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粉黛无颜色!他到底知不知道皇上有多少妃子?那些妃子中又有多少个是当年的群芳宴头牌?竟敢以一人比三宫六院直……简直……”
众人义愤填膺,尤其是女子,谁肯承认自己就不如的谁?诗句之意无疑是说秦棉便是最美的。
简单直接,没有陆游诗句的弯弯绕绕。
更关键地是,本轮比试主要是赞美姑娘,并非拼比意境,在诗句押韵的前提下,诗句中的姑娘谁呈现出更美的状态便是优胜。
韩风此句大有“不管你们怎么说,反正我是最好的”韵味。这种蛮横无礼的言论实在是气人!而且那诗句的确很美,很妙。
“不妥!不妥!说好了符合实际,不能夸大的+风此作有违要求。”
“对!对!不符实际!诗作要不得!”
这样的呼声越来越高,好端端的文雅诚眼看就要演变成一长农兵起义。
其实也不难理解,别家都是各自赞美各自的,李权这一手虽然是借前人之作,却在无形中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诗句虽好,却是踩着别人来彰显美丽,谁人受得了?
韩风还以为自己能借李权的诗句扬名立万,谁想会惹得群情激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此时的局面。
这时,二楼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你们吵够了没有?”
那声音虽小,却让每一个人都清楚地听到。众人抬头看去,无不吓得缩了缩脖子!
“活阎王!”
南宫晋孙在高出看着下方,所在的位置正好挡住了身后烛火,印得整个人像一个黑影,不知是什么表情。待场面安静后,再次开口道:“你们都看看!老夫还以为群芳宴是何等雅致的场所,谁想会是如此乌烟瘴气,连我一个武夫都看不下去了!不管有什么意见,评委自有公论,有什么好争的?”
南宫晋孙难得如此大义凛然地迅驰一众文人,话语虽是气愤,但内心还是挺舒畅的。 被一个武夫指着鼻子说不斯文,下方文生臊得面红耳赤,当即不再开口了。
李权的一句诗引出巨大争议,作为评审自然不能视若不见。
一位花白老者走到韩风面前,低声寻问:“韩公子,你这诗的确是难得的佳句,可诗中之意未免言不符实,老夫也不是独断之人,听了他人意见,也想听听公子的说法。”
诗作不是自己的,韩风哪儿知道这些,被老者一问,表情很不自然。
其余人看着暗自冷笑:“看吧,强行吹b的下场,不知道怎么圆了吧?”
此时,李权忽然起身,神色淡然地朝老者拱手说道:“这位老先生,我跟其他人的看法不同。我觉得韩公子的诗句很好,用在我家秦姑娘身上即为贴切,不觉有什么不妥啊?”
平静的表情,稳健有序的话语,仿佛说的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此话一出,场中又是一阵冷笑,心想这还要不要脸?什么叫谦虚?
就连秦棉都被说得脸红了,心想自己哪有老爷说的那么好?
李权实在是太过正经,让老者也不知如何反驳。
愣了半晌,李权忽然开口:“既然韩公子的诗句是‘回眸一笑百媚生’,那大家就来看看秦姑娘笑的时候是不是百媚生,又是不是让‘六宫粉黛无颜色’。”
“什么?让……让秦姑娘当场笑一笑?”
这简直是旷古说尽从未有过的怪事儿!
怎么说呢?
太儿戏?好似又说不上。可这样来验证一句话总觉得怪怪的。
秦棉也觉得怪怪的。
还没来得及准备,李权已将她牵到了大众前。
“好啦好啦!免得你们嚷嚷,就让秦姑娘笑一笑给你们看,看了之后有谁不服,有谁觉得自己笑得更好看可以上来比比!”
“啥?比谁笑得好看?”
一众姑娘都吓得往后一缩,就算真笑得那么好也不会有人去,谁都丢不起这个人。
秦棉也羞得不行,偷偷地扯了扯李权的衣角:“老爷,你想的什么馊主意啊?太胡来了。”
“这有什么?不就是笑一笑么?来,笑一个,发自内心地笑一个,让他们都瞧瞧。”
笑,本是一件简单的事,可在这样的情况下,实在……
“老爷,我笑不出来……”秦棉可怜巴巴地愁苦着脸。
“哎唷!真是急死人了!不就是笑一笑么?有什么笑不出来的?就跟平常一样嘛!”
“我……”
两人悉悉索索地说着,一众人也悉悉索索地议论,都说逸居是在故弄玄虚,待会儿肯定又要找借口。
“喂!你们到底行不行啊?”
下方传来了不满的声音,李权有些急了,心想这妮子怎么在关键时刻哑火?
情况紧急,李权也来不及多想,忽地用双手扯着眼耳口鼻在秦棉眼前作了个鬼脸。
“呼啦啦,乖秦棉,看着我,笑一个啊!”
“老爷……”
秦棉小声呢喃着,呆呆地看着李权。说实话,李权这鬼脸一点儿都不好笑,对秦棉半点儿用也没有。可是秦棉忽然想到自家老爷的身份,他可是富甲天下的大老爷,现在却对着自己做鬼脸。
“这算什么嘛!分明是个没长大的孝子!”
秦棉升起一阵无力,忽觉老爷怎么这么傻?
莫名其妙的思绪让秦棉忽感笑意。
“噗!”
秦棉不经意地笑了,还小小地喷了李权一脸。
这笑容不是很雅观,可谁又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