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新社记者：“具体将如何发动反击？”
美军发言人：“事关军事机密，对此我无可奉告。”
美联社：“您刚才说联合国军的目标是推进到三八线，是否可以认为，美国以及联合国军最终期望的目标是维持在三八线而不是进至中朝边境？”
美军发言人面不改色答道：“这不构成提问，记者先生。总统和国防部从未制定过占领全朝鲜或将控制线推进到中朝边境的计划。”
英国广播公司：“在战局重新陷入被动的今天，美国会在朝鲜使用原子弹以重新获得战场优势吗？”
美军发言人：“这是一个过时的问题。杜鲁门总统在去年底和今年初，已经两次否决了在朝鲜使用核武器的计划。”
……
志愿军攻占汉城的消息，联合国军一方本来想捂，但中国和苏联肯定会拼命宣扬，完全捂住是不可能的。美国的新闻媒体也只能稍稍延迟两三天报道，然后极力淡化汉城沦陷的新闻，降低负面影响。
尽管如此，苏联驻联合国特使在联大开会的时候，大着嗓门广而告之“就在昨天，美国和其仆从国的联军再一次被中国和朝鲜军队击败，汉城已经易手。我建议对‘联合国军’与联合国的关系，以及‘联合国军’的合法性问题举行第二次听证会……”，还是足够让美国尴尬、全世界哗然了。
……
“1951年4月30日，美帝国主义及其爪牙不顾国际公义原则，再次悍然越过三八线，入侵朝鲜民主主义共和国领土。为保卫领土、捍卫和平，朝中联军对入侵之敌发起全线反击。……英勇的志愿军战士不畏强敌、浴血奋战，将气焰嚣张的美帝、南伪军队打的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歼灭敌人有生力量，不拘泥于一城一地之得失……”
“中国人民志愿军、朝鲜人民军将士在西线战场势如破竹，给予美帝毁灭性打击。……5月5日，向南进军的志愿军、朝鲜人民军攻克汉城。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要让美帝、南伪知道，中朝人民不会侵略别国，但也不会对反动派的侵略忍气吞声。中朝军队的行动是自卫反击，我们反击是为了自卫，是为了惩戒那些挑起战争的反动国家和国家集团：以后切勿轻举妄动！”
“事实证明，只要全国军民团结一致，以及全世界正义国家联合起来，美帝国主义也要在我们的铜墙铁壁面前碰得头破血流。在勇敢顽强意志坚定的志愿军指战员身后，是全国上下的大力支持。”
“第五次战役的胜利又一次证明中国人民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的强大。……兵民是胜利之本，从弹无虚发击破美国空军神话的防空导弹、到全国各界人民的踊跃捐助支持，以及勇赴前线的中国人民赴朝慰问团……这些都是我军在前线战无不胜的根本所在。”
……
时隔五个月，志愿军第二次占领汉城。5月5日晚上，各大中城市的广播就抢先播报了这一消息，全国人民又如五个月前那样沸腾了！
北京、上海、天津、广州、南京、武汉、太原、长沙、南昌……虽然时间仓促，市民和学生还是在当晚走上街头，庆祝志愿军的胜利。在中国城市彻夜狂欢的同时，北朝鲜的首都平壤也举行了盛大的祝捷庆功会。
唐华则在家里翻看着能拿到的所有报纸。攻占汉城是5月2日甚至5月1日晚上的战斗之后就被决定的事情，所以唐华比其他人提前至少三天知道这个消息，现在看报纸，是他要注意一下各主要报纸报道口径的变化。
1951年1月，第一次占领汉城时，《人民日报》发表的社论是《祝汉城光复》。
1951年5月，第二次占领汉城时，社论变成了《祝中朝联军痛击侵略者再次攻占汉城》。
唐华现在还记得，1月的各大报纸上，被重复得最多的一句话是“前进！向大田前进！向大邱前进！向釜山前进！把不肯撤出朝鲜的美国侵略军赶下海去!”
现在呢，就如前文，“不拘泥于一城一地之得失”“中朝军队的行动是自卫反击，我们反击是为了自卫，是为了惩戒”。
看看，那时候国内的情绪是有些乐观，就算唐华累断气跑断腿，志愿军也很难做到这个啊。
这几个月来的战局、中央的反复研究加上彭总从朝鲜回来在政治局会议上拍桌子，我方对朝鲜战事的前景和最终计划，也做了更客观的估计。
在总参自己的情报办公室，唐华仔细翻看着国内能弄到的所有公开和半公开情报。
这个世界已经发生了很多变化，神棍不是那么好当了。除了一些很难改变的大走向以及暂时没被中国影响到的地方还能继续神棍一下，其他的事儿唐华已无法闭眼预知未来，得靠罗伯特·克拉克、杰罗姆·克劳泽还有小理查兹·霍耶尔这几位经历了冷战和后冷战时代的情报头子写的方法论。
现在是5月10日下午。
涟川的美步24师正在被围攻，陈大将的攻击顺利的话，今天傍晚布莱克希尔师长就得交旗。
匆忙登上朝鲜的陆战一师抵达汉江南岸，与美骑一师汇合，下一阶段动向还不明确。
新·美步2师在海运途中，算算日子，还有2天就要下船了。
昨天美国白宫和五角大楼的新闻发布会，气氛依旧沉闷——这也难怪，美军前线被志愿军一波反击损失这么大，而美军自己想反击又碰壁，到处都是尴尬，发言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看了两篇五角大楼的新闻发布会，唐华感觉不是太对，又翻回来，目光落在美军发言人的最后一回合问答：
“在战局重新陷入被动的今天，美国会在朝鲜使用原子弹以重新获得战场优势吗？”
“这是一个过时的问题。杜鲁门总统在去年底和今年初，已经两次否决了在朝鲜使用核武器的计划。”
……
有点奇怪。有点不对。……有点蹊跷。
“沈秘书，”唐华拿起电话，“苏联大使馆送来的最新资料集，你用车立刻过去取一下，急用。”
现在唐华先得确定几个事。从身后的文件柜取出档案，跟踪美国海军“天琴座”号运输舰，还有“塞巴斯蒂安”号运输舰。
1950年，美国MK4型核航弹量产，随后向关岛运送了一批MK4核弹的弹壳——就是其他零件都全了就是铀核心没装的核弹。铀核储存在本土，如果爆发世界大战了再运过去安上。
运送这一批MK4核航弹的运输舰，就是“天琴座”号。
“塞巴斯蒂安”号是太平洋上的另一艘具备运送核弹弹壳和铀核运输规格的运输舰。
1951年3~4月，杜鲁门曾下令向冲绳运送9枚MK4核弹的弹壳，但在将麦克阿瑟解职之后，杜鲁门又下令让这2艘运输舰返回。
圣迭戈港的资料比较好查，苏联方的监视信息显示“天琴座”号、“塞巴斯蒂安”号2月份离港，到现在一直未归。这本身就是一个不正常的信号。如果杜鲁门取消部署核弹到冲绳的指令，这2艘运输舰在4月底就该在圣迭戈海军基地报道了。
但还需要进一步确证这俩船到底在干什么……看看关岛所在的北马里亚纳群岛？美属海外领，信息真空，无解。
看看冲绳。如果美国运送核弹的运输舰抵达冲绳，当地新闻会有报道吗？
唐华能找到的只有一份《宇流麻新报》也就是琉球新报，最新的一张还是10天前也就是5月1日出版的。
一叠报纸，关于时政的新闻大多数是在讨论即将签订的《旧金山和约》，因为这份和约要决定冲绳的地位。如果没有意外的话，9月份签署的《旧金山和约》会把冲绳的主权给予日本，行政权归属美国，直到1972年日本才拿回行政权。
从前往后翻，看到4月29日的报纸时，唐华“忽”地从椅子起身。果然不对劲！
再花了1个小时整理秘书取回来的苏方做的地区情报汇总，信息第二次锚定。
唐华拿起电话叫通了战情中心值班处的电话。
“我是唐华。现在都有谁在中心？好。我现在从总参过去，有重要事情。”
……
“总理，徐总参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