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倒是情有可原,但听在耳中总觉有些不爽。
李权皱眉:“保长不是公职?怎能由村长直接认命?”
仗着有兄弟在场,胡幺的胆子壮了壮,昂首阔步地走到李权面前趾高气昂地说:
“你知不知道碧溪村是谁的地盘?我跟你说!整个碧溪村都是咱们胡家的!一个小小的保长,咱们村长让谁坐谁就坐,不让谁坐谁就不能坐!”
“啊?”李权皱眉,侧脸将手放在耳边,故作不懂地大声问,“你说什么?说大声点儿!我没听见!”
“我说保长这位子村长说让谁坐就让谁坐!”
“谁说保长的位子给谁,谁就怎么?”
胡幺也不知道李权是真没听见还是假没听见,顿时再提高一个音阶大神道:
“保长这位子村长说让谁坐就让谁坐!”
“放肆!”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声愤怒的咆哮。吓得胡幺一阵机灵。
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小眼睛大鼻子,看着有点儿呆萌的男人站在自己身后,一身寻常人的棉衣看不出是何身份。但此人背后站着的另两个男人标准的县衙衙役打扮,手压佩刀气势内敛。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口出狂言!来人,给我绑了!”
“是!”两名衙役齐声应道,上来就把刀架在了胡幺脖子上。
胡幺脸色大变,连声叫嚷:“你是何人?凭什么抓我?”
对方眯缝的小眼睛闪出一道精光:“曲溪县县令跟前,王群王师爷!别跟我废话,押汇县衙受审!”
“师爷!”胡幺一惊,顿时想起了对方的来意。
胡幺今日早得到消息,说曲溪县县衙会来人将自己的官职登记入册,那以后就是名副其实的保长了。
本是一件好事儿,谁想会发生此等情况?
回想起来,胡幺真想抽自己一嘴巴。
“师爷大人!看在村长的份儿上您就饶我这一回吧?刚才那些话都是开玩笑的胡话,您可千万别当真。”
王群搓了搓大鼻子,看也不看胡幺一眼:“把这厮压至一边。”
说着把目光转移到李权身上:“嘶!我没看错你应是原碧溪村的保长李权吧?不是说你被山匪杀了?怎么……”
“回师爷,先些日子下官为救村中女眷,一路追击山匪,终是保得众女平安,现已将其安全送回。中途耽误些时日,才引起身死的误会。”
王群惊骇道:“什么?你真把被山匪掳走的女子救回来了?”
周围村民纷纷作证,少不了在王群面前为李权歌功颂德一番。
王群食指按着鼻子,沉吟着打量起李权,只见其上下抬头,看不出小眼睛中是怎样的情绪。良久,轻声开口:
“没看出,你还是条汉子。”
没多停留,王群转身摇头晃脑地往八丈亭外走去:
“罢了,既然李保长安然回来,新命保长的事情自然不用再提。把这狂徒压制胡虎家,老子就要看看这胡虎怎么解释!”
王群大义凛然地说着,细小的眼缝却欢喜得眯成一条细线。
“正好手头紧,看来这个把月的零碎花销是有着落了。”
……
……
好不容易回来,李权只想好好休息一下,便硬着头皮将村民们的好意尽数收下,再一番交谈后,八丈亭终于没人了。
李权让刘嘎把村民们送的东西都腾进空屋,自己则坐在草屋门框上呼着寒气。
看着刘嘎一遍又一遍地搬东西,随口说道:“待会儿去问问,秦绵、胡小苗、绿竹都哪儿了?怎么一个人都不见。”
刘嘎抱着棉絮一边走边说:“咱正觉得奇怪呢!老大放心,我弄好了这儿就去问问别的兄弟。”
没多久,刘嘎完成手上活儿后,踩着雪出了八丈亭。
刘嘎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个人上门来。
李权以为是刘嘎返回,正觉奇怪:“别告诉我你这么快就打探……”
话没说完,抬头开到来人时瞳孔一缩。
在这冷得鸟儿都懒得飞的天气下,白茫茫的世界中竟出现了一个身着黑衣黑袍的男人,单薄得一阵风就能将身上的几块薄布吹走。就是看着都感觉冷得不行,也不知对方是如何忍受的。
但那个男人就平静地走着,任凭冷风吹打,佝偻的身子不紧不慢,像是没有丝毫感觉。
见到此人,李权回神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溜!
可刚准备抬脚,前刻还在八丈亭门口黑衣人,现在却已将手掌抓到李权肩上:
“要去哪儿?”
“额……”李权干笑着回头,眉头拧成了一股绳,“宽叔……不不,宽爷。我这不刚回来,给咱一个喘息的机会?”
“有什么好喘的?说好一月一次,你这厮却无故失踪两月。那今日就两次一起来!”
“我来你妹啊!一月一次,你当是大姨妈!”
李权大叫一声,乘其不备甩手就往外跑去,体内阳气运转,三两步就到了八丈亭门口。
“老子也是完成易经之境的高手,现在就算打不过,跑还跑不过?”
心头默默盘算着,乘机回头偷看,没有看见黑影。李权一咬牙,不管不顾回头再跑,可这一回头,迎面就是一击沉重的拳头!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