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收回腰牌,牵着马车慢慢走出宫门,与接应的高手一路向悬镜司而去。
只是她们距离悬镜司不足一里时,突然转变反向,朝着城外走去。
等夏秋察觉不对,前往悬镜司找师傅夏江核实时,才知道夏江根本没见过夏冬。
“什么,夏冬回了京城,还带走了静妃。”夏江愤怒的拉着夏秋衣领,大叫道:
“本尊不是吩咐过你,让你看好静妃吗?你怎么能让夏冬接走她。”
夏秋无辜道:“师妹拿着师傅的腰牌,所以我没怀疑。”
夏江一摸腰间,果然发现自己腰牌不见了。
“什么时候丢的!?”夏江震惊道。
“不好,陛下和皇后。”夏江意识到什么,赶紧带着夏秋赶往皇宫。
等他们赶到芷萝宫时,发现昏迷不醒的梁帝和皇后也不见了!
夏江心一寒,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
先是太子妃和秦般若无故失踪,现在静妃,梁帝和皇后又没了踪影,如今金陵再无能牵制靖王的人在。
假如哪天靖王真带着大军杀回金陵,何人能挡住他的脚步。
夏江越想心越寒,立刻找来悬镜司和禁军的人,追捕夏冬和静妃。
只是奇怪的是,夏冬和静妃等人,好像人间蒸发,就连夏江安排在金陵九门的人手,一致反应没看到夏冬出城。
夏江立刻意识到人还在金陵城内,必是藏在哪里,最有可能的是哪个大臣家里。
他第一时间想到一个人。
言侯府言豫津!
第1030章 关键一战
夏江怀疑言豫津不是没有道理的,如今靖王一脉的熟人朋友,大多不在京城,只有言豫津有能力,有胆子窝藏静妃。
只是言豫津的身份有些特殊,夏江虽然不怕得罪他,但是言豫津背后的言侯爷严阙,哪怕如今的太子萧景桓都不敢轻视。
言家世代显赫,曾出过四个宰辅,言侯本身桃李满天下,妹妹还是皇后,属于外戚的顶流。
夏江若是贸然去言侯府搜人,恐怕会弄巧成拙。
更何况他也不敢大张旗鼓的搜人,万一被朝廷里的有心之人得知,静妃,皇上和皇后全部失踪,后果会非常严重。
夏江考虑许久,决定还是亲自跑一趟言侯府。
他身为悬镜司首尊,如今又是太子身边的大红人,拜访言侯再正常不过。
只是让夏江意外的是,他来到言侯府后,言豫津亲自带着管家出来迎接。
“夏首尊,豫津有失远迎,还请恕罪。”言豫津看到夏江非常镇定,一副后辈见前辈的姿态。
“小侯爷说笑,本尊不请自来,您不要见怪才是。”夏江笑呵呵道:“不知言侯可在府上。”
言豫津平静道:“家父正在炼丹,恕不能见外客。”
夏江说道:“本尊这次来,除了拜访言侯外,还有一件事。”
“夏首尊但说无妨。”言豫津说道。
“本尊查到一伙江洋大盗,暗中潜入侯府,意图对言侯不利。”夏江说道:“希望小侯爷行个方便,让悬镜司的人进府搜一搜。”
言豫津一愣,诧异道:“夏首尊要搜我侯府?”
夏江解释道:“这也是为了言侯的安全着想。”
言豫津有些生气,沉声道:“区区江洋大盗,怎么敢劳烦悬镜司,我侯府的人若是发现,自会送往衙门。”
夏江冷冷道:“这个大盗极为狡猾,悬镜司追踪了好久,还是被其逃掉,侯府的人没接触过,本尊担心未必能找到他。”
言豫津脸色越来越难看,正想着如何拒绝时,背后响起一道声音。
“夏首尊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
言豫津回头,发现来人正是自己久不露面的父亲。
言阙直接越过儿子,站到夏江对面。
“言侯。”夏江知道言阙出现,今日事情恐怕无法善了。
“夏首尊,你今天来我言府,是来耀武扬威的吗?”言阙冷冷说道。
“言侯误会,本尊真是在捉拿大盗。”夏江硬挺道。
言阙冷哼道:“什么大盗,竟然能出动悬镜司首尊亲自逮捕。”
“此人极端凶残,已经在京城外犯下累累恶行,本尊也是担心言府上下安危,才亲自跑一趟。”夏江态度也慢慢强硬起来。
“言侯多番阻拦本尊,可是想包庇犯人。”
悬镜司的人慢慢把手放到兵器上,大有一言不合就闯入侯府的意思。
言阙冰冷的说道:“夏首尊若想进府拿人,本侯也无法阻拦,但是丑话说在前面,若是悬镜司没搜到人,又待如何?”
夏江说道:“若是没搜到人,本尊亲自给侯爷赔罪。”
“你一句轻飘飘的赔罪,就想揭过,岂有这么便宜的事!”言阙冷哼道。
夏江阴沉道:“言侯又当如何?”
言阙说道:“若是没找到人,本侯要你在金陵最大酒楼摆上两桌,邀请朝廷权贵见证,当众向本侯跪下道歉。”
夏江闻言倒是没什么,他身后两个徒弟夏秋和夏春一听就受不了。
“言侯一直阻拦悬镜司办案,可是有意拖延时间,放那凶徒逃走。”
言阙高傲的瞥了眼夏春,不屑跟他说话,视线又集中在夏江身上。
“悬镜司毫无理由来侯府捉人,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将侯府包围。”言阙冷声道:
“我言阙虽久不问朝廷之事,可还是当朝国舅爷,你们悬镜司做事,是不是太霸道了点,太子可还没登基为帝呢!”
夏江越来越觉得,静妃一定就藏在言侯府内。
“今日悬镜司一定要进侯府拿人,侯爷的要求本尊答应了,若是没找到人,本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向侯爷请罪。”
夏江大手一挥,悬镜司的人就开始往侯府冲。
言豫津义愤填膺的想挡住悬镜司,但是被言阙阻止。
“让他们进去搜。”言阙拉住儿子,冷声道:“今日之事,本侯定会找太子理论。”
夏江此时已经顾不得太多,亲自带人进侯府搜人,只是他搜了一个时辰,连茅房都搜了三遍,硬是什么都没搜到。
言阙和言豫津一直站在侯府大门口,看着悬镜司的人把他们家搞的一团乱。
夏江不甘心,以为侯府内有暗室,让人差点把侯府的墙砸一遍。
结果忙活半天,还是一无所获,夏江有些下不来台。
“我们走!”夏江阴沉着脸,准备带人离开。
言阙冷笑道:“夏首尊这就想走?”
夏江不甘心道:“明日本尊亲自在酒楼设宴,向言侯道歉。”
言豫津气愤道:“夏首尊,你把我们侯府都砸了个遍,现在已经不是摆两桌就能算了的!”
夏江说道:“对于侯府的破坏,悬镜司会负责到底,改日派人来将侯府整修一遍。”
“不必了。”言阙怒喝道:“本侯不缺这点钱财,只是今日悬镜司所作所为,实在过分,夏师尊亲自和本侯一起进宫,找太子对峙一番吧!”
夏江为难道:“本尊还要去其他地方搜查,实在抽不出时间,改天定给侯爷一个交代。”
言阙一把拉住夏江,不让他走,义正言辞道:“夏首尊休想走,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我言家就算去击登闻鼓,也不会善罢甘休。”
悬镜司的人再次和言侯府的人对峙起来,甚至各自抽出武器。
就在气氛越发剑拔弩张时,太子的御驾总算出现。
“太子驾到。”
言阙松开了夏江。
“言侯爷。”萧景桓走下马车,责怪的瞥了眼夏江,然后亲自对言阙致歉道:
“今日夏首尊捉拿匪盗,做事确实欠妥,您可否看在本宫面上,原谅他这一回。”
言阙板着脸道:“悬镜司做事太过霸道,就凭一点风声,就敢来我这一品侯府,当朝国舅府上搜查,是不是说,以后悬镜司只要找个借口,就可以去任何地方拿人!”
萧景桓脸皮抽了抽,转头对夏江呵斥道:“夏江,你今日太莽撞了,还不快向言侯爷道歉。”
夏江不情不愿抱拳道:“言侯爷,今日夏江冲撞了您,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夏江。”
萧景桓又扫了眼剑拔弩张的悬镜司众人,呵斥道:“还不把兵器收起来。”
悬镜司没有立刻收起兵器,而是看了眼夏江。
“太子殿下的话没听见吗?”夏江怒喝道。
悬赏司的人这才把兵器收起。
言阙冷哼道:“夏首尊真是御下有方,你这些徒子徒孙是耳朵不好吗?连太子的命令都不好使,非得你开口才收起兵器。”
闻言,萧景桓的脸色也有些发黑。
夏江想解释,但萧景桓不给他机会,直接对言侯说道:“今日悬镜司对侯府的破坏,本宫立刻叫人来修缮,若是言侯还不满意,索性本宫再赐你一所宅子。”
“多谢太子美意,我住这里习惯了,不想搬家。”言阙高傲的说道:
“若是无事,还请太子回宫。”
萧景桓有些尴尬,但也知道言侯脾性就这样,只能灰溜溜的返回东宫。
夏江也随太子一起回来,夏春和夏秋则继续搜索静妃下落。
言阙回府后,将儿子言豫津招到身边。
“你把静妃藏哪去了?”言阙一遍烹茶,一边对言豫津说道。
言豫津大惊,口吃道:“父亲,我,我没藏呀!”
言阙给儿子端了一杯茶,然后说道:“还想瞒我,以为为父不知道你干的好事。”
言豫津颓废道:“父亲,您不是一直炼丹修道,不问朝廷之事吗?”
言阙冷哼道:“你现在所做之事,有可能把我们言家几代积累,毁于一旦。”
言豫津正色道:“父亲,誉王非人君之相,若是被他登上皇位,我言家才没好日子过。”
言阙微微一笑,说道:“你是为了言家才帮靖王,还是因为靖王是你朋友,所以才帮他?”
言豫津的头慢慢低下来。
说句实在话,言豫津帮靖王,完全是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同时也觉得誉王所作所为有些过。
言阙摇摇头,将茶水喝掉,慢悠悠的说道:“那你觉得,这一战,是靖王胜算大一点,还是誉王胜算大。”
“当然是靖王。”言豫津毫不犹豫道:“大梁过半兵权握在靖王手中,誉王根本没有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