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明军械所的大明工业学堂也是一阵阵高呼声吵得朱由检此时也只能尽可能地加大声音与军械所的官员们交流。
“陛下,这么闹下去真的好吗,这些学员都不好好课了”,方以智有些担忧地问着朱由检。
“没事,这样闹闹才好,不如此何以启迪民智,何以让这些朝廷官们知道什么才是民意!”
朱由检笑了笑说后,便看向宋应星:“听说,户部暂停了你们一些工程和项目的资金支持,逼得你们不得不降低生产指标?”
“不敢欺瞒陛下,这是户部刘阁老的意思,他管着大明的钱粮,如今以修浙江海塘为由且说北伐估计要推迟数年便暂停了一些资金支持,微臣正在据理力争,这些资金一断,生产指标一降,数百万工匠可没办法活了。”
宋应星这么一说,朱由检不由得愤怒起来:“这个刘万春,最近从藩王手里倒卖房产再加增加的广州商埠,也给他户部增加了不少收益,别说修海塘是把全江南的海塘修了,银子也够!真是糊涂,省着银子想干嘛,想运回他屋里去还是想向朕邀功,让朕说他会当家?”
451.第451章 文官们的深谋远虑
“刘阁老是满朝武里了出了名的抠门,陛下您也不是不知道”,宋应星说道。!
朱由检听宋应星这么一说不由得哑然失笑,对于户部尚书刘万春抠门不抠门,他自然不在乎,何况天下管财务的都是如此。
如今他来到军械所想要做的是让军械所的人也发动起来,去让这些只知追名逐利的官们看看,真正的民意是什么。
“去告诉你们这里所有的工匠,让他们派出代表来,去京城请愿,说朝廷要削减生产指标,一大批工匠只能下岗,俘虏们也只能直接处死不再服役!为今之计只能去京城请愿,向皇请愿!”
朱由检这么一说,宋应星便忙去照办。
不多时整个军械所的工匠们也都知道内幕,开始一个个传了下去,过了数日便聚集了万名代表跟着一批工业学堂的学员进了南京城。
……
“沅嫔娘娘,陛下的病到底何时能好,这都快一个月了。”
高弘图隔着门楣问着陈圆圆。
“快好了,只是这病是隐疾,非完全痊愈不能见外人,陛下说朝政有劳首辅了。”
陈圆圆在里面回道。
每隔几日,高弘图都会来一次,她都得应对一次。
如今,她也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与高弘图对答。
而高弘图也没敢多问,称了一声是,然后带着一肚子的狐疑回到了华殿。
“怎么,陛下他还是称病不出?”
华允诚一见高弘图进来便忙前问了一句。
高弘图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这算怎么回事,国不可无一日君,江山不可一日无主,陛下这么一直在病,朝大事无法裁决怎么办,这议和之事到底算不算!”
王思任有些急躁起来。
“你们说,陛下会不会已然大渐!”
这时候,刘万春不合时宜地来了一句。
阮大钺听后听了当场一拍桌子:“刘阁老,注意你的言辞,算是你没了,陛下也还会长寿万年!”
刘万春自悔失言只得闭嘴。
“以高某看,陛下这病只怕也是心病,他这是把握不准天下民心而不敢随意下结论,毕竟陛下已有丢失北都之过,如今他要是再放弃北方,难免被后世之人戳脊梁骨,所以这事还得我们来背。”
高弘图说着又道:
“诸位也知道,我们之所以愿意议和,也不是不愿意北伐一统大明;
但只是为了惜民力,且如今武将做大,若再北伐,往后也没了我们官的立足之地了;
再说,这北伐之后,如果高某所料不差,陛下再要锐意革新,只能对我们这些人下手了,官绅纳粮这件事虽说陛下未提起,但从种种迹象来看,陛下是有这方面心思的。”
“首辅说的极是,北伐完全可以由后世之君完成嘛!但也不能我们做秦桧,陛下他不站出来做宋高宗啊”,户部尚书刘万春一拍桌子,再次变得急躁起来。
“什么秦桧,什么宋高宗,王阁老这话说的!”
高弘图不得不承认如今这大明会做官的人越来越少,一个个说话全没遮拦:
“我们不过是顺应天下民意,如今陛下既然称病不出,我们也只能先把戏做足一些,最后还是少不得我高某站出来顶了这和议的罪名,现在,王阁老,你作为礼部尚书可以先和建虏使臣先接触一下,拿出现草案来,如由满清顺治帝去帝王称号改称国主什么的,想必陛下也能接受的。”
“王某倒觉得,陛下既然拉不下颜面同意议和,不妨我们请陛下改元,如此等于我大明从新建元一般,陛下也如宋高宗一般乃南明之第一代开国皇帝,这样也于陛下之名声无碍了。”
礼部尚书王思任说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高某倒没想到,那这样,由你们礼部先奏疏请陛下改元,同时和建虏使臣接洽,另外,户部把账做好一些,各处报灾情的也多拨些银子,要让陛下看见国库多余的银子都已有了用途。”
高弘图这么一说,户部尚书刘万春便笑道:
“首辅放心吧,我们户部已经给下面各布政使司透了风声,都抢着往面报灾情呢;
只军械所我们还要想办法扣掉一些,这些人整日间研究一些火枪火炮甚至还搞什么蒸汽机还要造出不要马拉牛拉的车来,为了个什么火棉尽要买万斤的棉花;
朝廷为养活这些人和支持这些人的技淫巧白浪费了不少钱粮不说还没一分赚头,虽说这里面是陛下出一半的内帑银子,国库出一半,但也遭不住这么花啊;
正好现在也不北伐了,像研究什么蒸汽机、车床等该停的得停。”
“你是户部尚书,这个你说了算,这些都是陛下的爱好,但到底也不是全没有用,近卫军的主战武器几乎都是从那里出的,小心宋阁老知道了又得跟你吵。”
高弘图这么一说,刘万春又笑了起来:
“宋应星,他一个举人算什么阿物,若不是陛下喜欢技淫巧宠信他,凭他的能力也能进内阁?虽说杂学无双但也充其量能做一工部尚书而已,与成化朝的李幼孜有什么区别,不过佞臣耳,也陛下把他当回事!
再说,下官多句嘴,一旦这议和成了,再把军械所没必要的大额开支一削,我们可以名正言顺地请陛下减税了,如今提起商税是触碰陛下的逆鳞,但若是国家开支少了,我们减免商税不是有了理由?”
“刘阁老倒是深谋远虑,陛下如今与熹宗一样偏好这些技淫巧,朝大臣也对此颇多非议,若真能稍遏制一二造福百姓倒也是好事,到时候若真能减少一二分商税,刘公之德倒也足以泽被天下。”
高弘图听到这里也不由得夸赞起刘万春起来。
“事情这么定了吧,不过,陛下也不能一直这么躲在背后,让我们这些朝臣在外活动,得想个法子让陛下病好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