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字辈另一名女弟子,也就是遭逢祁连十一盗掳掠过的张不语,看着令狐冲的表现颇为惊叹。
“掌门师兄曾说令狐师侄是华山派数十年来,资质悟性唯一能与风师叔相媲美的传人。
今日观来,果然如此!
似我等这般年轻的时候,多是依葫芦画瓢,还得依赖大量的实战,方能超脱原有剑招形成自己的风格。
令狐师侄却已经能够容纳华山各路剑法之长,形成独立的风格,毫无斧凿痕迹,实在难能可贵。”
靳不惑却忧虑道:“可掌门师兄今日考教冲儿武学,却是必须迫使他退出圈外方能合格。
冲儿已经底牌尽出,掌门师兄却依然不动如山,想必冲儿又要被处罚了。”
想到这位掌门师兄于武学之道上,对华山门人极为严厉,他对每个人定期会划定一个目标,达不成目标的,都会受到严重处罚。
这令华山派上下练功都十分勤苦,不敢有任何懈怠。
所以即便华山派近年来声威极旺,门中财富极多,却无人敢过那种骄奢淫逸的生活。
张不语笑了笑,“掌门师兄平日里的确非常严格,但也都是为了门人好。
今日对令狐师侄严格,却是为了日后让他行走江湖少吃些苦头。
不过说来,那行走江湖的第一课,第二代弟子基本都已经过了。
唯独令狐师侄却连续考核了三次,都没有通过。
靳师妹,你可知这到底是何原因?”
靳不惑叹气道:“师姐,你也知道的,掌门师兄定下的第一课,人不狠,站不稳,我也就最多只能对自己狠。
遇到那些恶意针对我华山派的人,始终无法做到杀人全家……”
张不语冷笑,“那是靳师妹你当年未曾随我们七人一同前往西安,也未如我一般,被那些禽兽掳了去,否则……呵呵。”
靳不惑想起当年之事,心下微颤,不敢再看这名师姐。
她自那以后,性格变得极为阴狠,这么多年也在江湖上留下了笑面罗刹的外号,足见其造成过多少杀孽。
张不语却依然在说话,“这天资独特的令狐师侄,想必也是受师妹你的影响太多了,心太善,也太软。
有这善心,行侠仗义固然是好的。可为了我们华山派,仅仅当个好人可不行。”
就在她们二人讨论之时,场面上情况再现变化。
令狐冲终归年轻,混元功虽说练得相当不错,但毕竟缺少了积累。
长久的攻势无法造成效果,内功气力一衰竭,手上的动作就慢了下来,破绽也跟着露出。
随即被邵锋用剑鞘一记横抽,打得倒飞出去。
不过令狐冲到底是根基稳固,虽然被打得眼冒金星,还是能根据本能,一个跟头站稳身姿,保持住守势。
看到这里,邵锋点了点头,如果刚才他被击飞,架势也跟着彻底崩散,那接下来的惩罚就是要加倍的。
他随手将剑鞘扔给令狐冲,语气平淡的说道:“冲儿,你平日里少偷喝点酒,方才的剑法还能再增三分灵动,或者就破了为师的守御。”
令狐冲满脸沮丧,收起剑来,“师父冤枉!我哪里有偷酒喝了!”
这句话说得在场二代弟子偷笑不已,令狐冲好酒之名,整个华山派上下谁人不知。
他似乎也知道这个谎说得并不高明,挣扎道:“即便有偷喝那么一点,弟子也未耽误练功啊。”
邵锋笑了起来,他的大弟子令狐冲,要比原著中的令狐冲实力强很多,如今二十四岁,十二正经已经全通。
放到江湖上,实力至少也是二流当中相当不错的那个层次。
即便对上余沧海这样的宗师级高手,打不过却也足够自保逃生。
之所以会有这么大变化,盖因原著里面,岳不群本身资质不高,教徒弟也喜欢照本宣科,且极为注重权威,不允许门下弟子对既定招式有任何自己的想法和突破。
这对资质普通的弟子来说,或者有好处,可以防止他们养成不好的习惯。
可是对令狐冲这种,却是压制了他本身的天赋,也让他自身的灵性没有发挥余地。
邵锋在指点令狐冲剑术之时,除了讲述原本招式,还会让他自由发挥进行扩展,然后再根据实战要求进行导正,防止他的剑术走向华而不实的方向。
再加上邵锋时常会将独孤九剑里面的剑术理论拆散来教给令狐冲,则更让他在华山派其他剑法的基础上,得到更进一步发展。
以令狐冲如今的实力,已经足够帮自己做许多事了。
可惜的是,始终无法将其性格中善良的一面往阴暗的方向纠正过去。
他天性善良,喜好自由,所以也学不来行走江湖的第一课,人不狠站不稳。
而且过于散漫的个性,也让邵锋知道这个人只能如风清扬一般,成为一名绝世剑客,却绝不可将华山派前程托付其手。
所以他为防华山掌门后继无人,也早做了一手准备,又收了一名弟子为徒。
“冲和,去盯着你大师兄,将长空栈道上的石板全部取下,再行铺上。”
长空栈道极为险峻,长度达三十丈,百余米。
初始是元代华山派祖师之一贺志真为求仙道隔离尘世,因此以铁钉木橼为基,钉于万仞绝壁之上而成。
邵锋为了锻炼弟子的轻功胆量以及内力,将铁钉与木橼加固增密,处罚弟子之时,便让他们沿着这悬空栈道铺设石板,铺满之后,又将其全部取回。
当然,为了弟子安全,处罚之时会有其他弟子在旁看顾,防止出现意外。
二弟子张冲和语气柔和的应了声是,然后转身面带笑意的看向令狐冲。
令狐冲垂头丧气,无奈的往长空栈道方向而去。
这二弟子张冲和,幼年时原被终南山一名全真教的道士收养,然而那道士却死于一场急病。
如今的全真教虽还有传承,但多只传承了道教典籍而非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