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无法在战场上打赢中国，求和是必然的事，我们不能强迫印度一直打下去。”
这话是艾森豪威尔对主张在后面鼓动印度继续战争的艾伦·杜勒斯说的。
“我们会继续给印度支持，当然主要的支持方式是少部分军事援助加大部分的武器贸易。印度虽然停止了战争，但在今后他一定会大力加强军备，而我们只要与印度处于良好的外交关系状态，印度的军火贸易订单最后都会落到美国的口袋里。”
……
西安，扶风县第三机械厂。
邓稼先和于敏拿到核试验的观测数据，和上陈能宽，三个人在计算机前一天没有挪窝。
“老邓老于，”唐华说，“先前你们不是说只要‘穷奇’的当量在23500到25000吨之间，氢弹设计就不用更改的吗？这次观测到的‘穷奇’当量就在这个范围内，而且十分靠近中间值，几乎完美。”
于敏：“是可以不改。但是我和稼先打算，把射线数据全部代进去，从头计算。”
邓稼先：“也就是说，拿到准确数据后我们重新设计了一次氢弹，当然，只是简略计算，其中很多的计算在房山算出过结果了，只需要更改参数即可。”
“我们能在24小时后出发吗？”唐华看看表。
“应该没问题。”
……
邓稼先说没问题，果然没问题。6个小时后，验算结束。然后邓稼先和于敏跟车间负责人，工厂工程师解释了很久如何调整梼杌上的小细节。再过上两三个小时，工程师跑进车间，做了少许微调，然后就用工具给梼杌套上外壳，仔细地拧好螺丝。
这就是中国制造的第一枚辐射内爆式氢弹？最大当量可能达到110万吨的家伙？
梼杌的裂变核心和穷奇一样。穷奇粗短浑圆，像是一枚鸡蛋镶上了四片尾翼，梼杌直径和穷奇相当，长度延长了将近一倍，像一个巨大的胶囊。
“梼杌，又名傲狠，体格像老虎而毛类犬，毛很长，脸有点像人，腿有点像老虎，嘴巴长有像野猪一样的獠牙，光尾巴就长一丈八尺……”
邓稼先在唐华后面念叨梼杌的典故。
“关于梼杌的传说有几个版本，”唐华说，“神话传说里它是一只怪兽，但《左传》里却说他是颛顼的一个顽劣的儿子。不知道以后这个怪兽会被我们的艺术家们反复加工成什么样子。”
于敏：“不管艺术形象怎么画，但是我估计大家都会把它叫做‘二号怪兽’。”
……
1月18日。
专列缓缓离开机械厂，还是如同运输穷奇和浑敦的专列，氢弹、配件、各种各样的工具、技工、车上维护氢弹的仪器设备，塞了半列火车。唐华等人在坐人的车厢，和氢弹一起走。
“我们大概几天能到新疆？”周光召问。
唐华：“铁道部宣布，兰新铁路封路，过了兰州之后，两千公里的铁路就只有我们一列火车在开着。1月20号就能下车，不过卸车之后，从车站到罗布泊又要两三天的时间。”
于敏：“整个兰新铁路都封了？变成我们的专线了？不会影响新疆的正常生产生活吧？”
“会影响，但只封路三天，也还行吧……”唐华说。
现在乌鲁木齐到内地，每两天只开出一趟客运列车和4~5列货车。停了就停了，关系不大。
要是再过10年，全国的铁路公路，当然也包括新疆，估计会忙成一锅粥，那时候全线封路给核弹列车让路，恐怕就根本做不到了。
……
梼杌在运往罗布泊的路上，混敦准备上试爆塔。
1月20日，一辆苏联造的载重拖车缓缓接近1号塔，在它的前后有大批工程车辆跟随。
混敦的核心也是一枚‘穷奇’，但是直径是穷奇的1.5倍。结构嘛，就是在原子弹外面包上一层氘化锂6的皮，在这层皮外面再包一层铀238的皮，外面再包一层中子反射层。一层一层包起来，所以俗称千层饼。
特点就是体积大效率低，浪费很多聚变原料（氘化锂6虽然没有氚那么贵，但也真是不便宜），当量也上不去。但如果搞不懂氢弹怎么设计，一个国家就只能选择千层饼结构，炸响一枚4、50万吨的玩意吓唬全世界。
载重拖车直接开到了试爆塔底下，解脱固定装置，混敦就由机械臂抓住，然后用吊机往上吊。
所有的操作人员都小心翼翼，起吊核弹的速度也特别慢，100米的高度竟然花了15分钟。
吊到试爆塔顶端，这里有一个小房子，还有加温装置——外面环境可是零下二十度，这是测试弹，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低温，1号小怪兽还是要娇生惯养一下的。
“它的当量预测是12万吨？会有多少误差？”聂帅问钱三强。
“根据穷奇的爆炸参数，我们修正了混敦的当量预测，12.2万吨，”钱三强说，“误差不会太大，应该是在11.2到13.2之间。这个混敦的好处是，肯定能炸响，而且当量会比纯裂变的穷奇明显大不少。”
……
1月22日。
唐华从吉普车上很远就看到了罗布泊核试验基地的建筑群，全是单层的、一半埋在地下的坚固钢混建筑，在基地前面路口，一大群人在等着他。
“聂帅！”“老钱！”
唐华跳下车，“后天混敦就要试爆了，还劳烦你们出来迎接，真是不应该。其实梼杌的卡车队走得慢，要明天才能到呢。”
“混敦上塔了，这两天是最后一轮检测，”钱三强说，“张蕴钰司令员在指挥协调检测小组，我们按部就班工作就可以了。”
聂帅：“毕竟已经进行过一次核试验，不是生手了。一回生二回熟嘛。”
唐华：“一回生二回熟……聂帅，地面采样的防化兵部队，不是应该一次核爆轮换一拨的吗？”
“嗨，防化兵除外，他们轮换，采样飞机的飞行员也轮换，”聂帅说，“但是检测、核爆操作员这些是不轮换的。”
……
1月24日。当地时间中午11时50分。
中国人第一次利用核聚变能量的武器试验，马上就要进入倒计时。
如同穷奇的试爆，所有的最后检测和准备工作就绪，张蕴钰坐在了主控台前。
主控站里多了不少人。除了穷奇试爆时的那一群人，又加入了唐华、邓稼先、于敏、吴自良、周光召、彭恒武。新来的这几个人紧张得如同10天前钱三强他们那样，除了唐华还是悠哉悠哉，每个人都在频繁看表。
聂帅还是守在红色的专线电话机旁。
唐华其实也是强压住内心的激动……核试验，还是地面塔爆核试验，难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