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等候大人凯旋!”
说完话后的芩文本最后学着武将重重抱拳,林昊笑了笑,又转头望向正和辣妹子依依惜别的李雪雁,笑道:“丫头,好好在灌县待着便是!”
“本将和余大宝,必将为你和那位文成公主!”
“主持公道!”
李雪雁回过头,带着脸上的红晕轻笑点头,最终又嘱咐了尉迟宝林几句,深呼吸道:“我和灌县的百姓,都等着大人!”
林昊放声大笑,再不犹豫,转身一勒马绳,挥动马鞭,照夜玉狮子一声嘶吼,高跃前蹄即刻奔赴而出。
身后战马嘶吼连天,随军将士中不仅有当地的巴蜀府兵,也有前来剑南道援助的京畿道将士,此刻不论身份如何,彼此心中都仅有一个念头。
跟随白袍林将军,共同将外敌吐蕃,共退于边关国门之外,仅为自身,亦为后方灌县和灌县一样的中原汉家百姓。
此战,值得献出生命对待!.......
243:这次的对手,是老朋友了【求全订】
松州城位于剑南道的最北方,虽然境地还是属于益州大都督的管辖范围,不过风貌和剑南道其他州县相较,差距不是一星半点,更别说更为富饶的南方了!
那是一座由东到西的坚固城墙,饱经黄沙洗刷后的主体早被沾染上枯蒿的灰黄色,不是战火摧毁的迫害,满是沟壑的四面墙体,只能让人脑中蹦出二字,苍凉。
这是经过几天几夜长途跋涉的大军,到达此地的第一感受,在林昊的眼中,松州城就像是位久经风霜的老人,佝偻着背,弯着腰,矮小的身躯没有被岁月所压垮,依旧坚韧不拔的耸立在大地边境。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阻挡着吐蕃对中原的侵袭。
城内的驻守主官,是位已至而立之年的汉子,话不多,却透露着军中将士的质朴,一听林昊前来便拍着胸脯保证,定死命追随将军,固守城池。
安置完军中将士的归属,百无聊赖的林昊在夜晚登上了高大的城墙,身后随同着马高强和尉迟宝林。
城墙不算太高,三人都走得十分缓慢,来到中间的林昊摘下腰间酒壶,轻轻抿上一小口,没来得及感慨,耳边传开话语,携裹着风沙,带着几分复杂。
“谢谢!”
尉迟宝林低着头,眼眶有些微红,站立在原地的身躯,显有几分手足无措,像个孩子。
这是林昊第一次见余大宝表露出当下的模样,这个话不多的汉子,在李大小姐一行人中存在感不高,永远都只是站在几人后面,即便是此前在灌县大战中受了内伤,也没有吭声,如今却有些想哭。
林昊知道他为了什么,自己却不会说,有些事在酒中,有些事会随风,男人的默契就藏在彼此的三言两语内,表达的淋漓尽致。
来到松州城的尉迟宝林总算得知了林昊口中的惊喜,那是一批批崭新的战甲大刀,这个灌县甚至剑南道的土皇帝,没有半分犹豫和吝啬,让京畿道五万将士,人人披上了战甲。
大概是有些感同身受,尉迟宝林贵为大唐将门之后,却并未有一般官宦子弟身上的嚣张跋扈,都说好的将军要爱兵如子,也只是仅限于自家人,林昊能对京畿道将士做到这个份上,已经让大多数将领都感到汗颜。
看着这个沉默下去的汉子有些伤感,林昊叹了口气,随即指着远方的黄沙笑道:“好好打,本将不妨给你们透个底.~!”
“本将此行目标,不是死守我汉家国门!”
“而是.......”
停顿下来的林昊喝了口酒,不等身后疑惑的二人仔细思索,便眼神火热的豪迈道:“而是要,吃掉吐蕃!”
“吃干抹净的那种!”
说着说着林昊还擦了擦嘴角,尉迟宝林愣在原地,有些心神激荡,转头一瞥马高强,见他露出一副理所应当的笑脸,也就释怀了。
普天之下,唯有剑南道能有如此魄力!
剑南道上,唯有林昊能有如此豪气!
大漠的夜晚冷的让人发抖,这种冷不是穿多少件厚重的袍子就能抵挡的,而在一种刺骨的寒,丝丝缕缕渗透入骨髓,寒入心扉。
城墙上没有风,天上挂着半轮清冷弯月,皎洁的月光洋洋洒洒投向大地,与枯寂的黄沙彼此交融缠绵,带着壮阔的别样美丽。
林昊往前努力睁大了眼睛,能从微光照耀的远方,看出一个模糊的大概面貌,从此地的军情来看,城外极远处有大片的怪石乱林,不知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还是人力造就的奇迹,不管如何,此地都是打伏击的好地段。
“将军,明日天明再去观察吧!”
“今夜还是稍作歇息!”
马高强看着林昊劝慰,实在不想让将次此次大战都如此劳累。
尉迟宝林也跟着点头,见二人执意如此,林昊也就妥协下来,转身下了城墙。
二日,松州城内中央广场上的一座高大建筑,暂时沦为了巴蜀府兵的军事商讨处。
林昊起了个大老早,身坐主位,一旁坐着同样平静的秦语嫣,下方三人分别是尉迟宝林、马高强,以及此地主官武将黄波。
“根据前方的探子来报,此次吐蕃下了血本!”
“集结了整整二十万大军,兵分三路向松州城袭来!”
黄波是个地道的本地人,在此为政十几年,早对自己的老对手吐蕃,知悉的一清二楚。
“` 〃主帅何人?”
林昊对吐蕃二十万大军的手笔有些讶异,但不至于担心,他更在乎的,是指挥大军的主帅何人。
黄波愣了愣神,随即叹气道:“吐蕃元帅,噶尔钦林!”
提起噶尔钦林,这位松州城的主官有些顾忌,林昊多留了个心眼,并不着急询问,只是轻笑道,
“老对手了啊!”
堂内几人都跟着林昊,露出几分暧昧笑容,独留黄波一人犹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皱着眉头疑惑问道:“将军认识?”
不等林昊开口答话,一旁的马高强已经按耐不住的局促笑道:“将军不仅认识,还在之前坑了他一大笔铁矿!”
“那可真是老朋友了!”
黄波嘴角有些抽搐,自己能在此地和吐蕃对峙多年也不傻,当下的大战,恐怕就是因为眼前这个一脸不在意的年轻人引起(了吗好)的也说不定。
松州城毕竟接壤吐蕃,平日一些小股大战没少发生,最惨烈的一次连东城门都被吐蕃蛮夷带兵突破,城内死伤无数,才堪堪挡住,可想城中百姓对吐蕃有着怎样的恨意。
林昊虽不知悉其中曲折,但也能从黄波苦涩的神情中猜到一二,当下拍了拍汉子肩膀,笑道:“本将在此,大军在前们!”
“便不会让吐蕃贼人,伤害我汉家一个百姓!”
“至于主帅噶尔钦林,届时本帅自会取其项上人头!”
“给我汉家祭天!”
林昊还是那个林昊,脸上挂着真诚的笑意,堂内几人也都跟着将军点头,黄波顿了顿,突然觉得依靠这位剑南道暗地里的土皇帝,怕是要比依靠大唐正统皇帝,要来的让人安心的多。.......
244:好好活着,百姓才会心安【求全订】
剑南道对此战的大局部署,已至相差不大的地步!
城中堆满了从各地运来的军粮,士兵们也都整装待发,后方部队在持续跟进,还有两日便可持续到达此地。
此战在林昊心中只有一道防线,那就是当下身处的松州城,城在人在,城破人亡,若是吐蕃大军想要破城,想要更进一步,门都没有。
城内的气氛逐渐趋于压抑和沉闷,街道上满是军队并列前行,一些身强体壮的成年汉子也都自发的扛起了修缮城墙和建造工事的重任。
女子在后方给军队做饭,百姓在此刻和这些个军人一样,都是为了自己的家国奉献力量。
可供吐蕃大军进攻的道路有三条,两条官道,一条行军隘路。
官道据说是建造于前朝时期,连带着松州城,也是当年的成果,本是意味着汉家交好外邦的友好桥梁,此前也还有各地商旅通行,来到汉家做生意,共同发展繁荣经济。
后来随着两国关系的不断紧张,一开始吐蕃仅是在外围分布游弩手打探军情,之后便越来越过分,次次出243行都是大批军队集体出动,假借视察边关之名,大肆迫害汉家百姓,久而久之加上此地偏远贫瘠,官道也就荒废了。
出了松州城,从正城门中间纵马急行半个时辰,远处是一片乱石林,残破的碎石沟壑,横跨在大漠黄沙之间,更添几分孤寂。
东城门外的驿路是一条吐蕃秘密打造的行军小路,可供两骑并列前行,惧是泥泞的山路陡峭难行,多是轻骑突袭和步卒屯兵之妙用。
除去这两处显而易见的地形条件,能对当下的剑南道大军有用的,也就只剩下西城门外的一线天峡谷,两边皆是群山包围的狭隘道口,一但从上至下发起进攻,下方前行的军队必将损失惨重。
当下所面对的问题,是要绕开吐蕃在外游荡的耳目,带一支五千人的大军,携带上重石火油等武装,小心翼翼登山而上。
“吐蕃分布在外的游弩手,我军的斥候便可处理!”
“可是噶尔钦林也不是傻子,你要怎样让吐蕃大军冒险从西侧面进攻!”
正前方(afbe)视野开阔,虽有乱石林阻挡在前意义不大,东侧面本就是吐蕃掌握的行军隘路,剑南道难以渗透,秦语嫣怎么想都猜不出,吐蕃为何会从西侧面进攻。
林昊对辣妹子的疑惑不置可否,当然对此有着自己的思量,随即便笑了笑,向着几人道明了缘由。
“两军开战的主战场,最终还是在松州城下!”
“不管吐蕃如何分散,势必都要快速突破外围防线!”
“如此一来,只要我军死守住中西两路!”
“噶尔钦林急于一战建功,他的目的是破城!”
“急功近利下,必定会选择铤而走险!”
几人都是征战沙场的从军老将,只要略一点拨,便能清楚的洞悉到大战的局势,林昊的计划固然可行,可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本将只有一句话!”
“尔等对本将有无信心?”
堂内众人除去尉迟宝林和黄波,都是林昊身旁亲信,马高强和秦语嫣自不必说,必是万分相信林昊。
至于尉迟宝林也是笑了笑后,重重抱拳道:“末将愿随将军死战!”
眼下就剩一个黄波尚未表态,这位松州城内的主官武将,皱着眉头沉吟片刻后,最终苦笑着叹了口气道:“末将小半辈子,都在和这群畜生打交道!”
“如若有朝一日,能看见吐蕃入我汉家版图!”
“末将死而无憾了!”
此话虽短,却是已代表了黄波决心,将松州一城,赌于林昊身上。
“一定会的!”
林昊重重点头,随即大喝出声道:“马高强!”
“末将在!”
马高强随即出列,单膝跪地抱拳神色凝重。
“本帅即刻命你!”
“立刻带上三千轻骑,八百重骑!”
“另率一支万人步卒,携带五百投石车!”
“火速从正城门出发,赶赴乱石林!”
令毕,马高强顿时领命起身,手握令牌前去调兵遣将。
随即林昊又转头,看向秦语嫣道:“本帅命你,带三千轻骑,五千步卒!”
“于西城门外恪守隘路!”
秦语嫣点头,却并未急着动身,林昊又转头看向尉迟宝林道:“你即刻带五千步卒,携巨石火油,一定要在峡谷等候机会!”
“将吐蕃贼人,断去一条手臂!”
“事成之后,无需回城,立刻向南面沿峡谷转移!”
尉迟宝林重重点头,抱拳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