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剩下四人中,情圣柳永一天叽叽喳喳,但说不出两句正经的话,霸王项羽虽然说的多,但是都极为浅薄,一般找不到问题的关键。
就像此时此刻。
而始皇帝行事向来无拘无束,听到项羽的言语,总喜欢出声反驳。
“瞻壑,按照此刻的掌握的情报推断,太子他们多半是国库的收支不太平衡,有亏空,按照你的说法,就是财政赤字了。”诸葛孔明温润嗓音响起。
“这太子显然是想把这个窟窿给补齐,只是可能想了办法,依旧有三十万两的缺口。”
朱瞻壑不住点头,不得不说,孔明先生分析的非常有道理。
太子借贷一事,其实并不是太子亲自出面,毕竟太子借贷这件事,说出去也不太光彩。
但瞻壑在太子府,自然有眼线,所以告知了这件事。
“所以,瞻壑你可千万别借贷给他,让他们在你皇爷爷面前吃挂落!”
朱瞻壑低头沉吟。
如果不给太子他们借贷,的确会让他们为难一时,但太子人脉广博,想要找三十万两白银,应当也不是什么特别艰难的事情。
退一万步讲,即便太子没有找到这三十万,在皇爷爷面前,即便是会受到一些责难,但绝对不会太过严重。
因为这个财政赤字率,也的确不算高。
想到这,朱瞻壑心中主意大定,既然如此,那就借贷。
“就借贷给他们吧,太子的钱,不赚白不赚。”
……
陈芜,是朱瞻基身边一个不起眼的宦官。
陈芜原本是交承宣布政使司人,因为生的俊俏,做事伶俐,被英国公张辅选入宫中为宦官。
也正因为长的俊俏,做事伶俐,在原本的时间线上,皇太孙朱瞻基继位之后,直接赐名王瑾,从征汉王朱高煦,参与四方军事,累积赏赐巨万。
甚至朱瞻基还赐银记称“忠心肝胆”、”心迹双清”。
可以说是极富荣宠了。
当然,他们这这一批从交址而来的宦官当中,混得最好的,却不是他,而是范弘。
但是此时此刻,他还不是那位深得宣宗器重的大太监,而是朱瞻基身边一个寻常的宦官。
所以太子和太孙才让他来做这件事,以免暴露太子借贷之事。
此刻,他坐在大同钱庄会客厅的茶室之中,神情稍微有些紧张。
没办法,走的时候殿下千叮咛万嘱咐,这件事情一定要做成,不然他陈芜的结局,可能不会太好。
当然,如果事情做好了,好处自然也是多多。
现在这掌柜的去请示那位幕后老板去了,就让他这样在这等着。
过了许久,那位掌柜才急急忙忙回来,一边虚伪的告罪一边说道:“陈大人,久等久等!有结果了。”
陈芜站起身,有些急切的说道:“王掌柜,怎么说?东家愿意放贷吗?”
那位掌柜姓王,名为王黎,长得胖胖的,穿着极为富贵的衣物,笑嘻嘻的和蔼可亲,一副富家翁的模样。
“东家说可以贷,但是您是以个人借贷,钱庄这边承担了额外的风险,所以利息也会比寻常高一些。”
陈芜面色一凝,眼前这位,可以说是出了名的吃人不吐骨头,他说要高一些,那可能这利息,就不简单了。
“几分?”陈芜沉声问道。
王掌柜继续带着笑说道:“敢问陈大人,这三十万两,需要借贷多长时间?”
“一月。”陈芜说道,这是太子和圣孙告诉他的时间,等到把年过了,各处的收入,就会如潮水一般往京城,往太子府涌来。
到时候还清楚这笔钱,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只是借贷一月的话,倒是不必按照七出十三归的规矩来办,就十出十二归吧?”王掌柜沉吟片刻,笑着说道。
大同钱庄的每笔借贷,他都能够从中分成的,所以选择一个合适的利息,能够让借贷人接受,也能让东家满意,同时让自己挣的足够多,是最关键的事情。
陈芜脸色稍变,十出十二归,那等到一月之后还钱的时候,就得支付六万两白银的利息,这大同钱庄也太黑了些!
其实这只是陈芜身居高位,有着太子这位金字招牌在,谁敢收取如此之高的利息?
所以对大明的借贷利率,不太理解,才会觉得大同钱庄黑。
但其实在古代,这种利率的贷款,并不算如何离谱。
赵宋时期王安石变法时,推出青苗法,其中有一项青苗贷,就是在百姓青黄不接的时候,朝廷借贷,让百姓将这一段时间给支撑过去。
而贷款的利率,是半年息百分之二十。
这种利息,放在现代,已经算是高利贷了。
但对于当时的贷款行情来说,这是绝对的低息,因为当时从地主豪强、寺庙和尚那些地方借贷,年息几乎高达百分之两百!
意思就是每过半年,这息就等于本了。
而到了大明,这种状况,也丝毫没有得到缓解。
按照大同钱庄十出十二归来算,半年之后,息也就是本的一点二倍,虽然黑,但也不是黑的离谱。
“就这个价,陈大人愿意贷就贷,如果不愿意贷,那可以去问问其他钱庄。”王掌柜即便说出得罪人的话,脸上也都带着笑容,看着客气急了。
陈芜面色涨红,这利息比预期中的要多得多,可如何是好?
至于其他钱庄,他也不是没问过,都是直接干脆利落的拒绝。
三十万两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对于绝大多数钱庄来讲,三十万两都是极限了。
甚至有些钱庄,压根儿就拿不出三十万两。
也就只有大同钱庄,没有干脆利落的决绝,而是表示要问一问。
“王掌柜,可知这真正的借贷之人是谁吗!”陈芜朗声说道。
王黎丝毫不为之所动,只是笑着问道:“哦?倒要请教,如果身份高贵,大同钱庄减少利息,也是应有之义。”
陈芜看着眼前这油盐不进的人,心中给实在是恼怒,可是到嘴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要是让人知道太子还要借贷,可丢不起那个人。
“对了陈大人,王某看你也不像是个能做主的,还是回去问问你家主子吧。”王掌柜继续温吞的说道。
陈芜直接气急,冷哼一声,便朝着大同钱庄门外走去。
第146章 愤怒的太孙
“什么!仅仅是借贷一月,竟然要十出十二归?这大同钱庄,怎么不去抢啊?”
朱瞻基怒拍桌子,一脸愤怒的说道。
“其他钱庄呢,也都是这个价吗?”朱瞻基愤怒的问道。
陈芜低着头,瓮声瓮气的说道:“其他钱庄听说借贷三十万两,压根儿就不敢接。”
朱瞻基愣了愣,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双手揉了揉脸。
“六万两白银啊,一个月就是六万两白银,这钱也太好赚了些,这些该死的钱庄,真的该杀!”朱瞻基目光微凝,沉声说道。
全都是吸食民脂民膏的蛀虫!大明要是再多些这样的无良商人,怕是都要亡了!
等老子当了皇帝,一定将这些奸商全给杀了!
“殿下,咱们……还贷吗?”陈芜嗫嚅的问道。
朱瞻基沉默了很久很久,才喟叹一声,有些落寞的说道,“贷吧,贷吧。”
陈芜如蒙大赦,又急匆匆的朝着大同钱庄而去。
陈芜没走多久,清丽绝伦的孙若微走到朱瞻基面前,看到朱瞻基面色沉重,轻柔的说道:“殿下何故神伤?”
朱瞻基抬起头看着孙若微,挤出一丝笑容。
孙妃向来极为体贴,所以朱瞻基有什么事情,也非常愿意与她分享的。
“哎,无非是因为钱财之事困扰,国库今年亏空一百万两,父亲打算自己掏腰包补上这个窟窿,群臣接济了十五万两,潜邸出了五十万两,卖了城东的一些良田,又凑了五万两,也就还差三十万两了。”
孙若微双眸中露出些担忧,十分温柔的说道:“殿下,妾身这还有些金银首饰,应该能换些银两,殿下不若拿去应急?”
朱瞻基转头看向孙若微,这个自己最宠爱的妃嫔,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关切。
这让他心中顿时一暖,紧紧握住孙若微的柔荑,温声说道:“不必了若微,有这份心,夫君已经感念莫名,怎能动用你的首饰?”
“只是想到那大同钱庄竟然如此羞辱我,就感觉一阵气闷。”
孙若微柔声说道:“殿下与大同钱庄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吗?”
朱瞻基满脸愤恨的说道:“不是还有三十万的缺口?所以去找大同钱庄借贷,结果这大同钱庄店大欺客,仅仅是借贷一月,竟然就要十出十二归,这一去一来,就损失了六万两白银,你说我如何不恼?”
孙若微也是面露激愤,“这大同钱庄,也实在是太跋扈了些!夫君难道就没办法拾掇他吗?”
朱瞻基苦笑一声,摇头说道:“哪有那么简单,这钱庄的东家神秘得很,一看就是能量极大,我有时候甚至怀疑,这钱庄真正的东家,会不会是宫里的那位。”
孙若微听到这大同钱庄的东家竟然有可能是宫里那位,也是不自觉的捂住嘴,满眼惊诧。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有些难办。”
“哎,原本我与父亲是不必如此谨小慎微的,只是你知道的,前几日兴安伯徐亨死了,而兴安伯做的那些事情,又实在是触碰到了皇爷爷的底线,这一段时间,自然不敢触怒爷爷,不然即便亏空一百万两,也不必如此畏惧。”
“而且外面还有赵王和汉王世子不断窥视,每一步,都要走得格外小心才行。”朱瞻基万分感慨的说道。
孙若微想起最听说的那些传闻,觉着自个儿已经找到了安慰殿下的方法。
“殿下不必过于忧心,妾身听说那汉王世子,将十万两白银大张旗鼓的摆在西市刑场,而且开出的工价,几乎是寻常工价的双倍,那些所谓的有一技之长的人,甚至不止双倍,这样行事,陛下给他的那些钱,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他消耗一空。”
“而他花了钱,却又没办法完成陛下交给他的任务,陛下一定会怪罪的。”
朱瞻基点了点头,“我这堂弟行事向来无羁,以他的性格,早晚会被皇爷爷收拾,而且这一天,我相信并不会太远,所以我倒是不太担心他对我造成威胁。”
“我主要担心的,是三叔。”
“三叔最近本来就得皇爷爷重用,前几日又在城外阻止了徐亨的罪行,陛下对他更是喜欢,一直称赞他,所以这三叔,才是真正的大威胁!”
孙若微连连颔首,认可朱瞻基的判断,不过看到朱瞻壑依旧心神不宁,她也低垂着头思考,想着如何能让夫君心情舒畅一些。
突然,她眼睛一亮。
“殿下,妾身听说鼓楼大街新开了一家食坊,在最好的位置,卖的好像是什么火锅?今晚正式开业,满大街的发传单,看着蛮新奇的,要不咱们去看看?”
朱瞻基抬起头,一脸疑惑的问道:“火锅?涮火锅吗?和羊肉边炉有何区别?”
孙若微说道:“不是,好像是用牛油和各种中草药熬制而成的锅底,极为鲜美,而所食之物,多为动物器脏,听说在油锅中一滚,就是神仙也难以拒绝的美味。”
朱瞻基听得连连摇头,这世间怎么可能会有这种食物?要是真的神仙都难以拒绝,咋不就在天上服侍仙人?何苦来到人间?
看着孙若微那满脸期待的样子,终究还是不忍心拒绝。
“既然如此,那便去看看吧。”
第147章 从没见过汉王世子这样的纨绔
朱瞻壑选择的那处傍水缓坡,经过山贼们几天的辛苦劳作,上面覆盖的树木乱石,已经被整理的差不多了。
但也仅仅是做到这个地步,毕竟人力物力摆在那,只有一千一百人的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