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中世纪,正在十字军东征 第148节

  “没有圣歌?”维吉娜有些不懂。

  “不是,是婚礼没有这个环节!”玛蒂尔达有点恼羞成怒。

  ……

  埃里克与玛蒂尔达简单洗漱与用餐后,不一会儿圣座的使者便来迎接二人前往主厅,将要为埃里克授冠,正式确认他统治托斯卡纳的合法性。

  等到两人来到主厅的时候,这里已经站满了人。

  格里高利与奥托以及一众教士团早已到达,贝莱姆和一部分诺曼骑士也来参加观摩,还有托斯卡纳藩侯国的一众封臣,等会儿他们将一一向埃里克行效忠礼。

  托斯卡纳的封臣系统与诺曼底不同,城市贵人是封臣的重要组成部分,负担了相当一部分在北方诸国由骑士负担的义务。

  贵人们负责为侯国提供丰厚的税收和城市民兵,因此侯爵会授予一些自治特权给城市贵人,托斯卡纳的诸城市不似北方诸国的城市,它们在很早以前就拥有特权。

  侯爵的军队主要是,雇佣兵以及城市民兵,骑士占比较北方诸国要小得多。

  由于步兵数量较多,导致军队擅长防御而非进攻,比起北方的军队缺少攻击性,且城市民兵多数未经过军事训练,装备较差,仅仅在战时征召,因为许多都是正式的市民,在平时在城市里有自己的生意要做。

  如果本城市遭受危机的时候,他们或许可以万众一心,但是要让他们,为无关他们直接利益的事情拼命时,战斗意志就差很多了。

  在以往皇帝进攻托斯卡纳时亦是如此,往往皇帝的骑士一发起冲锋,许多城市民兵就开始考虑什么是最佳的溃逃方位。

  佛兰德斯的情况和托斯卡纳有点相像,但是佛兰德斯的面积比托斯卡纳要小很多,市民对佛兰德斯的整体有归属感,而且封建化也更深,城市也没有托斯卡纳这么发达,所以状况好上很多。

  这样的托斯卡纳无法与皇帝抗衡,跟别提统治者还是个女性,许多城市贵人借此攻击玛蒂尔达,并以此为借口反叛玛蒂尔达,试图摆脱托斯卡纳的控制,成为完全的自治城市。

  就像托斯卡纳附近的乌尔比诺自治市以及安科纳自治市。

  这样的托斯卡纳最多自保,根本无力保护教皇国,这也是格里高利更多地指望南边的诺曼人,而非北方的托斯卡纳。

  也是这次格里高利同意埃里克与玛蒂尔达联姻的重要原因,引入北方诺曼底的势力,在必要时抵抗皇帝,在必要时甚至可以从中挑动南北诺曼人之间的对立,维持教皇国以及罗马教廷的绝对地位。

  毕竟吉斯卡尔与他弟弟罗杰的争斗,还有之前他们欧特维尔家族异母兄弟之间的争斗,让格里高利和奥托印象深刻。

  诺曼人是勇猛的骑士,但对于丰厚的财富与土地他们也乐意互相残杀。

第一百九十四章贵人

  主厅中央的位置,原本只有一张为女侯爵摆放的座椅,现在摆上了另外一个,那是为埃里克准备的,而且装饰更为华丽,椅子也更高,两个座位并排摆放,但是埃里克坐的那个明显更靠近中央。

  侧边则是为格里高利摆放的法座。

  埃里克拉着玛蒂尔达,坐在了位置上,玛蒂尔达看到这个布置的一瞬间就皱起了眉头。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仍然让她难受。

  只能够强迫自己把视线移到别处。

  “耶和华是我的牧者,我必不至缺乏。他使我躺卧在青草地上,领我在可安歇的水边。他使我的灵魂苏醒,为自己的名引导我走义路.....”

  热拉里的奥托领着教士团以及托斯卡纳的众主教,高唱赞美诗。

  赞美诗结束后,是祝福祷告,主教们以及教士团,双手举起,向上帝祈求保佑,

  “全能的上帝,我们在此祈求您的祝福降临在您的仆人,埃里克德欧特维尔,托斯卡纳今后的主人。

  赐予他智慧与勇气,使他能公正地治理他的领地,保护弱者,惩治邪恶。

  愿他在您的引导下,成为一仁慈而正义的统治者,荣耀您的名,造福他的臣民。

  愿主的平安与力量永远伴随他。阿们。”

  随后格里高利起身,一旁的侍者,从旁边递来器物,象征托斯卡纳侯爵地位的长剑与金头环。

  长剑是前任托斯卡纳的侯爵,玛蒂尔达的父亲,卜尼法斯侯爵的佩剑。

  格里高利将长剑递给了埃里克,埃里克双手接过。

  “愿这把剑象征正义与勇气,使你能保护无辜,惩罚邪恶。”

  随后格里高利又拿过金头环戴在了埃里克的头上。

  “愿这皇冠象征荣耀与责任,愿你在上帝的指引下,成为一个仁爱且公正的统治者。”

  之后,玛蒂尔达站起了身来,将手上的戒指脱下,递给了埃里克。

  这对于玛蒂尔达是个痛苦的过程,她想赶快结束。

  然而在戒指递到埃里克手上的时候,埃里克握住了她的手,捏住了她的无名指,将一个诺曼式的戒指戴在了她的手指上。

  “在我今后将统治的所有领土上,归属于我的所有庄园,无论是托斯卡纳还是诺曼底,我与我妻子的权位将是平等的。

  当她踏足任意一处领土时,她有权利获得我所有封臣和附庸的效忠,无论是经济上还是军事上的。

  在托斯卡纳的事务上,所有的官方文件都将盖上我与我妻子的纹章,在我不在托斯卡纳时,她将拥有全权,居留在托斯卡纳的诺曼人也将听从她的调遣。

  在托斯卡纳,诺曼人与托斯卡纳人将享有同等的地位。

  我的骑士们,向你们的女伯爵效忠。”

  埃里克用诺曼法语以及拉丁语各说了一遍。

  玛蒂尔达还没有反应过来,埃里克便将她的手举了起来。

  不止是玛蒂尔达,在场的许多人,尤其是托斯卡纳的附庸,也被一举动弄得有些惊讶。

  “看来女侯爵找到了一位好丈夫。”

  “这是在做什么?诺曼人的传统?”

  “如果是真的话,托斯卡纳还能够像原来一样,不会像南意大利一样。”

  “诺曼人的谎言。他们的话有什么可信度?这只是麻痹我们。”

  “果然诺曼人就是喜欢背弃上帝。男人怎么可以向女人效忠?”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去诺曼底和英格兰做生意,不用交关税了,是这个意思吧。”

  “.......”

  托斯卡纳的附庸们,议论纷纷,有人赞赏,有些反对,有些纯粹被惊到了,还有些在考虑商业利益。

  不过在场的诺曼人虽有些惊讶,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附属于埃里克的诺曼骑士,几乎立刻就对着玛蒂尔达的方向,半跪了下来,行效忠礼,并高呼效忠词。

  这几个月跟随这位格洛斯特伯爵的经历,让他们对这位伯爵时常出乎意料的行为,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

  无论怎样,这位诺曼王国的新贵,总能够带领他们获取胜利,曼恩之行,他的荣耀几乎让他们沦为气氛组。

  这位伯爵要赢得胜利,似乎根本不需要什么骑士。

  这让他们有一种挫败感,所幸这位伯爵并不吝啬,即便只是他的胜利,也会将荣光分给他们一些,这能够让他们聊以自慰。

  尽管,当其他伯爵麾下的骑士向他们问起关于最近的战斗之类的话题时,他们也不由地一阵脸红。

  因为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战斗,如果清理城市的步兵守卫也算的话?

  他们希望这次托斯卡纳之行,能够让他们的战斗欲望得以满足,与皇帝的战斗,让他们有所期待。

  “分不清,谁是自己人吗?废物,没眼色的东西。”

  贝莱姆直接给了站在他旁边的诺曼骑士一脚,那他的亲卫骑士。

  “什么?”亲卫骑士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给格洛斯特伯爵壮壮声势。听不懂吗?蠢材。”贝莱姆又给了他一脚。

  那位亲卫骑士这才反应过来,对着身后的什鲁斯伯里骑士打了个手势,也向着埃里克的方向半跪下来。

  不过他们没有高呼效忠词,而仅仅是跪下。

  玛蒂尔达看了埃里克一眼,在诺曼骑士效忠礼结束后,她也抓住了埃里克戴戒指的那只手,将他的手拉下,伸向了前方。

  “现在,托斯卡纳的附庸们,可以向这位新侯爵效忠了。在圣座的见证下,上帝的注视下。”

  托斯卡纳的附庸们犹豫了一会儿,开始一个一个地上前,向着埃里克鞠躬,并将额头靠在那枚戒指上,以示臣服。

  “费尔莫城向您效忠,我的侯爵,我们是您的人了.......”

  “阿雷佐男爵向您效忠,侯爵阁下.......”

  “锡耶纳城向您效忠,侯爵阁下.......”

  几乎所有的托斯卡纳附庸都来参加了这场婚礼,不管是顺从的,还是不顺从的,都来到了这里。

  顺从的附庸可以尽快想办法赢取新侯爵的青睐,不顺从也可以趁机了解托斯卡纳的新侯爵是个怎样的人。

  正在这时,一个头发稀疏的中年人缓步地向着埃里克走来,不过他没有低下头,更没有鞠躬。

  “在行效忠礼之前,比萨城,有几个问题要询问新任的侯爵,按照托斯卡纳的惯例,附庸可以向领主提出疑问,领主也有义务进行解释。”他仰着头,脸上的赘肉皱在一起。

  玛蒂尔达对埃里克低声道,“这是比萨的贵人。”

  比萨共和国处于托斯卡纳藩侯国的半附庸状态,根据托斯卡纳藩侯国的强弱,调整对托斯卡纳藩侯的效忠力度。

  “切萨雷,你这是僭越!侯爵大人何等尊贵,你这卖羊毛出身的下贱货色,也配质询侯爵?你这一说话我就闻到了羊毛的骚臭味,闭上你的嘴。”说话的是佛罗伦萨的贵人,安东尼奥。

  前不久他刚起诉了贝莱姆,贝莱姆纠缠她的妻子。

  “如果新侯爵真的尊重女侯爵,真的想做好托斯卡纳的侯爵,我想出身诺曼底的侯爵大人不会介意我的提问的。我说的,对吧,埃里克侯爵。”比萨的贵人,也就是切萨雷,对安东尼奥的话不以为意,笑着说道。

  “尽管现在的时机不那么适宜,今日又是圣座亲临,亲自为我主持这个仪式,不过我愿意尊重托斯卡纳的传统。”埃里克笑着回应道。

  “感谢侯爵大人的体谅,我无意挑战您的权威,只是为了托斯卡纳诸城市民的利益,我必须向您发问,请您原谅我一时的僭越。”切萨雷对着埃里克躬身,然而不等埃里克回答,便说道:“我要询问的是,关于托斯卡纳今后的法律问题。众所周知,您是诺曼底的大贵族。

  我想在场的诸位对于诺曼人都不陌生。伟大的欧特维尔家现在正君临阿普利亚与西西里。

  尽管我愿意相信,我们的公爵是个谦卑且虔诚的高尚贵族,出身也决定不了一个人的品性,因为这是上帝的事,上帝决定一切。

  有人说,上帝派遣诺曼人来到意大利,成为我们的侯爵伯爵,必有其道理。

  为意大利人带来庇护和荣耀,又或者更多的财富?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我知道诸位心中一定有自己的答案?

  不过我想告诉诸位,一个简单的历史事实,在数百年前,上帝为意大利带来了很多人,希腊人,罗马人,匈人,伦巴第人,勃艮第人,法兰克人,维京人,马扎尔人,条顿人.......

  希腊人与罗马人我不想多说什么,我们现在仍然记得他们,但是匈人,伦巴底人以及一连串人,都带来了什么?

  破坏,无止境的破坏!

  在我五十年的人生中,我一直在思考,思考这个问题,原谅我脑袋中贫瘠的知识,我是个蠢人,我需要花这么多年才能够明白。

  所以我在这里,和大家分享我这个不成熟的结论。

  也许上帝连续不断地将一波又一波人引入意大利,不是要馈赠我们什么,而是要警示我们什么。

  为何警示?因为我们长久以来一直在做错误的事,我们犹疑不定,我们意志不坚,我们得过且过!

  别人进一步,我们退一步,不断地削弱我们的自由,抛弃我们固有的权利,以为这样的妥协,能够换来和平与安宁。

  但我要说,妄图拿自由交换和平,那么我们将什么都换不到。

  自罗马人离开后,一波又一波的外族人在这里肆虐,在这里搜刮,仿佛这里是他们家的后院!

  最后竟然连罗马人自己都来欺凌我们。

  可我仍然在不停地退后,退后,不断地放弃,放弃。

  上帝是爱我们的,上帝是爱意大利的。

  所以一次又一次地示警,让我借此了解我们与生俱来的权利是多么重要,因为大多数人,只有失去才懂得珍惜。”

  切萨雷一边说,一边走,确保主厅里的托斯卡纳附庸都能够听到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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