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名东厂番子便举起刀鞘直接往各处瓷器和桌椅以及柜台栏杆猛砸。
乒乒乓乓的声音此起彼伏。
范家的人见自家老爷范三拔已死,眼前又来了这么多东厂的人,哪里敢反抗,都躲在墙角不敢动弹。
这时候,还待在范氏银行这里的保国公朱国弼突然搂着范三拔的妾室,衣衫不整地从里间走了出来,颇有脾气地喝道:
“这是怎么回事,是谁给了你们熊心豹子胆,敢来这里撒野!”
“保国公,不巧,正是下官杨名深来这里撒野来了!”
全身是血的杨名深此时提着一把绣春刀走了过来,咧开嘴一笑,血染红了他的牙齿,吓得保国公朱国弼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然后,保国公朱国弼再一瞧眼前这些人都是一身白袍加黑靴,也感到一丝不妙:“你们是东厂的人?”
王承恩笑着点了点头。
保国公朱国弼不由得大为愕然,忙堆笑容,卑微地朝身穿蟒袍的王承恩走了过来:“这位公公,您是刚来南京?好像没怎么见过,这里面或许有误会,您多包涵,多多包涵啊。”
这保国公朱国弼一直认为杨名深不过是司礼监秉笔太监韩守敬的人,所以他也没有太在意。
但他没想到这杨名深竟然能叫动东厂的人。
而且眼前这个人一看不是个简单的小太监,所以朱国弼虽然开始和声细语起来,但心里也慌张起来。
“王公公,这位保国公与范三拔沆瀣一气,范家许多卖到关外的铁器和火器,很多走的是他保国公的路子,此人不可不抓!”
杨名深见王承恩没反应,便提醒了几句。
而王承恩则是微微一笑,他自然是知道陛下现在是很不喜欢朱国弼这样不知王法的勋戚的。
因而王承恩也没估计朱国弼的堂堂国公身份,直接下令道:“拿下,打入诏狱,务必在今日日落前,让他交待清楚,他是如何里通外敌的!”
两东厂番子朝保国公朱国弼走了过来。
范三拔的小妾吓得躲进了朱国弼怀里。
而保国公朱国弼则直接推开这范三拔小妾,自己则立即转身朝后院跑去。
负责捉拿他的两东厂番子纵身一跃,竟扑了个空。
保国公朱国弼知道东厂的人惹不起,但他以为自己是堂堂国公,即便东厂再想抓我,也不能对自己动手。
因而,他觉得自己干脆直接跑路较好。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王承恩直接命道:“砍断他的脚,让他跑!”
“是!”
两身手矫健的东厂番子直接甩出钩镰,直接钩断了这保国公朱国弼的脚。
啊!
保国公朱国弼一声惨叫。
整个人直接扑倒在地,磕碎了牙齿:“混账东西,我乃堂堂国公爷,你们竟敢这么对我,我要去皇面前告你们去!”
“是陛下下得旨要拿你,带走!”
王承恩吩咐后,便命东厂的人继续砸这范氏银行总部,并将在这里和范氏有血亲关系的全部杀掉。
范三拔做梦也不会想到因为他想给他主子多捞点银子而落到如此境地。
因为范三拔已经预备着在这几日撤走。
所以王承恩的东厂在奉旨打砸这范氏所开银行的同时也发现了大量范三拔集到这里的真金白银。
“督公,这一片密室里全身黄金白银,还有这范家与朝廷官员们的密信来往。”
王承恩神色凝重起来。
范氏家族作为八大晋商之一,和朝廷官员多有来往是毋庸置疑的。
但现在这范氏家族与关外建奴勾连,而且陛下大有要治这范氏卖国之罪的意思。
所以,王承恩也意识到眼前这一堆账册与密信的重要性,他能猜得到,这里面肯定有很多官员与这范家有所勾结,甚至这家银行没准不是范氏一个人的。
而被捉拿的保国公朱国弼或许只不过是其一员。
王承恩把手放在了账册,正要打开,但旋即他又忙说了回去:“这东西不能碰,只能由陛下一人看,全部封存,呈于御前!”
接下来,王承恩又奉旨着令东厂立即查抄全城所有私人银行,并命东厂各大档头分赴其他地方严查。
一时间,大部分私人银行都被查办,或被强令去户部办理执照。
如此一来,除大明央银行以外,其他银行大部分已经被全部关闭。
其即便有几家还开着,也都只能进行存储业务。
因为它们已经没有发行货币的资格,没有货币兑换的能力,因而只能吸纳百姓来他们这里存储货币甚至黄金白银,事实和以前的钱庄银号已经差不多。
而通过发行银元和兑换业务获得利润依旧只有大明央银行一家独得。
之前其他银行违规发行的假币则被全被回收。
一场货币改革后带来的混乱也总算得以平息。
范氏家族的产业被朱由检下令由大明央银行全部接管,大明央银行也因此继续扩大了规模。
从某种角度来讲,范三拔在之前所建立的大明银行其实是为大明央银行做了嫁衣。
而范氏家族在南方的产业也全部被抄没。
“陛下,范家在南方所有现银一共七百三十八万六千四百两,现在已经全部存入大明央银行,我朝廷储备金更加充足,将来练兵养兵已不成难事。”
内阁首辅剑户部尚书范景说后,又道:“这是些涉嫌与范氏勾结的官员们,不知陛下要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