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杨廷翠换了不用手动开启，凭脑电波开关的高等朱砂符文之后，效率也足以大大提高，还避免了那种混战之中尸体飞射出去，最后白杀了一个，却得不到宝石的情况。
呼啸之声越来越近，如同百寿乃至传说神话之中的各式怪物飞射向天，或咆哮或怪笑，众多战士也慷慨、豪迈、沉默的迎上。
刀剑交织，术法飞迸。
远处的高空之中，韦恩静静的悬浮着，眼中有无数绿色的阴阳卦象闪动，道：“师父，确实如同你八年前所推测的那样，怪物诞生的周期越来越长了，是意味着魔神的力量越来越薄弱吗？”
“没错，但这也意味着你们对那个四眼的刺激越来越明显，他大概快要真的清醒过来了。”
杨广注视着远处那群几乎全在战斗中开始兴奋起来的上班族，咂舌道，“虽说把战斗变成半游戏的形式，确实有助于削减他们的负面情绪。但你们的宣传工作搞得太好了吧，我怎么感觉现在这颗星球上，全是一群觉得靠气势就万能的热血笨蛋了？”
“他们并不笨，这八年的时间里面，绝大多数人的智商反而呈现出了提高的趋势。”韦恩还是听不懂他师父的梗，一五一十的解释道，“而且我一直在监控着宣传工作，绝对没有达到直接扭曲人心性格的程度，即使是潜移默化，也仍然保留了那道尊重本来性格的底线，不如说，如果每个人本来的性格都有两种可能，或善或恶，那么我们只是引导他们，露出了偏向善那一侧的本心。”
说着，韦恩也露出了一点疑惑之色，“不过，我们发现，这颗星球上的人类一旦展露本心，好像确实都是这种过于乐观的状态。他们的精神和肉身血脉，都呈现多股螺旋状，似乎一开始就是以佛、魔，和另一种未知力量为三角演变出来的。要么就是笔直向下，到死不回头的堕落，要么就是螺旋向上，永无止境的昂扬。”
杨广转头看了一下韦恩：“你是不是给他们起了一个不同于八荒人族的代号？”
“是。人族是很复杂的，而他们直上直下，有本质上的不同。”韦恩点头说道，“我暂且称他们为螺旋族。”
“螺旋族～”杨广咀嚼了一下这个词语，一笑，“挺好的。”
他看着韦恩，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人族确实是复杂的生物，但是性格总会跟环境相互影响。他于韦恩四岁相见，二十六年，二十六次入梦，曾经想过要让这个小徒弟变开朗一点，却显然成效不大。可是在这里的八年……
韦恩仿若未觉，又问道：“师父刚才说我们对四眼邪神的刺激越来越强，那么你能够大致推测一下，他什么时候会彻底清醒吗？”
[318.第301章 飞越世界]
“这还真的可以做到。”
杨广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空中捏来了几个宝石。
那几个宝石，可不是什么空间传送窃取，五鬼搬运之类的技法，完全是虚空造物，拿空气原子重新组合排列形成的物质。
韦恩只是斜眼看着。
老实说，虽然他这个师父一直声称这个影像没什么力量，但是这个“没什么力量”，到底指的是什么层次，也是很难说的事情。
毕竟，如果本来是把整个银河系作为参照系，那么只剩下一个红巨星的能级，也当然可以算是没什么力量。
“我恢复了一些感知之后，这段时间四处的晃悠，发现你们这个世界虽然说起来在力量脉络之上形成了树状。”
“但是因为根部实在是太过畸形、巨大，所以不考虑力量和法理这些方面，单纯从空间的角度来看，你们这个世界的构造实际上是这样的。”
那几颗宝石被杨广在空中排列成了一个类似钟摆的形状。
一块大宝石，上面挨的最近的是第二号体积的宝石，然后在第二号上面是第三号，体积又小了一些，这样一直叠加到第五号。
“四眼魔神和人间冥王的力量制造出来的这个星球，现在是位于八荒天地，也就是第二号宝石之中。”
杨广的手指点在第二号宝石上，里面出现了一个小红点，而这个红点随着他手指的运动，从第二号宝石的中心朝着宝石的边缘移动。
“我给你们弄了行星发动机之后，就是为了让四眼魔神的本体跟这颗星球之间拉开距离，变相的削弱魔神的力量后续。”
那一个红点从第二号宝石的边缘跳跃进入了第三号宝石。
“每当穿过一个宝石，就等于是这颗星球跟魔神本体之间又多隔了两层天地胎膜，这对他们来说是很大的削弱。”
韦恩提问道：“魔神都无法彻底地穿过这些天地胎膜，那么我们的星球，光是靠着这上面的螺旋族提供想象力能源，真的可以成功、平安的穿过去吗？”
“嗯。虽然说这个星球是魔神和明王的力量碰撞塑造出来的，但是到底一开始为这两股力量定下秩序基调的是我的意念。”杨广轻轻的敲击着第二号和第三号宝石之间的接口，道，“而天地胎膜这种东西，对我的意念来说，不算是太大的束缚。”
这倒不完全是因为力量层次的差异。
这种有着自己枯荣期的树状大世界，世界根源之中，除了一些基础法理之外，还拥有独特的规则，就算是一个九星级，如果一开始就出生在这个世界，又完全是依靠这个世界内的体系成长起来，那么也很难让自己跨过纪元的排斥、无视天地胎膜的束缚，从旧纪元来到新纪元。
所以说这整个树状大世界的本源规则，其实都是有待改进的。
它本身对于内部生养的强者拥有很强的克制，可以保证不会因为内部强者的争斗而对世界根基造成过大的损害。比如绿金国度那边，就算是整个文明都被炸干净了，但事实上，那座天地本身仍然存在，并没有出现彻底毁灭的迹象。
但是同时，这个树状大世界对于外来者的克制力又实在太弱。
虽然太虚旧宇宙边缘的那些黄泥可以略为阻挡外来者，也困住了杨广的一道太上天魔元气，直到如今。但如果是杨广本体到来，怕不是直接可以在这个世界为所欲为，侵夺本源，篡改所有规则。
按照杨广这些年来在大虚空界海之中的探索所知，力量层次达到树状大世界这种程度，却对外来者的抵抗如此薄弱的，是极为罕见的。
世界拟人的话，这就是个明显的瘸子。
韦恩点点头表示明白，道：“也就是说，在我们穿过天地胎膜的时候，这个星球之中的魔神意念跟本体的联系会急剧的衰弱，这会导致他迅速清醒过来，把握时机，做最后一搏。”
“也未必会是在八荒天地通向七色灵界的这个过程中醒来。”
杨广的手指按上了第四块宝石，“按照我获取的信息，这个四眼魔神曾经降临于绿金国度，在那里留下过很深刻的印记，搞不好现在还有一大股的力量盘踞在那片天地之中。”
“所以，从第二块宝石到第三块宝石，虽然是在远离第一块宝石，却靠近了第四块宝石，反而可能对这颗星球上的魔神意念有增强。所以他最有可能彻底清醒的时候，是你们来到第四块宝石的时候。”
“我们费了这么多时间和力量去游行于虚空之中，最后却还是要客场作战。”韦恩声线沉了一些。
杨广拍拍韦恩的肩膀，道：“搞清楚啦，你是八荒天地的人，只要你在这颗星球上，就一直是客场。”
韦恩看着那五颗宝石，也伸出手去，触及了第四号宝石。
“第四号宝石代表绿金国度。四眼魔神当年曾经把力量降临到第四号宝石之中。那是一股庞大的力量。如果他是从一、二、三号宝石的顺序，依次把自己的力量传递过去，那么，他的力量本身就会在二、三两号宝石之中留下深刻的痕迹。”
“有那些深刻痕迹的话，他根本没必要再把力量依附在左将军身上，重新降临到八荒天地。所以说当初他从一号宝石中发出力量的时候，并没有经过二、三，直接抵达了四号宝石。那么我们能不能跳过四号，直接抵达五号呢？”
杨广拍拍手，道：“但你要知道，当初四眼魔神能把自己的力量降临到绿金国度。完全是因为四号天地之中的所有顶尖高手钻了牛角尖，一起举行了召唤魔神之力的仪式。你想要让这颗星球直接跳跃到五号宝石，就需要在五号天地之中举行一场不亚于当年那场仪式的大典，这可是个难题。”
“五号天地是永眠之乡，也就是八荒大地上传说中的九泉之下、黄泉世界。八荒天地各大门派之中，有不少可以沟通黄泉世界的功法，而现在这些功法都已经在这颗星球上重现。”韦恩捏起了第五号宝石，“我可以先让一部分人与那里沟通，甚至穿梭过去举行仪式。”
“不过……”韦恩忽然转头看着杨广，思路越见清晰，“永眠之乡内，有许多身缠血怨之气的灵魂。他们或者是生前作恶多端，又或者是死的不明不白、伸出怨恨之气的悲惨者，总之都不会是可以平和交流的态度，要让他们愿意帮助举行一场盛大的仪式，则第一批穿梭过去的使者人选要慎重。”
韦恩微不可见地摇摇头。都分析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好甚不甚重的，总之也就是那么几个人可选择了。
杨广伸出一根手指，道：“其实你不用烦恼要选择哪几个，选择多少人，才能尽量让这颗星球仍然保持着足够应对各类怪物的能力。我觉得，永眠之乡这件事，你只要派过去一个人就行了。”
“一个？”韦恩诧异了。在他之前的预想之中，至少也要派出五个。但是他很快想到了杨广说的是谁，“史蒂芬，那个拥有师父模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