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静海寺那一次,他也有足够的理由,证明自己不是铜面人啊。
他不会是开了挂吧?
第73章 圣孙请陛下赐婚?
朱瞻壑当时在静海寺的时候,由于实在是苦战力竭,就回到了观音殿。
然后将那一杆大戟,藏在了千手观音的铜像里面,打算等风声过了,再去取出。
可没想到藏的如此隐秘,竟然还是被朱棣找到了。
不过也正常,朱家皇帝多不敬佛,说不定为了找他,这皇爷爷把整个观音殿拆了都有可能。
“皇爷爷,这大戟,您就算给孙儿,孙儿也拿不起来,但如果您要给孙儿放在家里当个摆设,孙儿还是愿意的。”
朱瞻壑笑着说道,话语之间,全然没有将那杆大戟给当回事。
朱棣脸色顿时就没那么好看了。
原本想着用这杆大戟逼这小子摊牌,结果这小子压根儿不接招。
这应该是他最重要的兵器了吧?为何还是这样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你拿不动啊?那便算了,这样一柄神兵利刃,还是留给他真正的主人!”
“等朕抓住了铜面人,必定重用他,到时候,就把这杆大戟物归原主。”
朱棣淡淡说道。
朱瞻壑怔了怔,大致清楚了皇爷爷这句话的意思。
皇爷爷是想表达对铜面人的善意,即便他朱瞻壑承认自己就是铜面人,皇爷爷也会善待他。
但朱瞻壑并不打算暴露。
先不说仅仅是重用有什么用?
到时候还不是朱瞻基那小子当皇帝?那堂哥能容的下我?还不是要对付我?
谁胜谁败暂且不论,可他朱瞻壑苦心孤诣的大局,必定会受到影响。
而且就算皇爷爷说要让自己当圣孙,他也全当没听见。
谁不知道皇爷爷一生,最擅长的就是开空头支票?这件事情,朱瞻壑他爹最有发言权。
谁不知道汉王朱高煦被一句‘勉之,世子多疾’骗了一辈子?甚至后来因此心境扭曲,愤而造反?
表面上说善待,说不定只要一暴露,就寻个法子把他给处理掉,以此来维护大明王朝的稳定?
“那就预祝皇爷爷马到功成了。”朱瞻壑压根儿不上当,语气极为淡然。
朱棣心中着实有点冒火,早知道当初在静海寺的手,就别放这小子离开,看他如何掩藏。
“骑着你的马,给你爷爷滚!”朱棣难得有些怒气。
爷爷我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你小子还继续装?能不能有点信任。
“孙儿告辞!”
朱瞻壑如释重负,骑着马儿朝京城方向走去。
朱瞻壑走后,朱高燧缓缓走到朱棣身前,有些不屑又有些艳羡的说道:“这小子运气真好,竟然有这样的好马选择了他。”
朱棣转头看了朱高燧一眼,对这愣头青的老三有些无语。
你当真以为是运气?
你有运气,怎么你去靠近那马的时候,人家差点没把你踩死?
“你也给老子滚。”
……
朱瞻壑骑着踏雪,在京郊策马狂奔。
这一天,项羽比任何时候都要高兴,他似乎将心中的那份遗憾,完全给弥补了。
而且自从那次之后,项羽再也不再动不动让朱瞻壑吞噬他的英灵了。
一直到了晚上,朱瞻壑才缓缓走进京城。
极为俊俏的朱瞻壑,骑着极为神俊的踏雪,不得不说,眼前的场景,绝对是整个京城最好看的景色之一。
“那是谁家公子,竟然生得如此俊俏?”有人看到朱瞻壑,惊疑不定的说道。
“蠢货,你竟然连汉王世子都不认识!”有人笑着说道。
“汉王世子?他身下的黑马竟然如此神俊,两相映衬之下,竟然我一瞬间觉得看到了仙人。”有人惊疑不定的说道。
“唉,汉王世子好看是好看,可惜是一个纨绔。”
朱瞻壑走到哪,哪里就是闹市,人人都在议论他,男人说他是个纨绔,白瞎了一张脸。
而对于整个京城的女子而言,朱瞻壑就是最大的正义。
“纨绔?我看你们是真的愚蠢,你们可知道,世子殿下身下这头极为神俊马匹,是如何得来的?”有人冷笑着说道。
“哦?还请解惑。”
“今日京郊大营,陛下亲自参加了军议,而在军议之后的,刚巧从宁夏那边,拉来了一批野马,陛下顿时来了兴致,约着文武众臣去了马场。”
“并且放下的豪言,只要谁看中了,就去驯服,成功了马匹就归他。”
有人顿时惊疑,接过话头,“莫非这汉王世子,并非纨绔,降服了这匹极为神俊的大马?”
这人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代表否定,还是自己都觉得那件事情比较荒诞。
“我就说,纨绔始终是纨绔,这么神俊的马,即便是军中高手也不一定能够降服,更别说汉王世子了。”
这人继续说道:“不,这匹骏马,还真就是汉王世子降服的。”
众人瞬间沉默,他们都需要消化这句话给他们带来的冲击。
随后,这人将在京郊马场发生的事情,声情并茂的讲了出来,从保定侯孟瑛降服黑马失败,再到赵王朱高燧降服黑马失败。
随后是那几匹极为高傲的黑马,被一匹神似西楚霸王项羽的乌骓的马全部赶走。
谁都看出来,这匹神似乌骓的马,才是这批马儿当中,真正的王者,而这种马,绝对是野性难除,也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降服的。
“汉王世子走到这马儿面前,轻轻抚摸马头,这马竟然就四蹄弯曲,跪在地上,让汉王世子从容登到他的背上。”
“而后来,赵王爷试图攀上这马儿的马背,结果差点被这马给踩了。”
众人心中顿时一惊,这汉王世子,当真这么神奇吗?
出生帝王家,长得好看,连运气都这么好,这莫非就是天选?
上一个天选,延续了汉朝的国祚。
“对了,还有一件事,就是陛下从京郊大营回来之后,圣孙进宫去了,好像是看中了杨荣家的姑娘,想让陛下赐婚。”
朱瞻壑原本正朝着汉王府走去,听到这话,顿时愣了愣,猛然调转马头,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第74章 再见采萱
杨荣出身世家。
曾祖父杨伯逊,工部尚书兼谨身殿大学士;祖父杨达卿,工部尚书兼谨身殿大学士,父亲杨伯成工部尚书兼谨身殿大学士。
可以说杨荣此人,那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按部就班的读书,按部就班的成长,按部就班的当官。
作为家族的顶梁柱,杨荣比任何人都在意家族的这份荣宠,所以他比任何人都要小心,都要懂得趋利避害。
所以当圣孙朱瞻基表露出想纳女儿为妃的意愿之后,他理所当然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但杨采萱显然不认可这种选择,她将自己锁在书房,不发一言,只是扔出了两张宣纸。
杨荣打开看,每张纸上面,都写着一首诗。
其中一首,是圣孙所著。
池塘采萱归,微风轻避回,心有鸿鹄志,一心为家飞。
而另外一首,便是那该死的纨绔所著。
晓起望术阡,萱花盈古道。采萱欲忘忧,佩之转纷扰。
杨荣当时就在现场,说实话,两首诗词的意境、措辞的水平,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他当然清楚采萱是什么意思。
有人作诗如高山流水,有人作诗若幽谷之土,为何舍高山流水而就幽谷之土?
“采萱,作诗如何,不代表一个人的好坏,汉王世子擅作诗,可那又如何?他还不是纨绔?”
“圣孙不会作诗,那又如何?他还不是一样文采斐然,花鸟人物山川景色无一不会画,书法临帖哪样称不上高绝?”
“以微末小道评判一人高低,未免太过轻率了吧?”
杨荣站在窗外,轻声劝慰道。
可里面并无声响,让杨荣一阵心烦意乱。
他看了看一旁的长子杨恭,说道:“恭儿,劝劝你妹妹。”
杨恭轻轻颔首,走到窗外,轻声说道:“妹妹,圣孙面容俊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精干且有悲天悯人之心,哪点配不上你?”
“你熟读经典,应当满腹经纶韬略,不为皮囊所影响,为何却被汉王世子那种秀而不实、沐猴而冠的人迷了心智?”
“说句犯忌讳的话,圣孙是必然要做皇帝的,等他做了皇帝,以我们杨家的荣宠,你还愁没有天大的名分?成那一国之母?”
这时,里面终于传来了杨采萱的声音,有些虚弱与哀伤。
“兄长口口声声说不为皮囊所影响,为何却又强调圣孙面容俊朗?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兄长口口声声说汉王世子是沐猴而冠秀而不实,可你与他相处过?你怎知道真相?”
“而堂堂世家,竟要用女子维护周全,实在可笑;对了父亲,您不是的想当贤相?敢问孩儿若做了国母,到时候皇上会让你做阁臣?”
杨恭顿时语塞,不仅是他,杨荣也被杨采萱这话,也都有些说话不出话来。
这妹妹,也太强悍了些。
“对了父亲,女儿向来视胡广之女为楷模,不知父亲是否视胡广为楷模?”
杨荣愣了愣,心中顿时恼怒不已,想他杨荣聪明一世,没想到竟然被女儿拿捏了。
谁想做胡广?当年胡广之女许给解缙之子解祯亮,但解缙死后,解祯亮被流放辽东,胡广想解除婚姻,可谁知女儿大怒,并割耳明志,父亲毁约之时,便是女儿赴死之时!
而这件事,也是胡广一生的耻辱。
“不孝女,不孝女!”杨荣怒骂两声,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叹息一声,往院外走去。
杨荣长子杨恭也跟着走出院外。
“爹,圣孙就在堂上,采萱不愿现身相见,这可如何是好啊!”杨恭手掌交叉揉搓,显然是心里有些慌张。
杨荣也是叹息一声,说道:“当初想着采萱机敏,恰巧陛下需要一个不被怀疑的人去观音殿,就推荐她去了。”
“可谁知那汉王世子竟然也在静海寺!而且还做了一首意境极佳的诗词,把采萱的心智都给迷了!”
“早知如此,为父绝对不让采萱去静海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