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钱谦益此时则如坠入了冰窖一般,特别是在看见顾亮工的人头,他仿佛看见了自己,手颤巍巍地抖个不停。
吴伟业、龚鼎孳、谈传珠、侯方域、董祖源五人被押了过来,其都跪在了朱由检面前。
“让他们面朝他们的钱牧斋先生!”
朱由检这么一说,近卫亲兵们便让这五人转过身来。
而这时候,钱谦益则已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陛下,微臣有罪!”
“你有罪,你有什么罪,刚才在朝的武百官,大部分都说你是忠君爱民,连带着你自己都说自己未敢忘记君父,你这样的大忠臣怎么有罪了。”
朱由检笑了起来,但旋即又冷起了脸,杀意显露无遗。
钱谦益想自己扇自己巴掌,让陛下解解气,好饶过自己,但一想到拍巴掌太疼,只好磕头:、
“罪臣不该鬼迷心窍,为一党之私,谋害陛下,犯下不忠不孝之十恶不赦之大罪,丹徒御舟沉船一事确系罪臣所为。”
“什么!”百官不禁骇然。
南京礼部尚书王铎现在也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因为他到现在才知道原来钱谦益今日被陛下叫朝堂,不是因为陛下要起用钱谦益,拉拢东林党,而是要当着群臣的面杀钱谦益,压制一下东林党。
而他偏偏刚才是第一个站出来要朱由检启用钱谦益的。
南京吏部尚书高弘图也恍然大悟地站了出来:“难怪钱牧斋你那日告诉我等先不急着出城迎接圣驾,说是几日之后便会知道缘由,如今看来,便是这事?”
钱谦益点了点头,匍匐在地,他心里是百般不是滋味,他哪里想到万无一失的计策会失败。
“陛下,钱谦益,意图谋杀君父,无耻至极,罪恶滔天,差点使我大明陷入覆灭之危机,请陛下凌迟此人!”
翰林院掌院学士吏部左侍郎金炫站了出来,怒瞪了钱谦益一眼。
作为南撤的随扈官员,对于朱由检的敬重与依赖自然是南京的官员所不能,所以如今知道罪魁祸首是钱谦益后,金炫即便也是南方籍官员,也毫不犹豫地站出来要求朱由检严惩钱谦益。
“对,陛下,钱谦益不处以极刑,不足以正朝纲,意图弑君如同谋反,不仅仅是凌迟,还应诛灭九族!”
礼部左侍郎申佳允也站了出来。
55.第55章 办成大案
随朱由检一路南撤的官员们对钱谦益的谋杀君王行为自然是深恶痛绝。
毕竟,他们大多数都是抛弃家业跟随着大明皇帝朱由检来到南京。
无论是从政治情感还是在利益的从新争夺。
他们和皇帝朱由检都有一层特殊的关系。
因而他们恨不得直接诛灭钱谦益九族。
东林党的官员们则都哑住了嘴。
跪在地的钱谦益和另外五个人或多或少都跟他们有师生或姻亲关系。
江南士绅势力本是盘根错节。
如果真如申佳行所言,诛灭九族的话,朝也有很多大臣也是免不了受诛戮之灾的。
不过,让王铎等东林党官员更不会想到的则是户部左侍郎党崇雅的话。
只听党崇雅说道:“陛下,如果微臣没有记错的话,在刚才,在场的满朝武,有很多同僚在说钱谦益乃忠君之臣,如此看来,这些说钱谦益乃忠君之臣只怕都有参与谋反之嫌,既然要诛九族,这些人也不能放过!”
党崇雅这句话让在场的大多数东林党人不由得面露惶恐之色。
他们实在没想到,这党崇雅竟然直接要求陛下要将在场所有刚才站出来说钱谦益乃忠臣的人全部杀掉。
一时间,这些东林党官员都不由得暗暗后悔。
如今不但因为钱谦益的谋反事活生生打了自己的脸,还有了性命之忧。
南京礼部尚书王铎和刑部右侍郎李犹龙等都是额头生汗,后背发凉。
待户部左侍郎党崇雅说后。
朱由检冷眼看了一下满朝大臣:“说过钱谦益乃忠臣的,刚才向朕举荐钱谦益的,都站出来吧。”
朱由检这话一落,等了许久,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本来还想借此饶了几个在朝大臣性命的朱由检见此,不由得更加来气,这些人连自己说过的话都不敢承认,这点担当,如果不在这时拿来祭祭刀的话,日后也一点用处都没有!
因而,朱由检只得亲自喝令道:“南京礼部尚书王铎、南京刑部右侍郎李犹龙、南京翰林侍讲学士陈之鳞!难道你们要朕亲自请你们出来吗?”
在此之前,抢着在自己面前说钱谦益乃忠君之人的属于这三名官员喊的最凶。
而朱由检也知道王铎等人也正是抢着去杭州接回了太子但却没有出城去镇江接自己驾的东宫旧臣。
朱由检自然要借此机会除掉这批不跟自己一条心的人!
南京礼部尚书王铎、刑部右侍郎李犹龙、翰林侍讲学士陈之鳞都颓然地跪了下来:“陛下恕罪!”
朱由检是要借着钱谦益的谋杀君王一事做成一件谋反大案,借此打击一下江南官员的气焰,让他们都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
所以,金炫、申佳允、党崇雅等有意要扩大打击力度的建议自然被朱由检所采纳。
如果钱谦益这件案子不杀几个尚书侍郎这样的大员,朱由检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帝王。
“将这些合同谋反之人全部押下去,打入太平门诏狱!严加审问,看看是否还有合伙之反贼?”
朱由检将钱谦益的谋杀案定性为谋反案,自然是有意要借此扩大审查的力度,以此来威慑朝大臣。
只要有大臣敢违拗他的半点旨意,朱由检不介意把这些不听话的大臣跟钱谦益的谋反案扯关系。
对于诏狱,自然在南京也有。
洪武与永乐年间,锦衣卫都在南京的这座诏狱里办过不少大案,且这诏狱同刑部大理寺都察院这些凶杀之所都在太平门一带。
常有人传闻那一带在洪武永乐年间常常每晚都是鬼哭狼嚎,而如今却已消弭殆尽,但现在只怕也会重起日夜不停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