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的口供是对得上的。都不是我要找的人。金英权是上午10点才在喝酒的时候泄漏所谓的情报的，这个时间太晚了，我说过，要早于9时30分泄漏情报的，才是关键的人。至于那个黄义助，他根本就是被逼供得受不了了胡说八道，因为他招供的内容根本和密电内容不符。他不但没有向游击队泄密，甚至他都没接触到真正的情报。所以郑升炫的供词也是假的。”
走出地下室，CIA处长对韩国情报参谋说。
情报参谋低头不做声。
“先生们，很遗憾，在人力泄密方面的搜寻，暂时找不到结果。从现在起，我建议，第8集团军重设M-209密钥。”
经过48小时的调查，CIA的处长提出的“可能卧底泄密”的推想，一直无法得到证实。
“对此我完全赞同，这是十分有必要的。”远东情报司令部负责人补充，“首先，第8集团军、陆战队司令部、美国海军和空军，所有直接或间接使用M-209加密的单位，立即更换密钥。第二，更换密钥的周期，要恢复我们在第二次世界大战西线作战时的频率，现在是5周更换一次，要提高到2周更换一次。第三，要向各单位下发新的密钥表，存有或者记住了旧密钥表的通信人员，到今天位置已经被俘了8人，很可能，他们其中有些人已经向中国人招供了。”
“新的密钥表要很长时间才能全部发送完毕。”第8集团军参谋说，“现在许多部队还没有从混乱中恢复过来，找到他们的司令部在哪，就得费一些时间。”
“还有个更严重的问题，”另一名参谋插话，“如果现在就分发密钥表，可能存在的危险是分发密钥的‘邮递员’会被游击队截击，杀死或者俘虏，无论哪一种情况，密钥表都会泄漏。所以，我建议在战线稳定之后，再进行密钥表的分发。”
“除了这些措施，诸位有没有注意另一个事实？”联合国军参谋部的军官最后还是补充了一句，“23号截获的电报，包括‘白二’和掌柜的通话，以及50分钟后‘白二’和‘虎二’‘虎三’‘虎四’的通话。根据23号下午和晚上的战斗，白二是一支大约几十人到近百人的小规模游击队，‘虎’系列从一排到十二，也就是说，这支小部队，几乎每个步兵班就有一台无线语音通话设备。”
CIA、远东情报部的人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我们美国陆军的部队，SCR-536也只配备到排。”还是刚才的联合国军参谋打破了场上的沉默，“大约四十多人一部步话机。”
“所以，这绝不是朝鲜游击队，而是中国正规军的特种部队。”
第一百零四章，没想到三位在这里相见
“12月27日上午9时，美第8集团军、第10军战术电台更换密钥。此次美军更换密钥为非正常密钥轮换，推测美军可能对其自身密码安全产生了一定的怀疑。我中心正收集密文，预计今晚至明天凌晨可收集足量密文进行破解。50中心。”
12月27日下午，王永俊向北京和志司同时通发了这封电报。
“美军现在乱成一团，从他们电台通信就可以看出来，”在50中心，王永俊对邓桦说，“直到半个小时前，第8集团军的战术电台，还有大约五分之一在用旧密码。第8集团军司令部也没有办法，收到旧密码的电报以后还得用旧密码给这个部队回电。”
上午9时，50中心截获到了美军使用旧虚拟机无法读出的电报，不久就判断美军更换了密钥。不过直到现在，还有的电报是用的旧密码，因此在截获电报之后，工作人员都得例行地在虚拟机上走一遍，能读出来的先放一边，不能读出来的另外归档。
“我看看他们还在使用旧密码的都是哪些部队。”邓桦拿着电报在地图上一个一个地找这些部队所在的位置，花了好些时间才统计完毕。“嗯，汉城地区、汉江以南的部队全部使用了新密码，东线美步3师有一个团三个营还在使用旧密码。美24师突前到南6师协防的营也在使用旧密码。显然，是这些部队处于运动之中，暂时无法接到新指令。”
王永俊拿着电报译稿继续盯情报去。正在这时，北京战情中心的电报也发到了50中心和志司。
“彭叶、情参中心：23日埋伏抓捕沃克一事，引起了美军对其密码体系的怀疑。虽到目前为止，美军尚未完全意识到严重性，我方仍握有情报优势，但如以后一而再再而三地滥用情报优势，可能引发美军彻底改变其无线通信加密体系，给我方持续获取情报带来困难。俘虏沃克在打击敌方军心士气、激化联合国军反动集团内部矛盾方面有一定好处，但对前线具体战役战斗并无直接好处。埋伏抓捕沃克之事下不为例，以后不可再进行类似奇袭。毛周。”
朝鲜北部，某平平无奇的村庄。
美步24师师长威廉·弗里希·迪安少将已在这里住了不少时日。
四个多月前，他的部队被朝鲜人民军打散，司令部分散突围途中与大部队失散，迪安孤身在山区昼伏夜出躲了整整三十六天，娴熟掌握了抓捕昆虫、吞食菌类、切割树皮饮用汁液等诸多技能。但最后还是被人民军抓获，送到了这里。不过也好，安顿下来有吃有喝，在山里潜伏时瘦得皮包骨头的迪安，现在体重也恢复正常了。
门外传来很多人走动的脚步声。半小时前刚有人来送晚饭，所以这是不正常的人员走动。迪安抬起头，牢房门打开了，两个志愿军战士、两个人民军战士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这位是美步2师师长劳伦斯·凯泽少将。”“这位是美步24师师长威廉·迪安少将。”志愿军战士还给两人相互介绍。
其实不用介绍，两位以前虽然不是很熟的朋友，但是是见过面的。
一个人民军战士放下一篮子食物，另一个人民军战士放下一张椅子，然后就和志愿军战士一起走了出去。
“……when？（什么时候？）”为摆脱这尴尬的沉默，迪安问了一句。
“12月7日晚上。”
然后两个陆军少将又在房间里陷入沉默。
“不要想太多的事情，这里是安全的。我住的这个村庄很安全，至今没有遭到过空袭。……之前三个星期你在哪里？”迪安问道。
“我并没有想太多事情。之前我在另一个战俘营，今天下午他们说，要安排一个派对。就送我来到这里。……直到前几天我还一直以为你阵亡了。”凯泽说完，也觉得该吃点东西了，伸手从篮子里拿起一块槽子列巴。
“派对……真是不错的二人派对。噢，这面包是专程从哈尔滨送来的，非常正宗的俄式面包。”
凯泽点了点头，咬了一口面包，慢条斯理地咀嚼起来。
……
北京。
炭炉烧得很旺，火锅汤咕噜咕噜地在铜炉沸腾。
唐华从锅里夹起一片菜叶，蘸上料呼哧呼哧，边吹气边吸溜到嘴里。坐对面的周璇吃相也没好看多少，羊肉卷牛肉卷都是一大筷子直接甩下锅。
1950年还剩最后几天，唐华开始做电子信息工业局的年终盘点总结。既然都是写写写，那就又可以把写报告的事儿搬回家里了。
现在还没有每年例行的两会，政务院还没开始做年度的政-府工作大报告。电子信息工业局就先做个局部的报告吧，主要是唐华自己也得总结总结，看看明年重点朝哪个方向搞。
人事财务这些年度总结丢给周宽，他就做技术和规划建设的总结。
不过就算分出去些杂事，唐华要做的报告也不短，电子工业局/电子信息工业局今年的工作比较复杂。按最终产品来列举的话，大概做了这些东西：
1、1950年2月，T50通用计算机投产，到年底出口90多台，挣回了五千万卢布，卖给国内单位40多台。
2、3月，制导炸弹投产，澎湖战役削掉了一半的蒋介石海军。
3、P-3对空警戒雷达的晶体管化改装，这是小调整，也就是对空探测距离增大了50%。
4、5月，遥控电视机投产，8月打开销路，到12月卖出去大概三四百台，挣回了……大概二十几万美元。
5、6月，对讲机投产，到12月生产了八千多台，部队好评如潮，感谢信和锦旗都收了一大把。明年考虑向苏联推销。
6、9月，TC50超算制成。效果是从10月份到现在，美军的战术无线电台全-裸奔。
正在研发的项目还有好几个，T51计算机、TC51超算、红旗-1防空导弹、两型空舰导弹、夜视仪……还有一个基础研发项目——激光。
工厂建设和调整要写一大堆，科研院所的建设也是一大堆。
对了，超算和破解的事情好像不能在政务院的部门工作报告里写，这个保密级别太高了，只能用“某某某”来替代。
“……唐华，那个义演快开始了。”周璇说。
“嗯？是我说的那个吗？太好了。是哪一天，咱们一起去。”
“12月31号，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