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溥仪这一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管教连忙掏出手帕递给了溥仪:“溥仪,你这是咋了!”
“我……我是激动……”溥仪呜咽着:“我是个罪人,犯下了那么多的罪,枪毙都是应该的,但是政府没有放弃我,将我从鬼改造成了人……这更让我感觉到惭愧……一想到我曾经出卖自己国家的利益,甘愿当日本人的傀儡,甚至因此害死了同胞,我就越来越痛恨自己……”
办事员和管教好不容易安抚住了溥仪后,便让他回去了,而回到监号的溥仪第一件事,就是翻出了一张泛黄的照片,蹲在角落里小声的嘀咕着什么。
原来,溥仪拿出来的这个照片正是“祥贵人”谭玉玲的照片,也是溥仪唯一爱过的女人,在遇到谭玉玲之前,溥仪的两个夫人都并不得他的喜欢,婉容虽然花容月貌,但是性格秉性让溥仪厌烦,尤其是因为沉迷鸦片,最终导致流产后,溥仪更是懒得理她;而当时文秀又和他离婚了,于是在1937年,当时身为伪满洲皇帝的溥仪一怒之下将已经吸毒的婉容“打入冷宫”,变成了一个“单身汉”,随后在亲属的介绍下,溥仪认识了当时还在北京中学读书的谭玉龄,此时溥仪32岁,谭玉龄17岁,差了将近一倍的年纪,但是谭玉龄聪明能干,温顺贤惠,待人接物十分稳妥,而且很会理解和宽慰人;当时的溥仪虽然贵为“皇帝”,但是处处要受到日本人挟制,想做任何事情都要经过日本人的批准,甚至想自己组建个保证安全的警卫队都不被允许,可以说,这所谓的皇帝完全就是个摆设。
但是一心“光复大清”的溥仪知道自己需要日本人的帮助,但是他也知道,日本人根本就不是诚心帮自己,只不过是要借助自己来名正言顺的管理伪满洲国罢了,这样矛盾的心里让溥仪每天的心情都烦躁,尤其是在被日本人言语讥讽、甚至被迫签署一些命令的时候,往往会气的溥仪摔东西,但是每每只要和谭玉玲说上几句话,他的心情就会好很多,可以说,谭玉玲是溥仪真正爱过的人,那段时间,溥仪几乎有空就要让谭玉玲陪着自己,哪怕只是聊聊天。
可惜这样的日子只过了五年,五年后的一天,谭玉玲患了伤寒,这对于当时负责监视溥仪的吉冈中将而言是个大好消息——日本政府非常希望溥仪能够娶一个日本女人,并且生下一个孩子来继承皇位,这样一来,伪满洲国早晚就会名正言顺的并入到日本;但是之前溥仪却一直以自己已经有了谭玉玲为借口拒绝与日本人结婚,所以作为日本人眼中钉的谭玉玲就必须死——只要她死了,那么溥仪自然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下一门婚事了,于是吉冈中将不顾溥仪的阻拦,要求日本大夫给谭玉玲看病,并且还设计借口外出巡游的名义,将溥仪叫出皇宫,随后就安排日本医生为谭玉玲“看病”,果不其然,在日本的医生为谭玉玲注射药物后,谭玉玲便猝然去世了,等溥仪急匆匆的赶回来时,只看到了谭玉玲冰冷的身体,但是此时的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默默的忍受下来,这也就是为什么后来在审判日本战犯的时候,溥仪宁可冒着做假供词的风险,也要让日本战犯被枪毙的原因。
第1160章 朝鲜国庆日(1)
(1958年朝鲜国庆节当日,几名朝鲜女孩在挑选水果)
“玉龄啊,我马上就要放出来了……我可以去你的墓前看看你了,你知道,我最喜欢的就是你,最挂念的也是你啊……玉玲,只可惜你没有活到现在,看看现在不一样的中国,那些曾经对我们趾高气昂的日本人,现在啊,都老实的很了,我现在天天都看电视,电视上我们国家的军舰大炮特别威武雄壮,日本人啊,可不敢再来侵犯我们了……哦,对,你不知道什么叫电视吧,电视这个东西可好了,坐在屋子里,就能看大戏……哎,你嫁给我以后,都没看过大戏呢,如果你能活到现在多好啊,我多想一出去,就能看到你在门口等着我……哎,现在想想,当时在宫里,我就只有和你说说心里话了,我还记得有一次我受了日本人的气,回去后拿你发火,结果你一边哭着,还一边安慰我……如果当时我知道你那么快就会被日本人害死,我怎么舍得对你发火啊,要怪就怪日本人!不过玉玲,我也算是帮你报仇了,三年前审判日本战犯的时候,我做了假证言,我知道这么做不对,但是我就是要让那些日本人被枪毙!枪毙多少日本人都无法让我解恨,因为我知道是日本人杀了你……说了那么多,还是那句话,如果你还活着多好啊,我就可以带着你看看不一样的新中国了……虽然我一直被关在管理所里,但是我有听广播,还可以看电视,外面的变化我都看在眼里了……我真的想你呀,玉玲……”
溥仪的眼泪不断的流下来,但是声音却越来越小,路过的战犯们,只是侧过脸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再说什么。
而另一边,总理和彭老总一行人也已经乘坐新开通的丹东-平壤火车专列抵达了朝鲜,作为这次朝鲜建国十周年的重要嘉宾,朝鲜方面的接待也是高规格的,不仅在欢迎仪式上鸣响了21响礼炮,崔庸建还引导了周总理和彭老总检阅了朝鲜最高规格的仪仗队。
“周总理,彭元帅,你们看,我们的仪仗队所使用的武器,就是朝鲜国产化的‘57’式步枪——也就是中国同志的56式步枪。”崔庸建脸上带着骄傲的表情,指着仪仗兵们手里握着的银闪闪的步枪说:“这种新式步枪,我们朝鲜已经在57年实现完全国产化,并且还掌握了枪身镀铬的技术,我们的仪仗队也是第一次配发这种漂亮的步枪,怎么样,看上去是不是威风凛凛的?”
周总理笑着说:“是呀,而且朝鲜新换装的军装看起来也很漂亮嘛,我看着有点像是我们的65式军装?”
“是呀。”崔庸建丝毫不掩饰朝鲜在军装设计上对中国的仿制:“这是我们今年国庆前准备服役的新式军装,采用了和中国65式类似的领口设计,在军衔和配饰上也参考了65式军装。”
周总理微笑着点了点头,心里暗说,朝鲜同志啊,这次你们可真是邯郸学步了,我们中国马上就要换新军装,你们还在学65式……这要是让小强知道了,保不齐又能当笑话说好久。
彭老总参加过朝鲜战争,知道在9年前朝鲜军队的军装领部还是类似于衬衫的款式,但是这次统一改成了65式军装的样式,而不是苏式的军装样式,就足可见亲中派在朝鲜党政军都把持住了话语权。
想到这里,彭老总原本严肃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然后从容的和周总理一起检阅了部队。
在检阅仪式结束后,崔庸建便和总理以及彭老总一起乘坐从中国采购的吉利轿车一路驶向了朝鲜的百花园国宾馆。
“周总理,这次我们除了邀请中国的同志参加朝鲜的建国十周年庆典以外,我们还计划向毛主席和彭德怀元帅以及在朝鲜解放战争中立下功勋的中国同志颁发勋章。”说着,崔庸建拿出了巡展的上色图纸给周总理和彭老总过目。
“这次我们计划给中国同志颁发1951枚勋章,这个数字是为了纪念朝鲜统一的年份1951年,其中铜制朝鲜解放勋章1750枚、银质朝鲜解放勋章190枚,金质勋章11枚,分别授予在朝鲜解放战争期间的战士,军官和将领,除此之外,我们还将会授予毛泽东同志一枚象征中朝友谊的‘中朝友谊勋章’。”
(1958年的秋天,朝鲜人民农场)
一边说着,崔庸建向周总理展示了一下这枚中朝友谊勋章的设计稿。
“我们为了设计这个勋章,征集了超过一百多个设计稿件,后来在我和元帅们的协商下,最终选择了这一样式的勋章,整个勋章的链带采用纯银镀金,勋章中间的五角星是纯金,外面的大星星是纯银,勋章下面是牡丹花和金达莱花,象征中朝友谊,四周环绕的是中国的长城和朝鲜的万寿山……”
听着崔庸建那激动的讲解,周总理却有些踌躇了——临行前毛主席反复强调,他自己不会接受朝鲜的授勋,但是眼下朝鲜同志又那么热情,但从勋章的设计和制作来看,是非常用心的……如果拒绝了朝鲜同志的好意,会不会让他们寒心呢?
“崔庸建同志,你真的用心了。”周总理决定还是先对崔庸建的心意表示感谢,晚些再就这个事情和毛主席讨论一下:“中国和朝鲜本来就是一衣带水的兄弟国家,我们是绝对不会坐视朝鲜被帝国主义国家侵略而不闻不问的,我们对朝鲜同志这次的授勋也是非常重视的,但是出于多方面考虑,这次我们只派了代表来接受授勋,其他的勋章我们将会带回中国,在中国进行授勋,我们也希望朝鲜方面能派同志来中国,参加在中国的这次授勋仪式。”
崔庸建笑着说:“当然!我们开会已经讨论过这个事情了,朝鲜人民军陆军司令员的次帅方虎山这次将会去中国参加授勋的仪式。”
几天后的9月9日,朝鲜建国十周年的庆典如期召开,而除了中国和苏联外,波兰,捷克斯诺伐克,匈牙利,越南等国也派来了武官参加了观礼仪式,当然,他们的待遇要稍差一点,不能和崔庸建以及中苏武官一起站在观礼台上,只能坐在临时搭建在劳动广场一侧的简易观礼台上进行观礼。
上午9点,崔庸建和朴一禹、崔昌益、金斗奉等人便登上了位于劳动广场的观礼台正席,而在他身边站着的则是周总理和彭老总,以及苏联的外交部部长安德烈·葛罗米柯.安德烈·葛罗米柯耶维奇.葛罗米柯。
见到身边的周总理,苏联外交部长安德烈·葛罗米柯微笑着侧过身和周总理握了握手:“您好,周总理,我们好久不见了。”
“是啊。”周总理风度翩翩的说:“上次见面还是在1957年啊。”
安德烈·葛罗米柯笑着说:“是啊,1957年我访问中国,那次中国之行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就是那次,在我们的会谈下,促成了关于中国降低出口家用电器价格的协定,这也让我完成了任务,得以轻松的回国啊。”
周总理笑眯眯的说:“安德烈·葛罗米柯同志,你知道的,中国和苏联一直都是最友好的国家,虽然中国目前的家电生产数量有限,价格成本居高不下,但是苏联同志信赖我们,也信任我们的产品,我们怎么能不回报苏联同志呢?这次整体家电价格下调5%,也是为了能够让更多的苏联人民能够可以使用上我们的产品,来提高苏联人民的生活质量嘛。”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周总理知道,调低5%的家用电器价格对于中国的损失而言并不大,但是如果通过这个办法,能够让中国的商品更快的进入苏联市场,这才是更重要的,现在中国需要的就是让苏联从上到下,衣食住行都全面依赖中国,这样在未来中苏爆发冲突,甚至苏联解体的那一天,中国才能瓜分到最大的利益。
更何况,眼前的安德烈·葛罗米柯同志,在1973年便会当选苏共政治局委员,在1983年兼任部长会议第一副主席,等到1985年的时候,更会担任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主席,所以此时和安德烈·葛罗米柯本人搞好关系,这对于新中国未来进行全球布局,是事半功倍的。
第1161章 朝鲜国庆日(2)
(朝鲜10周年阅兵当日,使用中式劈枪的朝鲜士兵)
说话间,身着新式礼服的标兵入场,随后,崔庸建便随同朝鲜人民军陆军司令方虎山一同入场检阅,苏联外交部长安德烈·葛罗米柯下意识抬起手看了看表。
“嗯,我们的朝鲜同志真的非常守时……现在是9点35分,正好是预定的检阅时间。”
周总理注意到了安德烈·葛罗米柯手上戴着的正是一款上海牌的手表,便温和的笑了笑:“你看,我有一块和你一样的手表呢。”说着,周总理也展示了一下小强送给他的手表。
“哦?真的是一模一样。”安德烈·葛罗米柯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又一脸本应如此的表情:“这是‘上海’牌手表嘛,就是中国产的,周总理你有这种手表是正常的嘛,只是在我们苏联要买这种手表可不太容易,每年中国出口到莫斯科的手表就那么几万块,尤其是这种镀金的手表更是少有,这块表还是我的孩子在我生日的时候送给我的。”
安德烈·葛罗米柯想了想,又继续说:“我在1952年的时候,曾经担任过苏联驻英国大使,在我看来,即使是欧洲那些精于制造手表这种精密产品的企业,他们所生产的产品也远远不及中国的上海牌手表,精工制造是非常考验一个国家的工业水平的,这种精工产品,如果不是拥有极强的工业能力,那么就必须需要富有经验的技术人员手工制造,但是不管是那一种情况,这对于今天的中国来说都是一个奇迹。”
周总理笑了笑:“只可惜,能够制造好精密的手秒和仪器,也未必能够制造出大炮飞机坦克,这也是我们一直都希望能够在这些技术层面和苏联加深合作的原因,我相信中国在这种精密设备上的技术是可以用于和苏联仪器联合研发武器的。”
安德烈·葛罗米柯很认同周总理的建议:“是的,只是目前苏共党内还是有很多同志对中国同志抱有一定的猜疑,他们不希望中国的同志接触到苏联的核心技术……比如正在设计中的飞机,军舰,坦克……当然,还有航天技术,你知道,中国派遣了很多留学生和技术人员参与到苏联的航天部门,但是可惜的是,他们一直只能旁观,但是根本不被允许参与到一些技术层面的研发,这其实就是和党内一些人的偏见脱不了干系,他们忽视了苏联和中国的友谊,也低估了中国在一些技术方面会提供给苏联支持的这一事实,他们只是单纯的认为,中国同志帮不上忙,或是担心中国同志会偷取技术……我要承认,虽然我也有这种顾虑,但是我认为只有苏联和中国加深合作,这才能够和整个北约进行抗衡,历史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但是某些同志却依然无视这一切,这着实让人愤怒。”
周总理附和着说:“是呀,这些本来可以彼此取长补短的事情,在很多同志眼里却变了味道,这种行为,看似在为国家负责,但是实际上却拖慢了国家的发展啊。”
安德烈·葛罗米柯吸了吸鼻子,摇着头说:“最可恨的是,这些家伙一边穿着中国同志的衣服,用着中国同志的商品,却对中国同志抱有怀疑,这真是让人气愤。”
安德烈·葛罗米柯嘴巴上这样说的,但是其实作为此时苏联的高层官员,他本身也是有些忌惮于中国这几年的发展的,他很清楚苏共中央的决定——苏联永远都不能对中国出口最先进的技术和武器,这从中国在得到苏联援助后,只用了不到3年时间就试爆了原子弹上就看得出来,中国人是那种只要得到了完整工业和相应的技术,便会以最短时间追赶上其他国家的民族,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而且中国最近几年的发展也在不断印证着他的看法,现在中国人只是倚靠一些从苏联和美国获得的落后的轻工业设备,就可以搞出来在世界范围都首屈一指的家电和精密仪器,如果苏联不对中国重工业的发展进行控制的话,中国全面超越苏联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这一幕的出现,很可能不需要几十年,也许,只要十几年的事件就足够了。
这也是安德烈·葛罗米柯在苏共会议上对中国的一贯态度——我承认中苏友谊,也同意中苏合作,但是我们必须要对中国有着一颗时刻警戒的心,然而,尽管他的这种看法在党内已经算得上是比较中立的了,但是却依然敌不过一些从和中国合作中获得利益的部门的阻挠——这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外贸部门,每个人都知道,这些肥头大耳的外贸部的能量有多大,也知道他们从和中国的贸易中捞取了多少好处,但是大家也知道,他们对此无能为力——自从赫鲁晓夫主导了外贸部门的改革后,便赋予了这个部门更大的权利:为了刺激苏联出口商品,外贸部门被允许简化了流程,并且出于平衡进出口差额的目的,外贸部门的权利被更进一步的提升,他们只要在简单的审批过后,就可以允许向中国出口一些“不涉及核心机密”的技术以及“安排中国留学生在苏联重点大学留学”的权利——中苏的贸易逆差这么大,外贸部门既然要努力平衡进出口,那么自然就只能从无法估价的技术和留学生名额动手了,尤其是在他们拿到了从中国方面的好处后,只要不被人抓到把柄,他们丝毫不介意有什么东西在他们眼皮底下溜到中国。
正想着,崔庸建同志已经结束了检阅,回到了观礼台上开始发表讲话,安德烈·葛罗米柯也不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情,转而看着劳动广场上那些排着整齐队列的朝鲜军人,看着看着,他突然皱了皱眉,然后对随行的列昂洛夫说:“你看那边的坦克和装甲车。”
“是的,我从刚才就注意到了。”列昂洛夫小声说:“这是中国同志在得到我们T54坦克的生产许可和技术后仿制的坦克,被他们称之为59式,就在几个月前,朝鲜同志刚刚从中国采购了大约200辆这种59式坦克。”
安德烈·葛罗米柯对此也是知道的,但是当亲眼看到这些坦克的时候,安德烈·葛罗米柯还是不太高兴:“我听说,这些中国人以极低的价格向朝鲜出售了这批T54……哦,59式坦克,这使得朝鲜方面放弃了从苏联采购坦克的计划,这已经让赫鲁晓夫同志很不满意了。”
“我想,这原因还是在于朝鲜同志确实没有什么钱。”列昂洛夫不在意的说:“中国同志出价连我们的一半都不到,朝鲜同志从他们那里采购坦克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不过我想,中国同志敢把坦克的价格卖那么低,应该是因为他们的技术比起苏联来说,还是差太多的缘故。”列昂洛夫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双手,在胸前比划着:“中国同志虽然获得了T54的生产许可,但是他们的配套工厂却并没有朝苏联采购,例如坦克所用的刚才,据他们所说,是使用二十年前日本人留下的冶炼工厂……我们的专家在考察后认为,这种落后工厂以及落后冶炼技术下生产的钢材,即使是生产出了外观一模一样的坦克,但是其防御能力也远远不及我们的T54坦克,就像一个投机取巧的学生无论怎么样也无法超越他的老师一样。”
安德烈·葛罗米柯想了想,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这从中国同志不断想当然的改进他们的59坦克就足以看出来,他们自行生产的坦克性能落后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列昂洛夫说:“之前我们的专家就拍摄过,中国设立在沈阳的工厂就在针对59坦克进行改造,他们尝试着用方形的金属块安装在坦克车体,来变相增加防护性……”
安德烈·葛罗米柯忍不住笑了出来,随即他先是看了看身边的周总理,见他没有注意自己和列昂洛夫的谈话,便小声的说:“中国同志的这种想法真的是异想天开,我简直要为他们那单纯的想法鼓掌了,按照他们的逻辑,坦克车身只要堆上足够多的金属块,那防御就会越来越高?他们根本连坦克的设计都不懂,只知道增加防御性,却不知道这样会损失多少机动性……他们为什么不把坦克身上都焊满钢板?或者干脆用混凝土弄成个碉堡,这样坦克的防护岂不是更高了?”
第1162章 朝鲜国庆日(3)
说完这句话后,安德烈·葛罗米柯和列昂洛夫两个人都忍不住小声笑了起来,最后还是安德烈·葛罗米柯拍了拍自己同僚的肩膀,止住他的笑声:“好了,让我们来看看朝鲜同志从中国拿到的坦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吧。”
而此时,崔庸建也结束了发言,随即,庆祝朝鲜建国十周年的大阅兵便正式开始了。
首先经过观礼台的便是朝鲜刚成立的人民军三军仪仗队,和后世不同的是,这一时期朝鲜军人的正步走并没有后世那种过度模仿苏式正步的“弹簧腿”,反倒是因为朝鲜劳动党中央的全面学习中国的要求,而采用了和中国人民解放军一样的中国式正步。
朝鲜的这种决定自然是没错的,历史上,中国曾经也考虑学习苏联,采用苏式正步的行进方式,但是很快中央军委就发现,苏式正步并不适合亚洲人,随后,经过开会讨论,解放军最终放弃苏式正步,而采用刘伯承司令员亲手制定的步兵操典,这套步兵操典正是以德军正步为模板,并借鉴苏联的经验,加以改动,主要是增加了手臂的摆动,将步幅调整适合中国人的体型,而朝鲜也是在实际操演后认为,中国式正步相较于苏式正步,确实更加适合亚洲人,而且威武雄壮的气势并没有改变,所以从1952年朝鲜全面解放后,便统一了朝鲜人民军的操典规范。
在人民军三军仪仗队走过主席台后,紧跟着的便是在朝鲜解放战争中立下赫赫战功的朝鲜陆军第12师和第32师的方队,这两个部队也是亲中的延安派、此时正担任朝鲜人民军陆军司令员方虎山所率领的部队。
“这支部队,就是当时和志愿军38军在平壤会师的人民军12师吧。”看着经过主席台的人民军,彭老总侧过身对方虎山问道。
“是的,这就是当时我率领的部队。”方虎山用中文回答道:“12师也是在朝鲜解放后,第一支全面换装中国武器的步兵师,他们从服装样式到武器制式,全部和中国人民解放军保持一致,在朝鲜有‘朝鲜的解放军’之称。”
经过方虎山的提醒,彭老总也注意到,经过主席台的这两个方队所穿着的军装全部都是由中国提供授权和印染技术的,仿制87式迷彩样式的“朝鲜荒漠迷彩”——除了将87迷彩中绿色和黑色替换成了浅棕色和深棕色之外,这些朝鲜人民军战士穿着的迷彩服完完全全就是87式迷彩,甚至连87式迷彩独有的屁股兜和肩章,以及金属帽徽都原样照抄,看到这里,彭老总忍不住在心里吐了个槽:“小强说的没错啊,这人啊,比起创新,还是喜欢照抄,但是像朝鲜这样换个颜色就原封不动搬出来的,也算是抄得有创意了。”
紧随其后的,便是朝鲜的空军和海军方队,看到这两个方队正在走近主席台,崔庸建便对周总理说:“多亏了中国同志援助我们的军舰和战斗机,现在我们的海军和空军也得到了快速的发展……喏,你看,海军方阵里走在最前面的,就是参加了6.19海上对峙,并且成功驱离日本军舰的李永在舰长!”一边说着,崔庸建便骄傲的指了指走在队伍前面的那个年轻人:“那次对峙后,我们就授予了他朝鲜二级人民英雄的勋章。”
周总理也称赞道:“军人就是要在关键的时候维护祖国的利益,妥协和忍让是换不来和平的。”
崔庸建连连点头:“之前我们的军舰数量还是太少,日本人还是会看准时机来骚扰我们,等中国同志的新军舰抵达朝鲜后,日本人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进入我们的领海了。”
和其他人不一样,彭老总注意到了方队里飞行员腰间的手枪,他侧过身对身边的方虎山问道:“这些飞行员的手枪是什么型号的?”
方虎山凑过来,笑着说:“是朝鲜仿制中国的54式手枪,我们朝鲜将其称之为57式——现在朝鲜人民军的所有制式装备都称之为57式,包括班用机枪、半自动步枪,手枪,高射机枪,因为都是同一批从中国同志这里引进的技术,这样称呼起来也方便记忆。”
彭老总点了下头:“嗯,强大的国防就要先从能够自行生产轻武器开始呀,现在全世界能够独立生产轻武器的国家也不多见,绝大多数国家不靠着进口武器,就只能用木棍石头打仗,朝鲜武器国产化的这第一步迈的很好呀。”
方虎山说:“现在我们下一步的目标是能够组装坦克、飞机,甚至是军舰,这也需要中国的帮助。”
彭老总知道方虎山虽然是朝鲜人,但是在东北打过游击战,对中国的感情非常深,现在提出引进技术目的更多还是去压制朝鲜内部的“苏联派”和“国内派”——尽管现在崔庸建本人采取了全面亲中的政策,但是朝鲜国内的苏联派影响力依旧不容小觑,即使苏联人对朝鲜的援助极为有限,但是苏联派的代表们认为,中国虽然帮助朝鲜打赢了朝鲜解放战争,又赶跑了印度人,但是归根结底是因为苏联人的帮助,朝鲜应该是和中国平起平坐的,不应该仰着头吃中国吃剩下的东西——而这种逻辑在朝鲜劳动党内的拥趸者也并不少,作为骑墙党的崔庸建又不像金日成那样有魄力,敢对异己下死手,所以朝鲜目前就维持在虽然亲中的延安派占据上风,但是亲苏的苏联派依旧时不时跳出来扯虎皮做大旗的进行反对这种怪圈中。
这个时候,朝鲜的十二个步兵方队已经检阅完毕,战车方队也缓缓驶向了观礼台,首当其冲的自然是朝鲜从中国采购的59式坦克,坦克方阵采用了六横五纵的排列方式,共计三十辆坦克。
“看,这就是中国卖给朝鲜人的T54坦克。”列昂洛夫指了指观礼台下经过的坦克方阵:“中国人还在这种坦克炮塔上加装了栅栏……据我所知,这是为了抵抗反坦克的武器,我想,这就足以证明,这种坦克自身的防护性极差,所以才不得不选择通过附加格栅栅栏的方式来增加防护性。”
“不仅如此。”安德烈·葛罗米柯说:“你看,中国同志并没有出售给朝鲜同志那种,仍在测试中的安装了金属块的坦克,可能是他们也怕丢人吧?毕竟那种东西安装在坦克上实在是太古怪了,就像是坦克上被镶嵌了鳞片一样……当然,也或者那种测试最终失败了?谁知道呢,哦,也许,有可能是中国同志对朝鲜同志也不是完全信任的,所以把一些自己研发好东西藏了起来?”
列昂洛夫摇了摇头:“天知道。”
而另一边的方虎山也一脸骄傲的对彭老总说:“看,这个坦克方阵就是我曾经领导的人民军陆军第8师,后来在朝鲜统一后,改编为装甲师,也是朝鲜最早装备59式坦克的装甲师,现在全师装备了100辆59坦克,200辆左右的T34,除此之外还即将装备来自中国的装甲车和防空炮的防空团,下一步中国同志的坦克抵达后,我们将逐步用59坦克替换下T34,最终让8师成为媲美解放军的装甲师。”
彭老总也真诚的说:“现在朝鲜的陆军第八装甲师正在肩负着拱卫首都汉城的重要任务,这个责任很重啊,等这次我回去后,一定要建议中央尽可能多出售给朝鲜一些工厂和相应的生产技术和零部件,来加强朝鲜武器自给自足的能力,尤其是飞机和坦克,现代战争最终还是倚靠空军和陆军进行作战的,尤其是想在短期内提升战斗力,从空军和陆军入手是最快的,也是最能看到成效的。”
方虎山连连点头称是:“海军是侵略性的兵种,而陆军和空军是防御性质的,我们朝鲜不是野蛮的帝国主义,我们不会去侵略别的国家,但是我们也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国家,帝国主义敢侵略我们,我们就将他们就地埋葬!”
望着方虎山真挚的眼神,彭老总也深受感染:“中国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支持朝鲜,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如果朝鲜再次爆发战争,中国也一定会再次入朝,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第1163章 苏联人着急了?
说话间,59坦克已经驶过了广场,紧紧跟在59坦克后面的,是朝鲜曾经从苏联采购的T34坦克方队和SU-76自行火炮方队,随后,就是朝鲜从中国采购的二手59-1式130毫米加农炮和54式的122毫米口径牵引榴弹炮方阵,这些榴弹炮全都都由中国出口到朝鲜的北京牌解放卡车拖拽前进,而每辆卡车上,都精神抖擞的站着炮兵班的人民军战士。
“看吧,中国的同志把自己的‘好东西’都卖给朝鲜了。”列昂洛夫摇了摇头:“我认为中国同志真的很善于‘经商’,他们用低廉的价格出售武器,但是这未必不是一笔好买卖,出售旧货,装备新的武器……但是我好奇的是,中国同志几乎把自己的家底都卖给了朝鲜,他们就那么想要钱嘛?哪怕冒着将现役武器卖出去的风险也要做这种生意?我们苏联可是从来都不会卖现役武器的。”
安德烈·葛罗米柯看着眼前那些熟悉的武器一一经过主席台,用手摩擦着自己嘴唇上那浓密胡须:“我还记得,之前中国同志说,这些大炮是他们从台湾缴获的……但是同类型的大炮,即使在苏维埃也依然装备着一线部队,而中国同志居然将这种大炮出售给了朝鲜,这真是让我惊讶……也许,中国同志是不希望朝鲜和我们走的太近吧?从历史上看,中国一直把朝鲜看做是附属国,这种不对等的关系持续了上千年,尽管现在的中国依旧算不上强大,但是他们也许依旧希望朝鲜像历史上一样尊重他们……就像一个家道破落的贵族,也会咬着牙拿出金银来赏赐自己的奴隶,来安慰自己依旧是个贵族,也让那些奴隶能够安心的听自己的话。”
听到安德烈·葛罗米柯的话,列昂洛夫忍不住笑出了声:“部长同志,您真是个天才,想出了这样的比喻……是的,我想你说的没错,中国同志一定还有着这种宗主国情节的,这种思想已经延续了千年,可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改变的,我想,就算是一个普通的中国的公民,他们内心也依然是无法接受朝鲜脱离中国‘管辖’的,所以无论是毛还是周,也不敢彻底放弃朝鲜,这样的话,中国的人民会有极大的失落感,他们会认为新生的中国,还不如封建时期有尊严。”
安德烈·葛罗米柯接着说:“这也是我一直所担心的,斯大林同志和赫鲁晓夫同志都对中国同志的思想很担心,实际上,我也是这样想的,我认为中国同志似乎在朝着民族主义的深渊走去,这从他们之前和斯大林同志签署的协议上就可以看出——中国同志居然提出,一旦苏联解体,苏联不再由苏共领导,那么苏联的继承国家就要立刻无条件归还外东北的土地,并且中国将不再承认外蒙古的独立合法地位……我要说,单单从这一点上,就看得出,在中供内部,民族主义的思想一直都在不断蔓延。”
说话间,由四架为一组,共计五组的歼5呼啸着飞过劳动广场的上空,喷气式战斗机略过头顶那巨大的轰鸣声引得在场的所有人都抬头观望起来,紧接着,十二架歼6也呼啸着紧随歼5飞过了大家的头顶,这一幕让在场所有的观众和各国武官都不住的鼓掌和欢呼。
“看!我们的战斗机!”
“是呀,这就是喷气式战斗机!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战斗机!”
“解放战争的时候,就是这种飞机把美国鬼子的战斗机打下来的!我当时亲眼看到的。”
“这种飞机都是中国同志送给我们的!”
人群叽叽喳喳的议论着,他们互相转述着自己道听途说听来的小道消息,这种声音很快被喜悦所淹没,然后又不断浮现在人群的各个角落,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更是忍不住抹起了眼泪:“太好了,我们朝鲜也有这么先进的飞机了!以后美国鬼子和日本鬼子的飞机再也不会出现在朝鲜的天空了!感谢崔庸建,感谢中国同志!”
看着天上飞过去的飞机编队,安德烈·葛罗米柯嘴角轻轻的上挑了一下:“米格17和米格19……中国同志真是大手笔,这是把自己现役部队的战斗机都卖给朝鲜了。”
列昂洛夫也不住地咋舌:“居然连米格19都卖了,中国同志能够生产米格19也才是最近这一两年吧?我们的米格21也才是刚刚服役的,就算是在苏维埃,米格19也是现役的战斗机,我真是越来越不理解中国同志的想法了。”
“也许他们想让朝鲜变成他们的打手吧。”安德烈·葛罗米柯说:“最近几年朝鲜和日本在海上的争端频发,朝鲜也迫切需要空军和海军的武器装备……之前朝鲜的许哥谊和朴昌玉都曾经找到过我,讨论能否从我们这里采购武器的事情,但是后来中国同志同意以更低的价格出售给朝鲜武器,而且不需要朝鲜付现金,而是可以最多分十年的事件慢慢以各种矿石来偿还……虽然中国同志开出的价格确实低廉到几乎都不够成本价,但是我还是觉得我们苏联的头上长角了(苏联俚语中,头上长角类似于中国的‘绿帽子’,除了表示自己被第三者绿了,也可以泛指被别人捷足先登)。”
“既然中国同志肯自掏腰包满足朝鲜同志的需求,那我们就不要管太多了。”列昂洛夫听到了中国出售飞机的价格后,态度也转变了:“这种价格,苏维埃肯定是不会同意的,既然中国同志愿意自己掏腰包出这笔钱,来支持朝鲜的国防,甚至是和日本爆发冲突,那我们大可以安静的看着他们,当中国同志意识到自己的能力不足以支持朝鲜的时候,他们自然会朝我们低头的。”
安德烈·葛罗米柯说:“希望是这样……我不希望看到中国同志拥有这样的野心,我相信他们应该也很清楚,自己没有能力去领导亚洲的革命,我希望,这只不过是他们期望通过武装朝鲜,来缓解美国以及东南亚国家对他的压力……至少目前为止,这也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这个时候,朝鲜的十个战车方队也已经全部受阅完毕,接下来就是朝鲜的人民方队,代表着朝鲜工人,农民,知识分子的方队也开始依次经过检阅台,其中,一个主题为中朝友谊的方队格外引人注目——方队中的群众们举着数幅巨大的油画,分别绘画着志愿军入朝、痛击美国军人、朝鲜解放和恢复建设的内容,当他们经过主席台的时候,方队里数百名朝鲜群众高呼朝中友谊万岁的口号,这一幕让安德烈·葛罗米柯和列昂洛夫显得有些尴尬。
“部长同志,你说的对。”列昂洛夫看着广场上走过的方队,侧过脸小声的对安德烈·葛罗米柯说:“至少在朝鲜,中国同志的影响力确实比我们要大,从现在朝鲜和中国的合作已经渗透到了各行各业,而我们从1951年之后的对朝方针就出了问题,这是导致现在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
安德烈·葛罗米柯压低了声音:“但是赫鲁晓夫同志认为,无论是朝鲜亦或是越南,暂时交由中国对其进行全面的‘援助’和‘支持’是有必要的,这种援助本身就会耗费极大的国力,如果中国做得好,我们的苏维埃只要指导方向就足够了,没有必要参与进去。”
列昂洛夫皱了皱眉:“但是这样会不断扩大中国在这些国家当中的影响力,虽然苏联和中国的关系一直很好,中国同志也确实的帮助我们解决了很多问题,但是……”说着,列昂洛夫瞥了一眼正在和崔庸建笑着聊天的周总理:“但是,我们不应该坐视中国在亚洲不断扩大他们的影响力,这在未来有可能会撼动苏联在华约的地位。”
安德烈·葛罗米柯想了想,摇了摇头:“我想中国同志不会那么做的,撼动苏联在华约的地位?凭借那些轻工商品吗?俾斯麦说过,真理在大炮的射程之内,如果中国真的想要做出这种愚蠢的举动,那么苏维埃只要晃一晃手里的飞机和坦克,中国人就会认错了——他们总不会认为,洗衣机和电冰箱能够抵得上装甲车和坦克吧?”
列昂洛夫想了想,无奈的点了点头。
第1164章 朝鲜授勋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