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世界刺客行 第69节

  他的魔教背景,让他无法选择与谁同行,甚至无法选择与谁结交。

  他与刘正风的秘密往来,实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让双方都陷入到仇杀漩涡里,两人对此都觉心力憔悴,无一日不在提心吊胆。

  这一场金盆洗手会,其实是刘正风为了远离江湖厮杀才办的。

  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身上的江湖是非,不是洗一次手就能洗掉的。

  早上先更一章啊,今天还有更新。

第94章 金盆洗手

  衡山城。

  今天武林豪杰齐至,共赴衡山派刘正风的金盆洗手盛会。

  大会举办地点位于城中刘府。

  刘正风所邀请的五岳剑派同门,早在前几日间就已经陆续抵达。

  其余应邀而来的五六百位远客,则选在当天先后登门。

  黄四喜等到中午,才姗姗赶到刘府门外。

  此刻刘府大门正敞开着,门前却不见一个人影。

  不过等他进入庭院,立即望见人满为患的场面。

  刘正风是当地豪富,刘府宅院修建的极为气派,他家内厅、花厅、大厅,前前后后摆放了两百多张桌台,上千人汇聚一堂。

  这些人南来北往,三教九流,无所不包。

  黄四喜来到厅外时,发现人群全部挤在大厅附近,都在伸着脖子朝厅内张望。

  由于人数太多,挡住了视线,黄四喜瞧不见厅内情形,只能听见一阵刀剑相触的鸣响,偶尔还夹杂几声惨叫。

  黄四喜周围站满了江湖豪客,此刻全在议论纷纷。

  这些人原本是受邀前来观礼,早前还在欢声笑语,都在对刘正风的归隐表示祝贺。

  但刚才随着嵩山派弟子的大驾光临,导致现场的欢快气氛急转直下。

  黄四喜挤开人群,朝厅内行走,途中听不见多少喧哗,耳边只有三五成群的低声讨论。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好好一场金盆洗手宴,怎么突然间就打起来了?”

  “到底谁和谁在打?”

  “还能是谁?嵩山派是五岳剑派的现任盟主,持有五岳盟旗,压了衡山派一头,嵩山派弟子威吓刘三爷停止洗手,刘三爷不同意!那嵩山派在江湖上说一不二,但刘三爷也有头有脸,既然谁也说服不了谁,那就只能动武解决喽!”

  “嵩山派远在中原,大老远跑到衡山耍威风,管的太宽了吧!他们凭什么不让刘三爷洗手?”

  “他们好像是指责刘三爷勾结日月魔教!”

  “啊?魔教!刘三爷是衡山派掌门师弟,天下有名的正道人士,怎么可能勾结魔教,嵩山派是不是故意陷害?”

  “人家嵩山派弟子指名道姓,刘三爷勾结了魔教长老曲洋,刘三爷没有与曲洋撇清关系,还承认与曲洋一见如故,结了知己朋友,这可不是陷害!”

  “他妈的!刘正风是不是糊涂了,他都要金盆洗手,承认什么鸟朋友!他一推六二五,咬死不认识曲洋不就行了,难道嵩山派还能当着上千豪杰的面,在他脑门刻上‘通敌魔教’四个大字?”

  “这不是承不承认的问题!他刘正风把魔教长老当朋友,五岳剑派同门就不是他朋友?咱上千同道也不是他朋友?假如他真与魔教长老有交情,那嵩山派清理门户就没有错!难道要等着他将来串通魔教,把咱们这些老朋友全部卖了不成?”

  在场的诸多江湖豪杰,待弄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普遍对刘正风的行为持否定态度。

  其实今天的金盆洗手,刘正风遭到嵩山派逼迫,他有不少可以避免流血的办法,但他偏偏选择了最极端,最不可理喻的一种,从而导致家门被屠灭。

  不过嵩山派弟子杀老杀幼,狠毒凶残,在江湖上也是独一份,比青城派灭门福威镖局更恶一筹。

  黄四喜心无波澜,慢慢挤过人群,朝厅前靠近。

  前面空出一片十数丈方圆的空地,此刻地上平躺着几具尸体,全是刘正风的亲人与弟子。

  而杀戮才刚刚开始。

  纵然刘正风先发制人,使用长剑制住了嵩阳手费彬,擒拿身前以作筹码。

  但费彬在嵩山派只坐第四把交椅。

  今天为了对付刘正风,嵩山派掌门左冷禅把二师弟托塔手丁勉,三师弟仙鹤手陆柏,也派到了衡山刘府。

  众所周知,五岳剑派的最强高手就是左冷禅,他网罗有‘嵩山十三太保’,每一位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辣手人物。

  事先,嵩山派做好了充分准备,早就控制了刘正风家人与弟子,全部拘拿在现场作为要挟,不怕刘正风不就范。

  托塔手丁勉身材魁伟,满脸煞气,他望向师侄狄修,喝道:“杀了。”

  狄修挟持着刘正风的一位弟子,立即持剑一捅,从这弟子后心扎入,一剑毙命。

  这弟子身边有位师姐,附身扑了上来。

  仙鹤手陆柏又高又瘦,面容阴冷,又喝道:“也杀了!”

  狄修手起剑落,刺向这位师姐后心。

  周围群豪眼见杀戮爆发,或是不忍,或是冷眼旁观,却没有人愿意出面阻拦。

  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的师父死于日月神教一位女长老手上,他与魔教有深仇大恨,不愿替刘正风说话。

  华山派掌门岳不群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态,但他又不想与嵩山派起纠纷,同样装聋作哑。

  五岳剑派之中,只有恒山派定逸师太怒火中烧,猛起一掌,拍向狄修:“禽兽!”

  她决定出面管一管。

  但是不等她掌力发至,陆柏冷笑一声,疾步上前,挥掌拦截。

  双掌‘砰!’的一触,定逸师太退后三步,一口鲜血涌到嘴里,她却极其好胜,硬生生将这口血又咽了回去。

  不过她受伤并不代表武功弱于陆柏,她刚才发掌打向狄修,只为了阻止杀人,并不想要了狄修的命,因此她发掌未尽全力。

  陆柏打她却是使了十成掌力,她回击不及时,这才受创。

  她一掌吃了亏,当即就要再发第二掌,却觉丹田痛如刀割,身子不住打晃。

  仪琳见状,赶紧上前搀扶:“师父!”

  她担心陆柏继续补掌,自己绝难抵挡,就朝天门道人与岳不群喊道:

  “天门师伯,岳师伯,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何必杀戮太狠?倘若大伤同门间的和气,传扬出去,五岳剑派的名声都要受损,请两位师伯劝劝嵩山派的几位师伯!”

  天门道人与岳不群各有考虑,俱未回应。

  华山派人群里却响起了附和声:“师父,仪琳师妹说的对,咱们帮一帮刘师叔与师太罢!”

  “闭嘴!”

  岳不群回身一瞪,斥道:“你都已经被人打的下不了床,还在这胡说八道!”

  刚才喊话之人,正是他的大徒弟令狐冲。

  昨天令狐冲被黄四喜拍断肋骨,当场昏厥。

  但黄四喜出掌有分寸,并没有伤及令狐冲内腑。

  令狐冲吃了几颗恒山派的‘白云熊胆丸’,又敷了‘天香断续胶’后,伤势已经稳固。

  他是闲不住的性子,知道刘正风今天要金盆洗手,就让师兄弟们抬着他过来观礼,结果遇上嵩山派大发凶威。

  他若没有受伤,可能会比定逸师太先出手。

  他知道自己伤重,帮不到定逸师太,就向岳不群求援。

  结果被岳不群严词拒绝。

  他硬着头皮再劝:“不管刘师叔千错万错,杀他一人足以,为什么要牵连刘师叔的家人,那些家人根本不懂武功!师父,嵩山派是在屠戮无辜,胡乱杀人,如果咱们眼睁睁看着,那还算什么正道人士?”

  岳不群淡淡回了他一句:“田伯光也在胡乱杀人,你昨天为什么要救他?”

  令狐冲顿时噎住,他救田伯光有必要原因。

  他武功低于田伯光,两人交锋期间,田伯光多次可以杀掉他,但都手下留情,没有取他小命,他心里记得这个情分,所以才在黄四喜面前求情。

  

  他觉得自己问心无愧。

  但岳不群这么质问,他又不知道如何解释。

  就在他考虑措辞时,忽然瞧见一个高大人影,从人群里挤到了厅前空地上。

  那人影身背一柄重剑,正是黄四喜,令狐冲对他印象深刻,下意识摸摸胸口的伤骨,全是拜黄四喜所赐。

  但令狐冲对黄四喜恨意不多,反倒期待黄四喜可以痛殴嵩山派,他相信黄四喜有这般能耐。

  他就不再劝说岳不群,开始静观黄四喜的行动。

  泰山派的天柏道人也已经瞧见黄四喜,不由精神一振,急忙附在天门道人耳边,指认起黄四喜的身份。

  由于厅前正在杀戮,上千人群全在围观,除了定逸与仪琳,谁也不敢靠近。

  黄四喜踏足厅前后,立即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陆柏自然也注意到黄四喜出现,却未在意。

  他见后方人群的恒山派尼姑全都蠢蠢欲动,似乎是想一拥而上,为免事态失控,发生乱战,影响到处置刘正风,他决定速战速决擒住定逸。

  当下摊开右掌,又一捏,凝成一只鹤拳,呼呼生风,啄向定逸。

  仪琳急提一柄拂尘,挡在定逸身前。

  她心口砰砰急跳,担心护不住师父周全,单手拖着师父手臂,朝后急退。

  结果才退两步,肩膀忽然被摁住。

  她以为有谁在背后偷袭,急忙扭头一看,却见黄四喜稳稳立在她身侧。

  “啊,黄师兄!”仪琳心情跌宕起伏。

  说来也是奇怪,她一看见黄四喜到场,心里的担惊受怕瞬间一消而空,扭头朝定逸喊:“师父,黄师兄来了。”

  “为师没有瞎,看的见。”

  定逸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用激动。

  这时黄四喜已经踏步上前,定逸打量着他的背影,回想前天救援他的场面,当时可真未想着让他回报什么,却万万想不到,他却屡屡相助恒山派。

  定逸失神之际。

  黄四喜手臂急伸,划圈前推,掌面如同铁盾,‘砰!’的一响,撞在陆柏的鹤拳上。

  黄四喜发掌一刻,后方人群中的一位红脸大汉,猛的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嘴里嘀咕不停:“咦?这掌法,这掌法,怎么与帮主使的掌法那么像……”

  黄四喜一掌落罢,站立未动。

  陆柏却被震退十余步,直至后背被托塔手丁勉摁住,他才稳住身形。

  但掌力余波仍未散尽,黄四喜一掌打的他手臂麻木,颤抖失控,久久缓复不过来。

  丁勉垂头瞧了瞧陆柏的手臂,顿时皱起眉头,这么霸道的掌力,即使他亲自去接,恐怕也要落在下风。

  他内力比陆柏稍胜一筹,但差距并不明显。

  他就不着急出手,而是先礼后兵:“阁下怎么称呼?你是来救援刘正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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