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母点头，“去吧，你们是该去看看。”
林嫣从方敏手里接过奶粉、麦乳精还有黄桃罐头，和方明澈一起绕到旁边大杂院去。他们都是拿的双份的，一份给谢娉、一份给高伯母。
方敏便也进了厨房去。
方明华叫了方健在帮他们算账，他也是出来打了个招呼就进去打算盘了。这会儿就几个小的在厨房里。
过去隔壁，方明澈和林嫣把东西放到八仙桌上。
高伯母刚才好像在跟高翔说什么，看到他们才挤出了点笑容，“小方和小林来了啊。”
“是啊，伯母。”
林嫣寒暄了两句就进了谢娉的房间，看谢娉还有些气鼓鼓的。没看到谢婷，可能在隔壁自己房间里。
“你现在生什么气啊？管他什么事，都别往心头去。自己身子最重要！”
谢娉道：“我都看到高翔和我妹抱一块了。我说让谢婷收拾、收拾早点回去过年，我婆婆还说我没事儿找事儿。”
林嫣道：“还有四五十天才过年，而且你又怀孕了。高伯母虽然好些，但照顾自己都难。这时候把人赶回去，是有点奇怪。而且，家里那么多事，谁做？至于你说看到高翔和她抱一块儿，那我问你，你到底信不信得过高翔？”
谢娉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这就对了嘛。你自己也知道，眼见不一定为实。说不定是谢婷眼看要摔了，他下意识就抱扶了一把。结果刚好让你看到。他是背对你，还是面对你？”
“背对我。”
“那你妹呢？”
“她面对我。你说，她可能是故意的？”
林嫣没有多说，“你既然之前没有发作，这会儿还真有点离不开她了。这节骨眼上就是想赶她走、换一个人来，也没那么方便不是。还有啊，她跑去明澈哥嫂的面馆想做帮工来着，说你疑神疑鬼的要赶她走。”
第211章 多管闲事
林嫣和谢娉在里头说话，方明澈和高翔索性出了大杂院往外头河边走。高家租的房子实在是太小了，打个转身都容易碰到人。
“老高，你也攒的有钱了吧，什么时候自己买套大点的房呗。难不成以后孩子真的跟着小姨睡啊？可最初要吃夜奶的阶段怎么办？”方明澈道。
他家方畅也是断母乳后，才跟着小敏住的。不然可是一点也不方便。
高翔道：“还跟着小姨子住呢，小娉都要把她妹妹赶回去了。”
不就是小姨子在他跟前差点绊一跤，他下意识就伸手扶起来么。不然，看着她在他面前摔个大马趴么？就是不相干的外人都做不出来吧。
方明澈没再说什么，掏出华子散了一只给高翔。要他说，这两口子一开始就不该喊小姨子来。这身份太敏感了！一个不好就是如今这个发展。
当然，也是谢婷心思不单纯。饮水不思挖井人！
比较起来，小敏就好得多。尽心尽力的做事，没有这样、那样的小心思。尤其是给她规划了两年后畅畅读育红班，她留下或是进旅行社、或是参加高考的前景之后。
高翔和谢娉一早就该给谢婷说清楚，以后会在首都给她介绍对象、尽量安排工作。或者是送她去读书。
唉，也不成啊！畅畅三岁就能去读育红班，但高伯母这是慢性病要一直好好养着的。
跟谢婷情况类似的不是小敏，反倒是在美国照顾舅公的英子。
那一家也是没给英子安排好将来。倒是也安排了，安排她以后嫁给年龄是她两倍的自家小超市员工，帮着笼络下头的人。这种安排，英子不反抗才怪了。
她能隐忍偏心的父母多年，一朝去了他们手伸不到的地方立马变脸，一分钱都不往回寄。还能跟表叔、表婶客气？
暑假倒是托自己捎带了900刀回来。这两个月没听说还有动静，就连玲子都没往回寄钱。
哦，对了，当初老周在崔老板、自己这里，还有她舅公那里用人民币帮她换了刀乐，让她带去美国。当时她带去了1000刀。
方明澈摸摸下巴，不会还算了这一年的刀乐增值，所以还给父母900刀吧？他以前一直以为是玲子只给得出100刀，所以英子给900刀。两姐妹凑了个整！
那英子这丫头还真是有意思！
高翔家的事方明澈没有多话，只是陪着他抽了一支烟。
“这件事你还是要尽快解决，毕竟你老婆怀孕初期。”
高翔点头，“我妈说小婷把她照顾得可好了，比小娉还细心。而且真赶回去了，小姑娘下半辈子也就毁了。他们家肯定拿她去换聘礼。”
方明澈没出声，但是觉得高翔未免有点优柔寡断了。有老婆，那才是你小姨子！除非你是想让小姨子取而代之。
如果是那样，他对高翔的评价会降低很多。
至于高伯母，也是个糊涂的。就图自己舒服，也不想想谢婷如果真上位了，还能不能把你当活祖宗伺候？
她如果真的能安分照顾你一辈子，还搞这些幺蛾子呢？谢娉都怀孕了，这才是重中之重。
至于谢婷回去会有什么下场，那也是她自找的！
回去后，方明澈得知林嫣还替谢娉分析姐夫抱了小姨子那一幕，他无语极了。都让你不要疏不间亲，掺和人家姐妹之间的事了。
他直接翻了个白眼给林嫣看，“颜颜都知道不要往有是非的地方凑了。”
管自己娘家的事就算了，闺蜜家的事你也掺和！回头人家一家人和好如初，你就是被迁怒的对象。一切都是你在挑拨！
林嫣抬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我当时光想着安慰下孕妇来着，以后一定谨言慎行。”
她进屋说去看看畅畅睡没睡。结果就看到一身厚秋衣趴小床上的小儿子放了个屁。他还伸手到屁股上方抓了一把放到鼻子前面。
屋里有供暖，保持18度。这么穿着不会着凉。自家花了大价钱买的台式空调机，这还真成摆设了。
方畅和方敏睡一屋，但是各睡各的床来着。这会儿方敏也是一脸无语的看着畅畅。不过想想他现在还执着地要跟自己还有九婶当厕所搭子，这个反应也实属正常了。
林嫣道：“你还要分辨一下什么味道不成？”
畅畅嘿嘿一笑。之前在爷奶那边吃了烤红薯，大哥、大姐、二姐、姐姐还有他都吃了。嗯，敏姐也吃了。大家都放屁了！
“好了，快点睡吧。”林嫣把塞进被窝。然后问方敏，“他是不是兴奋一阵了？”
方敏点头，她也正准备等畅畅兴奋过了，安顿他睡下呢。不然就要走了瞌睡。
方畅躺下，被妈妈拍了拍，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林嫣再去看颜颜。颜颜穿着冬天的睡衣还在床头台灯下看漫画。才八点多，她可以半小时后再睡。
“拿远一点，小心成近视眼了。你这又在看《机器猫》啊？”
这是之前吴明举的家人去东京探亲，回程的时候给颜颜捎带回来的。
还有录像带呢。拿出来放的时候，畅畅也兴致勃勃的凑过去看。结果里头说的是日语。不过不影响，他同样看着。反正他就是凑个热闹。
颜颜点头，“我要是有个哆啦A梦就好了。”
她真的太喜欢了！为此还央着妈妈给弟弟织了一件蓝色的毛衣，肚子上一个白色大口袋。她把弟弟当机器猫玩偶抱着，相亲相爱的。
林嫣摸摸颜颜的头，“你爸说你知道有是非的地方就不往前凑。”
颜颜道：“又没有好处！看热闹站远点啊。”
林嫣汗颜，这方面她确实还不如个孩子了。
第二天起来，方明澈道：“咱们手头的钱够68000了么？”
“提前付么？”
“也就半个月了，有的话就凑给人家吧。”
林嫣点头，“好，我下午去把钱转移到一张折子上。然后和对方约时间。”
今年不还，明年就要给利息了。明年如果出了状况不能及时换上，得赔给人家10%旅行社的股份呢。
旅行社如今一个月5万+的净利润。10%股份的价值那多高啊！显然必须杜绝一切的可能。
林嫣起身打开锁着的床头柜，把几张存款单拿出来。他们私人的钱差不都有7万了。旅行社一个月就分到800，用来日用有不少结余。废品站和菜摊子还挣了六万多。
今天朱大海和胡勇他们把他们叫过去，主要说的是和齐顺谈判的事。
齐顺那边一边和他们谈，一边采取各个击破的方式。也是托人情、托关系和他们私下单独沟通。他们之前涨一分钱，齐顺依然还在亏损，只是亏得少些。
他还是不想退出竞争，也不肯当二级供应商。但为了早日脱离如今这种局面，他想加入进来。把自己的进货地、市场和他们共享。
毕竟他们碍着一些风险也确实是不能把他斩尽杀绝。那不如携手赚钱，就算是他们把齐顺的菜摊子收购了。
朱大海和胡勇他们觉得这样收场也可以。当然，齐顺的股份比例肯定比他们都要低。另外，齐顺还托他们从中说合，愿意拿出2%的股份赔给林嫣。
方明澈和林嫣最后同意了这个方案。闹腾了七个月，私人菜摊的影响已经扩大得差不多了。
最后粗步定下林嫣20%，朱大海18%，胡勇他们四个各13.5%，齐顺8%。准备从元旦起大家合并，共同挣钱。就再买一台拖拉机做运输+移动车摊。
这样收场也算是皆大欢喜了，菜钱也准备从元旦起再涨一分钱。这样比菜场也就只差两分左右了。
但他们七个股东，一个月能赚万把块。以后做大了，还能再涨一分。
林嫣昨晚还嘀咕呢，其实和最初自己做的时候差不多，一个月2000。只不过不用再操心，等着分红就好。
但胡勇他们确实赚得多多了。而且有方明澈在，他们觉得方方面面的关系相当于理顺了。他这两三年确实是树立了足智多谋的形象。和他合伙，他们也觉得遇事有个依靠。
这件事就算是最后尘埃落定了。
日历一页页放过，很快到了元旦节。方家两房人中午在四合院的小偏院吃火锅，庆祝元旦。
方明发等人则是和韩平、方明成两家一起过节。
方父看到他们过来就问起四合院的一半尾款。
林嫣道：“爸，前些天我已经付了。如今这院子100%是咱家的了。”
方父点头，那就好。这一年下来，这房子本身是涨了小两万的！这赚的，跟开民宿+小百货的收入差不多了。毕竟民宿只开了七个半月。
方明澈道：“爸，今年通胀差不多有十几个点，算下来其实没怎么涨。”
方父道：“白住了一年，还能涨点就很不错了。”
买房子确实划算！
“那这么算下来，你们的私人债务还剩下.”
林嫣道：“连本带利还有十二万。”
方父蹙眉，也还是很多。但就看四合院赚的，倒也不必太忧心了。
何况大头是旅行社，那生意可是蒸蒸日上的。
他也没问旅行社元旦分红的事，那些他就不管了。只要他们能准时还债就行。
他拿出今天的《人民日报》来，“你们看这个！”
方明澈和林嫣接过来看。今天是1982年1月1日，中共中央下发了一号文件。
方明澈一看题目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对啊，还把这茬大事给忘了！
这个文件是肯定我国农村正在出现的包产到户、包干到户等各种形式的生产责任制，都是社会主义集体经济的生产责任制。此后，包产到户、包干到户（后称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这一中国农民的伟大创造得到了普遍推行。
林嫣道：“这下好了，支书也去一块心病。这可是真正的把大包干合法化了。”
前头三年多，从安徽凤阳小岗村到如今各地星星点点的提前分地单干，那都是顶风作案啊！国家只是黑不提、白不提的以观后效。今天这可是确确实实给定下来了。
方父点头，“可不是么。自从咱们提前把地分了，其实心头都惴惴不安。要不是接连两年丰收，心头就更不踏实了。如今，终于说这也是社会主义集体经济的生产责任制了。安心了！”
他顿了顿，“现在是不是都这样啊？先让人干，然后看出是好的了，才正式下发文件予以肯定。”
方明澈点点头，“所以说是改革开放，摸着石头过河嘛。”
在文件下发前，提前吃螃蟹的都是勇士！都是以身试法！像他这样提起那下海试深浅的就是其中一员。
方父点点头，那看来小儿子真的不会被达成资本家了。旅行社挣的钱也实在是太多了！光是十二辆商务车，就价值42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