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中世纪,正在十字军东征 第152节

  她原本选择埃里克,除了因为埃里克的相貌,还因为他的领地又远离托斯卡纳,也因为他是个不受父亲待见的私生子。

  也没有母亲之类影响他,听说他母亲是个丹麦人,并且好多年没有联系过了。不必处理糟心的婆媳关系。

  这样既能够借助诺曼底的力量保住托斯卡纳,又能够在托斯卡纳控制埃里克。

  他是个英格兰新贵,他肯定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够完全统治自己的领地。

  擅长打仗的诺曼人很快就会被托斯卡纳的市民,弄得失去耐心。

  结果现在埃里克轻描淡写地解决了市民们不满与挑衅。

  他既不暴躁,也没有坏脾气,甚至在答应她之后,立刻履行了诺言。

  更可悲的是,她开始恶劣地渴求,渴求埃里克犯错。

  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这很恶劣,恶劣到她都开始觉得自己恶心。

  玛蒂尔达晃了晃脑袋,她努力不去想这件事。

  看向了正在前方,运使格洛里奥的埃里克。

  埃里克证明自己是一个熟练的猎鹰人,格洛里奥在他手中飞得既威武又美丽。

  他看着格洛里奥飞翔和俯冲时,欣喜若狂。格洛里奥捕获了几只岩鸽,然后是一只肥胖的雄野鸡。

  埃里克咧嘴笑着,将一根尾羽插在帽子上。

  他是如此充满生气。一个自信满满的人,但充满信心而不是自负。

  他们停下来在小溪旁野餐,埃里克把格洛里奥交给一名随从,后者将他系在一根栖木上。

  玛蒂尔达递给她的丈夫一杯酒,帮他下咽那块他正大口吃着的面包和奶酪。

  “你打算怎么处理切萨雷?”玛蒂尔达突然问道。

  “说说你的想法。”埃里克喝了一口酒,

  “东方的异教徒加重了关税,托斯卡纳的商人现在必须负担比起以前更多的东西。他们混乱的战争,使得我们越来越难获取他们的商品。

  所以最近托斯卡纳的贵人显得很暴躁,很不顺服。因为商品减少,影响了他们的收入,使得他们无法维持自己的地位。

  贵人的地位依靠的是金钱,而非血缘。”玛蒂尔达解释道。

  “你是指放过切萨雷?”埃里克看向玛蒂尔达。

  “商人们缺少商品,码头工人自然没了生计,缺少了消费者,羊毛商以及纺织商也只能够减少生产,于是大批羊毛工和纺织工无事可做。所以他们商量去托斯卡纳的森林中找找活路。

  他们是可以利用的资源,只要给钱他们什么都愿意做。不能让切萨雷回到比萨。他今天的表现,他的口才证明他的危险性。”

  “他自己一个人来托斯卡纳挑衅,他就不担心报复?”

  “他们商人有自己的团体,哪怕是在卡诺莎。他一旦出事,比萨就会得到消息。他在寻找一个借口,我们对他动武的借口。”

  “那你杀了他,岂不是中了他的圈套了。不过听起来他还有点舍身取义的意思,突然有点悲壮。不过婚礼不派点有重量的人物,确实说不过去。”埃里克顺从玛蒂尔达的意思,给她展现自己的机会。

  “我可没有说要杀他。”玛蒂尔达仰起了下巴,她心情开始愉悦了。

  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愿闻其详。我的妻子。”埃里克喝了一大口酒。

  “制造一起山贼袭击,但不伤他的性命,将他逼回卡诺莎,向我们求取庇护。”

  “要是他自杀呢?”

  “你觉得他会自杀吗?他今天可是被你吓成那样。被人杀需要一种勇气,自杀则需要更大的勇气。”

  “好吧,这个切萨雷,真的犯得着冒这么大的风险吗?他可是比萨的行政官。”埃里克继续顺从玛蒂尔达。

  在比萨,行政官这个职务几乎已经到顶了,该职务类似于威尼斯的总督。

  “也许某人许诺了更好的。切萨雷德兰弗安奇这个人,我有所了解,他当了三十年的比萨行政官。他甚至为自己购买了贵族血统。

  贵人都是商人出身,这不似贵族,他没有世袭的资本,商业不能够持续,尤其是在这种惨淡的日子里。

  他指望这个职位永远在自己的家族中。他今年五十岁,他有个三十岁的儿子。”

  “你是指......”埃里克佯装不知。

  “僭主。”玛蒂尔达敲了敲埃里克手中的酒杯。

  “这么肯定?”

  “就算不是,我们也可以把他变成真的。”玛蒂尔达为自己倒了杯酒,随后碰了一下埃里克的酒杯,此刻的她显得无比地愉悦。

  阴霾也一扫而空。

第一百九十七章亨利四世

  “也许你不太清楚,这个世纪以来,比萨通过与东方的贸易,迅速拥有了巨量的财富。

  比萨人拥有基督教世界最好的地图和能读懂它们的水手他们习惯于前往这些土地,熟悉那里的地点、风向和洋流。

  他们中有些人还会说阿拉伯语和波斯语,或者他们的仆人是阿拉伯人和波斯人;他们可以与异教徒交流。

  他们拥有意大利最强大的海军,我想可能也是天主世界的。

  他们在十多年前几乎轻而易举地摧毁了热那亚的舰队,前不久甚至攻陷了一部分的科西嘉岛。

  好在他们在陆地方面的军队并没有这么出彩。不过就算如此,托斯卡纳对他们的统治,长久以来依旧是松散的。也许这会是个好机会,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但贵人政治是脆弱的,因为行政官的权力并不绝对,他需要考虑比萨执政团的意见,而执政团中的议员都是切萨雷的竞争对手,对切萨雷霸占行政官职务的不满已经积蓄了许多年。

  而且在比萨这种地方,对竞争对手最好的污蔑,就是他想要当僭主。尽管切萨雷已经拥有了实际僭主的权力,但是心照不宣的事实一旦被戳破,那么所有人就不能够再装傻,反噬将会一触即发。

  而恰好现在,正面临失业的比萨市民,正需要一个发泄口。”

  “所以,你打算贿赂他们?”埃里克为玛蒂尔达又倒了一杯酒。

  “单纯的银钱只能够让他们看到明天,而我要让他们看到更长远的未来。

  我将要给他们工作。我将要在比萨建立一史无前例的大教堂,我要请最好的建筑师,它将是华丽的,宏伟的,神圣的,前所未有的。

  这将是一个大工程,它会需要庞大的人力,但是它将永远地伫立在比萨,让所有的比萨人看到它的第一眼便想起,它是伟大的托斯卡纳女侯爵所建,在他们落魄的时候,是她给了他们希望,让他们看见了未来!

  而自称代表他们的贵人,对他们的惨况无动于衷,仍旧在违背上帝制定的神圣法则,聚敛财富,对他们的人民极尽吝啬,在他们挨饿的时候,因饥饿而悲鸣时,他们仍在争权夺势,自私自利。”

  玛蒂尔达站起了身来,将手中的酒倒在了草地上,随后回过身来看向埃里克。

  ‘不要为自己积攒财宝在地上,地上有虫子咬,能锈坏,也有贼挖窟窿来偷。只要积攒财宝在天上,天上没有虫子咬,不能锈坏,也没有贼挖窟窿来偷。’”(马太福音6:19-21,天主教不反对获得财富,但是反对积攒金银却不使它流通。)

  “‘因为你的财宝在哪里,你的心也在那里。’”埃里克将酒杯中的酒喝完。

  .......

  神圣罗马帝国,上洛林公国,沃尔姆斯。

  王室军队进入了沃尔姆斯,穿过大教堂广场。

  他的目光不由地落在了广场四周的墙壁上,上面雕刻的是《尼伯龙根之歌》的场景两个王后为她们英雄丈夫进入教堂的优先权争斗,引发了屠龙英雄齐格弗里德之死的事件。

  他会像英雄一样结束吗?他擦了擦额头,甩掉这个不祥的预感。

  四名卫兵在公爵宫殿的坚固大门外驻守。

  其他人进入确定安全后,他的顾问乌达尔里克等待他们的返回,并在他们肯定的手势后,向亨利点头。“我们可以进去。”

  亨利松了一口气,并感到欣慰,如果上洛林公爵西奥多里奇也抛弃了他,那么他在这个帝国也找不出忠诚的人了。

  他下了马,拥抱了从进入沃尔姆斯开始,就谦卑地侍立在他身边的上洛林公爵西奥多里奇。

  西奥多里奇热情地回应了年轻的皇帝,他知道现在这个年轻人需要他的抚慰。

  随后亲自引他进去。

  亨利来过这里好多次,西奥多里奇专门为他建造了好几座皇家公寓,他记得皇家公寓的位置。

  房间温暖,干燥的迷迭香气息充满了他的感官。西奥多里奇试图帮他上床,并调整了床单和狼皮,以保持他的胸部温暖。

  亨利闭上眼睛,感激地接受了睡眠的礼物。

  上个月,他试图平定诺特海姆伯爵奥托策划的萨克森叛乱,结果军队在格廷根折戟,萨克森叛军对他穷追猛打,迫使他逃亡波西米亚。

  这样的耻辱与可怕的经历,使得他这几天常在梦中惊醒,心有余悸。

  这场耻辱性大败,让他头上的帝国皇冠蒙尘,让萨利安家族的颜面扫地。

  尽管在南方伯爵以及上洛林公爵的帮助下,与诺特海姆伯爵奥托的媾和,他用特权和土地收买了他,答应在合适的时机恢复他巴伐利亚公爵的爵位。

  按照协议,明面上萨克森公国将服从于皇帝并为叛乱而忏悔,但这根本无助于恢复皇帝权威。

  他终究是在军事上失败了,一个皇帝如果在武力方面受到挫败,连带而起的负面效应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更加糟糕的是,就在他忙于平定萨克森叛乱时,让那个讨厌的希尔布兰德抓住了时机,对他处以绝罚。

  最近的破事已经糟糕透顶了。

  然而他刚躺下,西奥多里奇正要出去,房间便传来了敲门声。

  “陛下刚睡下,有什么事明天再.......”西奥多里奇正要呵斥。

  “是谁在外面?”亨利强撑着疲惫的身子坐了起来,对着西奥多里奇挥了挥手,示意他退到一边。

  “陛下,是内伦堡伯爵埃伯哈德。”门外的守卫喊道。

  “埃伯哈德......”他是亨利这次萨克森远征的指挥官之一,从不同的战线进攻萨克森,在亨利溃败后,他的那条战线进行还算顺利。

  这也是奥托愿意被收买的原因之一。

  “亨利,一切都该慢慢来,在你精神饱满之后,也不迟,事情不会在一夜之间发生转变。你现在需要休息。”

  “算了吧。我想我现在也睡不着了。让老伯爵进来。”亨利摇了摇头。

  随后一个五十岁的老头从门外走了进来。

  “我的陛下。内伦堡伯爵老伯爵向您致敬。”白发苍苍的老伯爵动作依旧优雅,他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原谅我的闯入,我的陛下,但这个令人忧心的消息,使得我不敢延误半分。”

  “萨克森又发生了什么?”亨利从床上站了起来,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有些颤抖。

  老伯爵没有回答,而是低下了头,敲了敲门。

  一个衣衫不整的士兵,士兵跪下并出示了萨克森哈森堡驻军指挥官的印章。

  亨利的嘴巴干涩。没有重要原因,不会有人在如此状态下被派遣如此长的旅程。

  士兵抬起脸来说话,他的眼神像是见过地狱火焰的人。“陛下,我是,我曾经是哈森堡的弓箭手。”他的胸口起伏不定。“我是驻军中唯一的幸存者。”尽管是个成年男子,他还是毫不羞耻地哭泣起来。

  这个消息如此不祥,如此可怕,亨利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库诺,给这个人带些食物和酒,”他最终说道,并立刻意识到这个请求的荒谬。他跪在士兵旁边,这样他可以与他平视,安抚他。“发生了什么?”

  那人满身泥泞和淤伤。他揉了揉眼睛。“我在斯瓦比亚、对抗利乌提齐异教徒、在巴伐利亚都曾面对过死亡……但我在那儿看到的仇恨……无法形容。”

  “哈森堡陷落了吗?”

  “被烧成灰烬。”士兵的声音颤抖。

  亨利走近一步。他的脸上挂着震惊的痛苦表情,就像大教堂石雕中的罪人准备面对永恒的惩罚。

  他和这名弓箭手彼此不认识,他不是法兰克尼亚人。

  这意味着法兰克尼亚的所有士兵都死了。

  他要向多少寡妇传递这个可怕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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