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3个美军师和1个韩国师外加几百门重炮的轮番攻击啊。
粟峪和志司计划确实是正确的，从敌我双方的博弈分析，只有这一种计划能让志愿军在战场上收获最大的利益。但一想到美军三十个炮兵营排开对着光岩山和绀岳山没日没夜地轰，唐华自己虽然不在东豆川的战场，但也觉得难受。6月16日到6月25日的战斗，唐华干脆就躲了。正好这10天战情中心也没有设备故障或者什么英美高层情报需要研判，唐华就天天在电子信息工业局搞自己规划中的装备。
不管前线怎么打，只要自己不过问就不会心烦……
光岩山。
“告诉同志们，12军的男人流血不流泪。谁也不许哭，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伤亡再大，也要打下去。为了全局的胜利，12军打光了也算不上什么。但若是丢了光岩山，你赵岚田可不好回来见我喽！”曾少光对12军31师师长赵岚田说。
战至6月21日，在美军进攻正面的12军34师伤亡过大无法坚持防守，31师替换了34师的位置。光岩山第一线的四个无名山峰在6月23日白天被美军占领，6月24日凌晨又被21师通过夜袭夺了回来。投入战斗3天后，31师两个团已残。
在与赵岚田谈话前10分钟，陈赓给曾少光打电话：“老曾，12军打到这个地步，已经到了极限。现在志司有两种方案：一是还是让你们顶着打下去，二是12军先退一步，由20军暂时顶一阵子，由你来选择。”
曾少光的回答是：“陈司令员，信不过12军吗？为什么不打？从这十来天看，范佛里特的底牌不过如此，我的意见是坚决打下去，就让20军留到反击的时候用吧！”
听了曾少光的话，赵岚田沙哑着嗓子回话：“一号，请你放心，打剩一个连我当连长，打剩一个班我当班长，只要我崔建功在，光岩山还是中国人民志愿军的！”
……
6月25日夜。
第五次战役结束已经31天了。今天晚上的战斗会决定东豆川防御反击战的最终结果，可能也会决定1951年下半年志愿军与联合国军的总战局。在战情中心，除了已率团前往苏联谈判的徐帅没在，主席、总理、聂帅、粟大将都来齐了。
主席：“原先美军总以为我们的光岩山阵地突出在他们的阵地前沿，打起仗来论纵深的话，咱们的步兵和大炮都不容易及时过来支援，这几个个小山头好攻占，几个营就能解决战斗！但事实并不是这样，双方反复争夺，几个‘好占领的小山头’，过去了10天，他们也没啃下来。美军总是过高估计自己。”
总理：“他们也不是一个都没啃下来，在光岩山他们确实占了4个山头，在绀岳山也占领了4座。不过占了山头比不占更糟，他们舍不得下来，也下不来了。”
粟峪也难得地笑了笑，12军和60军的阻击正是出自他和彭总的策划，这10天的战斗，60军因为前5天都没有遭受攻击所以还行，12军打到现在已是精疲力竭。但好在12军的牺牲马上就要换来成果。
“12军为这次战斗立了大功。我们作为防御方，炮兵部队在战斗中的表现也很优秀。虽然我方不占有炮火数量优势，但我们只需要在那几个时间差的茬口，把我们的炮弹打到精确的该打的位置，就能够瓦解或者重挫美军的进攻。……主席，战役进行到现在，已是到了转折关头。”
主席点点头，掏出怀表，看前线总体反击的时间到了没有，想了想，又从烟盒取出一支烟。点烟的时候，主席看着中心门口，呵呵笑了起来：
“唐华家的小娃娃看来睡着了，所以他现在也过来啰。”
第167章，要让美军三个月喘不过气
唐华没想到离战情中心还有10米远就被主席发现了，就先抬手打招呼。
“陈参谋，我来管发报机吧，我手快。”进了屋子，唐华对操作T51计算机、负责通信发报的参谋说。
总理：“唐华，其实今天晚上我们应该不会过多地发号施令，只需看志司的即时战报就可。”
唐华现在像是跳过了电视剧中间的剧集内容、直接打开最后一集看大结局的心急观众。即便唐华看过剧本，但战斗会不会按照剧本来演，还是有很大变数。
到6月25日下午，进攻的联合国军损失很大，但确实略有进展。南朝鲜军第2师已经丧失战斗力被抬走，美步2师对着西边的绀岳山A了上去，美步3师向光岩山A了上去，两个方向美军都占领了第一层山头，但为此付出的伤亡也不小。在美步2、3师全A上去后，6月22日，范佛里特命令在南杨州待命的美步25师两个团前移到杨州，与土耳其旅一道构筑防线护住自己分布在杨州-议政府的三十多个炮兵营。
在联合国军第一线部队后面，是屯兵汉城的美骑一师和在汉城西边高阳市的英29旅。
志愿军的反击计划一看就是有粟峪的深度参与，各部队走的路线都稀奇古怪。
第一条反击路线参与部队是50军、坦克二师、炮兵21师，这个有装甲兵和火箭炮加持的重兵集团在傍晚出发，天黑后经过东豆川继续南下，直接捅进汉江平原，冲乱美步25师和土耳其旅的防线，之后坦克向西一勾，将爬上了绀岳山、有一个团爬在山头上的美步2师卡住。
第二条反击路线参与部队是20军的两个师和炮32师、一个独立坦克团，从光岩山东边的报川出发，也就是从另一个方向冲进汉江平原。
第三条反击路线参与部队是38军，他们的任务是……走汉江平原东侧的山脉，从北向南远距离穿插，目标是美步25师移走之后变得很空虚的南杨州，攻占南杨州之后向西横扫，可能在6月26日白天就会与美骑一师部署在汉城东面的一个骑兵团接触。
第一和第二条反击路线都是常规路线，如果说有什么出人意料的地方，那就是火箭炮师和夜视仪武装起来的坦克。不过夜视仪其实美军已经见识过一次了。
T51计算机果然很安静，战情中心没有给志司发报，志司也没叨叨叨叨地来电报告情况。
时间指向晚上10时。按照战前的方案，志愿军的第一步棋已经下了。究竟多长时间，战报会从前线反馈到志司，再从志司传回北京呢？
唐华也和其他人一样看起了手表。10时02分，03分，04分……
“38军报告，112师于晚10时抵达天魔山！彭”
“已下令，坦克第二师离开东豆川南下，炮兵21师第一次齐射在10时07分开始。”
“58、59师已就位，炮兵32师按计划进行火力准备。”
……
一连串不长的电报连续发过来，唐华一会儿就从打印机撕下来5张纸条，交到陈参谋手里。陈参谋很快把汉字标注上去念了出来。
所有的行动都以38军的穿插是否到位为准。因为整个反击战，38军的密林穿插是最关键的一着棋。
天魔山其实志愿军并不陌生，第五次战役第二阶段，20军的阻击区域就在这里。现在112师抵达了天魔山，如果从山上往南眺望，左前方是磨石隅里，也就是坦克一师的SU100依托村庄和山坡与美军周璇的地方。右前方是南杨州，也就是美军四个师共同进攻要拿下的地方。
现在磨石隅里已不重要，南杨州很重要。112师要在上半夜完成对南杨州的攻击占领，下半夜113师下山、经过南杨州穿插到中溪洞，114师经过南杨州穿插到九里市，共同对美骑一师第5骑兵团发动攻击。
为什么第5骑兵团驻屯在汉城东面的这个地方，因为这里是美军进攻光岩山的集群的两个后勤中枢之一，主要侧重于囤积弹药。这里屯集着至少30万发炮弹，其中20发是重炮炮弹。捣毁这个后勤中枢，无论东豆川方向还是报川方向我军的反击打成怎样，美军都没有任何理由呆在原地了，只能撤退。
38军向上级报告的时候，112师当然不会在天魔山顶上停下来看星星。电报发来发去，当唐华从打印机上撕下纸条的同时，112师应该已经下山朝南杨州冲了。
美步25师北移之后，这里有南朝鲜第2师的一千多人——南朝鲜第2师的3个步兵团被打没了，这里的一千多人是它的两个汽车营、一个工兵营和一个战斗保障营。
还不能实时更新前方部队状况，所以粟峪只是把38军三个师的小旗子从北边拔下来，插到了南杨州附近的天魔山。
“穿插很坚决，25日白天隐蔽得很好，不愧是四野的老部队。”粟峪评价了一句。
38军能在晚上10点准时出现在天魔山，当然不是从晚上8点才出发行军的，而是24日深夜就悄悄离开驻地向前运动。轻步兵为主的穿插部队在24日深夜到25日凌晨向前运动了20公里，抵达了距离天魔山5公里处的山林隐藏，25日晚上再往前一步就到了天魔山。
南杨州的枪炮声还没响起，东豆川方向的大场面就开始了。
在东豆川方向，6月25日夜晚创造了两个战争史上的“第一”：美军第一次被一整个“喀秋莎”炮兵师轰；IS-2重型坦克首次与“潘兴”重型坦克发生营级坦克交战。
“喀秋莎”就不用说了。从东豆川南下参加战斗的志愿军战士首先看到的是一大片红光，那是火箭炮发射时阵地上的火焰和浓烟。在八公里外美步25师的阵地，则是一片片连续闪烁个不停的爆炸火光。作为火力补充，50军下辖的三个108毫米火箭炮营也列队参与了轰击，108毫米小火箭虽然爆炸威力不如132毫米的“喀秋莎”，但12根管子刷刷刷地发射完毕，同样给美军阵地造成了巨大的破坏。
在漫天的曳光和爆炸声中，坦克二师的31辆IS-2、40多辆T-34-85在50军148师步兵的协同下，向美步25师的阵地发动冲击。
IS-2，正名“斯大林”-2，研制于1943年，1944年首次投入东线战场，是真正能克制“虎”式的苏联重坦。“潘兴”1944年底装备，1945年初在西线赶上了二战末尾的几场坦克战。
从技术角度来说，“潘兴”对标的是“斯大林”-3，坦克二师的装备略有些过时了。
但有一点不同：志愿军的IS-2和T-34-85都改装了夜视仪，而美步25师在阵地上的一个“潘兴”营和一个“谢尔曼”营都还没有装备夜视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