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中世纪,正在十字军东征 第174节

  事实上如圣经所言,圣礼只包括洗礼与圣餐礼。因此我们应该逐渐剔除这些。一切物质的东西,都该被剔除。”杰苏阿德看着低着头的帕塔林派修士,随后又从地上捡起一枚银币,看向埃里克,“埃尔伦巴多死后不久,帕塔林派之间虽然产生了分歧,但是他们起初都对这一观点坚信不移,他们一开始也的确这么做了。

  将所有的金银收拢,并且像模像样地销毁了一部分,试图按照他们对圣经的理解重建使徒的结社,但是事与愿违,村民们无法理解他们的行为,并对城市的变化感到不适。

  都灵男爵邀请了普罗旺斯侯爵,联合侯爵的军队,试图夺回失地,城市很快就陷入了饥馑。

  他们试图动用暴力,但是村民们的反抗异常激烈,最终他们妥协了。一部分金银被留下,用以购买小麦和麦芽酒,甚至尝试聘用雇佣兵。

  不过他们对此事保持隐秘,只有一部分帕塔林派修士知晓。”

  “这只是妥协!为了主的愿,主的国!这不是我们的错!错的是这个世界!这是被恶魔创造的世界!我们要击败恶魔,让我主得胜,只能够比恶魔更恶!”一个中年修士从礼拜堂的侧门,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大声吼着,“正如我主所言,凡好树都结好果子,惟独坏树结坏果子!

  而凡不结好果子的树就该砍下来丢在火里!”(马太福音 7:17)

  他的脑袋似乎受了伤,额头上的鲜血流满了他的左半边脸。

  一旁的帕塔林派修士扶住了他。

  他是这里修士的头领,这里的长老。

  “生来就作恶的人,没有资格指责我们!”长老看着埃里克,“你们在物质的世界逞凶,背弃上帝,仰仗刀剑嗜杀无度,无视上帝的戒律!肆无忌惮地摧毁上帝的居所!

  是啊,你们赢了,你们为此欢呼吧,喜悦吧!怀抱着金银,歌唱吧。因为魔鬼站在你们这边!这就是你们得胜的原因!

  你们在这里得到了一切,习以为常地掠夺,破坏,而不受到上帝的惩戒,我知道你们时常为此欣喜,并为此嘲弄着虔信者,蹂躏着主的仆人,质疑上帝的伟力与荣耀,视信仰为工具.......

  但是一切不会就这样结束!诺曼人!

  我要告诉你们,们在物质的世界得到的一切,属灵的上帝,会在灵界会将你们的一切剥夺!你们的灵魂将会在地狱的油锅中烹煮!并永世遭劫!永世遭劫!”

  “我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不择手段’也成了基督授予我们的戒律了。”埃里克说道,“难道说一个人在街上被人偷窃了财物,解决这件事的方法,难道是让自己也变成一个盗贼吗?

  若是此条成立,那我看你大可以把圣经也扔进火堆里,因为它之中的每行每句都显示着你的狂妄与无知。

  让我们听彼得如何说,不以恶报恶,不以辱骂还辱骂,倒要祝福,因你们是为此蒙召,好叫你们承受福气。(《彼得前书》3:9)

  让我们听保罗如何说,你们听见有话说:‘当爱你的邻舍,恨你的仇敌。’只是我告诉你们,要爱你们的仇敌,为那逼迫你们的祷告。

  你们听见有话说:‘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只是我告诉你们:不要与恶人作对。有人打你的右脸,连左脸也转过来由他打。(《马太福音》5:38-44)

  借着主的事业,肆意地违反着主的戒律,你们在为你们罪恶的行为狡辩,并且可耻地为这样卑鄙的行为蒙上圣洁的纱衣,事事以主的名义,却事事亵渎主的荣耀与威名!

  现在让我看看,站在我们的面前是谁?站在我主面前,口出狂言的人又是谁?忠诚的圣彼得?还是智慧的圣保罗?”埃里克走到了修士们之前,修士们低下了头,埃里克一把揪住了那长老的领口,“告诉我!狂徒!你是?”

  “你们视上帝的子民为草芥,视他们为工具,你让箭矢落下,杀的不是敌人,而是使徒口中的教友兄弟!基督口中的温顺羔羊!

  你凭什么觉得上帝会站在你们身边!还是说你觉得全能的上帝,仁慈的天主,如你们般残暴,如你们般虚伪?如你们般高高在上!”

  “那是殉道!他们应该感谢我!他们为主的事业而死!”

  “那你为什么还活着?这样的荣誉应当尽归你这样的虔信者!不是吗?如果你自诩虔诚,自诩蒙上帝旨意。”

  “有人在这城里逼迫你们,就逃到那城里去。上帝对我们另有安排!我们不会永远退却,暂时的退却,是为了主的胜利!”(马太福音 10:23)

  “一个退却的人,却恬不知耻地以为自己是个使徒?让我们回到刚才那个问题。你是哪个?

  只身前往异教罗马,为信仰征战,将福音带到西方的界限的圣彼得,还是以智慧与热忱四处传道,在监禁中依然坚定信仰,直至殉道的使徒保罗?

  基督的十二使徒皆因信仰而殉道,你告诉我,比得上哪个?恶徒,渎神者?哪个使徒的手上如你这般沾满信徒的鲜血?”埃里克笑了起来,一把将对方摔在了地上,“还是说你觉得你比起他们更加伟大?就因为你那屠夫的双手!?”

  “他们为你们而死!为你们这些妖言惑众者,为你们这些假借上帝之名的匪徒!

  你们比起以色列的扫罗更加可恨!

  耶和华差遣他说:‘你去,将那些犯罪的亚玛力人的财物灭绝尽尽,攻打他们,直到他们灭绝。’

  上帝要他彻底毁灭亚玛力人的一切财物,而他却留下了上好的牛羊!

  他说:‘我主啊,我已遵照您的命令!’”

  埃里克弯下了身子,抓起了一把金银币,随后又猛地摔在了地上,金银币与教堂的地板猛地相撞,发出剧烈且刺耳的震颤声,几个银币打在了长老的脸上。

  “为何?我耳中听见有羊叫,有牛鸣!是从哪里来的呢?”(旧约撒母耳记上 15:14)

  杰苏阿德接到,“背信的扫罗往如是说,这是百姓从亚玛力人那里带来的,因为他们爱惜上好的牛羊,要献与耶和华─你的神。其余的,我们都灭尽了。

  埃里克却是对着长老怒吼了起来,“你住口吧!耶和华喜悦燔祭和平安祭,岂如喜悦人听从他的话呢?

  听命胜于献祭;顺从胜于公羊的脂油!

  我要告诉你,悖逆的罪与行邪术的罪相等;顽梗的罪与拜虚神和偶像的罪相同。

  你既厌弃耶和华的命令,耶和华也厌弃你作王!

  我现在告诉你!耶和华已经离开你,且与你为敌!”(旧约撒母耳记上 16-23)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我主在我身处!我主在我身处!魔鬼!世界是魔鬼的造物!”

  长老大声叫喊着冲出了礼拜堂,几个修士也追了出去。

  几个骑士正打算追出去,正当他们要踏出礼拜堂时,剧烈坠落声响起,紧接着就是一阵惨叫,然后就是金银币的碰撞声。

  埃里克随着骑士们走了出去,很快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那个帕塔林派长老,他此刻倒在了地上,一个木制圣像压在了他的身躯上,那是塔楼上的木制基督圣像。

  因为从塔楼上坠落,木制身躯整个裂开,里面的金银币直接洒了出来,发出清脆的响声,声音似乎带有某种规律。

  木雕像的重量,尤其是镂空的木雕像重量尚且可以接受,然而木雕像其中金银的重量哪怕是极低的高度也足以将人压垮。

  埃里克抬起了头,看到塔楼上,那个木圣像原本该待的地方,站着两个有些懵的骑士,“伯爵,您没事吧。我们......我们不小心手滑了。这圣像重得惊人,一时没拿稳。”

  “弄完了就下来。”埃里克摆了摆手,将目光看向那个帕塔林派长老。

  他的脊椎大概已经被砸断了,鲜血染红了大片的金银币,他伸着手,试图向外处爬,但是根本无济于事。

  充血的眼球,使得他的视野血红一片,“上帝在.......在我......”

  模糊的视线中,他看见了一个女人蹲在了他的面前,一个怀抱着死猫的女人在对着他眨眼。

  “从上面下来,从上面下来.......”女人用手指推着长老身上的圣像,一边用手指戳着圣像一边说道。

  她因为发烧的缘故,看起来像是个疯子。

  最终他的手臂失去了力量,他停止了呼吸。

  .........

  随着这位帕塔林派长老的意外死亡,皮亚琴察的所有帕塔林修士彻底放弃了抵抗.

  皮亚琴察,这座城市属于诺曼人了。

  埃里克让骑士们将一部分市民们重新赶到教堂前,让他们见证,那些帕塔林修士站在教堂外,对着圣像忏悔他们的罪行。

  之后,埃里克在教堂外摆了一张桌子,在旁边插上了他的纹章旗,告诉他们,他会听取任何市民的上诉,他会审理帕塔林派控制皮亚琴察的时间里发生的一切纠纷。

  市民们回想起了侯爵统治的时光,陌生又熟悉的记忆。

  他们很明智地没有提起骑士们对他们的洗劫,因为按照战场惯例,拒绝投降的城市被攻下后一切都属于骑士。

  他们的攻击对象主要是帕塔林派,声称是他们蛊惑了他们,假借上帝之名谋夺了他们的财产,在帕塔林派的威势下,出于畏惧,被迫杀害了无辜的反对派市民。

  祈求埃里克,受上帝指引的诺曼骑士,英格兰伯爵,基于上帝仁慈,给予他们公义,赦免他们这些因无可奈何而犯下错误的人,并请求借助公正且宽宏的诺曼人的力量,将他们被帕塔林派谋夺的财产归还给他们。

  并非常贴心且谦恭地提醒,他们愿意为此支付二分之一的财产作为诺曼人的报酬。

  贝莱姆准备还还价,按照他的意思,他一法寻都也不想吐出来。

  按照封建义务,所有骑士和士兵掠夺到的战利品,三分之一属于国王,三分之一属于直属的伯爵,剩余的三分之一属于个人。

  不过他被埃里克拦住了,有些事情没必要弄得那么清楚。

  因为无论是归还财产还是赔偿,都没有具体账目,很多市民也无法证明自己的财产。

  因此这里面的可操作空间很大,而且市民们估计也没想拿回自己的全部财产,只是想要得到一部分,用以维持生活和他们之前的产业。

  埃里克不介意给予一部分仁慈,以显示他是来统治这座城的,而非单纯掠夺这座城市。

  而且皮亚琴察这座城市的市民已经不多了,只有不到两千人的样子,几乎比起埃里克的军队多不了多少,在往常的时节,市民一般在五千人以上。

  关于归还财产的决议敲定之后,埃里克就结束了今日的申诉,因为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

  埃里克打算骑马在皮亚琴察巡视一下,顺道象征性地维持一下秩序,他打算吃下这座城市,这里离托斯卡纳侯国的边界很近,控制起来会比较方便。

  他还邀请了杰苏阿德,这个修士似乎知道很多,这种感觉是相互的,杰苏阿德也觉得埃里克知道很多,当然一个是关于世俗,另一个是关于神学。

  贝莱姆兴致勃勃地也跟了上来,他觉得埃里克可能又知道了点什么,比如又一处金银币的贮藏位置。

  他们撞见了一个英格兰士兵,正在劫掠一个制革工匠的家,那是一个臭烘烘的家伙,有一个丑陋的妻子和三个小孩。

  那个士兵一开始还打算推倒那个女人,结果脱了裤子,被那个女人的脸吓了一跳。

  骑士拥有掠夺的优先权,因此普通士兵只能够捡骑士不要或者还没有找到的目标,但是皮亚琴察空空如也,所以他们在尽力找乐子,来安慰他们受伤的心灵。

  虽然对市民来说,那是痛苦,不过就现在糟糕的环境下,也总有人一直能够有办法活得很好。

  埃里克他们发现了一家亮着灯的酒馆,酒馆里有食物、饮料和温暖,一个精明的中年寡妇聪明地通过迎接第一批士兵、给他们免费食物和啤酒,以此来保护她的财产和女儿,然后还毫无顾忌地责骂他们弄脏了她的地板。

  她现在正对士兵们大喊大叫,尽管很少有人能听懂她在说什么

  埃里克和贝莱姆进来的时候,一个醉醺醺的士兵还对着埃里克和贝莱姆咆哮,说她和她的女儿们不许被打扰。

  因为无礼的行为,被贝莱姆赏了一巴掌,不过由于已经很醉的缘故,几乎没什么痛感,那个士兵倒在地板上,还意犹未尽地打了个酒嗝。

  埃里克摆了摆手,让酒馆的大家放轻松,然后拿了一盘面包、鸡蛋和奶酪,并把几枚银币放在柜台上。

  “他真是个帅小伙,”寡妇对她的女儿们说,她们咯咯地笑了起来。

  埃里克转身,假装打量寡妇的女儿,“相信我,她们是米兰最美丽的女孩,”他特意用法语对寡妇说,“因为她们像您一样,美丽的女士。”

  这个明明不真实的恭维引起了一阵欢笑,缓和了酒馆的气氛。

  他们都很喜欢埃里克这个伯爵,这让他们感觉轻松,修士的袍子也让他们乐于接近。

  酒馆外是悲伤和哭泣,但里面温暖而友好。

第二百二十章属灵的修士

  埃里克和杰苏阿德闲聊了起来,杰苏阿德开始讲起了他的故事。

  杰苏阿德是他入道后取的名字,他的世俗名叫做伯纳德。

  他是图卢兹地区热沃当老伯爵贝拉热沃当的次子,他的家族与图卢兹家族以及普罗旺斯家族有着长期的姻亲关系,因此伯爵在图卢兹以及普罗旺斯拥有着广泛的土地。

  老伯爵是一位受人尊敬的贵族。年轻的杰苏阿德就读于最好的学校,他在数学上反应迅速,对拉丁语、希腊语和伟大的哲学家们的思想有着轻松的掌握。

  他的未来似乎没有任何限制。尽管他的长兄将继承伯爵头衔,但杰苏阿德似乎注定会在银行业或商业中有一番作为。

  然而,怀有这些想法的却是伯爵,而不是杰苏阿德。

  年轻时的杰苏阿德有一股狂野的性格,无论是父亲还是当地的权威都无法驯服。

  他骨瘦如柴,面容消瘦,鼻子尖锐,眼睛黝黑且充满阴郁。尽管外貌严肃,他却颇为英俊,吸引了众多美丽的女人,轻易地与她们共度良宵。

  他的朋友们是一群流浪汉和手艺人,他们乐于与他一起在父亲的资助下胡作非为。

  伯爵认为儿子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成熟,但杰苏阿德到了十八岁仍没有显示出任何收敛的迹象。他花钱比以往更多,因饮酒和赌博而欠下巨额债务。

  有时,当他早晨醒来,身旁只有一个空瓶子和一个陌生女人,记忆一片空白时,他会被羞愧折磨,但这种感觉从未能超过宿醉的时间。

  他在忏悔时既多产又不真诚。

  ‘神父,宽恕我的罪孽.......’他会起来并做赎罪。如此洁净,他又可以自由地再犯。

  最终在他十九岁的时候,在家族乡村庄园的一场狂欢中,挂毯被踩踏,家具被毁,这让杰苏阿德的父亲忍无可忍。

首节上一节174/196下一节尾节目录