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纽约曼哈顿的华尔道夫·阿斯托利亚大饭店,伍修权与代表团成员决定,代表团不但要其他国家代表接触,也要分成几个小组,分头与美国非政府组织和民众建立对话窗口。
“宫,我的老朋友,真没想到能又在美国预见你。”
歌唱家保罗·罗伯逊与代表团助理宫普生是多年的旧友,这次代表团来纽约,罗伯逊终于可以又一次见到老朋友。
保罗·罗伯逊,黑人歌唱家、演员,那个时代,他是最著名的黑人歌星。1925年就开个唱,1928年一曲《老人河》使罗伯逊一举扬名世界。《纽约时报》评价他是天才的歌唱家,“歌曲的每一行每一字都真切感人”。
罗伯逊还是中国迷,当之无愧的“中国人民的老朋友”。日本侵略中国后,罗伯逊表示“我们黑人和中国人民同样是被压迫的民族,我们要向坚决抗日的中国人民致敬。……我要把中国人民的歌曲唱给全美国和全世界的人听。”
然后,他就自学了中文,而且在全世界用中英文演唱《义勇军进行曲》,灌成了唱片。
然后,他还将这张唱片的一部分版权费寄给了田汉和聂耳的家属……
“保罗·罗伯逊,你不但是我的老朋友,也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宫普生和罗伯逊拥抱了一下,“我本人,同时也代表主席和总理,向你问好,祝你身体安康。”
“谢谢你,谢谢主席和总理。我也对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诞生送上迟来的祝贺,它是争取世界和平与人类自由的一个伟大力量。如果有机会,我想去中国,看看这个美丽的国家。”
罗伯逊真的对中国人民有着深厚的感情,很想去中国,可是现在去不成。不仅是因为中国和美国在打仗,还因为罗伯逊现在被CAI禁止离开美国。
原因:通共;抹黑美国(说美国种族歧视)。现在他的护照已经被吊销了,而且所有港口和海关都接到通知,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出美国。罗伯逊直接找到白宫官员质问,得到的回答是”你对美国黑人待遇的频繁批评不应该被外国人知道“。
“保罗,我的另外一个朋友,也向你问好。”宫普生说,“您可能没听说过他。他叫唐华,是您的粉丝。这次我来美国,他托我送您一件礼物。”
罗伯逊接过礼物,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信封。罗伯逊取出其中的信笺。
“……哦天哪,你的朋友是作曲家?”
……
ABC美国广播公司。
“听众朋友们,我是杰希·宫。首先,为即将到来的圣诞节和1951年新年向诸位祝福。别忘了挂上袜子!”
宫普生轻柔的女声在播音室中响起。一句标准套路的开场白之后,宫普生和主持人聊起了她在哥伦比亚大学读心理学硕士时的一些往事。
代表团结束联合国的议程,还有三天就要离开美国。经过运作和联系,ABC美国广播公司决定邀请宫普生,做一期“特别对话”。当然,节目也定了基调,不能谈政治问题。
“我听说,你在纽约还见到了保罗?”哥伦比亚大学的轶事聊完,主持人换了个话题。
“他是我十年前就认识的老朋友。嗯,我听说保罗·罗伯逊在埃莉诺·罗斯福的电视节目被停播了,电视台宁可为此支付违约金……我们聊保罗,会让ABC也损失一笔钱吗?”
“啊,哈。宫小姐你可以放心,不会。甚至我们还手持他的专辑的播放权,在节目间歇插播。”
“说到专辑,真是太巧了,我见到保罗的时候,他正在为他的新专辑录第一首歌。”
主持人在节目开始前当然准备了大纲,现在是该把话题引到音乐上面去的时候了。
“那么……第一首歌我们能听听吗?”
“当然可以。”
后台插入唱片录音,《The Last Goodbye》(最后的再见)。
“前路在呼唤,
唤我前行,
翻过山丘,穿过绿荫,
跨越阳光遮蔽的土地,
沿着奔流到海的银溪……”
……
“哎,可把我紧张坏了。”节目做完,回到代表团驻地。虽然在美国名校念到心理学硕士,但宫普生还真没在广播电台做过嘉宾。“幸好底稿准备得很充分。”
乔官华则一直在默念纸上的歌词。
保罗·罗伯逊的专辑,第一首《The Last Goodbye》,普通的文艺范儿歌曲。
第二首《We“ve Had Enough》(我们受够了)
Love was taken from a young life
一个年轻的生命永失所爱
And no one told her why
却无人能解原因何在
Her direction has a dim light
前途暗淡,看不到未来
From one more violent crime
她为这又一桩暴行所害
She innocently questioned why
无辜地质问苍天
Why her father had to die
为什么她要承受丧父的悲哀
She asked the men in blue
她问身穿蓝制服的士兵为何
How is it that you get to choose
你有什么能力选择
Who will live and who will d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