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真：“大连。”
库兹涅佐夫：“那么要对大连的造船企业进行技术升级。按照之前的经验，技术升级的花费并不低，其中可能还有许多设备要向苏联购买，这些设备的价格可能也接近五千万卢布了。”
林太真：“船厂设备在改造完07型驱逐舰之后还可以用在其他的地方，这是一个长期的投资，对于我们来说虽然现在没少花多少钱，但以后可以慢慢省钱。”
……
最后双方把驱逐舰的合同谈下来了。1.48亿卢布，立省5200万。日后中国海军的“鞍山”级四大金刚还是来了。
这基本上是一个很好的结果……鱼雷发射管被海水泡了10年算什么，开回中国来，进了船坞唐华就把它全拆掉。换反舰导弹。
反舰导弹换掉533毫米无制导鱼雷，至于磨损严重的主炮，以后会在苏联移交的大连基地里找到一屋子的备用130毫米舰炮炮管。再说在大连改造的时候，很可能要拆掉1门单管130毫米主炮，装一套防空导弹系统。苏联预定的大修改造方案里安装的死贵死贵的舰载雷达也可以省掉了，国产雷达虽然是攒出来的，但肯定性能够用。
“今天你们会得到一个好消息，”德米特里耶维奇说，“护卫舰我们不会向你们提供过时的产品了。50型护卫舰，苏联最新的千吨级护卫舰，今年2月首舰才在尼古拉耶夫开工。主炮口径比驱逐舰稍小，是100毫米的，鱼雷发射管也少一座，但用于近海防卫是非常好用的。我们正在准备大量建造它。根据你们的意向，用苏联制造的零件、在上海组装，这没有问题。50型护卫舰建议中国同志们一共采购8艘，分两批每批4艘购买。另外，50型护卫舰虽然是新型护卫舰，但它比07型驱逐舰便宜。如果你们购买散件由自己的造船厂组装建造，每艘舰只需要支付2200万卢布。”
50型护卫舰，“里加”级。这船到中国手里会叫6601型，“成都”级。和“四大金刚”一样，后来也被中国加装了反舰导弹，变成导弹护卫舰。
“如果你们想自行改装07型驱逐舰的话，也可以在这笔贸易单里多订购8部鱼雷发射器，用来在你们的造船厂改装。”德米特里耶维奇说。
“不，我们还是打算在鱼雷发射管的位置安装反舰导弹。”
……
在原来的历史上，1952年4~6月的谈判头绪纷乱，此后萧司令员在8~9月、年底又各来了一次，1953年又来了一次，这才在1953年6月4日把引进合同签下来，全称《关于海军交货和关于在建造军舰方面给予中国以技术援助的协定》，因协定签署的日期，又常常被称为《中苏404协定》。
……
这一次的谈判感觉就顺利多了，苏联海军高层看中国拟定的五年计划没有摇头捂脸说“你们太不专业了”，中方也没有提一些稀奇古怪的脑洞让苏联自己都做不到。原来历史上的谈判，萧司令员去苏联三次，前两次其实都是苏联海军总参谋部在手把手教中国怎么搞海军建设五年计划。
而现在中苏代表团就平平无奇，一项一项往下梳理。遇到价格特别咬手的，萧司令员就在地上打个滚争取一下。遇到苏联方面觉得“太先进了你们用不上”的，唐华就花上半天时间跟库兹涅佐夫解释为什么一定要得到这个东西。
……
“原来以为谈判要谈一两个月，真想不到三个星期，9个大项都达成了初步的协议草案。也没用到10亿卢布，总共9.1亿而已。”萧司令员说，“而且没有太多要调整的地方，包括我们在莫斯科临时加预算之后加的项目，也一路通过。”
唐华：“一切顺利是最好的。如果估计得没错，8、9月份总理或者陈副总理来苏联的时候，这个协议就可以正式签字。”
萧司令员：“代表团里海军的同志，从现在开始就兵分两路，由我和罗顺初各带一队，去黑海舰队、北方舰队考察了。唐华你是要继续在莫斯科，在苏联科学院给他们……讲课？”
“可别添枝加叶……是苏联科学院的激光物理年会。大家坐在一起讨论讨论，不是我去讲课。现在赵忠尧老师在攻一个课题脱不开身，我正好在莫斯科，就由我来参加参加。”
萧、罗二人来苏联，除了签合同买东西，还要考察苏联的几大舰队，搞清楚现代的大型舰队是怎么管理、怎么运作、怎么作战，军港应该怎么建设、码头泊位的布置技巧、消磁码头、修理浮船坞、拖船港务船怎么配置，还有港区水面水下警戒和防空……
这些都得从空白开始学习。
……
“涅斯梅亚诺夫院长您好。”
唐华先见了苏联科学院新任院长涅斯梅亚诺夫。
前任院长、唐华的老熟人瓦维洛夫大叔躲过了1951年的心脏病，1952年终究还是有一次突然发病没躲过，抱着伏特加酒瓶去见的马克思。
“唐华您好，以前我们见过面。”
“是的，见过两次，一次是科学院全体大会，一次是去年2月在莫斯科国立大学，您邀请我去做计算机技术的报告讲座。”
涅斯梅亚诺夫点点头，“明天我会出席激光物理会议的开幕式，但接下来的议程我就不参加了。”
唐华：“谢谢您，院长。我们明天开幕式见。”
涅斯梅亚诺夫不是物理学家，他之前是化学学部有机化学研究所的所长。
至今为止，苏联来援华的科学家还没有化学学部的院士。
唐华觉得这不正常，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拐骗一两个回去。
第215章，激光全息
“1948年，英国丹尼尔·贾博提出了波前重现原理，也可以描述为两步透镜成像法……”
“丹尼尔·贾博认为，如果有一个合适的相干参考波和一个物体衍射波同时存在，此衍射波的振幅和位相的信息就能够被完全记录下来。
“丹尼尔·贾博提出了一种伟大的构想，然而他并不知道如何实现自己的构想。这种构想首选需要一束单一波长的光波，才能在实验室中实现波前重现原理。而在他提出波前重现原理的时候，世界上并不存在一种光是单一波长的。不过，现在这种光已经有了。”
“普通照相记录的是物体表面发射或反射的光强，波前重现原理记录的不只是光的强度，还记录了光的相对相位。它记录的是一个物体的全部三维信息，因此我把他重新命名为：激光全息技术。”
唐华打开幻灯机。“这台装置使用了一台氦-氖激光器。进行全息记录的实验台是防震的。全息台上的所有光学器件都用磁性材料牢固地吸在工作台面钢板上。因为在照相过程中极小的干扰——哪怕是微米级的干扰，都会引起干涉条纹的模糊，甚至使干涉条纹无法记录。”
苏联-中国的激光物理会议开到第二届，仍然是只在苏联和中国少数顶级科学家当中知晓的学术讨论会。
比如今天的会场，就只有十几个苏联科学家参会。在去年向苏联介绍了Q开关技术原理后，苏联大功率激光器的设计制造开始启动。今年的会议，唐华带来的是激光全息技术。
全息技术可用于工业无损探伤，信息存储，激光计量（测距和陀螺），光学滤波……所以这个技术必须发明出来，最好还是拉上苏联一起继续完善，光靠唐华赵忠尧带组研究，中国的科研资源怕是有些hold不住。
不说别的，今天演示的这一套底片，唐华就是拍了几十次才拿到一套效果还凑合的片子，用的实验仪器尤其光学组件还是花了很多钱从国外定制来的。要想达到更高精度或者将技术用于量产的医疗/工业设备，那还得一整套超精密仪器制造体系。
幻灯机播放的是唐华和赵忠尧搭建试验平台和进行试验的记录照片。介绍完制作过程，唐华拿出底片。专用的激光器和播放设备已经从国内运来了，安装底片，启动讲台旁边的播放设备，原本空无一物的讲台上空出现了一枚长约10厘米的、闪闪发光的红旗-2导弹模型。
因为来开会的就十几个人，会议室不大，所有参会的科学家都看到了这个三维的、闪闪发亮的物体突兀地浮空出现。
唐华手动调整旋钮，闪闪发光的红旗-2导弹模型也随之旋转，把导弹的每一个局部细节都展示给参会人员看。
……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难道那句话是真的——物理学的终极形态就是魔法？”
苏联科学院涅斯梅亚诺夫院长在下面坐着，看到这魔术一般的场面，也不由得叹道。
“物理学？不，唐华不是物理学家，他只是个懂物理的发明家。”
回话的是苏联科学院理论物理问题研究所主任、同时还是同时是英国皇家学会外籍会员、丹麦皇家科学院会员、荷兰皇家科学院会员、美国国家科学院外国通讯会员、英国物理学会会员和法国物理学会会员的列夫·朗道。
涅斯梅亚诺夫看朗道一脸严肃，呵呵笑起来，“Dau，我也听说了，你和唐华私人关系非常好，然而你拒绝给唐华打物理排名分，所以他到现在还是5级都进不了，唐的搭档赵忠尧却已经被你提升到了4级……”
“唐华……有强大的阅读能力，”朗道说，“他能读懂并且理解复杂的物理理论，更能从理论中发现可以生产出稀奇古怪的小玩意的办法来。这是他的长处。但我的排名是在物理学前沿让人类的理论向未知领域推进的人而设的，唐华不属于这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