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观其形若游龙戏水，有人嗅得金莲暗香，樵夫见斧痕化作大道铭文，琴师闻断弦自成大吕黄钟。
此诀随修行者心性而变，屠夫握刀，刃上凝露竟成甘霖；书生捧卷，空白宣纸浮现金丹要术。
“唉……”
方寻心中的道音开始清晰，开始为他指引方向。
道音原本无形，只是他心动之后，它便自行开始演化出最适合方寻修行的功法。
如今方寻境界已经太高，在探索属于自己的境界，功法对于他的影响有限。
但饶是如此，这种功法也令他有些莫名感悟，消化完全，未免不能前进半步。
“朝闻道，夕死可矣！”在寂静当中，一个声音传出去很远。
正是孔丘。
此时这位读书人已经是泪流满面。
没有人去呵斥他，因为所有人都是这种感觉。
朝闻道，夕死可矣！
所有人都是在这种心态之中，他们的气息也在无声无息的变换。
这种道法体系竟是可以按照每一个人的修行状态量身订造一种绝对适合的功法！
这就是洪荒和诸天智慧汇聚所成的功法，已经是超脱了体系的限制，以一种无法解释的状态存在于每一个人的心头。
甚至这种功法也无法传授，只能够意会，只要心动便有回响。
这种功法也完美符合了方寻先前的想象和对于群友们的承诺。
比如说只要洪易想着要将这一功法传给他所在彼岸世界的人，只需要再以此法演化人仙和阳神体系，那必然会得到一种更加完美无缺的体系。
“此法，有无极无己之道韵。”天庭之中，荒天帝安静聆听着这种堪称洪荒与诸天奇迹的功法，若有所悟。
这可能是他自己对于无极境界的追求，也可能是功法本身的特质。
“如此功法和这洪荒倒是极配的。”荒天帝赞叹道。
“最后是……盘古的意志。”扬眉大仙轻声念道。
其余混沌魔神都是脸色复杂。
“原来他还有意志落在当前的洪荒，希望洪荒出现这样的一种法。”时辰魔神叹道。
这种无法定义，无法琢磨的功法才是盘古的期望，只是一直以来，没有人能够引动这一道盘古的意志。
其中最接近成功的一次，大概是鸿钧道祖于紫霄宫讲道的时候。
那一次是真正的万道革新，也是教化之道大成之日。
只是可惜，那一次讲道有太多的龌龊，大罗的缺陷、合道的目的、‘有’的遮掩，‘无’的限制。
这一切都是导致那一场讲道并未完美，所以没有得到盘古真正的认可，那一道盘古意志自然也就未曾出世。
只有今天，在方寻的引导之下，所有的洪荒族群、每一位大罗至尊，乃至那些诸天来客都是放下了心中成见，去论道，去讲法。
让众生的智慧汇聚于一体，让所有的道法都得到了升华。
所以盘古的意志出现了，帮助这种法进行了最后一步，达到了如此不可测的境界。
时光深处，脑中同样回荡着阵阵道音的鸿钧道祖面无表情地听着，目光漠然。
“原来如此……”这个时候方寻有哪能不知道其中各种猫腻？
“天道无己道果，原来也是如此解法！”方寻莫名生出如此念头。
若是鸿钧道祖在那一次讲道之中真正的做到至人无己，那一次合道怕是就能够接管天道无己道果了，根本不需要等到封神劫天道大圆满。
如此以来，方寻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
当然，要真有那样的一位道祖，方寻大概都会成为他的徒孙。
“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
“诸位道友，此法之玄妙，不可尽悟，我等也不知其名，故，强名曰道，如何？”
《道》！
洪荒诸天至高功法，于今日出世！
第284章 孔丘和墨翟
《道》……
从来没有如此简单直接、却又如此霸道绝伦的命名，但今天有了。
但这一刻没有人反对，只觉得无比贴切。
嗡！
而这个名字一出现，整个天道本源都是生出感应。
一道堪比封神劫后混沌清光规模的功德金光似乎是将整个洪荒都笼罩了进去。
这是一场天道本源对于洪荒众生的馈赠。
《道》是所有人智慧的汇聚，功德自然是所有人的。
当然，能够获得最多功德的肯定是那些更加强大的大罗、准圣、混元大罗金仙和圣人。
但那些大罗之下者的修为也低，这一笔功德足以让他们更进一步。
甚至可以说，再加上那《道》，整个洪荒的实力几乎是整体拔高了一个层次。
“谢各位道友来此参加这一次讲道了。”这个时候，方寻扮演的李耳至尊倒是出来了。
“某有些感悟，需要闭关一趟。”
方寻直接表达了结束这一场论道的意思。
嗯，他确实有些感悟，但其余人感悟也不少，也赶着闭关呢。
“谢道友讲道！我等告辞！”在场的难以计数的仙人都是站起身来，行了一礼，也都是迫不及待地离去。
他们许多人比方寻还要急切。
那种功法的玄妙难以想象，闭关研究下去，肯定能够大幅增长自身修为，所有人都等不及了。
各色神光亮起，讲道台下几乎是瞬间变得空旷。
讲道台上，方寻和无始、洪易等人相视一眼也是微微点头，各自离去。
“这一次很圆满啊。”方寻回到了守藏室，满足地轻叹一声。
“这《道》很厉害。”孟奇忽然出现在方寻面前。
“我隐隐在其中看见了无极。”孟奇的脸色很是严肃。
“无极？”方寻眉心一跳，他的感应还没有到这种程度。
“对，不说直指无极，但也是真正有了无极的气息，像是那些混沌魔神世界中的无极气息，但更加纯粹，不含个人色彩。”孟奇回答道。
“那不是更好？”方寻也是欣喜。
“呵……”孟奇看了方寻一眼，“我是来提醒你，这门功法对混沌魔神的影响的。”
“相比于我们，这对那些混沌魔神更加有利。”
“无妨，只要不是直接让他们直接恢复到无极境界，那我们聊天群还怕他们不成？！”
方寻信心十足，群里哪个不是天资卓绝、举世无双的人物，有了确切的指引，未必就会比那些重修的混沌魔神要慢了。
“你知道就好。”孟奇真就是来提醒一句，之后便是离去同样闭关去了。
这大概是洪荒最安稳的一段时间，除了不时从天边传来的恐怖雷劫之声，其余地方甚至都看不到有仙人的出没。
就连天庭都仿佛是停止了运转。
而雷劫之声则是不断有人突破当前境界引起。
甚至这近万年里，是除了紫霄宫讲道外大罗诞生最密集的岁月，不少卡在太乙金仙巅峰的仙人凭借那《道》跨过了那一道门槛，大道升华、时空唯一。
这一段时间至少持续了万年，之后停滞的天庭开始运转，大部分人走出了闭关地。
“你为何就一定要将人皇塑造成为一尊神像？这简直荒谬至极！”
这一日，一道轻喝声，打破了人族学堂平静。
今日是孔丘讲学之日。
这位人族当前最出色的天才之一，在那一次论道之后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突破了之前的境界，如今甚至已经是来到了太乙金仙。
而孔丘其实是封神劫之后生人，他的真实年龄和这个境界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
也因为到达了这个境界，如今孔丘已经是脱离人族学堂学生的身份，成为了讲师，真正开始传授其余人知识。
而因为他一向以来在人族之中的巨大名声，这一场讲学也吸引来了许多人。
但同样的，也是来了一位不满孔丘所讲之道的墨翟。
“道友有何指教？”孔丘看向了墨翟，向前行礼，将他邀请到讲学席上。
“见过道友。”墨翟也是正了正脸色，朝着孔丘微微行礼。
两者相对而坐，这便是论道。
“我闻道友言人皇之金身，无瑕无垢，只是，这未免有将人皇塑成金身神像之嫌。”墨翟想了想开口道。
“此法可以增长对人皇之敬，对禅让之畏，有何不可？”孔丘反问。
“对人皇之敬畏？”墨翟摇头，“道友不见穷蝉之乱吗！？”
对人皇的敬畏越强，那总会分润到和人皇相关的其余事物上，比如上一个穷蝉，他本是人皇之子！
这一身份便让他有了不该有的想法。
“如今禅让制虽不完全，但此种事情断不可能再次发生。”孔丘果断摇头，“提升人皇之威严，也有利于维护禅让制之实行，杜绝这等事情。”
“欲要维护禅让制之实行，更应该让人皇成为人，而非皇！”墨翟反驳道。
“最大的维护是让人族人人有成人皇之心气，而不是敬畏人皇！”
“那人皇之令如何能行于各域各城？必有以下犯上者！”孔丘再次提出异议。
这也并非没有的事情，太一登基人皇，其修为自然强大，但人族之中也不乏一些顽固者对于他的人皇令阳奉阴违。
“人皇令下于乡野，人皇为何不可下乡野？！”
“人皇与民同乐，人人尚贤而影从，不令而行！”墨翟字字铿锵。
只是这说服不了孔丘，两人的争论越发深入，两人之论道也逐渐在人族学堂中传开。
不少原本并不知晓的人都是起了心思，不断加入其中，而最终也不只是孔丘和墨翟两人争论了。
人族学堂的学子开始各自归于两人麾下，开始了一场规模巨大的争论骂战。
嗯……无论是儒家还是墨家其实都是诸子百家中数一数二的极具组织性、煽动性的团体。
“儒者和墨者吗？”方寻也在一旁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