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再闪避火麒麟的攻势,开始蓄纳‘六龙回旋’的降龙掌力。
等掌力蓄至巅峰,他忽然止步,迎着冲锋而来的火麒麟,一掌劈在火麒麟头颅上。
这一掌正中火麒麟额前,打的结结实实,但黄四喜却眉头微皱,他并没有听见任何骨骼碎裂之声。
火麒麟明显皮糙肉厚,浑身筋骨坚不可摧,生受了一掌‘六龙回旋’后,并没有遭到重创。
不过黄四喜的猛恶掌劲,瞬间刮起一股旋风,直接把火麒麟数千斤的兽躯掀飞出去,轰隆!撞碎一根石柱。
这时于岳才把雪饮刀从石壁里拔出来,他正打算前去支援黄四喜,却见火麒麟被黄四喜一掌拍飞。
于岳不由一怔,惊的合不拢嘴,心道:“阿四如此神勇,掌力之强怕是已经冠绝当世,他能一掌打翻火麒麟,那即使遇上天下会帮主雄霸,应该也有一战之力!”
火麒麟摔翻以后,立时爬起,兽躯仍无大碍,但它浑身火焰却随之一暗,渐有了熄灭迹象,早前打入它体内的毒珠已经开始显效。
兼之又硬挡一记降龙掌,它感觉浑身不适,再不愿恋战,就打算撤回巢穴。
结果它刚刚转身,黄四喜蓦地从天而降,双脚踩在它背上,垂悬降龙剑,‘噗!’一声,刺入它脱甲罩门里。
它顿时哀鸣起来,上蹿下跳,试图把黄四喜甩脱。
但黄四喜紧握剑柄,就是不松手。
它察觉到降龙剑已经击穿皮肉,刺入它的脊骨缝隙里,倘若再使一次力,就能伤到它的脏器。
它赶紧蓄力,把体内火血运至伤口处,妄图溅射火血,逼迫黄四喜离开它背部。
当年于岳就是因为刺中它的罩门,火血犹如千斤热油外溅出来,喷洒到于岳左臂上,疼的于岳如坠油锅,再无暇理会火麒麟,火麒麟也趁机逃跑。
谁知黄四喜发剑之时已经预防了火血喷出,又运使了一招‘玄天指’,这门外功是当年在笑傲江湖里从梅庄四友之一黑白子身上学来,能够化水成冰。
黄四喜一剑刺入火麒麟背部,同时把伤口给冰封了起来。
此时火麒麟中了剧毒,导致它火劲骤减,试了几次,火血始终喷发不出来,就此被黄四喜死死压制在原地。
在这性命攸关一刻,火麒麟仍旧不愿意投降屈服于黄四喜。
它竟忽然发起狠,从背上连续脱落三枚鳞甲,火血顿如喷泉一样飞溅出来,洒向丈许方圆,甚至波及到于岳身边,令他惊悚后撤。
“这凶兽真是一个硬骨头!”
黄四喜不愿让麒麟血沾身,挥手拔出降龙剑,腾空跃回地面。
火麒麟趁势远遁,钻入附近一条隧洞岔道里,就此不知去向。
黄四喜想要去追,却被于岳给拦住,劝了一句:“阿四,今天咱们收获已经足够多,不用追杀到底,火麒麟是上古瑞兽,它若真要拼命,保不齐会使出什么玉石俱焚的手段,到时可要得不偿失呀!”
黄四喜并不是一定要杀了火麒麟,刚才火麒麟已经被逼入绝境,黄四喜以为它会屈从求饶,想不到它性子这么凶暴。
“它现在受了重伤,是抓捕的好机会,如果等它康复过来,到时再找它就会变的很困难!”
“问题是你抓它做什么呢?驯服它做坐骑吗?你把它伤的这么重,它恐怕是宁愿死也不会归降你!”
于岳手指地面的三枚鳞甲:“它身上最贵重就是鳞甲与火血,这里的三枚鳞甲刚刚脱落,全部带有火血,可以取走慢慢端量,杀不杀它价值都已经不大!”
黄四喜见于岳不愿意继续冒险,就回鞘了降龙剑:“也好,我先研究鳞甲!”
他把三枚鳞甲放入盒子里,又施展‘玄天指’冻住盒身,这才收藏在身上,随后又走去裂口处,开始收殓地面的骸骨。
于岳奇怪他的行为,就问:“阿四,你与聂家人有什么交情吗?”
黄四喜摇起头:“没有交情,我只是觉得曝骨在外并不妥当,索性埋了他再走!”
他这么做自然有缘故。
先前他从雪饮刀上看到了刀文:“名宿遗物:收录聂人王雪饮刀法《傲寒六诀》心法,掩埋骸骨于地下,即可观读继承!”
他其实是为了聂人王的武学。
于岳却觉得他遵道秉义,有侠士风范,他武功又深不可测,险些击杀火麒麟,这让于岳对他更为推崇。
等黄四喜埋葬好聂人王骸骨,又劈石削岩,彻底封住了裂口后,他来到于岳身边,问道:“岳叔,聂家的雪饮刀,能否让我瞧一瞧?”
于岳立即递给他:“你埋了聂人王,雪饮刀以后应该交由你掌管!”
黄四喜却说:“我不是为了掌管雪饮刀才埋的聂人王!我自己有宝剑,还是岳叔拿着雪饮刀防身罢,我看一眼就行了!”
于岳刚才已经试过掌刀,内力相排斥,根本就不合适,他今后不会再要这把刀。
事实上,他现在对黄四喜身世的兴趣,可比雪饮刀大的多。
他笑着打听:“阿四,以你的超群武功,早就应该名动江湖才对,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闻过你的名头?难道你以前用的是化名?”
黄四喜不由扬起嘴角:“我是才出来闯荡江湖,武功也算不上太厉害,其实与岳叔你差距不大!”
于岳哪里肯信:“你不要过谦,刚才你一掌震翻火麒麟,单论这一招掌法,已经是江湖罕见,即使是天下会的成名绝学‘排云掌’,那也远不如你!”
刚才那招‘六龙回旋’,黄四喜只能使用一次,打不了第二掌,当然他并没有对于岳透露实情。
他看完雪饮刀上的心法后,把血菩提取了出来,他一共采摘了十二颗,对半分给于岳六颗。
于岳仅仅拿了两颗,这次探险他出力不多,就也不要厚报。
随后两人结伴离开凌云窟,返回江面与楚楚汇合。
楚楚见于岳衣襟上沾有血迹,忙问:“阿爹你受伤了吗?”
于岳把一颗血菩提塞到楚楚手里,笑道:“阿爹已经采回了血菩提,不管受再重的伤,吃上一颗就能痊愈。”
他心情畅快之极,登舟时给楚楚讲起凌云窟大战火麒麟的经历,不停夸赞黄四喜。
楚楚见黄四喜手背上有一道灼烧伤痕,虽然创伤面积较小,却深可见骨,她就取出手帕,给黄四喜包扎,边问:“阿哥你怎么不吃血菩提疗伤?”
黄四喜是为了印证罗摩真气,是否仍具疗伤威力。
这伤口是刚才火麒麟脱甲时,溅了一滴麒麟血在黄四喜手上,由于创面较小,并不会产生类似麒麟臂那样的失控反应。
不过麒麟血对罗摩真气似乎存在抑制作用,每当黄四喜运气到伤口处,总会被麒麟血驱散,这让黄四喜忧心起来。
倘若罗摩真气今后失去医效,那对他绝对是重大损失。
他立即取出龙树舍利,这颗舍利子可以提升罗摩真气的威力。
他原本是想使用龙树舍利消除麒麟血。
结果他拿出龙树舍利一看,赫然发现,原本洁净的舍利表面,不知何时多了一幅穴道图形。
更奇的是,这些图形包括了罗摩内息的运走径道,同时又增加了一批新穴位。
第279章 金刚不坏
黄四喜是在碧血江湖云冈石窟寻获的龙树舍利,至今已经过去十多年。
由于他功力渐深,往常疗复伤势,单独运使罗摩真气就能伤愈无忧,根本用不到龙树舍利辅助。
这些年他一直把龙树舍利收藏在乾坤一气袋里,束之高阁,已经遗忘在了脑后。
今天遇上罗摩真气医治不了的火灼伤情,他才取出了这件宝贝来。
但他万万想不到,龙树舍利会发生异变。
舍利表面究竟是什么时候浮现的穴道图形,他并不清楚。
不过这幅图形明显与罗摩内息存在一脉相传的渊源。
罗摩内息的运转穴位共有五个,真气从神封穴开始,流入灵虚穴,又汇入命府穴,再灌入气海穴,最终注入下三椎。
这是一个完整的内息循环。
黄四喜正运罗摩内息可以治疗身体损伤,逆运罗摩内息则可以驻颜养生。
自从黄四喜掌握罗摩玄功法门后,几乎每日都在与罗摩真气打交道,对五处要穴的运使早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此刻他观看完龙树舍利上的穴道图形,发现新增加了五个穴位,分别是幽门、石关、天枢、水道、足五里。
其中幽门穴与石关穴位于灵虚穴与命府穴之间,天枢穴与水道穴位于气海穴上下,足五里穴又置于下三椎之下。
整幅穴道图形就是把这十个穴位串联起来,再以罗摩真气进行内息循环。
黄四喜期待这是一种提升罗摩内息威力的玄功图谱,当即按照穴道次序运使起来。
他对老罗摩内息的修炼早已经登峰造极,即使新加了倍数穴位,他掌握起来也是遂心应手。
等全新的罗摩真气在体内流转后,顺着经脉流向黄四喜受伤的手背。
先前他使用真气修复伤口,总会被残留的麒麟血给驱散。
现在效果已经完全不同。
黄四喜的新罗摩真气竟然长驱直入,霎时笼罩了麒麟血,并且化掉了麒麟血的火热气劲,将血里蕴藏的异力,全部融入了黄四喜的手骨与血肉内。
这种融合让黄四喜心绪振奋,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手掌似乎是经受了一次磨炼洗礼,变的更为坚固结实。
他激动心想:“难道我新练的罗摩真气,可以化掉外来的麒麟火血,反哺淬炼我的躯体不成?”
目前残存他手掌里的麒麟血只有一滴,他需要使用更多的麒麟血,进一步印证新罗摩真气的炼体效果。
“咦?阿哥,你手上的伤口自行愈合啦?”
楚楚才给黄四喜清洗完手背,正准备进行包扎,吃惊发现黄四喜手上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愈起来。
这道伤口完全是灼烧引起,就仿佛是铁汁滴在黄四喜手背上,形成一小块焦黑创面,创口内已经血肉无存。
不过随着黄四喜运使罗摩真气化掉麒麟血,伤口也随之愈合,变成一条殷红血痕,虽然还没有彻底痊愈,但灼伤症状已经完全消失。
楚楚自幼跟随于岳行医,对各种伤势算是见多识广,却仍旧被黄四喜神奇的愈合速度,给惊的目瞪口呆。
黄四喜微微一笑:“我炼制有金创妙药,也修有疗伤神功,即使将死之人也能救活过来,愈合烧伤更是不在话下。”
楚楚知道江湖上的金创妙药多是家传至宝,神功更是不传之秘,她虽然心里好奇,却不多问。
她原本给黄四喜准备了治疗烧伤的药水,现在已经没有了用武之地。
她就把药瓶举了举,问黄四喜:“阿哥你伤口已经没有大碍,还用我给你包扎吗?”
“自然不需要,但也不能让你白忙活!”
黄四喜摸出一个小礼盒,递到了楚楚手上。
楚楚顿时怔住。
昨天她初遇黄四喜,使用船竿拉了黄四喜一把,当场被黄四喜送了一根名贵发簪,晚上吃完饭,黄四喜夸她厨艺精湛,劳苦功高,又送了她一对水晶耳坠。
只要她在黄四喜跟前辛了苦,必定会被黄四喜送礼酬谢。
她心里觉得不好意思,却又对礼物怀有好奇,随手打开礼盒,见里边装着一个精美玉镯。
她很是喜爱,却又认为自己什么都没做,无功不受禄,就递还给黄四喜:“阿哥这镯子太贵重,我收下不合适!”
黄四喜取出装放三枚鳞甲的冰盒,动手采集鳞甲上的麒麟火血,一边回应楚楚:“这种镯子我身上有几十个,并不算贵,你放心拿着玩,你不要的话,将来也是送别人!”
“送别人……”
楚楚手臂一缩,又把玉镯抱回了怀里,乐呵呵的端详:“如果阿哥你要送别人,那真不如送给我,以后阿哥的琐事全部包在我身上,我保证不叫阿哥费半点心!”
她很想与黄四喜继续同行,但血菩提已经摘回来,她马上要陪同于岳返回两湖老家,也不知道黄四喜接下来去哪里。
她心思忽然乱了起来,又随意问:“对了阿哥,你身上怎么带着这么多姑娘家用的首饰?”
黄四喜潜运内力,把三枚鳞甲上的火血剥离下来,注入一个瓷钵里:“男人用的首饰我也带,闯荡江湖要花销,首饰比金银保值,不过送人礼物是心意,肯定不能以价值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