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宇宙线的苏联会更强,但能不能避免大结局的到来,唐华也不敢打包票。还是好自为之吧。
……
1954年的除夕是2月2日,1月底也可以说是年关将至。
高雄市中心,公审枪毙彭孟缉的大会正在举行。
1947年2月28日,台湾发生228事件。高雄市民和学生组织自卫队在高雄要塞的司令部前抗议果民党苛捐杂税、隔断铁路。要塞司令彭孟缉要求自卫队就地自首或撤退,否则就炮击高雄。自卫队不撤,彭孟缉真开炮了。日据时期布设的海防重炮、大口径高射炮让高雄市民死伤过万,死亡人数达3000人,彭孟缉被称为“高雄屠夫”。
彭孟缉犯的事儿证据太齐全了,人证物证俱在,外加国府在台档案柜里扒拉出来的手令和电报原件,他根本赖不掉。
之所以拖上大半年才公审枪毙,是因为汪震汪司令员在过去的半年,先得抓一波国民党残余、排外劣绅、亲日破坏分子、台独反动分子。
这先后顺序不能乱,必须先清除“四种人”,把台湾社会结构重整一遍,直到觉得效果不错了,才把彭孟缉拎出来给高雄惨案一个交待。
“二二八事件之所以在台湾爆发,主要矛盾是蒋介石反动派对台湾居民的苛捐杂税、反动统治;次要矛盾有台湾本地有产者与外来移民之间的矛盾、亲日分子对中国大陆移民的仇恨、台独分子对中国新建立的在台政权的仇恨。后三种矛盾在二二八事件这个矛盾体系中处于从属地位,但它影响主要矛盾的解决。”
“我们在台湾打倒了蒋介石反动派,消灭了国民党在台湾的残余政权,在这个矛盾体系中把主要矛盾解决了。随着事物的发展,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会相互转化。现在我党我军在台湾的工作,必须要注意到这样一种情况,那就是后三种矛盾上升为主要的矛盾。”
“发展生产是台湾稳定的最大因素。6月以来,我军协助居民耕作,尤其是农忙双抢工作完成得好,今年晚稻收成十分丰盛,很大程度上解决了台湾的农业和农村问题。”
“台湾山里居住的少数土著,由于其社会发展水平极为落后,处于奴隶制甚至部落联盟后期的状态,台工委正在拟定对他们的改造和安置方案……”
在给中央的报告里,汪震是这么总结上任这半年在台湾的工作的。
台湾战役结束时,台湾岛常住人口约700万,但首先就遇到了大批居民请求返家的情况。放下武器的国军士兵及被裹挟到台湾、在台湾战役中后期的逃亡窗口中又没有撤到重生的居民,有相当高的比例请求返回原籍。
这半年来,大约有30万居民从台湾返回原籍,还有20~30万人打了申请返乡的报告等待安排,也有大约70万人愿意在台湾长住。
至于台湾本土出生的人,汪震当然也要折腾折腾。以前不是说新疆有“二汪”,一个汪震一个汪恩茂么,现在汪震去了台湾,汪恩茂还在新疆建设地球。两人一合计,数万被查出来犯过事的本土人陆续被弄到新疆修地球。在甄别居民时,有两三千人亮出了自己的日本国籍,那没啥好说的,送回日本。
当这四种人都被打击过一遍,这才宣布公审枪毙彭孟缉以及其他几个国府系统里的二二八的案犯。
……
1954年1月1日,中国和蒙古铁路正式参加与苏联和东欧各国之间的铁路联运,但是这次唐华去苏联,想抄近路从乌兰巴托转西伯利亚大铁路去莫斯科仍是不可能的。乌兰巴托到集宁的铁路现在还没修通。
好消息是因为1953年美国海军的封锁(直到现在还虎视眈眈),中国和苏联都感觉有必要修建一条莫斯科到北京之间的最短的铁路线,集宁到乌兰巴托的铁路建设似乎比历史上的进度更快。原来的历史是1956年1月才通车,现在有望提前到1955年中。
到时候北京到莫斯科的线路就是北京—集宁—二连浩特—乌兰巴托—莫斯科。
现在还不行,从北京出发去莫斯科得先绕道东北,换中东铁路,接上西伯利亚大铁路,再开到莫斯科。
“中苏之间铁路标准轨和宽轨的变换还是挺头疼的问题。”总会计师和唐华在火车代表团的专用车厢对坐,“从陆路与苏联、东欧国家做贸易,运费本来就有点偏高,还要在中间换一次车厢或者换底盘,无论是运费还是运输时间都涨了一截。”
唐华:“铁道部讨论过更换宽轨的问题,结论是全国更换1524毫米宽轨代价过大,有这功夫铁道部能多修5000公里铁路了。至于贸易……说实话,计算机和电子设备这些东西对运费不敏感。去年和前年都有着急想要计算机的苏联单位选择空运方式交货。”
总会计师:“我知道。有一架飞机在乌兰巴托中转加油时还冲出跑道摔坏了两台计算机,后来你就特地找我问,有苏联有没有银行或哪个机构开设了运输保险业务。”
唐华哈哈笑了。这事儿他有印象,还好飞机只是冲出跑道,没有起火爆炸,那两台计算机内部零件错位脱落,拉回中国鼓捣鼓捣就修好了。然后这两台返修机几个月后又卖了出去。
“我就觉得你们电子工业这样的出口贸易才是正常的出口,”总会计师说,“我们中国五六亿人,五六亿双手,如果只有粮食和资源能拿得出手能卖到国外,这正常吗?不正常。以后工业基础打好了,技术水平提升了,我们应该是一个制造业出口大国,而不是卖资源的大国。”
唐华:“打好工业基础,提升技术水平,找出我们自己的优势产业——不只是电子产业,肯定还有其他能形成优势的产业,然后寻找我们和苏联、东欧国家之间可形成贸易互补的领域。如果能够成功,二三十年之内,苏东市场可以够我们吃的。”
总会计师:“二三十年之内?”
唐华:“陈副总理,我们有六亿人口,苏东几个国家人口加起来不到三亿。二十或三十年后,想象一下8、9亿人口、基本完成工业化,工业技术也不弱的中国会是什么样。”
……
“这火车四五十公里的时速叮咣叮咣,一不小心十天的光阴就都耗在路上了。”第二天的时候,总会计师叹道。
唐华:“眼光要往前看吧。飞机的可靠性会高起来的。”
这是这个时代的特快专列的速度,除了必要的加煤加水换车头其他都不停的那种,也要走整整十二天。唐华1949年从莫斯科回国时的列车跑了一个月呢。
而且,虽然唐华也觉得火车有点慢,但周璇坐火车开心得很。
第一是每天24小时两人能呆在一起,第二是唐汉城这个小细路仔留在了家里,由叶姨和保姆带着。
周璇?哪去了?哦对,去隔壁车厢串门去了。
国家计委的访问代表团占了两个专用车厢——带去的货物和货物样品就塞了一个车厢,吕骥带队的中苏友好文学艺术联合会代表团的近三十个人占的也是一个车厢。
“吕骥!马可!”
走进文艺代表团的车厢,唐华先高喊这两位的名字。其实不用喊,一进车厢唐华就看见他俩了。吕骥马可在车厢的座位区弹手风琴,周璇和梅兰芳也在座位区聊天。
马可:“唐部长,这次去莫斯科,我可是把电吉他和贝斯带去了。”
“哎,叫我唐华就行。不会这么夸张吧,我这次在苏联日程可紧张了,都不一定能过来客串。”
“没关系,我和吕骥现在也会。”
唐华:“……”
马可:“唐华,《咱们工人有力量》你听了吧?”
唐华点点头。
马可1946年在延安,46年底前往东北,在东北的工厂里与工人一起劳动一起唱歌,47年创作了歌曲《咱们工人有力量》。
“你那几种新乐器,还有你说的新音乐方法,我后来几年琢磨来琢磨去,有搞头。所以去年呢,我就用你说的金属音乐的理念,把《咱们工人有力量》给改编了。”
唐华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啥?摇滚版《咱们工人有力量》?这这,这是歪门邪道,是不严肃,是歪改红色经典……哦,《咱们工人有力量》的原曲作者就是马可?那没事了。
马可取出吉他,吕骥拿茶缸敲桌子代鼓手,两人就把摇滚版《咱们工人有力量》过了一遍。一曲唱完,唐华也不不由得鼓掌。挺好听的,大音乐家的乐感就是强。
音乐流派只是形式,同样的流派可以蕴含不同的思想。
“唐华,最近有什么新歌吗?”马可问。
吕骥也一脸希冀地看着唐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