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电影在1988年同时上映，形成了所谓的‘王硕电影年’或‘王硕现象’。
闻言，张云桦心动不已。
第329章 接二连三
酒至微醺，鲁小威指尖转着酒杯笑道：“他们哥仨都快闲出屁了，小阳方才的提议倒真值得琢磨。若真能在一年内拍出两部电视剧、四部电影......”他故意拖长尾音，指节叩响玻璃台面：“那真是要创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影坛神话了！”
随着清脆的叩击声，包厢里的空气骤然紧绷。
于小阳的筷子悬在半空，黄建心伸出去端酒杯的手也停住了，两道目光如聚光灯般打在张云桦脸上。
点燃鲁小威递来的香烟，张云桦轻轻的嘬了一口。
随着袅袅青烟升起，左手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
一年内能有六部影视作品出自一位作家之手，确实可以称一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盛举。’
张云桦也确实心动。
若真能实现这般壮举，那句网络戏言‘哥不在江湖，江湖处处是哥的传说’倒真要应验在自己身上。
只是甭管是提供‘原创’剧本还是将现有的小说改编成剧本，都需要时间整理。
然而国内这帮‘第五代导演’最大的特点就是慢工出细活，别说在元旦前将电影上映，年前能上映都不太可能。
别的不说，就拿《青春》举例。
小说发表三年了，用米嘉善自己的话说，倒背如流做不到，但是小说的每一个剧情他都能复述出来。
即便是这样，从组建剧组到成片，米嘉善都用了五个月的时间才完成。
这还没算上因为审核不过关，整改的时间。
哪像港岛那帮牲口，最快几天就能拍摄出一部像模像样的作品。
很不巧，黄建心和于小阳这群导83进修班的都是‘第五代导演’。
至于‘第五代导演’这个概念也是因为张国师在西普鲁士举起金熊奖一跃成为国内顶尖大导演后，不知道被哪路大神给册封的。
至于为什么是第五代，而不是第四、第三，还有专属解释。
第一代：二十世纪初至二十年代，国内电影的奠基者（如郑正秋、张石川）。
第二代：二十世纪三十至四十年代，战时现实主义代表（如蔡楚生、费穆）。
第三代：新中国成立后至六十年代中期，强调革命叙事（如谢缙、谢铁）。
第四代：七十年代末至八十年代初，改革开放初期的探索者（如吴天明、谢飞）。
第五代：指八十年代从京城电影学院毕业的年轻导演，他们的作品更注重构图、色采和象征性画面；通过历史寓言或乡土故事，批判封建文化、反思民族命运；弱化直接的意识形态表达，转向人性与个体命运的探讨（如张艺某、陈开歌、田等）。
“作品倒是好说，可距离元旦满打满算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即便我把剧本给了你们，也做不到一年内两部电视剧、四部电影的目标啊。”
闻言，于小阳和黄建心对视了一眼，笑道：“剧组只要在元旦前开工拍摄，不也算是八八年的作品嘛。”
于小阳的瞎掰，张云桦哈哈一笑不置可否。
导演最怕的是什么，那就是没有好的剧本。
恰恰张云桦的的才华不仅仅是小说写的好，原创的剧本也是一流。
特别是拿到了《渴望》剧本的鲁小威感触最深，他自然希望能和张云桦有更紧密的联系。
不过他一年拍摄的作品有限，倒不如把张云桦拉到他们这个小圈子内。
因此，鲁小威也在一旁插诨打科说道：“公历1988年肯定是做不到，但是咱们又不是只过公历，不是还有农历嘛。”
“是啊，农历新年前上映，不也算是同一年的作品嘛。”
张云桦捻灭烟头，哭笑不得道：“元旦前开拍都算八八年作品？你们这是要学曹孟德‘望梅止渴’啊。”
于小阳夹起粒茴香豆抛进嘴里，笑道：“凡是总得讲究个变通不是。”
黄建心默契接话：“农历年前杀青也算同一年嘛，史官修书还讲究个春秋笔法呢。”
“成，既然两位老哥哥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也陪你们疯一把。”
闻言，哥仨兴奋的举起酒杯‘咕嘟~’一声，喝了个通透。
张云桦准备陪一个，可酒杯还没端起来便被于小阳阻止了，笑道：“别，今晚你随意就好，我们还等着早日拿到剧本呢~”
“那多不好意思。”
和这哥几个喝酒，张云桦本就有点怵，听到于小阳这么说，顺势放下了酒杯。
“都是自家兄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还是正事儿要紧，正事儿要紧。”
鲁小威和于小阳知道张云桦的酒量，同时也知道他喝不来快酒。
不让他喝酒，倒不是舍不得他喝，而是怕耽误正事儿。
本来时间就紧张，万一今晚喝多了，再因此耽误几天没法写剧本，罪过可就大咯。
聊得正开心，传呼机不合时宜地尖啸起来。
拿起一看，传呼机上有好几条‘200’（速归）留言，最早的一条是一个小时前的。
陈小旭知道他是和鲁小威吃饭的，还给自己留了这么多条信息。
张云桦以为家里出事了，紧忙说道：“三位老哥哥抱歉哈，家里有急事，我先撤了，改天有空，我请三位哥哥。”
“还能开车不？要不我找人送你回去。”
“我们还是跟你一起回去看看吧，要是有什么事，我们也能帮上忙。”
“不用，要是真有事儿，街坊都会搭把手，省的你们来回跑。”
婉拒了鲁小威的热心，张云桦坐上‘1029’匆匆的离开了。
回到包间，于小阳给哥俩散了烟，自己也点上了一支：“云桦答应给咱们剧本的事情别跟老米和支书说哈，咱们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建心哥笑道：“听你这意思，老米这家伙也没少跟你显摆啊！”
“何止是显摆，那是赤裸裸的炫耀！一天一个电话，生怕我不知道一样。这不，今儿上午又跟我打了电话。35mm的拷贝卖了354份，距离超过《黄河大侠》也就不到30份的事情；16mm的拷贝卖了1952份，再卖掉17分就超过第一名的《海市蜃楼》了；8.75mm的拷贝已经甩《神丐》接近200份了。”
提起米嘉善，哥俩虽然对他的炫耀之举‘愤愤不平’。
不过，他俩也理解。
《峨眉大侠》之后，这几年，峨眉厂拍摄的电影不少，可没一部能进入排名前十。
《青春》的横空出世，不仅拯救了峨眉厂岌岌可危的财务问题，也给全厂职工注入了一针强心剂。
“五千块的改编费换来数百万的收益，峨眉厂这次可赚大发了。”
五千块捡漏的事情，米嘉善只跟他们哥几个说过。
鲁小威生怕这哥俩说漏嘴了到时候厂里也按照这个标准来，那可就得罪人了，暗暗的提醒了一句。
“你啊，太小心了。别说我们哥俩不是满世界嚷嚷的人，就算厂里知道了，现在有老米的例子摆在那，十多万的投入那家电影厂不舍得。”
“可不是嘛，十几万的投入换来几百万的收益，除非是傻子才不愿意。至于老米五千块买了张云桦作品，这种事儿只能说可遇不可求。”
而他们提到的米嘉善这会儿正和韩叁坪去往厂长家的路上。
“老滕刚才还说没人陪他喝酒，一个人喝着没滋味，正巧你俩来了，陪他喝点。”
见韩叁坪和米嘉善来了，厂长滕晋贤的老婆热情的将两人拉进了屋里。
这一年，厂里的效益不好，大家都没多少奖金。
《青春》虽然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可还没到发工资的日子。
哥俩哪好意思，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们吃过了。”
“你们哥俩客套啥，快过来坐下。”
年前，韩叁坪和米嘉善为了拍摄《顽主》，见天儿的追着他，那会儿见到他们哥俩，滕晋贤就觉得脑仁儿疼，躲都来不及。
现在见到他们哥俩，滕晋贤恨不得抱着他们的脑袋狠狠的亲上两口。
亲自给他俩倒满酒，滕晋贤说道：“咱们厂这次能打这么漂亮的翻身仗，全靠你们哥俩。这第一杯，先敬咱们厂的大功臣！”
‘嘶~’
一杯酒下了肚，米嘉善笑道：“厂长，我俩可不是咱们厂的功臣，您才是嘛。”
韩叁坪接话道：“可不嘛，厂里要是不同意拍摄《青春》，我们哥俩即便是有再大的本事也做不出今天的成绩。能有今天的成绩，您最少占了9成的功劳。”
“呦，嘴巴抹了蜜了，把我夸的这么高。看样子，今晚的事不小啊。”
被两大得力干将这般吹捧，滕晋贤脸上的褶子都淡了三分。
“哪有，我们是实话实说而已。”
“别和我打马虎眼了，你俩啥脾气我还不知道。”
“没有，我们就是过来找您聊聊天而已，没有别的事情要说。”
滕晋贤嘴角挂着坏笑：“真的？别怪我没给你们机会哈。你们现在不说，等会儿我要是喝多了，想说我也听不到了。”
滕晋贤的酒量他俩一清二楚，真的怕他喝多了说不成事儿了。
二人对视了一眼后，韩叁坪给滕晋贤倒着酒，米嘉善说道：“嘿嘿...那我就直说了？”
滕晋贤乐呵呵的看着他，那眼神好像是在说：‘小样，还跟我玩套路。’
被滕晋贤看穿了小心思，米嘉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缓解了心中的尴尬：“咱们厂这次赚了这么多钱，咱们是不是该给张云桦一点补偿啊。”
听到是这件事，滕晋贤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
签下《青春》之初，滕晋贤虽然对其抱有一定的期望，那也是建立在张云桦作品的受众群体多，自家付出的成本足够低。
没想到这部电影能这么猛，这才上映不到半个月，从35mm到7.85mm三种拷贝，便售卖出三千多份，获利四百余万元，这是他想都没敢想的。
正所谓吃水不忘挖井人，滕晋贤早就有了补偿张云桦的想法，只是这段时间一直忙着拷贝的事情没抽出空。
因此，滕晋贤认同的点了点头，问道：“那你想补偿他多少？”
“我和韩厂长的意思，将张云桦的版权改编费补齐到市场价格。就是不知道厂里能不能同意...”
滕晋贤也不含糊，沉吟了一番后说道：“张云桦能在我们厂最困难的时候，选择帮助我们。正所谓饮水思源，我们因此获如此巨利，自然不能忘了张云桦的付出。你的想法，我原则上同意。这样吧，明天我召集领导层会议，开会讨论一下。”
听到滕晋贤说‘原则上同意’，韩叁坪和米嘉善便知道这事儿没跑了。
至于开会讨论嘛，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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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驰电掣的回到玉芙胡同，车都来不及锁，推开大门便冲进了家里。
见客厅黑洞洞的，一路狂奔到后院儿，看到卧室还亮着灯，张云桦焦急推门而入：“媳妇，媳妇！~”
“这么晚了，大呼小叫的也不怕吵到邻居。”
从内蒙回来后，张云桦便找人打听到京城广播学院开设了广告学专业。
于是，离开了校园九年的陈小旭再次走进校门，成了一名旁听生。
没好气的白了张云桦一眼，陈小旭将手里的《广告策划与创意》放在床头柜上。
起身来到张云桦身边，闻了闻没有酒味，这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