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计划就是由CIA出钱、民国流亡组织负责训练间谍,再从香港或其他的边境口岸潜入中国的计划。这些间谍主要目的是收集情报,次要目的是颠覆、煽动等等。
1956年开始训练间谍,1956年底,第一批两个间谍从香港进入广州,两天后被逮捕。
此后民国的间谍训练营陆续训练间谍从广州渗透进入大陆,但三年无一例成功,进入大陆后,最远的一位在走到韶关的时候被摁倒,差点儿就离开广东了。
被抓的间谍在些交待材料的时候,有一位文艺范儿的间谍在交待材料的纸上写了很多题外话。他说,自己在美国,日本,冲绳,香港都呆过,经受了全套的训练,可从香港进入广州,顿时就感到不妙,因为自己以及同时潜入的伙伴和当地人完全格格不入,一眼就能看出来差别,就像不是一个国家、不是一个人种一样。
间谍最后感慨,这才10年,中国人和海外的这些余孽,在精气神方面就根本不一样了。
孔令仪听说张松计划中止,立刻就慌了。这证明民国的流亡组织在CIA乃至白宫那里的地位下跌,而且,流亡组织今后每年的拨款可能要减少30万美元。
“我们……如果没有我们向中国派遣情报人员,你们如何才能获得中国国内的情报呢?”孔令仪说。
“你们是派遣了情报人员,但并没有给我们什么有效的情报。”
孔令仪:“如果我们的情报人员也无法打入中国内地,那么由美国情报机关,或者日本、南越的情报机关,就更不可能渗透进入中国了。”
托马斯:“那可不一定。我们打算试试。”
反正民国这帮人肯定是干不成了,试试日本、韩国、南越的情报体系,说不定撞运气就有一两个间谍能在中国内部长期呆下去呢。
……
宋家和孔家在美国搞游行抗议活动,中国大使馆对这些事就是轻描淡写,只在一个非重要场合用漠不关心的语气嘲讽了他们一次。
如果现在的驻美大使还是顾维钧,那双方可能会火药味十足地开撕,一边的人骂“你这个跳反的”,另一边骂“你们这些治国无能的家伙”。
但顾维钧今年5月卸任,6月踏上了归国的轮船,七月份都已经在天津上岸了。
“做外交做了四十八年,我都七十二岁了,没几年活头了,现在卸任,就想立刻回到中国。”顾维钧临走前与‘老朋友’诺兰道别,说了这一番话。
四十八年前顾维钧24岁,博士刚毕业,在北洋政府担任唐绍仪和袁世凯的秘书,没多久就遇上了职业生涯的第一件大事:
……经手办理《二十一条》。
真是满满的黑历史。
1948年中华民国从美国搞到了10亿美元贷款,有的人以为这是宋美龄的英语演讲声泪俱下换来的,其实不是,这事儿主要靠顾维钧活动。不过,这10亿美元就把顾维钧保送进了43名民国战犯大名单……
无所谓了,在天津迎接顾维钧的还有43名战犯中的二号李宗仁呢。
1953年后顾维钧的外交生涯,就带有点魔幻色彩了。一上任就负责处理新中国在台湾海峡消灭了一整支美蒋混编舰队的纠纷,1955年开始往美国卖计算机,1957年卖火箭和卫星模型。
卸任前的三次复读机式的声明,除了“原子弹”“增强型原子弹”“氢弹”三个名词不一样其他都大同小异。
但要说顾维钧职业生涯中,他最想回忆起的一刻,那绝对不是巴黎和会或者抗战时期的逻辑严密、情真意切的演讲,而是这三篇复读机。
……
伊尔库茨克。
中苏贝加尔会议结束,唐华、钱学森与科罗廖夫、库兹涅佐夫道别。
中苏互相交换了现有的航天和火箭技术,中国帮8K7系列火箭建立可靠性体系和控制体系,苏联拿出了NK15/11D51发动机两国共享。
此外,科罗廖夫还过问了长征-3号和长征-3捆绑型火箭的研制过程、火箭构型,虽然长征-3的图纸已经锁定了,但对于长征-3K2和长征-3K4,科罗廖夫提出了不少意见。
“科罗廖夫同志,”唐华最后和科罗廖夫握手的时候说,“这几年一定要注意身体,您的健康其实是苏联航天工程的基础。”
第二十三章,变成石油出口国了
东京湾,1960年8月15日。
“重庆”号巡洋舰、“罗炳辉”号训练舰缓缓驶入东京湾,停泊在一处码头。
同一天,美国海军也有两艘军舰从横须贺的美国海军基地出发,停入东京湾。横须贺和东京的距离就40公里不到,美国海军这两艘军舰等于是挪了个窝而已。
美国海军的军舰从横须贺挤过来,不是找中国海军的茬。实际上在这一天,东京湾里的中国、美国军舰甚至在同一个阵营里。
今天是8月15日,日本宣布投降15周年……
刚好这个时候中日外交关系恢复到了一定的程度,那就刚好掐这个时间点走访走访。从中国到日本距离近,两艘军舰都不用带补给舰,开两三天就到了。
中国海军的来访引出了大批围观的日本市民。当重庆舰泊入码头时,围观的市民反响倒还好。当“罗炳辉”号从远处驶来,还没靠上码头,日本市民的欢呼声鼓掌声就不绝于耳。
“罗斌辉”号一边低速前进一边左靠,一大群日本人就在码头边追着军舰跑,一直跑到军舰的泊位边。
欢迎市民还举着形形色色的条幅或者宣传板。宣传板大多是“雪风”号的旧照,条幅最多的字样是“雪风归来!”
……
北海舰队“罗炳辉”号训练舰,前身是民国海军“丹阳”号驱逐舰,丹阳舰是二战结束后作为战争赔偿送出去,民国海军接收的阳炎级“雪风”号驱逐舰。
一艘……很有“故事”的军舰。
1950年澎湖战役中,为救援澎湖列岛,国军海军精锐尽出驰援,“丹阳”号也编入驰援舰队,从台北奔往澎湖,在途中遭到解-放-军空军截击,除“雪风”号之外其余大舰全部战沉。
此后“丹阳”号就被国军海军弃用,1953年台湾解放,我军在台北港口的角落码头找到了这艘近三年没动过的锈迹斑斑的日系驱逐舰。
解-放-军不迷信,没打算因为它是祥瑞而弃用,可此时的“丹阳”号实在太破烂了,作为日系驱逐舰它还存在着零配件供给困难的问题。经过考虑,“丹阳”号不作为一线驱逐舰,而是作为北海舰队的训练舰使用,舰名也依训练舰的规则改为“罗炳辉”号。
1954年,江南造船厂把丹阳号全身除了个锈,搞到能开的程度,交给北海舰队。1955年,大连造船厂把“罗炳辉”号的推进系统、管线换成了俄标设备。1958年,手痒的大连造船厂又拿“罗炳辉”号改了一次,对空雷达、对海搜索雷达、导弹都装上了——训练舰最好也能培训雷达、导弹这些部门的军官。
现在的“罗炳辉”号配备很齐全,而且比较奇怪的是前主炮是苏式双联装130毫米炮,后主炮是美式双联装127毫米炮,这也是为了顺便训练炮手。
“舰长,下面这些日本人追着我们军舰跑,一边跑还一边喊,是不是对我们有意见?”
一名实习军官问“罗炳辉”号的舰长苏军。
“不,他们是表示很怀念这艘军舰,”苏军看了看码头上人群举着的横幅,“他们喊的话,基本上是迎接我们舰‘回家’的意思。”
“再怎么怀念,这军舰也不可能还给他们了。”
苏军:“日本这个国家,二战之后就不应该有军队。什么自卫队……换汤不换药。”
……
“中日的这笔石油贸易如果能够签成,胜利油田的产能总算有一个消化的去处了。每年60万吨,我们终于可以不用关油井了。”
能源部石油工业局余秋里的这番话说出来,唐华真是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