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计划的时间现在已经开始了，在计划未定稿之前陈副总理拟定了一个试运行的方案，现在各工业部门正按此方案运转，以保证在衔接过渡期国家计委仍能协调指挥各地工业建设。如战情中心忙过这一阵，可过去帮忙协助。国家计委也已普及计算机，网络规模比战情中心大得多，许多部门都缺计算机操作熟练的人手。”
“收到。回国后去过高主席那里两次，没见过什么计算机，就一直以为国家计委是模仿传统的苏联国家部门。”
“国家计委的临时办公点在东城区北河沿大街。”唐华本来还想接着打一句“不是高主席的四合院”，但琢磨了一下，还是不输入了，就把第一小句发了过去。
屏幕提示信息已传递到北京的计算机后，唐华面前的屏幕就好几分钟没了动静。
“计委是今后极为重要的国家部门。现在计委的领导和工作人员来自全国各地，有的同志原先在地方一起共事了很长时间，到了计委抱团，这是正常现象，我们不回避这个问题，要面对它和解决它。不能因为这个就影响到了计委的工作，继而影响全国一盘棋的工业建设。有的老同志接受新事物没那么快，小唐你也是国家计委委员之一，要耐心做教员，计委十几个委员、主席副主席秘书长，今后都要了解计算机的功用，并且学会使用它。”
咳……我说咋回事呢，是小曹他爸走过来了。
“主席放心，回去之后我会努力解决问题，让国家计委早日掌握新的生产工具和管理工具。”
……
白宫。
“李承晚对停止朝鲜战争并不十分情愿。”
谢尔曼·亚当斯，以前是艾森豪威尔的竞选班底骨干，现在升官当了白宫幕僚长，首先说了自己访问韩国后的看法。
“李承晚最大的担心，是朝鲜停战协议后美国停止对韩国全方位的援助，那么韩国的经济、财政和军事可能都会受到明显的影响。其次他担心与北方媾和之后，他的政权的合法性和稳固性成问题。第三，媾和之后韩国的外部威胁减轻，生存压力下降，他还会面临下属的军政强人的挑战。”
“李承晚总统的这种担心，如果从他的角度代位思考，是合理的。”艾森豪威尔说，“我们不妨告诉他，朝鲜战争结束之后，美国依然会对韩国实施军事援助和经济援助，同时，美国会在停战协议的条款上拒绝‘所有外国军队撤出朝鲜’的选项，也就是说美国仍打算在韩国保留驻军，协助李总统防御北方的可能的进攻。但有一些事情我们不打算告诉他，那就是朝鲜战争结束后，我们供给韩国的军事援助和经济援助都会有所减少，只需维持在保证韩国本身安全的限度。不过这也是我们与中国进行停战谈判的主要原因。我们每年可以援助朝鲜20亿、30亿美元，但不能承受每年在朝鲜半岛毫无意义地烧掉两百亿美元。”
“这两百亿美元并非完全烧掉了，其中也有一部分资金花在了有意义的地方。”国防部长查尔斯·威尔逊说，“从1951年到现在，由于战争的刺激，国内的军事订单增加了，大头是军事装备，另外新武器研发的合同也发出去很多。当然，维持朝鲜的战争仍然是一笔过大的、难以承受的开销。”
查尔斯·威尔逊是1月20号上任的，和艾森豪威尔就职同一天，他也是艾森豪威尔的班底之一。
与智囊型团队成员谢尔曼·亚当斯不同，查尔斯·威尔逊的前一个工作是通用汽车公司的执行总裁。甚至在1月20日他就任国防部长后，他还一直拿着通用汽车的大量股份。参议院都受不了了，参议院军事委员会昨天刚向他发了听证会通知书，要他解释自己是怎么回事，而且要他尽快出售通用汽车的股份。
如果从查尔斯·威尔逊的利益出发，那当然是……维持朝鲜战争更加有利。
现在冷战对抗一年比一年激烈，美国如果在朝鲜不打了，以后也还会投入大量的军费和苏联杠。但是在朝鲜打仗，采购的坦克汽车多，通用汽车公司受益最大。在别的地方和苏联打冷战，那可能订货的就是轰炸机、核弹、军舰这些，通用汽车所拿到的利润就少了。
艾森豪威尔看了看查尔斯·威尔逊，并没有立即表态，而是转头问参联会主席布雷德利：“如果我们驯服了韩国高层，那么离停战协议最后签署还有多远？”
“如果韩国高层不提出异议，那么我们离签署停战协议还差四个争议没有解决，也就是停战谈判议程的第2、3、4、5项。”
艾森豪威尔：“除了双方停战的军事分界线达成了原则上的一致，其余的所有条款都没有达成一致？”
布雷德利摊摊手。这局面他真不好意思说得太透，布雷德利是堂堂五星上将，要脸……
谢尔曼·亚当斯替布雷德利回答了这个问题。
“战俘方面，中国人拒绝与我们讨论战俘问题，我猜中国人想以战俘作为筹码交换一些利益，毕竟他们手里有4万美国人而我们手里只有两千中国战俘，另外还有一千名假战俘。他们要的不是朝鲜半岛上的利益而是中国的利益。我的意见是，找个合适的场所和中间人，和他们谈，给他们。”
“停战之后的观察员出自哪国，中国要求观察员出自华约国家或非华约但在战争中完全中立的小国。我们主张由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再加一些中立效果。这一条我的看法，中国人的底线有让步的余地，而我们也可以适当让步。”
“停战协议签署之后所有外国军队离开朝鲜半岛，这一条我猜想中国并不是百分之百坚持，我想不久之后联系华川谈判的我方代表团，以确认我的猜想……”
“但所有的争议都归于一点，那就是我们现在在朝鲜半岛的局势并不理想，虽然能够坚守住战线，但却是完全被动的防守，在整条对峙线，找不到一个地方可以进行反攻，哪怕是用很小的战斗来达成的战术反击，都找不到地方。”
现在的朝鲜战局，有点像收官接近结束的围棋棋局，棋盘上早就没有势力空白地带，甚至都没多少值得争夺的官子。如果不出意外，这时候应该停下来数子，看看谁胜谁负了。
艾森豪威尔一边听谢尔曼·亚当斯分析，一边摸着脑袋在思考着什么。
亚当斯说完最后一句，艾森豪威尔开口了：
“布雷德利将军，‘原子安妮’，那个能发射核弹的大炮，皮卡汀尼兵工厂已经交付陆军两门了，是吗？把它运到朝鲜。”
第十八章，第一个集成电路产品
“这个logo……我是说，这个门标都是什么呀，一个烧烤架？”
唐华在医院看总会计师，顺便翻了翻他去东北出差时候随手拍的照片，沈阳的国家计委东北重工业计划局的大楼原来挂牌匾的地方换上了一个特色大门标记，不知道算不算部门徽章。
总会计师：“这是东北计划局的同志自己动手用废旧材料做的，就是重工业部门的标志吧。这一排的铜条表示炽热的钢筋，上头有切刀和加工设备，钢筋下面的架子代表一台机床。钢铁和工业母机制造，东北现在的重点发展方向嘛。”
“那还是一个烧烤架。不过用来代表重工业倒是挺不错的。”
“烧烤代表重工业？这也不错？”
“嗯嗯，污染都大。我说，要是东北轻工业计划局也搞部门标志，就往上放一个麦克风最好。”
“麦克风还确实是轻工业产品。可你那麦克风不是在上海和苏州生产的吗，跟东北有什么关系。”
（不是麦克风制造，是喊麦）不过唐华还是把这句话咽到肚子里了。
1953年一开始，总会计师就病啦。还喊着北京空气太差，直接回到老家上海住院了。
“陈副总理，”唐华斟酌了一会儿，还是问道，“您是真的病了？”
“这什么话，我当然是真病。”总会计师警惕地看了一眼唐华。
唐华再看看病房，除了床头柜的几个药瓶就没别的医疗器械了，倒是有整整两架子的书和资料，总会计师在病床上半坐半躺，左手拿着一叠报表，右手一个小算盘，手指间夹着一支笔，一边算数一边审阅。
“……”
“现在呢，重点的工业项目在东北是略微多了一点。”总会计师说，“但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有好处的，东北的工业基础本来很强，再投入资源的话，效益会比在关内新建工业区更好。”
“关内省市的人口比关外多得多，如果从带动提高全国人口的工业化率的角度出发，在投资东北工业的同时，给大十字各省适当安排重工业项目，作为以后发展的铺垫。远期来看这对全国的工业总规划很重要。”唐华说。
唐华之前和总会计师商议过，一五和二五的工业重点区域，连起来是一个“♀”字，一个圆圈代表东北，成片地实现工业化。下面的十字，竖线是平汉铁路和粤汉铁路（以后要被武汉长江大桥连成京广铁路），横线是长江。
1953年，长江航道的梳浚就要完工了，前后用了一万两千吨炸药清理礁石拓宽航道，以后三千吨内河货轮可以直航重庆，所以横线就是从重庆直到长江口的上海，以长江为交通骨干，辐射四川、湖北、安徽、江苏、上海。
竖线以铁路为交通骨干，辐射北京、河北、河南、湖北、湖南和广东。
竖线的铁路交通状况也是在做改善，1952年底平汉铁路复线化改造开始，今年计划开始搞粤汉铁路的复线化改造。
一横一竖的交叉点是武汉，所以湖北很重要。唐华一直在琢磨今年是不是还得跑一趟武汉。
总会计师若有所思地说道：“那我们就尽量做好这个工作，其他就不要管这么多了。”
“我们国家那么大，人口也多，只有东北一个工业区当然不够，而且我们的力量也不止这么点，这工业化又不是选择题，而是全国各地全都要……”唐华说，“陈副总理，这算盘当辅助工具效率有点差啊，我拿个计算机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