台大喇叭里听到敌机16架空袭,命令空一团三个大队全体起飞迎敌的命令后,大家从开始的兴奋紧张,到坐进驾驶舱后的略带兴奋的平静,变化极大,这归功于小强带来的2010年空军战斗机飞行员作训资料,其中的心理辅导手册明确要求,飞行员不能过于兴奋,更不应该紧张,但也不能有胆怯和沮丧这样的负面情绪。轻微兴奋有助于超常发挥,平静的心态能够帮助飞行员更好的洞察战场环境和灵活准确的操控飞机。
一大队值班飞行员们呼啸着一个接一个腾空而起,二大队三大队的飞行员们套上了压力服后在座舱内紧张的最后一次检查着仪表,认真的戴上氧气面罩,套上头盔。
一架架歼五缓缓奔赴跑道起点,依次加速滑动,如银色雄鹰般从跑道上排着队不断起飞。虽然达不到2011每分钟一架的速度,不过新中国人民空军这段时间刻苦训练的成果此刻体现了出来,基本上两分钟不到就能起飞一架战机。
第七十章 我不是右倾
地勤们紧张的忙碌着,看着一架架喷火的银鹰呼啸着拉起,他们比飞行员还兴奋,嗷嗷叫着满场跑,去油布的去油布,拉飞机的拉飞机,推舷梯的推舷梯。他们虽说没法上天飞行,可是心却如火一般的燃烧着。
一大队的瞿永在董红军之后第三个起飞,他沉稳的拉起飞机,迅速爬升着。这几天他听了不少怪话,最甚的居然有怀疑他右倾的说法,说他这个主机不带头,反而要僚机打头阵,把他给郁闷的这两天没一觉睡好过。瞿永觉得,要是说他战术有误倒也罢了,说他右倾这算怎么回事!作为一个鞋匠的儿子,从16岁参加革命,跟着红军为穷人老百姓打天下,5次负伤,22岁就成了排长,又被选进东北老航校学飞行,自己哪次怕过死!娘的球,不是有16架吗,老子今天要是不打下一架,下来自己把自己毙了!僚机刷红星,主机光膀子的事绝对不干。
作为一名歼击机飞行员,必须熟练掌握特技飞行、仪表飞行、编队飞行、空中领航等科目,这些技术,瞿永自问不比团里任何人来的差,不然他也不会排在王海之后,作为一团一大队一中队的第二小队的长机。
梁宇城这两天也看出瞿永心里的苦闷,他也劝慰过瞿永。升空后他打开短波台,在小队频道对瞿永说:“永哥,今儿个怎么打,俺听你的。俺今天一定要保你打下几架来。”
“别扯蛋,老子还要你保,你小子好好打,争取再刷个星星,我这个小队长脸上也有光。”说归说,瞿永的心里还是涌起了一股暖流,战友的情意是最鼓舞人的。
按照训练手册上多空域配置的空战原则,一大队起飞上去后分成三个高度组成战斗队形,两个小队也就是一个中队四机两前两后占据一个高度。一个大队三个中队六个小队的十二架战机立体的排出了4-4-4的阵型,半个小时内就集结完毕的一大队,在王海的率领下,笼罩在上海上空,犹如一张缓缓自转的天网。
按照命令,二大队升空后不结阵,以小队为单位迅速包抄敌机后方,争取绕后突击,把敌机阵型彻底打乱。
聂凤智将军在塔台里皱着眉头说,一个机场升空速度还是太慢啊,我看有必要再增加一个机场,以后两个机场一起起飞,对于拦截敌人大规模进攻,反应就会快很多。
副司令员张藩点点头说道:“我看我们升空速度还是有点保守,以后能不能训练一架接一架的连续起飞?我算了一下,一大队全体升空用了21分钟,这样一个速度我看以后训练中要争取再提高些。
团长蒋天然在短波通话机前忙碌指挥着:“1013,1013,这里是塔台,我命令你带二大队一中队四机加速向南包抄,截断敌机退路。”
“1013收到,我中队211小队正在加速包抄,212小队正在赶到。”
“我是二大队长机1013,212小队1015,1016请回话。”
“1015,收到。”
“1016,收到。”
“二大队长机1013命令,212小队迅速跟上来,向我靠拢。”
“1015收到”
“1016收到”
……
一时之间,上海上空短波频道的通讯密密麻麻交织在一起。大队长命令中队长报告位置,中队长要求小队长迅速跟上,小队长招呼僚机保持距离,无线电通讯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上海的市民们不知什么时候发现了头顶上那一条条喷气式飞机拉出的尾际云,那些眼尖的市民已经不安的顺着尾迹云找到了在上海上空结阵的一大队。
“侬窥呀(你看呀),侬窥呀,嘎许度(这许多)飞机!”外滩江边堤坝上一个姑娘大声的对着她身边的小伙子叫道。
“吾听杠葛些然是阿拉(我听说这些都是我们)自己的喷气式飞机,侬看葛些(你看这些)飞机翅膀下头,刷了老独这(老大个)红星呢。”这个带着鸭舌帽的小伙摘下帽子紧紧抓在手中,伸着脖子仰头望着天空兴奋地说道。
外滩边上汇丰银行大楼的楼顶上,闻讯跑出来的办公人员和英国经理查理曼宁都在紧张的注视着天空中分三个层次集结的一大队十二架歼五。
“你看啊,解放军的战斗机又起飞了。”
“是呀,听说前几天每天都打下来几架国民党飞机呢。”
“真的呀,解放军的战斗机真厉害。”
查理曼宁烦躁的把手中的雪茄重重的吸上一口,这外滩作为洋人的地盘,最近被中国人开放后大量市民涌进来游玩赏看黄浦江,这已经够让他生气的了,现在这些共产党的军队居然有了自己的战斗机群,而且看上去是非常先进的喷气式飞机,这太可怕了。
见多识广的查理曼宁知道,这种飞行中拉出尾迹云的战斗机一定就是传说中的喷气式飞机,共产党一定是从苏联手里买了这些最先进的战斗机,看来国民党空军的好日子结束了。据他所知,喷气式战斗机和螺旋桨战斗机完全不在一个档次,这场空战毫无悬念,不过他还是很感兴趣的继续观看着,这可是很好的经验,今后回了伦敦,自己可以把亲身经历的喷气式战斗机空战现场描述给那些贵妇人听听,博取她们的夸奖和惊叹。
正当上海市民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涌上街头和楼顶观看大规模的战机列阵时,原本在三层空域原地盘旋的战机突然改变了状态,保持着阵型向南开始做高速移动。
远处更是不断有同样的银色飞机两两结对,从上海上空高速掠过,上海上空的蓝天,此刻已经是被尾迹云从各个高度勾勒出了无数优美的白色曲线和直线,这场景让人看着就热血沸腾。
正在市政府大楼里办公的陈毅市长之前就接到了空军的电话,正在紧急通知全市的各个单位进行防空疏散,听到工作人员的叫喊,他也兴奋地取了望远镜,爬上楼顶观望。
“我们的飞机!我们的飞机!”大家喊成一片,望着那银色战鹰高速的划破长空,在身后拉出长长的笔直尾迹云把蓝天分割开来,所有人心中由然而生一股无比的自豪。
第七十一章 爬升
台湾这边的15架P-51战机在升空后,就地在舟山群岛上空乱哄哄的闹腾着编了队,效率嘛倒还算不错,等到B-26改的侦察机加入进来时,也就用了四五十分钟,这群飞机一会排成一字型,一会排成人字形,轻松有如郊游一般朝着上海而来。
队长王镜缘神华之气溢于言表,自信满满,他是个老飞行员了,从霍克三战斗机到P38战斗机再到P40、P47,最后到现在的P51,可谓是资历深厚,在他看来,前几天那三架B-26的失踪,多数是意外,那B-26他是知道的,台湾空军里很多人都避之唯恐不及。
美军当初刚刚装备B-26进行训练时,也流传着“每天掉一架进坦帕湾”的佳话。B-26的名声是如此之坏,以至于当民间人员接到驾驶B-26飞到美国空军基地的任务的时候,他们一般选择辞职来避免驾驶这种飞机!
自打臭名昭著的B-26进入国民党空军以来,情况就和它在美国一样糟糕,训练事故不断,最后不得已改成了侦察机,装上照相机和观测员,取消载弹后,大幅减少了载重,才让这重心不稳的“飞行婊子”恢复正常。
所以在王镜缘看来,B-26要是被地面防空炮火盯上,就是没打中,飞机自身在规避中也可能造成失控坠毁,实在是不能说明共军的防空火力有什么进步,说到底,是这“巴尔的摩妓女”根本就不该继续使用。
王镜缘对自己的P-51野马很有信心,这可是被称为二战中最佳战斗机的“野马”啊,速度和操控都是一流的。地面防空火力算个鸟,老子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就能把地上那帮傻B转晕了,拉到一万米以上的最高升限上,共军那几门从日本人手里缴获的12.7mm口径的防空机枪,4000米射高根本就够不到,日本98式20mm高射机枪顶多也就6000米的射高,哪怕是日本88式75mm野战高射炮吧,撑死也不过8800米射高而已。就算共军把这些从日本人手里缴获的家伙什全搬来,也伤不到自己分毫。
P-51编队集结完毕后就开始努力爬升,全队拉到了6000米以上,空气在被抽入机头、冷却机头发动机后再加以利用、输入机舱的暖气让P-51的飞行员很是惬意,战斗机后面的B-26却叫骂不叠,你丫飞这么高,是要冻死我等没暖气的轰炸机飞行员吗。不过为了安全,B-26还是乖乖的拉了起来。谁都不会和自己的命过不去,之前每天一架的失踪,已经让B-26的飞行员有些心惊胆战了。
“那是什么?”王镜缘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刚说出口他就意识到不对,坏了!是战斗机!远处的银灰色亮点似乎也发现了P-51编队,高速的爬升着。
“敌机!是敌机!全体准备迎战!”队长王镜缘高声的在无线电里喊着。P-51编队中发生了一阵搔动。
敌机?自从日本人投降后,国民党空军基本就没有这个概念了,共产党现在有了战斗机了?怀着对于未知的恐惧,“野马”们纷纷从巡航速度中拉起来,争相爬高着,准备迎接这场意外的空战。
王镜缘这辈子见过很多飞机,但是从没见过爬的这么快的飞机。歼五实在是马力强大的轻巧机型啊,每分钟4500米的爬升速度实在是逆了天了,在每分钟仅有600米的爬升速度的P-51野马机众飞行员眼里,简直就是怪物,禽兽啊!
50年代战斗机空战理论的指导思想是几何空战理论,但是到了今天,能量机动理论成为了主要的空战指导思想,对空战起着重要的指导作用。
几何空战理论用大白话来说,那就是追求最佳攻击角度,大家都想绕到对手六点钟方位。为了这个目的,战机就拼命地追求高空高速,谁站的高,谁就能居高临下发起攻击,谁速度快,谁就优先占据最佳进攻位置。高空俯冲能够使动能和势能结合,就能让高速度变得更高,就更能压制对手。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就是这么一回事。
而能量机动理论是个60年代总结性的空战理论归纳,这一理论放弃了片面追求高空高速,因为所谓高空高速是为了获得空战优势而存在的,如果一味的仅仅为快而快、为高而高,那就脱离了本来的目的,不再是为了夺取空战优势,而是为了争夺数据优势了。
题外话不多说,总之能量机动理论强调飞行员对战斗环境的了解和战斗机迅速改变飞行状态的能力,才是空战格斗取胜的要素,而多少人津津乐道的速度、高度、转弯半径等并不是决定性的因素。熟悉和掌握势能与动能、动能与速度,速度与高度、高度与势能的互相转换,尽量在转换时更少的损失战斗机的能量,也就是说更少的损失速度与高度,或者说势能吧,这是空战中存活到最后的关键。
但这能量机动理论其实是双方实力相差不多时的战斗理论,如果是大人揍小孩,那就无所谓招数了,哪怕孩子会打一通少林罗汉拳,大人横竖也就是劈头盖脸一通王八拳就能解决问题。
双方战斗机远远看见对手后就开始争着拉高起来,怎奈何P-51拼了老命还是拉不过对面那帮禽兽,眨眼间对手已经高高在上了。
王镜缘飞快的数了一下:“12架,我们有数量优势。”
接下来他做了决定,他打开电台:“各机注意,继续爬升,准备战斗。”
空一团王海一边在最高处继续带队拉升飞机,一边对头盔里的对讲机做出指挥:
“全体注意,敌人全部是战斗机,解除多高度编队,全体拉高,进入高空,准备空战。二中队进入我左侧空域,三中队进入我右侧空域。”
一大队全体十二架歼五呼啦一下散开阵型,喷气式发动机轰鸣咆哮着,狂暴的推动战机疯狂的拉高,银色战鹰一对对结伴散开,呼啸的向着高空冲去。
第七十二章 歼五的一餐
王镜缘已经开始感觉有些害怕了,这些拉着尾迹云的怪兽之前还有四架在3000米的高度飞行,转眼之间,他们就如同射出的子弹般进入了高空,原先8000米的那四架战机似乎已经进入了肉眼难以观望的万米以上的超高空。
“这是什么怪物!”已经有P-51的飞行员开始在电台中恐惧的叫喊了。
“他们爬的太快了,估计马上就要对我们俯冲了!”一个P-51飞行员嘶吼道。
王镜缘强自镇定,在无线电中大声的对其他人喊道:“我们拉不过他们的,全体准备,规避对手俯冲,只要避开第一轮俯冲,我们对他们的俯冲线拉起点进攻。”
王镜缘说的这个办法一般来说是正确的,面对敌人优势高度的俯冲攻击,只要回避成功,就应该选择对手U型拉起的拐弯处进行攻击,对手此刻处于速度降低的状态,而且此刻对手飞行员承受着高度离心力的过载,进入黑视状态,暂时丧失视觉,极难做出肉眼判断。
因为人体在正加速度的影响下,血液受惯性作用向下半身流动,头部血压下降,因而发生视觉模糊,正加速度若继续增大,则周边视觉消失,视野缩小,发生灰视,加速度若再继续增大,则中心视觉消失,两眼发黑看不见任何物体,这就是黑视。一旦正加速度消失,视觉会很快恢复正常。
不过作为一个战斗机驾驶员,黑视是家常便饭,和洗脸梳头一样平常,飞行员在黑视下会一丝不苟的采用平时训练的熟练操作手法,可谓是闭着眼把飞机拉起来,但是这1-5秒的黑视期间是没法瞄准射击的,只是按照熟练的手法在飞行罢了。
不过王镜缘想法虽好,但是这种攻击手段对飞行员要求极高,本身在规避过程中,被攻击一方就要做很大过载的机动动作,同样面临黑视,而且在巨大的代差面前,等P-51拉转机头时,会发现歼五早已绝尘而去,离开他上千米,还打个屁啊。喷气式战斗机机根本不会选择与螺旋桨飞机进行互相咬尾巴的“狗斗”,而是如同大雕扑羊一般,俯冲——离开——拉起——再俯冲。指导思想是OODA原则,即:观察、调整、决策、行动,用这样的输出循环可以保证打出最大的伤害和最小的损失。
2011年对于空战理论的研究已经透彻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用2011年教材洗礼过的1950年的新中国空军,可谓是理论结合实际,绝不是一般空战老鸟仅仅凭借经验就能应付的。
而此刻,二大队包抄的战机已经从西南方向赶来了,不同于多高度分层编队阵型,小队突击的二大队唯一的目的就是突袭打散敌人的密集编队,把对手分割开来,打乱敌人的队形组合防御火力,一旦阵型被打散,失去配合的战机将被高性能的喷气式战斗机轻松屠杀。
由于二大队唯一的目的就是突袭,因此只是采用两机编成小队来冲击,小队起飞后就进入高空,追求冲击时的空战效率。此时最先到达的是二大队第一小队,他们此刻正处在一万三千米的巡航高度上,俯瞰到P-51编队之后,如饿狼般凶狠的猛扑过来。
这下子P-51的编队彻底乱了,阵型六点钟方向被人包抄,这在空战中意味着什么谁都知道,王镜缘虽然在无线电中叫喊着,可是根本控制不住崩溃的阵型,整个编队从原先的并排五个三机箭头编队,一下子散开了。
王海看到有机可乘,果断的从高空猛地压下去,一大队第一小队全体四机开始了正面高空俯冲攻击,空战正式打响。
这是一场疯狂的绞杀,一大队的12架歼五,以小队为单位不断的俯冲着,飞行员没有一丝进入盘旋狗斗的想法,这样也就能够最大限度的保存速度,不至于丢失能量,攻击后拉起时由于方向改变而损失的能量会在之后的加力窜飞中得到补偿。一旦能量充足的战机回到高空,将会再次俯冲攻击,将势能转换成更快的速度。
P-51们乱作一团,他们头一回遇见这种不加缠斗的打法,没有互相追尾的狗斗,只有一次次充满势能高速的突击和屠杀,甘蔗般粗细,儿臂长度的37mm炮弹残忍的咬着P-51瘦弱的身躯,与12.7mm机枪不同,这大口径高爆燃的37mm航炮炮弹只要沾上一发,就无可抵御的宣布了战机的灭亡。
随着二大队的不断赶到,终于有了第一架P-51被击中从空中落下。之后一架接一架的P-51被击中从空中坠落,二大队一小队接一小队的歼五赶到,场面逐渐成了24架歼五轮番扑击9架P-51。
而那架打酱油的B-26,从一开始看到解放军的战斗机,就扭头开溜了,苦命的是,他的速度太慢了。此刻,最后升空的三大队也来包饺子了。
无线电里不断传来呼救声,台湾空军的通讯频道里乱成一片,所有人都在呼叫,但又谁也顾不得别人的呼叫。
王镜缘苦苦的撑着,他拼命地招呼剩下的P-51收缩队形,密集靠拢,打算冲出这片死亡空域,无奈人心已散,众人各自为战,众“野马”左冲右突的寻找着出路,希望佛祖保佑,能够凭借一己之力逃出生天。
如果野马们不逃的话,还能多撑些时候,凭着机动性能躲闪歼五的扑击,未必会死的那么快,可是一旦逃跑,结局就很悲惨,乌龟如何跑得过兔子呢?一架架逃跑的野马被歼五轻易的从背后突袭,接连被打成焰火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