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权的气息有些急促,背上不知压的是木板还是瓦片,总之是很沉很沉,沉得他连说话都变得很吃力:
“姑……奶奶,我……我要是……能起来早起来了。”
如花感觉李权的语气有些不对:“你……你的声音?”
李权苦笑:“你背上压一座房子试试。”
“房子?房子塌了?”如花现在才回过神来,吃力地挪着手臂向四周摸索,摸到的除了雨水便是瓦片木板之类的东西。她终于明白李权为什么扑向自己了,如果不是这牛皮糖,自己现在还能不能说话都要打个问号。
“你要不要紧?”
“我不是牛皮糖嘛?软软黏黏的,压不死的。”
“噗!你!”如花嗤笑一声,眼中却也忍不住下起雨来,“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儿?现在可怎么办啊?”
“我试试能不能站起来!”
李权仗着自己体质惊人想要靠蛮力从掩埋下强行站起来,但用尽了全身的力量也没有丝毫影响,只是将内部空间挤出了一丁点儿空隙,让两人的手脚有了些微的活动空间。
李权无力地趴在了如花身上喘着粗气,水珠顺着脸颊不断往下滚落,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
雨声、风声、雷声,四周的各种声音都出奇的大,两人就算挨在一起,也要脸贴脸地说话才能听见。雨水冰凉,从四面八方涌来浸入两人的身体,此时也只有两人间相互说话时嘴里散发的热气能给彼此带来温暖的感觉。
李权不断地差喘着粗气,温热的气息打在如花的耳边,男性的气息不断冲击着如花的心房。
起初因为担心还不觉的什么,但过了一会儿,如花焦虑的心慢慢平息,嗅到李权的气息后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了。
想到在最危险的时候这个牛皮糖不顾生死地救了自己,现在又躲在对方的身下,虽然还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心里非常安稳。
想着李权,如花的心越来越平静,反而内心地躁动却越来越厉害。
如花的年纪正是最渴望被爱的时候,但至今还未被异性滋润过。日常生活中没想过男人是不可能的,但古代的封建思想又让她不能将内心的想法展现出来,她只有竭力的掩饰内心,所以当遇到男子轻薄的举动时,表现会比寻常女子更加激烈。
但这一刻,生死未知的情况下,如花似乎减弱了心中的防御,闭上眼,尽情享受被男性气息包裹的感觉。
而李权经过了一轮休息又开始奋力地挣扎,他就不信自己还能被一个破房子给活活困死!
看着李权倔强的样子,如花心潮澎拜,伸手搂住了李权的腰:“别白费力气了。”
李权尝试了好多次,也渐渐觉得自己是有些自不量力,又倒在了如花身上休息。
这场风暴不知还要持续多久,夜不知还有多久才过去。李权知道他和如花需要熬过这一夜才有可能等来救援,要在掩埋中坚持一夜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想着,李权也渐渐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忽然间,李权感觉到腰间有一双柔软的手掌,心中一喜。转头看向身下的如花,但漆黑一片看不清厨房的表情,但李权能感觉到对方知晓了自己的目光,正红着脸蛋儿,侧着脸,不敢与自己对视的样子。
所谓患难见真情,这样的经历未必不是什么好事。
李权把手放到了自己的腰间,轻轻地抓起了如花带有点点老茧的小手。
虽然有些老茧,但并不影响其他地方细滑的触感,夹着雨水,感觉小手冰凉。
小小的手掌像是含羞草一般,竭力地想要逃脱李权的掌握。但在挣扎之后渐渐变得安静下来……
忽然间,暴风雨造成的声音像是小了很多,李权甚至能听到如花杂乱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
李权的脸渐渐靠了过去,虽然互相都看不见对方,但双方的心好像连在一起,对方每一个小小的动静都逃不过对方的感知。
如花头偏开了,仿佛知道可恶的牛皮糖要轻薄自己一样,但又不忍心出言打击对方,开口道:
“李权,咱们还是说说你的心事吧。咱们能不能活下来还不知道,你该不会想把心事都拦在肚子里,也不肯跟我说吧?”
李权一愣,很自然地想到了晚晴,心中多了一抹感伤,想想道:
“我喜欢上了一个女人,她是白莲教的妖女。我想娶她,但家里的女人没一个赞同。她们甚至有死来威胁我。我不想伤害任何一个我爱的女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她已经走了,我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她,你说我该如何?”
如花没有说话,但她能感觉到李权对那些女人的爱。似乎能体会到一点儿李权的为难。
这种问题,李权都不知道怎么解决,如花一个恋爱经历为零的女人哪儿想得出办法?沉默了半天才尴尬地回了句:
“我……我又不是你,我又没爱过这么多人。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那你可以试着爱我一下呀!”
“……”
场面突然沉默了,听着四周狂暴的声音,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仿佛过了几年,但还是看不到有天明的征兆。但雨水已经渐渐浸透了两人全身,体温正在不断地下降,如花已经渐渐支撑不住在李权身下渐渐发抖了。
更要命的是,地面似乎还是在积水。
起初李权还不怎么在意,但过了几分钟,地面的水深已经能没过手指了,而且还有继续上涨的趋势!
李权这才回过神来,这么大的雨,现在又挨着碧江,肯定会引发涨潮!而现在就是涨潮的征兆!
如若继续这样等着,待会儿潮水涌上,会把两人活活淹死!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后,李权又开始了拼命挣扎!用尽全身力气想要顶起压在自己背上木板瓦片。
但和之前一样,还是毫无用处!
没多久,李权又感觉累了,趴在如花身上休息,却突然感觉到如花的身子冷得像冰,气息也是微不可闻!
李权只觉得头皮一麻,用头拱了拱如花的脸。
这时,如花才缓缓地说道:“干嘛呢?人家好困,想睡一下。”
“喂喂喂!你别睡!醒醒!”
李权的话对如花似乎没什么影响,如花还是自顾自地睡觉。
地面地水已经的淹到了如花的耳垂,水的深度就像死神的镰刀一般夹在李权的脖子上,不断提醒着李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